44宁琅被打断腿
“将军呢?”竹隐探开床帘问知棋。
她昨晚喝得迷迷糊糊的,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忘了。
“回夫人,将军一大早就去军营了。”知棋放下定期维护珠宝的手,为竹隐打了盆清水洗脸。
竹隐了然的坐起身,点了点头。这一次西韶吃了个哑巴亏,定不会善罢甘休。
立下了字据,三年友好。那,三年之后呢?
再说了,炽擎的兵,也是时候该好好操练操练了。
她曾经去军营找过将军。
放眼望去,那军营里,除了将军的手下是一身铁骨?其余的士兵,肚子上的赘肉都快跨到大腿了。
“宁府动静如何?”竹隐将身上带有酒气的里衣褪下,换了一套干净的。
“回夫人,管家让人时刻盯着的。”知棋为竹隐缓缓的梳妆,“听说,宁三小姐昨夜醒了,吵闹着要出家。然后,还将自己的一头青丝剪了,只剩短短的一茬。”
竹隐皱眉,“为何?”为何宁琅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好像是因为,南明侯怒气走后,宁家主又为宁琅另寻了一门亲事。”思及此,她为自家夫人挽发髻的手顿了顿。
纵是世家小姐,也得不了自由安生。幸好,她虽出生低贱,却是低贱在了温和的亦府里。
“吃完饭,去宁家看看。”竹隐低头握拳,管他什么世家利益,她想去看看宁琅。
宁琅不是宁家主最喜欢的小女儿吗?为何?为何就不能随了她的意,让她嫁于即延呢?
还是说,跟其他世家一样。女儿,都是棋子吗?
所以,宁琅作为筹码。最受宠爱,也就最贵重。
没有用膳,竹隐坐在秋千上思量着,打算等宁家过了午睡时间,再前去叨扰。毕竟,礼数,还是要有的。到了宁府。
“将军夫人。”宁府管家出门,对着竹隐行了个礼。“我们家三小姐身体不适,恐不能接见。将军夫人请回吧。”
“可是宁家主的意思?”竹隐目光清冷,如何?这宁家主可是觉得,是她在多生事端?
“夫人别误会,我们家三小姐生了容易感染的病,唯恐传染了夫人您。”宁府管家不卑不亢,头低了一寸后又微微抬起。
竹隐准备打道回府。
既然宁家主摆明了不想让她见宁琅,她又何必去给人家徒生不快呢?
“调头,军营。”离将军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竹隐突然改了注意。
她最近看谁都上火,唯有面对将军的时候,心很静,像是被他周身的冷气所安抚。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竹隐到了城防营外。
“夫人。”训练着低级士兵的阿乾率先看到她,跑上前对她行礼。“将军正在主训堂内冥想着,该如何练兵。夫人……”
不必,竹隐抬抬手,打断阿乾的回话。“将军既然有事要做,那我就不上前打扰了。有点儿乏了,带我去他平时休息的地方便可。等到将军结束了,你再告诉他,我在这儿等他。”
阿乾点了点头,引着竹隐和知棋绕过几个偏殿,到了内堂。
她打量着屋内陈设。这儿除了地方狭小,没有桌子外,竟和她们将军府的主卧一模一样。
竹隐露齿一笑,脑海中浮现了胥子谨的脸。
无趣,哈哈哈。
她坐到床上又起身出门,看了看别的屋子。
果然和她设想的一样,所有的屋子,不仅家具想同,甚至连床的朝向都是一丝不苟的。
猛然,她又想起胥子谨。
难怪将军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必须佩什么样的腰带,挂什么样的剑饰。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个强迫症。
刚脱下鞋准备上床,门外又响起阿乾的声音。“夫人,宁府有人求见。”
“稍等。”知棋有些不解,宁府不是刚刚才把她家夫人拒之门外?这又是闹的哪出?
她为竹隐穿上鞋,快步上前,开了条门缝。
见着是个姑娘,便侧身让她进屋,关了门。“将军夫人好,我是我们家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金玉。”她看了看知棋,没有说话。管家说了,此事涉及宁府颜面,不可让太多人知晓。
“她嘴紧实,你说就是。”竹隐皱眉,都什么时候了。明明十万火急,却还要顾忌其他。
“我们管家让我来接夫人进府一趟。”金玉低头揉了揉手帕,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三小姐的腿断了,可是如今,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大夫的救治。所以我们管家派我来,请您前去劝劝。”
“什么?!”竹隐起身,怪不得让人来接她呢。管家?多半是宁家主亲自授意的吧。“什么因为一些原因腿断了,该不是宁琅闹着要出家,被宁家主打断的吧!”
竹隐气愤的大吼。
听到这话,金玉猛的抬头,眼睛睁大。这话,可不是她说的。
“还愣着干嘛,走啊。”竹隐顾不得什么世家礼仪,小跑向前。腿要是断的时间久了,可就连不上了,这辈子都是要落下病根的。“通知听雨轩了吗?”
“没,没有。”金玉小声说着,不敢看竹隐。“老,老爷没有下令。”
果然是宁家主让人来请她的!
“都什么时候了,请我有用吗?去听雨轩,把林公子请来。”
金玉跟着竹隐走着,丝毫没有要动身去听雨轩的迹象。
竹隐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释然。“知棋,你去通知阿乾,速度!务必把即延带到宁府。”
“是,夫人。”知棋重重的点了点头,跑向城防营外围。
一路无言,竹隐坐在马车内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进了宁府,她可不能像个讨债的仇人一样,失了风度。
“到了,夫人。”
听见车夫的声音,竹隐在金玉的搀扶下,出了马车,踏进宁府大门。
府内的人急急忙忙的四处走动着,极速,却井然有序。她暗赞,果然不愧为半年大家。
从府门到宁琅住处的路,有些长。竹隐开口,“你是金玉?往常你家三小姐不是都喜欢使唤一个,叫金兰的丫头?”
金玉张了张嘴,咬着嘴唇。“她是奴婢的家姐。”说完,抿紧双唇,眼眶有些红。“昨晚府内有一段路没有打灯,她一不小心踩滑,掉下荷塘了。”
竹隐了然,识趣的没有再问话。看着突然加速,上前引路的金玉的背影。
她假装痒痒,抬手挠了挠脸。
竹隐低头,金玉,大概是在拭泪吧。
一不小心踩滑?没有打灯?顿时,她的心里燃起一丝悲凉。
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而自己爱的人,却又对自己避之不及。甚至,平时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也在昨晚烟消云散于世间。
竹隐摇了摇头,现在的宁琅,该是心如死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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