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牵手
赵颖想想梁晓南的那一身旧衣服,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工作服,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虽然望湖楼是私人饭店,可是待遇一点不比鱼县饭店差,这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工资又高,很体面。
关键是程经理还没有成家,她的相貌和学历,大家都说他们俩是天生一对。
而程刚对她也有点意思,他不在的时候,店里一直就是她在管,大家都私下认定她肯定会嫁给程刚。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不舒服了,如果她和程刚成一对,那望湖楼饭店就是她的,她的东西凭什么给一个乡下丫头拿去30%?
梁晓南去厨房给郑师傅教了土豆的5种菜式,其实除了土豆那些普通的家常菜做法,别的她都只是吃过,有点“没有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意味。
郑师傅都认真地记了,听完就现场实践,菜出锅,她品过,提了意见,郑师傅继续修改。
两人关门教学到下午三四点钟,程刚和周严推门进来,看着桌子上摆着的几十盘土豆菜,程刚一尝了,点头:“这个菜一定大卖。”
周严对梁晓南说:“行了,叫他自己琢磨去,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哪能一天里把他教到登峰造极?”
程刚说:“小梁,你过来看看合同,我们已经拟好了,你来看看。”
梁晓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个合同,完全是一边倒地对她有利,包括望湖楼如果开了分店,她依旧享有30%的股份。
完全的甲方合同,周严真的是门槛很精。
她笑着说:“我没什么意见,就这么着吧。”
其实她是觉得对望湖楼有点太苛刻了,也不知道周严是怎么谈的,程刚看着一个很精明的人,竟然被他压制得死死的。
但是她绝对不能说出来,她和周严是一个战壕里的,没有道理周严给她争取权益她还去拆台。
习惯性地拿笔在甲方的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下“梁晓南”三个大字,落了日期。
程刚原以为她不识字,自从她一目十行看合同,就知道这人不简单,也看见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最后却笑着什么意见都没提。
这个姑娘很精明。
她的字非常有力,是行书,飘逸灵动,显然相当地熟稔。
双方签字好,梁晓南把合同揣了一份,又和财务结了账,程刚邀请他们吃一顿再走,周严对梁晓南说:“我们吃了饭再走吧,我饿了。”
“行,那就吃了饭再走。”
俩人正儿八经地点了菜,吃饭的时候,梁晓南忽然问周严:“你一直偷窥我干什么?”
“我看着你好看,心里高兴,饭就好吃。”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问我是不是说亲了?”
“记得,怎么啦?”
“那次你说我如果说亲了,你就想办法把人抢了,如果没说,我就找人去家里提亲,还说我就是你喜欢的样子?”
“对,你就是我心里媳妇儿的样子,那就是我的心里话。”
“要不是那天你把我从县城里带回家去,我一定认为你是个流氓。”
哎呀,周严笑着说:“我差点挨一顿打。”
俩人说着笑起来。
“你那边几亩地,我们总不能让它们闲着,拿出2亩地种土豆,另外的田我们种点别的东西。”
“你想种什么?”
“早稻收割后,晚稻还种上,你若是同意,我想种上桑树,养蚕。”
周严对于种地一点都不通,就问她蚕是不是好养?蚕籽哪里来?
梁晓南说好养,她前些日子买了一批桑树苗,还不花钱把人家的几十板蚕籽都白拿回来了。
反正田都是闲着,只要梁晓南想弄,周严都支持。
俩人一餐饭吃得高兴,未来的种植计划都列得妥妥的。
“以后送货,我就不自己亲自来了,你那边有没有闲着的兄弟需要照顾的?找个人专门给送货。”梁晓南说,“我就要叫大坑村的人心里难受至极。”
“南峰镇和我玩得很好的,就是那天你见过的二狗子,大名陈夏,他是家里的独子,这些年一直跟着我玩,他家里也着急,年纪不小了,想叫他收心。”
“人可靠么?”
“可靠。”
“那南峰镇那边就找二狗子,大坑村这边我就找萧铁柱大爷,他家有两个儿子,说亲很困难,他女儿是我的好朋友,别人不可靠,她绝对是可靠的。”
周严看着她,说了一句:“你放心,欺负你的人都不会好过。”
他俩吃饭,还商量事,程刚很有眼色,没有凑过来,等他俩吃完饭,他赶紧给俩人送了一盘水果。
三人最后敲定两天送一次货,程刚如需多加货,叫送货的铁柱或者二狗子带个信儿。
梁晓南说:“账月结好了。”
周严很意外,月结?梁晓南能承受?
程刚自然高兴至极,相当于先赊货后付钱,简直太好了。
临走前,程刚依旧给梁晓南一包馒头,又要给她其他菜,梁晓南都不要,把他们剔肉剩下的新鲜猪骨和牛骨之类装了半篓子。
回去的时候,她的那辆汉堡自行车可叫她开了眼界了,那个大灯一打亮,明亮的光柱把路上几十米都照得如同白昼。
周严把她一口气送到村口,黏黏糊糊,也不说走。
梁晓南看他脸有点红,磨磨蹭蹭的,心里就有些明白。
笑了笑,把手主动伸给他,周严想也没想,大手一把抓住她手,那手就像一个软软的小海绵,又像一个充盈的电源,一股电流迅速就过了全身,整个都懵了。
天呢?不知道!
地呢?不知道!
人呢?不知道!
像雕塑,就那么捏着一只手,站着好久。
“梁晓南,我会去催胡大姐,赶紧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不是已经定了?”
“还没过礼,我要给你过大礼!”
梁晓南温柔地说:“你快点回家吧,免得你外公外婆着急。”
“好。”周严脑子严重坏掉了,智商和认知都降到了零。听话地松手,推车乖乖地往回走。
脚下像踩了软面团,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是路还是什么,待他反应过来,梁晓南已经回家了。
他懊悔地打了自己一巴掌,我在干什么?怎么就稀里糊涂把她的手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