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魅转过头,细细的看了简烙一番,似乎在思考着此人究竟是否可信,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既然已经跟你说了这么多,便不会再瞒你其他的事情,只有一点,你不许拿这些事情,再去问……再去问他!”
简烙知道魂魅忌惮些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魂魅又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似乎陷在过往的回忆里无法自拔,简烙慢慢等着,终于,魂魅再次开口:“空翠山,离丰城只有三里地,离边境,却是远隔数十里。大域紫陌同时撤兵,而大域国也不可能潜入那么多奸细,将我紫陌三千精兵全部肃杀。
再查下去,那三千精兵均是一剑断喉,而在这之前,他们全部中了迷香。空翠山较为偏僻,更有一处险谷,平时很少有人去哪里,而这地势正让奸人得逞,预先在谷里放了大面积的迷香,然后将那三千人……
这件事情,银将军要立刻报告给皇帝。然而却被当朝丞相——那个姓慕的,给拦了下来。”魂魅静静的向前走,每一步,身子都在剧烈的颤抖,“可是——姓慕的,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皇帝,说先派一队亲信收集证据,免得让皇帝龙颜大怒。银将军不同意,却也拗不过慕相,最后,只将那封从大域传来的,娉婷贵妃的家信交予了姓慕的,说是托给银妃娘娘……”
简烙皱了皱眉,言及慕相,便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他更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言一语。
魂魅伸手,靠着一颗大树,指甲却已深深的陷入树里:“谁知,谁知姓慕的回京后,只私下见了皇帝一面,就领旨将银将军抄家,从银家翻出一箱所谓的私信,里面写足了大域与紫陌这些年来的通过银家的兵器交易,更言紫陌三千精兵难抗,愿银将军早日除去再来投奔大域等话。而此时,银将军那队亲信在空翠山的一个地下废墟里找到了粮食兵器。”
魂魅哽咽了一下,突然大笑,笑声凄厉,催人泪下:“好巧不巧,皇帝立刻派人私拿银将军,正好碰上了银将军那一队亲信,看到了那粮食和武器,便以为是真有其事!所谓的通敌,还有那所谓查到的武器,银家还没来的及争辩一句,就通通打入死牢,十日后,连同亲眷,陈副将一家……通通!斩首示众!”
魂魅扬起头,恶狠狠的抽了口气,似要把眼泪狠狠倒流回去:“我爹爹给我取名陈心,可我从那日起,就已经没有心了!”她几乎是怒吼道:“好一个慕大丞相,好一招借刀杀人。居然银家和我陈家数百口人通通做了刀下冤魂!他还假惺惺的找到银妃,凭借银妃对他最后一点信任,‘保住’了佑心公主。结果呢?!他让佑心公主做那些低贱的事情!真不知道,当他每每看见佑心公主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恨不得,将他的心挖出来看看!”
简烙心中猛地一凉,想不到往事竟是如此。但仅凭魂魅一人言不可信,简烙也实在不愿意将自己未来丈人真的联想成是这样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所以略一思忖,还是说道:“这些……你都查清了?”
魂魅冷笑,解释道:“你可知,我为何一定要争着木芙蓉的花钗?”
简烙不解。
“那是因为,静太妃,不与慕相同流合污。她与银妃交好,自然不肯见慕相伤害银家,可是到底被慕相逼迫,不敢告发,所以,静太妃将桩桩件件的密事证据,全部锁进了佛云寺的密室当中,这只花钗,就是开启的钥匙!”
“什么?”简烙震惊,这事,还有关夜琰煜的娘亲?可是,“你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魂魅擦干眼泪,像是大快人心道:“你以为,我自三年前就投靠皇帝是为何?自然是因为,我想查清的,皇帝也想查清。我想扳倒的,皇帝也想扳倒。静太妃在佛云寺的密室一事,也是经过多方情报,牺牲数人方才获得,绝无差错!你可知,这间密室,在哪儿?”
简烙略一沉思:“莫不是,百步归?”
“哼,是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