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正式收到京城大学录取通知书,苏家父母脸上无比光彩,每天出门都带着神气。
石头是苏磊的小名。
苏建清不答话,只默念:“现在嘴这么硬,反正都是你在说。”
“瞎嘀咕什么呢你?”张红芬斜睨了丈夫一眼。
“没啥,我是说,谁让你把闺女教那么好。”苏爸爸狗腿的说。
……
一个多月时间说快也快,眨眼就过了。由于苏苡第一次出远门,这些日子,苏苡上长辈家告别,各种嘱托听了几大箩筐。张红芬早就替女儿准备了铺盖,洗漱用品,好带的吃食,晚上一家三口就上县城里的火车站送女儿上火车。
张红芬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临到要上车的时候又将苏苡问过一遍,这个在麽?那个没忘吧?问过了没什么问题又闭上嘴,眼眶都红了起来。看着候车还要一段时间,又说:“真的不要你爸送,你又不认识地方。”
苏苡知道她娘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特别是对自家孩子。这会不知道多揪心,只是不说。她赶紧笑着回答:“妈你看你,当我小孩子,我爸就是陪着去了他能认识地方呀,通知书上说了,我到的这班火车是有校车接站的。肯定没问题,我爸去了也是白白浪费钱。我到了立马打电话报告。”
苏母听了,心里的担忧也没有抒解半分,只是看孩子笑盈盈的样子,觉得万一哭出来,真是在孩子面前闹了笑话,一直忍耐着。
到了上车的时候,行李一箱子两大包,苏苡一个人实在不好拎,张红芬坚持跟他爸把行李一块给孩子送到位置上去。送行的人哪能上火车,乘务员本来不同意。后来苏妈妈好说歹说,教乘务员可怜天下父母心,没再阻拦,只说:“赶紧送上去,赶快下来!”
火车确实要开了,两人把东西送上火车,嘱咐苏苡晚上不能睡熟了,包要好好看着,便一起下了火车,站在站台上。苏苡拉开帘子,看向父母和弟弟站处,就在此时,火车缓缓开动。车外张红芬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下来,又随手揩去,眼睛盯着不停移动的车窗,一眼不眨,直到再也望不见。
这头苏苡本来勉强含着笑,跟父母揮着手臂,直到火车出站,再也看不见站台那对模糊的身影,才敢呜呜的哭出声来。她没再想同车人见了如何去想,只是这一刻想任自己放肆一把。
k打头的列车,从他们南方小县城到京城也需要十七八个小时,苏苡买的硬卧,上车就躺下了。苏苡想买坐票便宜些,不过票是苏爸爸又怎么舍得孩子苦坐这么久的时间。
上车三十分钟左右,车厢慢慢安静了。苏苡僵硬地躺在卧铺上,觉得自己变成了个洒水器。睁开眼,泪往下流,闭上眼,泪往下流。
苏苡一会想起母亲流泪的双眼,父亲憨厚的笑脸,一会脑子里又冒出来苏磊欠扁又臭屁的样子:“苏苡,你自己照顾你自己就好了,家里有我看着呢。“
思绪万千,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苏苡心头才得以平静。她现在要好好计划一下大学的生活,先安顿下来,再是军训,军训完了立即找兼职,那时候也知道课表了,时间充裕的话可以看着做两份工作。学习也不能耽误,奖学金一定要争取!想着这些,苏苡抱着放重要财物的包迷糊地睡了。
第二天傍晚,苏苡坐的火车终于到达京城火车南站,这边乘地铁十分方便的,但外地的学生新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一般都难免跟无头苍蝇似的,所以,学校的班车对苏苡他们来说真是很便利很省事。
下车,没走几步,无需多费工夫,苏苡很快就找到组织了。一道鲜亮的横幅,上书“热烈欢迎京大新生”几个大字。
两个师兄一起帮苏苡把行李拿上车,边趁机和小师妹搭着话,等了一下午的疲劳,好像此时都消失殆尽了。
“师妹哪里人啊?”
“师妹叫什么?”
“师妹……”
苏苡心里超别扭,心想,学校的师兄未免太热情了,有点难以消受。她只好腼腆的笑笑,话并不多,倒显得惜字如金。
这趟车是今天的最后一趟,大家还需等上近一个小时,才能回学校。车上人并不算太多,一辆大巴也就零星坐了十来个人。除了个别在车上补觉的人外,大多数学生在来的火车上已睡饱了,此刻正三五成群聊天聊得热乎。
苏苡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发现后面和旁边坐着两男一女,他们几个上车好一会儿,自然聊熟络了。见苏苡坐过来,女生哇的一声叫到:“美女也!你好!我叫刘甜甜,英语专业,很高兴认识你。”苏苡闻声,笑着点点头,“你好,我叫苏苡,国贸的。”这个叫甜甜的的女孩,声音似乎比名字更甜呢。从苏苡上车时,两个男孩子就注意到她了,或者车上的人都注意到她了。个子至少有一米七三?!身材窈窕,五官秀美。没笑的时候,静得像一幅画,笑着的时候,漂亮得像一树花,说话时又有一种江南水乡出来的温柔味道。这个女孩美得不张扬,却令人印象深刻。
苏苡简单介绍后,其他人顺次自我介绍起来。
旁边两个男生稍微黑一点的叫卫子临,高高瘦瘦的那个叫刘斯嘉。最后,正后方脸圆圆的女孩说自己叫胡燕君,是工商管理专业的,有些羞涩的样子。
苏苡这时其实并没有跟他们联络感情的想法,她还是有点沉浸在离家的情绪中无法自拔。但是,无论如何不能拒绝他人传递的善意。每当被问到,便笑着答上一句,话少得和羞涩的燕君姑娘有得一拼。
次数多了,几人也知道苏苡不爱讲话,大多都是他们说着,苏苡听着。一个小时,也就弹指功夫。<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