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党的问题跟我们差不多,他们有思想,有主张有抱负。可是手上没有自己的枪。这几年全都是仰仗旧军阀在帮他们实现政治理想,这次与陈一同的作战让他们深刻的明白了枪杆子的重要性,他们必须有一支自己的武装。孙先生是一个很开明的人,他提了一个大前提,只要能让中国全部统一,无不可谈。”庆同高兴的说道。
“那你更倾向与跟哪一方合作?”李达问道。
“我更倾向跟广东方面的合作,我们的意识形态虽然不同,代表的阶级虽有差别,可是我们的思想内容上还是有很多重叠的。如果我们可以合作,用我们的思想去完善他们的思想,肯定会有一翻大作为。可是苏联方面还是比较看重与吴佩孚的合作,广东毕竟太远了。日俄战争之后,苏联对日本一直报有很强的戒心,他们也需要在中国寻找自己的盟友。吴曹的直系是他们非常看重的势力,如果可以直接从北洋上层找到突破口,我们的大业推进起来会更加的迅捷。”
“哎,我是不太看好吴佩孚,太封建太愚昧了,没有主义脑子里只有生意。”李达抱怨道。
“老兄,我提醒你,一定要跟共产国际保持思想上的高度统一。不要因为阶级上的立场不同而影响了大局的推进。”庆同严肃的说道,“明天我与你一同接共产国际的代表,然后下午我们再去拜会吴。”
“对了,吴告诉我,必须立马停止在汉口的运动,否则的话我们这次的合作无法开展!”李达说。
庆同深吸了一口气,“这个事情要是平时咱俩就做主了,可是这次苏联方面的代表亲自来到了中国,他是我们的领导,我们应该先跟他交换一下意见。这样,咱们一会儿联系毛,让他把扩大会议的时间推后,等待我们进一步的指示。”
李达有些为难,“庆同,这怕是不太合适吧,这次川口铁路的工人运动声势浩大,你现在让推后,怕是会挫伤工友们的积极性啊,这会让毛为难的。”
庆同有些生气了,他拍了一下桌子,“李达同志,你现在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北京这边是大局,汉口那边必须服从整个大局的安排,毛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他会协调处理好这个问题的,你不要担心。”
李达抿了抿嘴巴,“好吧,我现在就派人联系他。”
汉口这边,毛和路舒张辛苦了一夜,拜访了除王福报外十几个工友的家,他们统一了思想,在毛极富鼓动的演讲下,大家信心澎湃,都积极的行动了起来,他们把毛的想法跟工友们纷纷通气,工友们对毛提出的诉求和主张都非常的支持。第一次扩大会议开始前,工友们明确了,为什么要开这次大会?怎么开好这次大会?这次大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早上八点多毛和路舒张才回到了住所,路舒张专门为毛打了一盆热乎乎的洗脚水。
“哎,路兄弟,怎么好让你伺候我呢?”毛代表有些不好意思。
“应该的,你刚才的话说的真好,工人们都被你带动起来了。不少工友跟我说,你像个教书学生,没想到说出的话这么朴实,这么接地气,让他们这些大字不识的老粗全都听明白了。”
毛的脚上磨了好几个泡,他把脚放在热水里轻呼了一口气。“舒坦,真舒坦。这一晚上啊,咱们过得很充实,成绩也很显著。我相信这次扩大会议一定会成功展开。”
路舒张点了点头,他捡起毛的鞋看见鞋底有两个破洞,“毛代表,你这个鞋子穿不成了,我帮你扔了吧。我再给你拿双我的布鞋穿。”
毛代表连连摆手,“不要扔,不要扔,我再补补就能穿了,这是我家里的给我做得。”
路舒张笑着说,“毛代表已经结婚了啊?嫂子长得漂亮吗?”
毛羞涩的笑了,“她长得很端庄。”
“那你们有孩子了吗?”
毛点了点头,“老大一岁了,我走的时候老二也快出生了,我真想他们娘几个啊!”毛翻出了身上的烟盒里边已经空了,“我这烟刚才都给工友们发完了,你有烟吗?”
路舒张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我这儿有!”吴奋从门口走了进来,他从兜里掏出一盒路云宝交给了毛。
“哎呦,这么好的烟啊。吴主席让你破费了。”毛拆开香烟递了一支给吴奋。
“他那烟啊都是工友们给他供的!”路舒张调侃的说道。
吴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冲路舒张吼了一句,“你小子别瞎说。”
毛笑了笑,“哈哈,吴主席昨天怎么没有跟我们一起去工友家里啊。”
吴奋没有接毛的话,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毛,“这是李达先生的最新指示,让我们推后扩大会议的时间。”
“什么?”毛大惊,他拿过纸扫了一眼,“这是什么指示,工人们都发动起来了,箭在弦上,让我现在推后,不可能嘛!”毛生气的把纸拍在床上。
推后会议对于吴奋来说是一个不错的消息,这样的话张大民那边就有了缓冲的时间。“毛代表,既然上头让推迟就有推迟的理由,我们还是应该服从李先生的指示吧!”
路舒张生气的说,“我们在这里准备的这么辛苦,眼看一切都就绪了,他一封指示过来我们就要叫停,哪有这样的道理。毛代表,我们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干吧,趁热打铁不能耽搁。”
毛深深的扎了口烟,“我有些累了,能不能让我睡上一个小时。”说着毛擦干了脚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鼾声就起来了。
路舒张拿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毛代表的身上,“让他歇会儿吧,他这一夜也是累坏了。”
“你们昨天跑了几个工友家里啊?”吴奋问道。
“十几个积极分子都跑完了!”
“都跑完了?你们怎么做到的?”吴奋惊讶的问道。
路舒张拿起了毛代表的布鞋,指了指鞋底上的洞说,“就是这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