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的办法的确管用,半个晚上耗过去了,张锅子从刚开始的疯狂和崩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他胳膊上的淤肿已经全部消掉,皮肤的颜色也从深黑色逐渐变浅。兄弟甲终于能松口气了,他揉着酸痛的胳膊点着了一根香烟说,“姑娘你还真有办法,我替我们二当家的谢谢你了!”
“是啊,姑娘有这样高明的医术真的是民间的福气。要是老百姓身边有您这样一个疗伤圣手,真的是民众的福祉啊!”兄弟乙就是刚才那个怀疑英子能力的人,看到张锅子的伤恢复的这么快,心服口服,特别对英子用了您这个敬词!
“我刚才用的只是物理办法,治标。想要真正的治本还是要配合药剂。”英子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堆药名,“枣猫志,酸汤草,泽兰,茯苓花叶子,地胡椒,扁皮。这些药如何使用我已经清楚地写在纸上了。你们按方子抓药,坚持服药半个月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英子的心里空荡荡的,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一夜实在是太难为英子了,先是有张笑灵的趁人之危,再就是吴敬崖的生死未卜,最痛心的是李大夫的意外死亡。在几种复杂的心境交织下,英子依然还是选择了治病救人,让张锅子脱离危险。虽然他知道张锅子很可能恩将仇报,但是治病救人这是一种本能的行为,即便这行为让自己的心痛到麻木。手术做完了,英子的情感终于克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她走到李大夫的身边跪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您!”
兄弟甲看到英子哭的这般伤心,心中也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二当家的怎么想的,咱们是虎头帮,劫富济贫的侠客,为什么要跟万里帮这个流氓帮派搅和在一起。”
兄弟乙说,“这都是高层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参与啊?”
兄弟甲说,“得了吧,高层现在是死的死伤的伤,咱们帮派我看也撑不了多少日子了。”
兄弟乙听兄弟甲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无奈的摇了摇头。
英子突然跪倒在他们面前,“二位哥哥是好人,你们刚才说的对,虎头帮是正义之师,不是万里帮这样的强盗。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求你们了!”英子不停的在地上磕头,额头都被磕出了红印子。
兄弟甲惭愧的扶起英子,“姑娘你别这样,刚才张笑灵那个王八蛋对你动粗的时候我就已经快忍不住要出手了。碍于这里边夹杂着太多复杂的原因,我迟迟不能行动。不过请你相信我,这跟我加入虎头帮的初衷是完全相违背的。你现在要走我不拦你。”
“谢谢,谢谢。”英子说。
兄弟乙把手一摆,“慢,这位姑娘可是革命党,等二当家的醒来以后肯定会问咱们她人的去向。二当家的可是杀人不眨眼,我们怎么交待?”
“这个张锅子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还要听从他的吗?”英子无奈的问道。
“哎,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所有兄弟的亲友家人都在帮派的严密监控之下,如果我们有谁违背了帮规,家人肯定受到牵连,我们没有办法,必须服从。除非有人可以担保你离开,否则的话我们根本不敢放你!”兄弟乙无奈的说道。
此时兄弟甲也是面露难色。他的媳妇儿还有儿子都在二当家的掌控当中。真要像兄弟乙说的那样,那自己家很有可能被满门抄斩。
这话让英子彻底没了希望,她想逃走,可是这二位兄弟确实对她真情相告,活了自己却牺牲了他们两个,那这场逃亡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英子不想再看到更多无谓的杀戮。英子绝望的坐在了凳子上,此时她的胸口有些发闷,便用用手轻轻地揉揉缓解痛楚。揉着揉着,她感觉手底下有个硬纸卡片,这是什么东西呢?英子从怀里掏出来一看,原来是那天那个救吴敬雅的阔少爷张一万的名帖。她不知道这个公子是否能够帮助他?不过看他开着洋车而且还有司机,应当是个显赫的人。女人的感觉不会错的,英子能感觉到张一万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英子递上名帖给兄弟乙说,“这个人是我们的朋友,他作为担保人可以吗?”
兄弟乙接过名帖先是一惊,“你认识张少将军!”
英子不知道那个年轻人竟然是个将军,现在只能故作镇定的点头。
“那就好办了。张少将军是奉天将军的儿子,未来东北的主人,他们家兵强马壮,江湖上各路诸侯都要给三份薄面的,要是有张少将军做保当然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兄弟俩也能有个交待,你说是不是?”兄弟甲看了看兄弟乙。
兄弟乙点了点头,“这个名帖你应该早就亮出来,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原来那么大的问题这么容易的就可以解决,英子终于逃离了诊所,走出诊所的那一刻恍如隔世,她的内心无比感慨。可是她获得了自由,那吴敬崖怎么办啊?他被张笑灵带走了,生死未卜,怎么救他呢?天气寒冷,英子瑟缩着身子忧愁的思考着。既然这个张将军如此神通广大,那么如果可以让他出面从中斡旋,那吴敬崖不就有救了吗?毕竟刚才虎头帮的兄弟说过,江湖上各路诸侯都要给张家三份薄面的。想到这里英子开始回忆了一下名贴上的地址,是一家会所。趁着现在夜色正浓,街上也没有什么巡视的人,英子准备到那家会所求张一万帮忙。
英子没有感觉错,张一万对她非常有好感,何止是有好感,简直是难以忘怀。张一万结束了和春丽的剧烈运动后,一个人在浴室冲澡。他双手顶着光滑的墙壁,任由水花冲洒在自己的背上。他轻轻的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异响。没过几分钟他就冲完了,站在镜子面前欣赏着自己毫无赘肉的小腹和粗壮浑圆的胸肌。他比了一个健美的动作,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床上的事,老子真他妈可以开个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