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灵坐在主位上,虽然还是冬天,但是他脸上早已是一片春色。一旁的寿星,年仅20岁的阿法无趣的出席着以自己为由头的寿宴。
外国人过生日讲究吃蛋糕,中国人过生日喜欢吃寿桃。张府专门找来了一个西餐糕点师,创新的打造了一个寿桃形状的蛋糕,基座是面包,外边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奶油。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
张堂主我代表今天在做的所有兄弟敬大家一杯。这人是赤木会香主。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要先自罚一杯,然后才可以敬我们大少爷一杯。说话的是安西会香主。
为什么啊?
你怎么能叫张堂主呢,现在黄帮主下落不明,杜先生又身陷囹圄,整个万里帮除了咱们张大哥谁能扭转乾坤。安西会香主双手合十向张笑灵拜到,张大哥,我提议在帮里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由您临时担任万里帮代帮主,正所谓名正则言顺嘛!大家统一的举手,安西会香主带头举手,桌上的各香主七八成都附和。剩下的人都是杜云生非常信任的手下,自然对让张笑灵当帮主心存不满。
张笑灵望着那些不举手的人,突然大笑。我说你啊,今天是给我儿阿法过生日呢?怎么又在谈帮会里的事情啊。我看啊,安西会香主你得罚酒三杯。
成成成,安西会香主毕恭毕敬的饮下三杯。
至于赤木会香主嘛!你得罚六杯,哈哈哈。
张笑灵把刀子递给儿子,阿法,在座的都是你的前辈,今天你过生日他们能来,那主要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所以你要好好感谢他们,来,赶快把这个寿桃蛋糕一分,让大家一起常常这个中西合并的产物。
蛋糕也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手下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张公馆。只剩下张笑灵一个人坐在主位上发呆。管家,刚刚提议我当帮主的时候,谁没有举手,把他们的屁股底下的凳子全都给我劈柴烧了,他妈了个巴子的。张笑灵赤着手抓起剩下的蛋糕就往嘴里边塞。
生这么大气干什么?阿法脱下了那身专门为今天宴席定制的西服,露出了圆滚滚的肚子。
你知道个屁,他娘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他妈敢有人反对我。
哼,今天你是在和安西会的香主演双簧呢吧?
张笑灵斜眼望着儿子,很明显,他对儿子能看出自己的计划感到很意外。你小子可以啊,有长进。
阿法不屑的说,老爹,现在黄伯伯杜叔叔下落不明,你应该首先去找他们啊,可是你还在办生日宴,还在敛财,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张笑灵随手把手上的奶油抹在了桌布上。
爸,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绑的黄伯伯,陷害的杜叔叔。阿法突然义正言辞的问道。
啪,张笑灵重重的扇了儿子一个巴掌,你说,说什么疯话呢?
儿子捂着脸委屈的说,不是就不是嘛,你打我干什么?我就是觉得杜剑怪可怜的,我小妈才给他介绍的对象,他现在却挨了一枪躺在医院里,这都什么事儿啊。
你别替人家担心,把你自己管好。从目前来看,你杜叔叔家肯定有问题。全上海都知道,杜云生的势力正在一步步做大,很有可能代替黄帮主。
可是杜叔叔是你的生死之交啊,你不相信他吗?
兄弟是兄弟,忠诚是忠诚。我不会为了兄弟情义而去践踏公理,这是你爸做人的原则。
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有正义感。
老爷,电话。
谁的?
不知道,说话挺横的,说是要找你。
张笑灵转了转眼珠子,嗯,我到二楼去接,我接上了你就把电话一挂听见没有。
是的老爷。
张笑灵起身,慈祥的摸了摸阿法的脑袋,你小子好好努力,将来这么大的家业还不都要交给你,你看杜家那两个小子也都人模狗样的,你作为一个黑二代你也不能落后啊。什么孙子兵法,四书五经,西厢记,金瓶梅啥的,这都要好好研究呢。
阿法搓着手,脸上突然有些害羞,爸,那天你倒杜叔叔家,有没有提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啊。
什么事儿啊?奥,你说盼儿的事儿啊。你小子死了这份心吧,那小女娃你根本就降不住,人家压根也就看不上你。
凭什么,凭什么看不上我,阿法一下子火了。
张笑灵叹了口气,用手托着阿法的大肚皮,来来儿子,你看看你这肚子,都快垂到膝盖上了,哪个女孩儿愿意跟你啊,要是我我都不跟你。咱家也算是有钱人了吧,你看你平时那身儿行头。你要不就像杜火一样,中式长衫大气稳重,你要不就像杜剑一样西装革履精明强干。你倒好,西装里边套毛衣,军裤外边配马靴,你穿的是个什么东西。
你懂什么啊,这叫混搭。
你他妈混蛋,还他妈混搭。总之,英子要是能看上你,英子能来找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说完张笑灵便上楼去接电话了。
阿法望着夫妻离去的背影,在嘴巴里嘟囔道,我是混蛋,你是老混蛋。
你他妈说什么?走到楼梯一半的张笑灵突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望着阿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说,我是混蛋,我唯恐天下不论。
张笑灵走进屋里,拿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问道,怎么这么久,你旁边有人吗?
没有你放心吧。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今天晚上在家摆寿宴。
哈哈,对啊,我儿子二十大寿,要不要过来喝两杯。
我没你那个闲情逸致。
杜公馆里,盼儿将吴敬崖带进了客房。
吴大哥,或者我还是应该叫你胡大哥。盼儿把那封信还给了吴敬崖。
吴笑了笑,这是我朋友的。
奥,你朋友想加入革命党。
嗯,他是有这个想法。
上海租借对革命党现在特别提防,不管你是革命党,还是你朋友是革命党,你都还是小心点吧。
看来盼儿还是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吴也懒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