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缉拿告示中所画之人竟是身旁的易潇湘,慕云澄忙小声嘱咐他道:“不要看,吃你的饭。”
那为首官兵用眼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却落在了慕云澄与易潇湘二人身上。
“吃饭那个,把头抬起来。”那人冲着易潇湘大喝一声,见他丝毫没动,当即怒气冲冲朝他走了过来。
慕云澄单手按在腰间苍云剑上,而收在剑鞘中的苍云突然出鞘,一道寒光如电闪过,匹练状青光隔空劈出一个十字,正没入那为首官兵眉心!
在场众人皆是大吃一惊,那群官兵还没防备,慕云澄这边已是拉起易潇湘并施展出剑技神剑出渊,就见巨大剑光之中两道人影倏尔消失,那拦在客栈门口的官兵悉数被剑光击退。
“走。”慕云澄跃上苍云,猛地提起易潇湘,化作剑影而去。
慕云澄御剑之术早已娴熟,这破空疾行却是极为平稳。易潇湘在后面环抱住慕云澄的腰,闭目喊道:“没想到大哥你本事这么大,我真是佩服。可你带我飞这么高,还飞这么快,我有些经受不住啊!”
慕云澄转头斜目一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随即纵剑急速向上没入云端。身后易潇湘双手死死攥住慕云澄的衣服,可失重的感觉令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眼见抓在慕云澄腰间的手就要松开,苍云剑突然减下速度,随后稳稳悬停在空中。
易潇湘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粗气,可双眼还是紧紧闭着,丝毫不敢睁开。
“睁开眼睛吧,别装了,你根本就不害怕。”慕云澄转过身来,将他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
易潇湘闻言双眼闭得更紧,连连摇头道:“大哥你别开我的玩笑了,似这等飞天的本领,我见都没见过,这第一次经历,怎么可能不害怕。”
“你的腿站的这么直,声音也没有发颤。可见你还是很厉害的。”慕云澄笑着说道。
易潇湘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迷茫地看向慕云澄:“我也不知道在你那什么算是害怕,不过我真的很怕掉下去啊!”
“算了,既然是第一次御剑,为何不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呢?”慕云澄张开双臂,闭目深吸一口气,十分享受。
易潇湘小心环视四周,却发觉此刻自己正立身于云海之上,那远处的云如漂浮于海面上的薄雾一般,大片大片,与下方的湖蓝色完美契合。更有起伏错落的云雾如海上小岛,云蒸霞蔚,神秘莫测。而近处的云雾缓缓漂浮过来,如一层薄纱盖在面前,模模糊糊,更加捉摸不定。倘若深吸一口气,则确实有一股清凉畅爽之感贯通全身。
“你为何会成为那画像上所追捕之人?”慕云澄突然问他,易潇湘闻之一愣,二人间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你们家得罪了五阳城城主,这才到处追捕你。”与其说慕云澄替他想好了理由,倒不如说慕云澄现在不敢与他相认,一旦他宁王的身份跟自己公开,自己可就不能这样随便了。
易潇湘脸色微微一沉,想要与慕云澄实话实说,可又怕他不信。但最怕的还是自己的亲王身份会让自己与他产生隔阂,毕竟高处不胜寒,处于高位之人势必都是孤独的。“大哥,我之前没和你讲实话……其实,我的确是受到了五阳城城主南宫正的迫害,这才逃到了苍阴山。”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说吧,我能帮助你什么?是要我杀掉南宫正吗?”
易潇湘连连摇头:“不不,大哥,你只需要送我前往九新山即可,我有一位叔叔在那里居住,我想去投奔他。”
慕云澄点点头:“也好,但要先等我的朋友。他们还在赶来五阳城的路上,不如你我就在半路截住他们吧!”他说罢也不等易潇湘答复,剑身一甩,却是倒转向下,易潇湘反应不慢,又前倾抱住慕云澄,任他怎样翱翔于天,自己却是不担心会掉下去。
莫弈月与慕棠棠昨夜乘船渡过三百里千岁潭,听闻那潭中间有一小岛,在那小岛里面住着一位神医名唤谢鹤虱,人称寒潭病鬼。论起医术可以与岐黄圣手伊犁长牛一较高低。而说起毒功他也是一绝,可以与千劫阎罗石寒水比肩。其座下怪兽更是神奇,形似巨蜥,头上生有一角,喜浸泡在寒潭之中。腾云驾雾轻而易举,登山涉水如履平地。其自身百毒不侵,能避万虫。
本来到此应去拜访一下这位九黎大能,但因与慕云澄约好时间,所以不敢耽搁,这才一路向前直奔五阳城。
二人骑马刚并入官道,就见不远处慕云澄与易潇湘等在前面。
莫弈月翻身下马,目光在易潇湘身上短暂的停留了片刻,刚要开口,便听慕云澄道:“九新山,送他去他叔叔那里。”
莫弈月何等聪明,一听到九新山,立刻便知是易潇湘想要去与毕安汇合。
毕安是一代猛将,亦可称之为有勇无谋。现在南宫正造反的消息估计还未走漏。一旦被他得知,以他的性子定会发兵剿灭南宫正。
可如果右路的八万大军回头来打五阳城,九新山势必会被星海教趁机夺取。九新山扼守进出九黎的咽喉,若是被星海教所得,大军到时再想北上,怕是平添了不小的麻烦。
“九新山战事吃紧,此刻去哪里寻什么亲戚?不如先暂且在五阳城住下,等到战事稍缓,我们再送你过去。”莫弈月这话说得何等巧妙,慕云澄当即也明白了他的意图。什么战事吃紧都是假话,九新山现在哪里有什么战事,估计是怕毕安见到宁王后转攻五阳城,到时若是星海教趁机进军,岂不失了九新山?
“可我们已经在五阳城里被通缉了,我杀了人。”慕云澄如是道。
莫弈月随即将马上一个小包袱丢给他道:“难道你忘了我这还有面具?那时就知道以后还会用上,所以多买了几个,正好分你俩一人一个。”
“还是弈月你想的周到。”慕云澄呵呵一笑,那面具仍是半面银饰,遮住了上半边脸,任凭谁也别想认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