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什么屁话。”
梦弨用看傻子的眼神打量来人,他不说话不是代表被说服,而是插不进去嘴。
作为一个嘴非常笨的人,梦弨在白日被冤枉的时候,都没说出什么解释的话,换作旁人在拉出去之前,肯定要说两句的。
而梦弨傻愣愣被捂着嘴带出去了。
眼下更是,这俩人一进来你一句我一句轮番轰炸,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一人打一拳让他们闭嘴。
“你们想利用我。”
嘴皮子不利索不代表傻,梦弨一根筋认准一门不会变,旁人认为他被冤枉然后叛变是顺其自然的事情。
但梦弨不会,别人的冤枉并不影响他做事的原则。
叛变不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叛变的。
“梦弨,你这话说得就难听了,何来利用,我们只是想让你变得更好。”
“对,我们是想救你,同僚几十载,不忍心看你回了盛京被磋磨。”
……
梦弨垂眸,他突然笑了,说道:“你们想拉我入伙,也得自报家门吧,你们是谁的人。”
说话的二人对视一眼,其中有着两撇小胡子的杨宽副将开口道:“我们的主子是三皇子。”
梦弨做了个请走的动作道:“既然你们不诚心,还拿我梦弨当傻子,就请离开。”
三皇子是什么样的人梦弨太清楚了,小皇帝清理三皇子余党打杀的那叫一个干净,就算是有些余孽在,他们绝对不敢插手军中事怕引火烧身。
当年梦弨便是执行剿反贼任务的将领之一,他很确定三皇子在军队中没什么人脉,唯一能用的兵就是他母族那些,后来都被抄家流放了。
三皇子实力鼎盛的时候都做不到插手军营,更何况落没之后,三皇子他有这个心也没能力差遣副将为他卖命。
这二人说是听令三皇子,但提起对方时眼底快速划过的轻蔑被梦弨逮了个正着。
他很确定这俩人在撒谎。
“梦兄莫气,这些事情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我若不知道,何来信心加入你们,谁知道是不是从狼窝跳进虎穴?”
梦弨反问完这句,心里给自己叫好,今天他的反应很快哩!
见梦弨梗着脖子非听不可的样子,二人知道若是不说,梦弨不会加入,平日性子粗犷大咧的一个人,没想到现在如此谨慎。
共事这么久,俩人有种重新认识梦弨的感觉,这般心里更加起了拉拢的心。
“我们是北威侯的人。”
北威侯的父亲当年和先皇争抢皇位,那时对方在军中威名甚广,有一些忠心追随的心腹将领正常。
看似李公公“把持”着北威侯,这么些年北威侯淡出众人视线成了个隐形人,这何尝不是他有意为之。
北威侯暗地里联系父亲的旧部,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他在江南一带偷偷运作着,这些远在盛京的李公公完全不知。
二人这么说,梦弨听了觉得这回可能是真的。
“北威侯才是正统天子,咱们是匡扶正道,为了大夏好!”
“如今北威侯被困盛京,你若加入我们,咱们一同想办法将北威侯救出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俩人又开始游说梦弨。
看二人狂热的眼神,梦弨抿了抿嘴,他们是疯了吗?
北威侯自己都在下大狱,还妄想当皇帝?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
他这个简单的脑子都能看出来,北威侯若能谋反成功,简直是天方夜谭,这些人怎会如此深信不疑,愚蠢,真愚蠢。
给梦弨画大饼的同时,二人自己也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他们没有注意到梦弨不理解的眼神。
顾青初作为旁观者,忍不住嘴角抽动,北威侯到底是靠什么笼络住部下的,这些假大空?还真是有人上钩啊。
这些人就没想想,先皇帝登基几十年了,当年北威侯父亲都不能将其拉下马,更何况北威侯?
当年三皇子五皇子争皇位时,先皇病重朝堂不稳,那个阶段是个篡位的好时机,但北威侯没有抓住,现在小皇帝的皇位越坐越稳,想要推翻他基本不可能。
真是当局者迷。
“你们回去吧我考虑考虑。”梦弨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思考地很头疼模样。
“不行,梦兄,今晚你就得决定好,过了今日你会回盛京了,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对,你若答应下来,我们会帮助你逃跑,送你去边北,你在那里可以重新发展。”
“你难道不想报复宁良候?她根本不信你,不值得去追随!北威侯不要求你什么,日后他推翻宁良候你来当个人证就行,到时候……”
……
边北?
顾青初抓住了关键的一个词,如果他们将梦弨送走,会把人送去边北,那里是宋思明的地盘,要如何重新开始?
元锦沛也注意到了这个,他对顾青初用口型道:“华姑娘。”
顾青初了然,宋思明既然能够做出归于朝廷的选择,就说明他没有二心,但凡有别的想法,他这种级别的将军都不会回盛京,在边北待着谁也奈何不得他。
说来在边北,那就只有华姑娘了,一个她半分没有摸透的人,顾青初眸色晦暗幽深。
“够了。”
梦弨突然大喝一声,眼底全是不耐,这俩人嘴巴租来要还吗?少说一句都不行,叨叨叨烦死了,本想将二人忽悠走,然后偷偷禀告给主上。
现在看来他们不得到确切消息不罢休了。
“来人,刺客!有刺客!”梦弨突然大喊,杨宽赵莨二人顿时惊慌失措。
他们哪句话说不对了?
“梦弨你冷静些,你这是在做什么?!”听见外面脚步声,二人迅速戴上了帷帽。
这句话刚落下,外面的守卫便跑过来了,七八个人手拿长刀在屋内四处寻找,搜寻一圈无果后询问道:“刺客在哪里?”
梦弨努努嘴,指着杨宽他们道:“他俩就是,你们快去找主上来,快点!”
杨宽脸色阴沉,知道梦弨这是拒绝了,并且还阴他们一手。
“我奉主上之令来给你机会,奈何你冥顽不灵,还故意搞事情,罢了,我们走,你们不必搭理他。”
要不说人家沉得住气呢,这般场景都想出应对之法。
梦弨皱眉吆喝道:“他们是刺客,你们快去找主上,这俩人是坏人,他们的主子是北威侯,快点啊,傻愣着做什么!”
守卫在三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最后选择了相信杨宽二人,毕竟梦弨是被软禁即将押送回京的犯人,说话不可信。
其中领头的守卫,心里暗自琢磨想要不要去禀告主上一声情况,谁知杨宽拍了拍他肩膀夸赞道:“你们反应很快,做得不错,我去找主上禀告此事,你们不必多跑一趟了,好好干有发展。”
就这样,守卫被安抚了。
梦弨看到这样的场景憋得脸通红,他此时都不知道该骂谁了。
只好拍着桌子摇头怒道:傻子,愚蠢!
顾青初看得忍不住摇头,梦弨怕是气得内伤了,她站起身整理着衣裳,到自己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