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顾青初看了眼外面,正午当头,正是街道上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
元锦沛现在过来见她?居心不良!自己没心情也不想和这厮再闹出什么传闻来。
不一会儿传话的玉镯又回来了。
“小姐,元大人说他有对付晏召的办法。”因是玉镯传话,所以元锦沛指名道姓提了晏召的名字。
顾青初蹙眉,她知道今日的事情瞒不住元锦沛,只是对方知道消息的速度之快,让她有些惊讶。
眼下她看晏召不顺眼要对付他,是单人之间,大夏和海国是没仇的,元锦沛他插什么手?
他不怕有些事情做得太过,让皇上疑心他?人心可是会变的。
顾青初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片刻道:“告诉元大人,说未时一刻在顾武的酒楼碰面。”
她正好也有事情要和元锦沛说,但无论如何,今日侯府的大门绝对不能让他踏进。
“是”玉镯再次去传话,很快又回来了。
“小姐,元大人走了,他说、额……”玉镯微微停顿,瞥了眼周然,最后在顾青初耳边小声道:“不见不散。”
这句话单拎出来没什么问题,但玉镯想起元大人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语气,分明饱含情意。
这让她如何说?
顾青初见玉镯有些扭捏的样子,就知道是元锦沛作妖了。
完全没有追问详情的必要,顾青初让玉镯退下,她又交代周然一番然后回了房间。
她重新将收起的箱子拿出来,随意抽出一张纸,然后将其余的纸张再装起来放着。
三十来张的纸,从现在到下午未时一刻,这个时间来不及全都打湿烤干再看内容。
顾青初便先拿出一张来试试,看看是否如她所想,里面还有别的内容。
用水小心将纸张润湿,然后拿至蜡烛处一点点地烤干,最终纸张上出现了一行行字。
顾青初仔细看了眼内容,密密麻麻的字一个挨着一个,仔细读了两句后,顾青初指尖点了点桌面,这整页写的竟然是静心咒。
南儿什么时候开始信佛了?记忆中儿时的两人都认为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
在她昏迷之前,南儿也未曾信佛教派。
但这满页纸的静心咒分明是南儿所写,字体很小挨在纸上板板正正,一笔一画没有丝毫乱迹,看得出用心。
顾青初将纸张重新放回箱子,吹灭了屋内的蜡烛,这时玉镯过来敲门,说出门的马车备好了。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和元锦沛约定好的时间。
顾青初特意让玉镯准备不带任何标志的马车,连顾家的标志都没有,她去酒楼见元锦沛,挡不住有心人的眼睛,最起码不能弄得大张旗鼓。
顾武的酒楼因着宁良候东域归来,变得更加热闹了。
福来客栈赵年和顾武两方通了信,经过赵年多年的经验,他对顾武的酒楼进行提点,包括一些菜色改良等,提供了不少佳肴方子。
平日来的这些客人大部分也是因为顾武酒楼的饭菜好吃。
三楼包厢的位置左边隐秘性非常强,顾青初可以从后门直接上三楼,不必经过前厅后院。
玉镯早给顾武传了信,说老祖宗要和元总指挥使在包厢谈事,顾武让伙计把包厢擦洗好几遍。
然后派着小二在门口守着,从远处看到元大人的马车过来,起身去接,将元大人带至后门直接上三楼包厢。
顾青初来的时候听顾武说,元锦沛已经在这坐了一刻钟了。
进到包厢内顾青初眸底划过讶然,平日跟在元锦沛身边的影五和影二竟然不在左右,包厢内只有元锦沛一人。
顾青初这次出门仅带了一个马夫,此时在楼下等着。
现在包厢内只有他们二人。
“元大人说对付晏召是什么意思?”顾青初开门见山直接问。
元锦沛忧愁地叹了口气道:“左右无人,阿初为什么不能叫我锦沛呢,咱们都这般熟悉了。”
顾青初一个眼刀飞过去,元锦沛立马正色起来。
“阿初,是这样的,我知道晏召找得庄阗来绑架顾鑫,这人坏得很。”元锦沛说正事的时候不忘踩一脚晏召。
顾青初并不惊讶元锦沛知道的如此详细,盛京城内想要瞒过天卫司的眼睛太难了。
“当然,我事先不知道他要对顾鑫动手,如此我便是想让他露出狐狸尾巴,也不会用阿初你家人的安危来做赌注,阿初你知道的,我不会伤害你,我……”
盛京上下皆知元大人寡言。
但他碰到顾青初大多时候,都是一个话痨。
“元大人,说正事好吗?”顾青初觉得自己是个耐心挺好的人,但现在她发现元锦沛稍微一犯浑,自己就想邦邦给他两拳。
如果元锦沛知道顾青初的想法,他不觉得难过,只会觉得这是特殊对待而得意。
元总指挥使的脑子永远不要指望是常人的思维。
“抱歉,阿初我现在说重点。”
这句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声叫喊:“你好大的胆子,我认识元总指挥使,你敢动我!”
这声音……
顾青初听到后面嘤嘤嘤地哭声后,她确定了是方微染。
元锦沛下意识想让身后暗卫去让外面的人住嘴,他和阿初说正事呢,手抬起来后才想到今天自己故意没带人出来,就是为了和顾青初独处。
阿初吃软不吃硬,元锦沛想好好撒娇服软,身边有人自然不好发挥。
结果这边他还没开始,便被楼下打断了。
元锦沛发现阿初没有要继续听自己说话的意思,她走到窗边,推开了一个小小缝隙观察起了楼下。
无奈,元锦沛只好起身跟过来,顺着缝隙看到方微染后,元锦沛拧起眉头。
“我把她送回盛京后,安排好了住处又给了一笔银子,然后再没有联系她。”
元锦沛从来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他自觉做到了本分,盛京并非边陲小县有那些个地痞流氓。
在盛京方微染只要正常在街上行走,不去犄角旮旯昏暗之地,便不会有危险。
故此将人安排好,元锦沛便没有再管方微染。
此时楼下和方微染争执的也不是什么恶霸,更不是纨绔子弟,而是穿着官府的衙差。
对方拦着方微染不让走,衙差站在方微染前面并未有动作,反观方微染像是被非礼了似的,往后退数步,然后泪花闪烁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