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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茶楼

皇后生存手册 疯沓 7013 2022-11-07 10:36

  杨元梓从不知道,崔政除了崔幂与崔姒外,还有一个名为崔玉的女儿。说是自小养在西河本家,体弱多病不显人前,一朝入宫,就是中宫后位。

  不止杨元梓,安城权贵,见过崔玉本人的,也寥寥无几。

  崔玉有本事,不仅深得孙太后之宠,独孤衡也对她心有敬重。

  独孤衡与李姝的感情,从始自终,杨元梓最清楚不过,为了此事,他没少替独孤衡说谎隐瞒。

  没有人能替代李姝在帝王心中的位置。除却这个大渝皇朝,这个帝王不得不背负起的责任,李姝就是独孤衡心中,独一无二的珍宝。机缘巧合的邂逅,几次毫无缘由的交集,情爱之事,从来没有多少理由,亦与理性无关,与地位门楣无关。

  至于崔玉,独孤衡不会爱,或是利用,或是欣赏,或是别的什么,这一点,六岁便与独孤衡学玩一处的杨元梓能够确信。

  他知独孤衡昨夜在凤栖宫,问道,“苦瓜水?”

  “搀和上柚子,生姜,黄莲……”独孤衡无奈道,“非常人能饮。”

  “美人争风吃醋,你这祸首,被殃及也算不得无辜。”杨元梓实在好奇,这位传言善妒又受宠的皇后,究竟是何模样。

  独孤衡回想起昨日,南华宫的内侍,告知他李美人动了胎气,他抛下盘龙殿上一干臣子,匆匆赶到南华宫,御医诊过脉,龙胎安稳,而李美人却缩在床角,哭成了泪人。

  他问清事情缘由,南华宫却是无一人能说得清楚,都说李美人得了澜倚宫一个宫女的消息,急急跑出宫外,还不准宫中任何人跟着去。不久之后,毓秀宫的柳美人,把半昏不醒的李美人,送了回来,接着来了御医,李美人醒过来,谁也不理,就一直哭。

  独孤衡着元宝去柳美人那里询问事情经过,自己留下,听姝儿一边啜泣,一边讲着她在皇后那里受的委屈。待到他知事情始末,崔玉所为,倒也没有什么错处,他唯有安慰劝解姝儿,后宫中,是非乱,人情淡,然而姝儿却与他争吵,非说他偏心皇后,为皇后说话,喜欢皇后胜过于她。

  独孤衡怕姝儿又动胎气,只能先离开南华宫,让对方冷静想一想。心情郁闷,无处想去,他想起了凤栖宫的西河陈酿,想去蹭一杯酒,顺便理清楚,崔玉究竟是怎么得罪上姝儿的。

  崔玉聪慧,知晓他要来一般,备下酒菜。酒还是西河的酒,只是那餐后的甜汤……太苦。

  然后,崔玉狡黠一笑,“臣妾以为皇上要来兴师问罪,这甜汤,本为了去火消气。结果皇上心思沉静,反倒是臣妾多虑了。臣妾万死,饮酒而忘事,忘记把甜汤换掉了。”

  杨元梓自然不知这些经过,难见眼前之人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的模样,问道,“如何?”

  “澜倚宫的丫鬟,因着姝儿的命令,夜里偷偷到南华宫取药,回去的时候,被柳烟的人跟上了。”独孤衡诉说事情大略经过,“因那丫鬟越了规矩,皇后依着宫规罚她。姝儿难过,险些动了胎气。”

  杨元梓为独孤衡满上茶,笑道,“皇后真是半分情面也不讲。”

  独孤衡还未说完,“皇后把姝儿的孩子托给了柳烟,柳烟跟姝儿向来不和睦。姝儿以为,皇后要借柳烟之手除去她的孩子。”

  “柳烟还动不得,动了她,南疆那边还会再插新的细作,还不如柳烟,知根知底。”杨元梓蹙眉。

  “柳烟那里,自有吴家替我去解决,南疆王态度始终暧昧不清,也需要有人给他提个醒。”早在他同意母后选西南兵将世家的女子为妃时,早就把南疆王谋算进去。

  南疆为大渝唯一藩镇,与大渝几乎各自为政,独孤衡虽是亲政,但四方兵权却是无一在他手中。当他探知柳烟是因南疆王之故,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便顺水推船,收下了这个南疆王送到身边的“礼物”。他谋算南疆王手中的百万精兵,即使不能成为他夺回皇权的助力,也决不可成为阻碍他掌权之路上的牵制。

  独孤衡却是担忧李姝,“姝儿性子纯善,怎么会有这般想法?皇后只是依着宫规处置了一个丫鬟,姝儿竟然向我哭诉皇后要害她的孩子。”

  “你自找苦吃,我一直反对你接李姝入宫。”杨元梓笑道。

  “孩子出生入不得族谱,就要一辈子流落宫外为平民。姝儿的骨肉,将来必为大渝最尊贵的皇子。哪怕是皇女,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帝姬。我岂能忍心他们在民间受苦?”

  “你不忍心,却要忍气。你所做的,该让她知道才对。”杨元梓摇头,见对方不言,又道,“李美人独居南华宫,深宫寂寞,难免会胡思乱想。”

  “我让姝儿独居南华宫,里里外外打点周全,是为了姝儿能远离后宫那些勾心斗角,不要与周妃吴妃混在一处。”独孤衡周密布置,却不能与李姝透露半分。姝儿不谙宫中步步陷阱,指不定会露出破绽,周围尽是眼线,世上能让他真正放心的人,十跟手指,就能数的出来。

  “这事说来也好解决,你把那挨打的丫鬟救醒,送回南华宫不就成了?难道那丫鬟已经断气了?”

  “皇后事后,已经差人将那丫鬟偷偷接去了凤栖宫,亲自处理了伤口。”独孤衡心叹,医者父母心,当年白宣连瘟疫感染就剩下一口气的病人也不愿放弃,更何况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崔玉有她的处事方法,她需要扮演崔家嫡女的角色以求自保,获取家族与孙太后的信任。崔玉要他信她,要他做出一个皇帝应该做出的样子来,做出一个心里爱着另一个女子,却不得不因崔家势力,而宠她敬她的样子。

  她还是不是当年的白宣,独孤衡心里是有疑惑的。虽查证一切,疑惑却无法消除。

  但他必须信她。

  至少如今局面,他只能选择信她。

  信任是一种奇怪的情感,陌生连对着坦诚,熟悉应照着怀疑。

  萍水相逢,互无深交,只需要一句话语,一个眼神,同一利益链条下的双方,就迅速能构筑出信任的桥梁,携手共进退。然而,越是彼此了解,越是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勾连与牵绊,信任,就仿佛是香炉飘散出的白烟袅袅,若即若离,就好像是沿着半坡滚落崖底的雪球,渐行渐远。

  杜衡能信白宣,因为湘水女侠白宣所作所为,当得一个侠字,然而,独孤衡却不能信崔玉,只因为,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

  夫妻,如同两只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刺猬。离得越远,寒冷愈甚,靠得越近,伤害越深。

  他自诩谋算人心,十有八准,却算不出崔玉的心思。

  杨元梓问,“李美人还在闹脾气?”

  “怨不得她,是我大意。姝儿送给我,她亲手绣的那条手绢儿,出现在皇后的袖中。姝儿今日看见了。虽只露出边角,而她自己的绣工,却认得清楚。她以为我把她送我的生辰礼,转送给了皇后,才误会我喜欢皇后。”

  “这是你的不对。”杨元梓中肯评价道。

  “是崔玉自己抢去的……也不算是抢去。”独孤衡最猜不透的,就是崔玉此举,究竟是出于无心,还是算计在前。当日她哭泣也不像作伪,拿他的帕子抹眼泪也算顺手而为。“她把那条手帕弄脏了,我以为她随手扔掉了,谁知她怎么洗干净了,还偏偏放在袖子里,让姝儿看见了。”

  “她有心故意示威,坊间传崔皇后善妒不容人,还真不假。”

  “坊间?又是哪家传出的流言?”

  “自然是从我家传出的。因着你把兵部左侍郎的位子给了你妹夫,我父亲与大姑奶奶以为是皇后吹了枕边风。他们商议,要在你身边放人。杨家已经在分家挑选合适的女子进本家受教。你给了崔家后位,杨家女子怎么也要封个贵妃。不把崔皇后描成妒妇,又怎能为贵妃博个贤惠的名声。”说及此事,杨元梓唯有叹息,又有一个妙龄少女的大好年华,要搭在那冰冷的宫殿里。

  四文堂辩论似乎很激烈,台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独孤衡的眼眸又飘向了对街,手中的茶碗,却已空空。

  杨元梓忽而想起,今日清晨,他探得的一桩杨家的秘辛。想来独孤衡会很有兴趣。“杨元贞本姓岳。”

  独孤衡果然转头,“杨元贞不是杨家的儿子?”

  “你突然对杨元贞的事这么上心,先是问我要走那五幅画,又着我探听他的去向。他只是一介布衣,又是我父亲重用的人。况且,就算他被孙太后所害为实,也威胁不了孙太后什么。”

  “只是一个故人罢了,我曾在湘江,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独孤衡不愿细说,杨元梓也识趣未有多问。

  “我不讨厌他。他失踪有蹊跷,我之前给你的箭头,是皇宫暗卫的金灵羽。连孙太后都秘密对付的人,我就认真打探了一番。”杨元贞说,“从刘伯爷爷府上,寻到杨元贞当年的奶娘,她年老疾病,跟着她孙儿回了老家颐养天年。从那奶娘之处,得知当年,六伯爷爷将杨元贞交给十七叔的时候,杨元贞的手上,缠着一条金链子,上面有他的生辰八字与名姓。六伯爷爷要十七叔把链子扔了,十七叔不知内情,却把那金链子偷偷藏起,想着杨元贞长大,把链子物归原主。后来六伯爷爷终老,十七叔病死,杨元贞离家,此事更无人知,唯有当年给那啼哭的孩子喂过一次奶水的奶妈,隐隐约约对那金链子有过印象。十七叔过世时候,杨元贞不在场,那链子还收在十七婶的嫁妆箱子里。”

  “你把那链子偷出来了?”独孤衡问。

  “不偷出来,我怎能确认?自然无人知道此事,我自有我的门路。”杨元梓余光见四处无可疑之人,压下声音道,“链子上两个字,岳麟。丘山岳,麒麟之麟。”

  “杨家六爷为人一向低调,掌管的是你们杨家的宗祠之事。我暗查的回报,杨元贞名为义子,实则是私生子。”独孤衡心中有个想法,“他的父亲……”

  “若我猜测没错,他的父亲,就是岳老将军。生辰八字与那“圣元妖子”的生辰八字完全吻合。”杨元梓继续说,“这件事,六伯爷爷瞒得严实,想来杨元贞他自己也不知情。六房上下,都当他做十七叔的私生子,处处苛责,他童年也因此没过几天舒坦日子。”

  “他……”独孤衡双手微微颤抖,“母后曾说,当年是杨雪狐带人抄的岳家,若是有杨家子侄暗中保下岳将军的骨肉,倒也说得通。”

  “我也没有想到,岳将军竟有后人于世。你可全凭此事逼我父亲退位让权。”杨元梓笑,“就算是诛杨家九族,罪状也是够了。只可惜,他失踪了,如若不然,可用他牵制国师府,为你所用,对付丞相府。”

  “是死是活,你就不能给我个准吗?”独孤衡得此惊天消息,再也无心再逗留宫外。他倒不是担心,“圣元妖子”存留人世,迷信之说,无凭无据,向来邪乎。只凭一个人,乱国运势,他却不信。如今他迷惑的,是孙太后动用暗卫,对付杨三,到底是不是为了崔玉能够了断她在宫外的那一段情缘?

  “活下的可能,有一成吧。”杨元梓在刑部两年,虽然是文书记录,很少去到案件现场,但历年的卷宗看了不少,就算门外还也该入了门。

  一壶茶早已见了底,独孤衡与杨元梓准备离去,着小二上茶楼结了账目。

  杨元梓瞥见对街四文堂有个熟悉的身影,不就是今年应试的崔政嫡子崔珀?

  他见崔珀入了四文堂,于扫风台一边的文士作揖施礼,众人也不顾扫风台上两人话题,纷纷围在崔珀身边,欲与之结交。

  茶楼二层,亦是人声涌动。多是书生,都想着能与今科既定的状元结交。待到小二收了银两,杨元梓与独孤衡离座,二楼已没剩下几桌子,桌上尽是未饮尽的香茗与银灿灿的元宝。

  于木梯拐角处,一团搓揉过的纸吸引了杨元梓的注意。

  杨元梓走过,捡起地上的纸团,慢慢伸开来看,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清秀小楷,字字清晰。

  独孤衡于桌后问,“是什么?”

  “考题。”杨元梓愣住半晌儿,道。

  杨元梓回头,与独孤衡那清冷深邃的眼眸撞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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