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五十七章该内退了
临近八点,一架湾流专机从香港机场直飞京城,在香港游玩的赵恒、陆猛、宋青官、乔运财和林晓丽他们齐齐回到京城,南清婉的绑架一事扰乱了他们游玩计划,心情相比离开时沉重了两分。
赵恒他们从专机走出来后立刻钻入早就备好的专车,随后就在赵氏成员保护下匆匆离开机场,只是他们尽管速度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但行踪还是尽数落在有心人眼里,每个人也都被确认清楚。
这夜晚,注定不会太平静。
这个初夏偶尔还有淡淡雾霾,让人们视线处于昏暗中,但南长寿的心比雾霾天更yīn郁,临近十一点,北海公园附近一条胡同深处的院子,被一棵棵小树遮掩,谈不上柳暗花明,却也分外妖娆。
两进的院子,幽深安静,不大的院落绝对算得上京城顶尖豪宅,有价无市,当下社会,有钱买不上的东西,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四合院的后院,几株花朵绽放,添几分勃勃生机与淡淡幽香。
在后院大厅的廊檐下,一门静静的洞开着,流淌着yīn冷的夜风,厅内,南长寿正站在一副沁园chūn面前细细审视,这座成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小院,六年前就变成南长寿秘密会见亲信的工具。
有些人有些话只能在特定的地方说出来才合适,站在坐北朝南的敞亮正厅内,一直郁郁寡欢的南长寿看着墙上的沁园chūn不动,嘴里只是喃喃自语:“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大厅除了南长寿之外,还有四五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们神情沉默端坐在大厅两边,目光没有多少感情望着南长寿,像是在注视也像是在沉思,这些就是跟着南长寿打拼多年的残存老臣。
南念佛清洗了南系七八成关键却不敏感位置上的老臣,果断干脆掌控中大部分权力,但对牵一发动全身的老臣还是没有过快下手,眼前这些人就是残存下来的元老,他们还具有一个共同特征:
全部做过南长寿的秘书!
这些人在南长寿手里都做过几年秘书,随后就被南长寿踢去各个关键位置,相比南系子侄来说,他们更有迷惑性和欺骗性,如果不是查探他们的履历,很难会被人发现他们跟南长寿关系密切。
也就因为跟了南长寿几年,他们都有相似的沉寂素质,所以见到主子在沁园chūn面前喃喃自语,他们也都沉默下来等待指令,也就在这时,一名南系元老快步从门口走入,望着南长寿恭敬汇报:
“南老,他们回京了!”
南长寿念念有词的嘴巴瞬间闭上,他的烦躁情绪终于被这个好消息消散两分,他猛地转过身来,笑容在惨白灯光中慢慢绽放,他带着一丝欣慰开口:“周汉,你是说,赵恒他们全部回来了?”
被称呼为周汉的元老点点头:“对!”
“啪!”
一只出自景德镇精工巧匠之手的青瓷茶杯,被南长寿高兴的一把捏个粉碎,枯瘦右手瞬间多了一抹血迹,两边中年人下意识上前想包扎,却被南长寿轻轻挥手制止:“没事,他们全回来了?”
周汉卑微低头,主子的威压搞得他脊梁沟直冒冷汗:“回来,赵恒、西门庆、陆猛、宋青官全都回京了,安排好西门庆他们入住恒门还层层保护后,赵恒就去找南少吃宵夜,商量绑架一事。”
“好!很好!”
南长寿拿纸巾擦掉掌心的细渣,刺破的伤口不仅没有让他感觉疼痛,相反还让他精神了两分:“他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小子还是紧张清婉的,很好,很好,我还担心他坐镇香港指挥。”
南长寿的心情因为赵恒回京愉悦不少,随后又望向左边一名中年男子,那是最先跟随他的秘书,算得上心腹大将:“郭秘书,那些老臣家属有消息了吗?四五百名家属,你有没有找到一人?”
被他盯着的郭秘书摇摇头:“没有!”
他呼出一口长气,不敢正视南长寿的目光:“我们已撒出人手去寻找,可是国外太大了,没有范围没有方向,我们做起事来事倍功半,我们甚至不敢保证他们出了国,因为出入境没有记录。”
“废物!”
南长寿冷冷喝出一声,虽然他也清楚孙子做事滴水不漏,怕很难给自己找到家属求证,搞不好早被他杀人灭口了,可是南长寿总需要全力以赴,毕竟他要对得起死去的人:“再给你一礼拜。”
“到时没有找到,你就从地标跳下来吧。”
郭秘书嘴唇微咬点点头,不由暗呼自己怕是小命难保,大厅两旁的其余几个秘书,冷眼旁观着同伴被训斥,他们跟郭秘书一样,都不过是南长寿的一条狗,所以犯不上同情怜悯也没有这必要。
“滚!”
南长寿手指点点头让他滚蛋,还缓缓地长呼吸几次,稳定差点失控的情绪,郭秘书如蒙大赦马上起身,还习惯性弯腰捡起一地茶杯碎片,诚惶诚恐离开,祈祷着自己能够找到失联的老臣家属。
“南老,钱唐江来了!”
就在郭秘书离开大厅后,一名南系护卫走上来汇报,南长寿点点示意有请,没多久,一个如南长寿般儒雅但少几分气势多几分yīn郁的中年男子走进来,五官清秀,身躯挺拔,流淌着意气风发。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是,他手指上戴的祖母绿,翠绿翠绿很是扎眼,一看就是极品货色价值不菲,钱唐江,长江八峡水利集团的总经理,正儿八经的副部级人物,也是昔日华国元老的直系后裔。
“南老好!”
他看了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碎渣,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南老,不知道为何事动怒?如果需要钱唐江解决的话,南老尽管出声,钱家上下随时愿意赴汤蹈火,只求南老不要生气,保重身子。”
在其余中年人不置可否的笑容中,南长寿流露自嘲意味,不生气?保重身子?钱唐江的话让人很舒服,可是有太多的事情让他手忙脚乱,难于从容,最重要的是,南长寿感觉自己没多少时间。
“钱唐江,你在这个位置上整整十五年了!”
南长寿望着他淡淡开口:“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在南长寿挥手要了一杯茶水的时候,钱唐江一脸恭敬回道:“回南老的话,钱唐江感激南老的栽培,能够坐到这个位置已是天大福分,钱唐江和钱家上下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他已经进京差不多一个星期了,在很多人心里包括他自己,都认为这次进京是往上挪一挪位置,毕竟集团董事长明年就要退休了,他这个总经理九成九会晋升,只是他又不能流露贪婪的意味。
所以以退为进的谦卑。
南长寿眯起眼睛看了昔日爱将一眼,轻轻摇头开口:“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往上升一升,今天竟然进得这个小院,那就表示自己人,说话不用再虚与委蛇,大家都坦诚点。”
在钱唐江心里微微咯噔的时候,南长寿很直接的告知:“我的意思是,你在总经理位置坐了十五年,享受了无数人难及的富贵和荣耀,该把位置让出来了,同时,从集团踢出几个钱家子侄。”
“也就是说,你该内退了。”
钱唐江大惊失色:“南老,钱唐江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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