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
这的确是个问题，皇帝乃是金口玉言，怎么能——
“不过，朕喜欢！”
陈舟长出一口气，这朱由校怎么也喜欢上大喘气了。
“你刚才如此这般说法，想必是已有去处了？”
陈舟点头：“没错，西山！”
北京西山，太行余脉，古称“太行山之首”，又称小清凉山。
山宛如腾蛟起蟒，从西方遥遥拱卫着北京城。因此，古人称之为“神京右臂”。那里，驻扎着腾骧四卫！
之所以让天气避到西山去，陈舟是有考量的。
首先，西山那个地方，已经是这次爆炸的威力外围了，能都到达那里的，只有许多飘飞的衣物。
其次，那里有腾骧四卫，天启的安全有保障，在这种混乱的时候，手里有军队，绝对是最重要的。
不过，陈舟忽而想到一个问题，前世，天启是如何迅速平复局面的呢？
按照记载，他应该还是狼狈才是啊！
同时，陈舟还要求带上了李祖白和汤若望，那些个异象，就让这两个人亲自向天启解释吧。
“西山，没错，我们去西山，游玩上几天！”
“游玩？”天启有些狐疑，这个时候，哪是什么游玩的时候啊？
“就当去踏青啦，虽然晚了些！”
陈舟眨动的眼睛让天启顿时醒悟，这不就是个借口嘛，自己在纠结什么？
现在实际上已经是初夏了，西山也有些景色，进山玩一玩也着实不错。
天子出行，自然浩浩荡荡，三宫六院不能全带，宠幸的几个却是带着的。
不过陈舟却很警觉，张皇后却被留在了宫中，看起来，天启夫妻不和，也不是空穴来风。
钦天监的李祖白、汤若望也带上了。
这下子，天启也明了了，显然这就是陈舟的意思，竟然不明说，自己还真没有办法问。
那好吧，把那个滑轮组和起重机的模型带上，正好去研究研究。
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到了西山。
李祖白却是和汤若望一直尾巴一样跟着陈舟：“恭喜呀，陈大人你要高升了！”
陈舟哈哈大笑：“李监正虽然没喝酒，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祖白脸都没红，昂然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我身为司天监监正，不耻下问，委身于人——”
陈舟急忙摆手，可别，这要是委身自己，别的不说，那枝江大曲不够他一个人的份儿。
“是啊，我也觉得我要高升，不过李监正你恐怕要下地狱了！”
李祖白一怔：“这话从何说起，我司天监至少有功无过吧？”
“有功无过，我觉得李监正你想太多了，你以为就把这些个东西拿到皇帝面前，然后你就没有错了吗？”
李祖白这时候顾不上追求陈舟那些说法都是哪来的了：“，这真是奇哉怪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有了这些异象，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祖白无语：“那是老天爷的事！”
“老天爷？你司天监的职责难道不就是观测天象，揣摩圣意的吗？”
“你胡说，我司天监哪有揣摩圣意？”
李祖白也吓了一身汗，揣摩圣意历来是皇家大忌，这帽子坚决不能带！
“你现在只把这些东西给陛下和我看，还嚷着让陛下祭天禳祸，朝中非议肆意，诋毁陛下，这要是判你个大不敬，也是绰绰有余吧？”
李祖白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倒是实情啊，因为这虽然说不上尸位素餐，却也是存心不良。
这个东西没人说，大家自然都无所谓，可是要是有人说，这就是天大的罪过！
自古以来，什么朝代都是如此，不在乎你的事情大小，就怕上纲上线！
“来来，陈状元，请坐，请坐，这件事情，司天监也是无可奈何呀！”
汤若望急忙解释。
李祖白顿时明白，汤若望这是找台阶呢：“本来就是嘛，这些个异象，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希望能够太平无事！”
“那你为什么不祭天呢？钦天监也可以主持！”
李祖白一怔：“胡说八道，祭天是陛下的事情啊，只有陛下为天子，才能够与天地相沟通啊，充其量我也就是跟着主持一下而已！”
陈舟根本不接他的话头：“那倒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你现在已经成为了这样的帮凶，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有逼宫之嫌呢？”
李祖白冷汗都流到脖颈子里了，这个罪名太大了，绝对是抄家灭九族的罪过。
“以你之见，这些异象，究竟有没有什么预兆？”
李祖白不答，他没有办法回答。
这种预兆，根据历来的记录，应该属于是地动之象。
可是话说回来，京城这么长的时间来，却没有发生过地动。
不过被陈舟逼到这份儿上了，也只得承认了。
“既然是地动之象，不知道是怎么判断的呢？”
陈舟很好奇，这个时候就有地震研究了？
要知道，张衡的地动仪，到现在也恢复不来，难不成，从李祖白这里可以有些突破？
那可一定要记录下来，流传后世，起码有几次伤亡惨重的大地震可以避免了。
李祖白挣扎了半天，还是抵不过这逼宫的恐惧，从袖子里颤颤巍巍拿出了几张发黄的素帛，上面用墨写满了字。
陈舟接过，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秘诀呢？
起码张衡的地动仪你流传下来啊，结果都是一些民间口诀式的东西。
就这个自己也知道一堆呢，究竟靠不靠谱还不知道。
当初搞过一段防震减灾，这些个东西陈舟也接触过，那背的也是滚瓜烂熟的！
“你就拿这来唬我？”
李祖白顿时急了：“这是我司天监的秘传呀，连约翰都不知道！”
汤若望连连点头，表示李祖白说的是真的。
陈舟哈哈一笑，将东西扔回李祖白怀里，连着背诵了几段。
李祖白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这可是钦天监秘传，难道你过目不忘？”
陈舟嗤地一笑：“过目不忘我倒是问题不大，可是你这些，也太虚无缥缈了！”
李祖白强硬道：“哪里虚无缥缈，哥弟的地动记录下来的，这些秘诀描述的现象，大部分都出现过！”
陈舟大笑：“出现过又如何，你能解决这一次的事情吗？”
李祖白脸色一白，的确，鸡鸣鼠行，狗吠猪狂，光靠着种记述，的确不能判断什么——这一次的几处异象，都是有些云气的特殊变化。
“陈大人，你究竟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且不论，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如果不处理好了的话，那么你司天监，也有人头落地的时候！”
汤若望插嘴：“怎么样叫处理好？”
必须说话了，钦天监杀头的话，他也跑不掉。
“恩，问得好，天有异象，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你这就是欺君之罪，或者说你是妖言惑众，动摇民心！”
李祖白一窒：“这——我也没有说准话儿呀！”
陈舟冷笑：“皇上要杀你，还用准话儿？”
李祖白一想，这也是——皇上要杀自己，还用什么准话儿，只要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可是如果预测的准了？”
“那就更是杀头之罪！”
“怎么会呢？我预测准了的话，我应该有大功啊？”
“你怎么会有大功，你预测准了，你之前的所谓逼着皇帝祭天的话，就都会扣到你的脑袋上，群臣就会说，司天监已经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皇帝却没有去做，最后皇帝必然被逼下罪己诏。这个时候你再想一下，皇上到最后，会把这个怒气发作到谁的身上？”
“这——那你说这件事情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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