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当头一瓢冷水高强立刻没了刚才的勃勃兴致意兴索然地放开蔡颖坐了下来。
蔡颖被夫君冷落了许久今日意外地又有重拾旧好的希望一颗心正是七上八下未免过于敏感见高强这般作状立时有些着恼一句话夹枪带棒就扔了过来道:“怎么椒房添新宠这妻登时就不管不顾了?”
这话说的实在酸溜溜饶是高强被金芝要来这消息弄得有些乱了心神却也察觉出来。他苦笑了笑没心思和妻子弄这些玄虚勉强振作精神道:“哪有此事?只是金芝为父守孝到今天好似才两年多罢怎的就满了?还有这消息怎么会送到你这里我却不晓得。”在他的印象中古代人动不动就是守孝三年的。
蔡颖很奇怪地看了看他:“三年?古礼也就二十七个月金芝妹子的父亲是与前年六月间遇匪被害到现在不是刚好二十七个月。至于这消息么你这两年多来都没怎么和金芝妹子通过消息人家姑娘哪里晓得你是不是被什么狐媚子迷了心神浑忘记在睦州帮源洞还有这一门亲?芳心忐忑之下当然要找我这个作姐姐的做主呢!”说罢对高强作不屑状。
“咳咳!”高强瞪了她一眼心说狐媚子是有的本衙内可一直没捞到沾手呢这顶屎盆子倒先叫你扣上了!“哪有此事!金芝该当几时到青州?可要派人去迎接?”
说到内宅家事蔡颖当得起贤妻一名加上她心中自有个小九九金芝往日与她相处融洽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人才既然高强之前对她颇为冷落。她便想要金芝进门之后帮她拴住高强有固宠之意因此得了这个信之后。一早已经作了安排命一员蔡府带来的家将和十来个家丁带了自己的书信前去迎接按照方金芝信上的行程当是十来天后到杭州由燕青安排从海道来此。这家将快马加鞭当可在金芝等从杭州起碇前赶到了。
她将这事约略说了一下内宅的事一向由蔡颖做主高强不大管地点头作罢。至于纳妾的婚事由于不是娶正妻当时的风俗那是可大可小蔡颖一意要把这个花容月貌地妹妹娶来作个帮手。省得看着后宅那个潘金莲心烦因此决心要操办的漂漂亮亮索性来个大包大揽高强干脆不用插手了。
这却省心眼见蔡颖说的起劲手舞足蹈高强却完全跟不上她的步调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全然不知所谓。脑子里就转开了心思。方腊死于他的计谋献计地是许贯忠负责执行的则是陆谦此外就是杨志大约知道些。这件事情作的干净利落。事后的扫尾工作全部由陆谦完成这人心机深刻手段狠辣作这样的事正是平生所长。当今世上真正知道方腊死因的不过这四人而已。就连高强的枕边人蔡颖竟也全然蒙在鼓里。更不要说一别两年多的方金芝。
然而对方尽管不知道高强自己却难免心虚以至于两年多来下意识地避开了提及这个纯美地浙西少女甚至有些期望这孝期越长越好——“评书果然是不好信的都说守孝三年怎么就没个人说出正确的应该是二十七个月呢?害得本衙内被动!”
“……官人?官人!”耳边传来蔡颖的嗔喝这才将高强惊醒眼光迎上妻子的大眼睛却觉这对眼睛瞪的溜圆晓得自己走神了忙长叹一声:“真是光阴似箭想不到转瞬之间金芝的父亲已经死了两年多了。”
蔡颖半信半疑地望望他心说你这么好心?莫要奴家费尽心思娶个姐妹进门末了落个引狼入室罢?
她正要教训高强忽听外面有人脚步声急刘琦洪亮的嗓门在院门处就响了起来:“使君使君!东平府有人来求见使君说是有紧急军情!”
刘琦自从在高强身边行走他是英俊少年家世显赫又肯待人以诚风评倒是不错的。只是这将门之后做事把细既然说是紧急军情多半真出了大事。恰好高强需要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忙即一跃而起丢下一句话“此事就交由夫人便宜行事为夫去处理军情”一阵风便去了留下蔡颖独个一人生了会闲气也回后宅去了。
高强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刘琦跟前张嘴就问:“什么紧急军情?哪路来地?”
刘琦见高强神情紧张还道知府大人深知军情似火的道理正是他想要看到的态度闻言忙道:“来人自称姓扈带着秀字令牌说是东平府人有紧急军情禀报不过本人穿的是便服又没带着东平府的信牌看着有些蹊跷。”
听说带着秀字令牌又是东平府姓扈的高强立马想起一个人来:“扈成?有五七分是了不过他应该是被石秀派到河北大名府一带坐镇怎么会从东平府来我这里?”
吩咐人去请许贯忠、时迁和韩世忠等人他大步来到前厅迎面一个人正在厅中急得团团转一见高强出来那人立时推金山倒玉柱地跪拜连声叫道“衙内救命!”正是扈成。
这人在河北道上高强曾经见过一次印象是个沉稳有能的角色今日却大非寻常一身风尘满头大汗语调都打颤了显然是出了大事方寸已乱。
高强将他搀起吩咐左右端上一碗茶来定了神再说话。扈成见到高强的面大约是心里有了主张也约略镇静了些将那碗茶咕嘟咕嘟喝下去喘了两口气正要开口就听厅外脚步连连跟着许贯忠、韩世忠、曹正等人都到还跟了个呼延灼的侄儿呼延通想必是恰好来寻韩世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