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果然大喜拉着李应的手好生奖掖了一番只把这人说得眼泪都掉下来。不能一味只激劝高强也要泼点冷水目前与女真人的接触还只能限于民间贸易层次倘若李应得悉“大计”一时头脑热去女真人那里搞什么是非那就坏事了。
等到李应畏威怀德地离去许贯忠才向高强道:“衙内反手之间收了几家豪杰之心真好手段呐!”
高强摇头其实李应的这条贸易路线眼下看起来不打紧实际上正是一个要害的所在。他抓着这条线在手上将来若是朝廷象历史上一样想搞什么“海上之盟”这条贸易渠道立刻就能升级为外交渠道。而那时的高强一方面在朝中有了相当权位另一方面手中握有联络渠道无疑就将保证他在大宋对女真的政策上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压着李应不让他做官也正是为了更好的控制这个交易渠道。
此时说的兴起加上对于北边的大事高强还从来没与许贯忠好好交流过正好趁此机会深入探讨一番当即将自己去年出使北国的见闻大略说了一遍。
许贯忠听罢沉思半晌才道:“以贯忠看来这郭药师能得众心其部敢战若在乱世中当有用武之地衙内留心于他也是应当。然而如今女真小国辽国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衙内何以能断定其有亡辽之力?”
高强很想说我看过这一段历史女真人就是以2千5百兵起事十年灭辽。创造了一个奇迹。不过就这么说出来的话显然会被人当白痴或者妖异好在辽国将灭也并不是他一个人有如此看法:“你我身处大宋对辽国的局势并不了解地那么透彻不过我前次出使即便在辽国高官之中对女真视如大敌的也在所多有。况且塞外之民以力为尊辽国若是累战不能击败女真。属下各部便有瓦解之势昔年突厥胜柔然北魏击鲜卑均为铁证。”
这都是隋唐之前的历史了许贯忠博览群书自然通晓点头称是。两人讲论一番都觉得要在未来的北疆大乱中保证大宋的利益先就得强军。没有实力为后盾就一切免谈。
只是高强现在仅仅是一个知府对于朝廷大政方针还没有什么影响力因此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暗影中不过好歹这一年来用心军事青州以及周边几个州的军旅还算整肃。几场联合剿匪下来高强运用手中的兵力和齐州的韩滔兖州的彭汜数次联合作战彼此地战力都有所提升。京东东路的匪患也大有澄清。
议论了一会许贯忠这才想起今日刚刚接到一个消息。倒要告知高强:“衙内那登州知州已然换了人新知府却是衙内的熟人乃是从两浙路察访使任上升迁来的宗泽宗使君。”
高强颇为惊喜他依稀记得宗泽曾经当过登州知州。却不晓得具体的年代况且宗泽在与自己结识后。由于在政治派别上站对了队伍其升迁之路比原来也应该顺利许多因此对这一点并没什么把握想不到宗泽还是来了登州做知州。
“既然如此本衙内当前往一见。”登州辖下有刘公岛这样的要紧去处虽然澄海水军提辖孙立对自己很是恭敬但宗泽为人精明恐怕被他查知此事之后要生什么事端这老先生也是个耿直之人虽然高衙内对他有提拔之恩未必会讲什么情面徇私。
当下高强一行快马加鞭回转青州分遣人手往京城打探不日探得宗泽一行三十多人业已从汴梁城吏部领了官诰正途往登州来只因大灾之年道路不靖沿途官府派人护送因此行程缓慢到今日才过了开德府。
高强大喜忙命许贯忠带人前去迎接。
不一日高强在府中接到许贯忠遣人来报说道宗泽一行离城不过十里片刻即到。高强赶紧冠带整齐因为迎接过往官员并不是常制因此只穿官便服带着杨志——在杭州时杨志也曾见过宗泽此番一并招来也好说话至于陆谦把守清风寨的要紧去处却不便擅离并韩世忠等几名从人郊迎五里。
高强守青州一年多来地方安靖政事上托了吕颐浩等能吏的福算是井井有条因此官声颇佳与他在汴梁城的狼藉名声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百姓中已经有类似于“高青天”的说法。
当然花花太岁的名声不是那么容易洗去的况且老百姓对于父母官的八卦也很有兴趣因此坊间也曾流传几则不着边际的高知府风流传闻对此高强是无可奈何。好在既然他当官并不怎么乱来这等风流传闻也就无伤大雅。
见知府大人在五里亭中老百姓自然知道是在迎候什么人一路指指点点猜测纷纷。对于这样的注目高强已经习以为常一面行若无事不时微笑挥手照着电视上看过地领导人视察的做派倒也有模有样。
只是左等不来右等不到虽然领导派头装得很爽高强却有些不耐烦起来心说五里路而已用得着走这么久?
他毕竟年轻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表现了出来杨志在旁见了忙问:“小将差人再去打探莫要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高强想了想摆手道:“无妨青州城下地面安堵出不了什么岔子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贯忠也足以料理想必是宗使君留心民事今年又是大灾之年他一路上慢慢看过来耽误了时间咱们这么久都等了不差这一会。”
话音刚落亭外忽地响起一阵大笑:“高知府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夫以为不足谓也!”
高强忙循声望去却见一个褐衣老者站在亭外手捋短须俨然有笑意正是一别近两年的宗泽宗汝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