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前尘往事
璇玑真人一见寒是这幅模样,就忍不住哀求于他:“小鬼头,你别难为我好不好。我是真心喜欢你这孩子,况且做我徒弟你也不委屈什么的。”
说着,璇玑真人就从旁开解寒,细细的给他分析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寒做忘年交的原因。
“小鬼头,我那不争气的徒弟也没得罪你,你干嘛非抢着给他做长辈呢?如此一来,不是乱了辈份吗?”
方语一听师父解释,才明白这寒竟有这样狡猾的心思,连自己都算计,当下忙是起身,同师父道谢:“多谢师父相护之情。”
璇玑真人点头道:“你知道为师护着你就好。”
其实璇玑真人也不完全是为了方语,更重要的时,自己若是和寒做了忘年交,连自己都要被寒算计了。
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变成柳韵诗的晚辈,这可不行,他堂堂昆仑掌门,怎么能变成一个小姑娘的晚辈呢。
不过这样的原因,璇玑真人是不会说出口的,当下就又是逗弄着寒:“小鬼头,你娘亲可是答应我了,让你拜入我昆仑门下。”
对于璇玑真人逗弄,寒是爱搭不理的样子,恹恹的说着:“你还答应娘亲要替她起卦占卜呢。”
一提起卦占卜之时,璇玑真人的眼睛就是一亮。
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忘了这一节。
要知道拜师一事有柳韵诗亲口应承,自己只要起卦占卜柳韵诗的前世之事,难道还愁收不到这个古灵精怪,了解自己心意的徒弟吗?
当下璇玑真人就将寒教回到柳韵诗的怀里,神色一敛,就再无方才嬉笑玩闹,为老不尊的样子。
一脸的肃穆,璇玑真人同柳韵诗道:“柳姑娘,请坐,待贫道为你起卦占卜。”
方语这下可是急了,忙是拦着师父:“不能啊师父,您的身体要紧,不能违背天意。”
璇玑真人白了方语一眼,才是问他:“你是担心为师违背天意折寿吗?你分明是不想让那小姑娘知道她前世的事情。这么护着她,你是喜欢她的吧?”
方语被璇玑真人问的哑口无言,只能辩解一句:“师父,您误会了。”
看着方语的这幅模样,璇玑真人就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误会没误会,我心里清楚。
再指着柳韵诗时,璇玑真人缓缓的开口:“这位姑娘一出生就有还魂佩随她的降生而现世,这便是天意。天意让她的今生和前世有着理不清剪还乱的关系,知道前世的事情,是早晚之事。为师替她占卜,不过是顺从天意,让她早些知道真相罢了。”
“可是师父,您脸上隐隐有晦暗之色,此事……”方语仍旧不死心,希望以此来说通师父,让师父放弃占卜一事。
璇玑真人摆了摆手:“晦暗之色?”璇玑真人对着方语招了招手,示意他近前来说活。
附耳低语,璇玑真人言明真相:“为师这几日是痔疮犯了。”说完,璇玑真人就提高了声音,“此为天机,明白吗?”
“呃……”一时间方语无语,却也很配合璇玑真人,躬身道:“弟子明白了,天机不可泄露,弟子断不敢说与他人听。”
接着方语就又是劝璇玑真人:“师父,一定要占卜吗?”
提到占卜一事,内室其乐融融的氛围也就消失了,柳韵诗淡淡的说着:“真人是珍惜名誉之人,定不会不守承诺。”
璇玑真人本已恢复了老成持重的样子,一听柳韵诗这样说话,就又恢复了游戏人间的态度,指着柳韵诗就是纠正她错误的观念:“小姑娘,你要知道的,我可不是俗世中的俗人。名誉那种东西,我才不稀罕呢。”
“那前辈你……”柳韵诗不禁担心起璇玑真人会不会反悔。
璇玑真人指了指柳韵诗怀中的寒,才言:“我是为了我的宝贝徒弟。”
柳韵诗轻言:“我所允诺之事,用不反悔。”
“可是师父……”方语还是在尽最后的努力,去阻止璇玑真人为柳韵诗起卦占卜。
璇玑真人不耐烦了,三枚金针自袖口射出,分别刺入方语身上的三处大穴。
转瞬间,方语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早已是口不能言,只能以哀怨神色看向了璇玑真人。
璇玑真人丢给了方语一句:“你呀,太啰嗦了。别妨碍为师收徒的大事。”
看着方语老老实实的瘫倒在地上,璇玑真人长长的叔了一口气,似乎在占卜前,要调匀气息,平静心神一般。
起卦占卜,玄学的精妙之所在。
璇玑真人是集大成于一身之人,为人起卦占卜,更与市井街头混饭的算命先生不同。
盘膝而坐,凝神静气,璇玑真人似乎在操控着什么,又似乎在默念法咒一般。
大约半个时辰后,璇玑真人陡然睁开双目,与柳韵诗道了一个“请”字,随即就是一拂袖。
璇玑真人的一拂袖间,就有无数的前尘往事之景在半空中晃动而过。
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山清水秀的悬崖之上,一时间柳韵诗觉得这悬崖很是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悬崖之上,柳韵诗看到了邪王,看到了方语,看到了焰潇,还看到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与媚嫣儿的容貌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事,她在气质上,似乎要比媚嫣儿清雅百倍。
这与自己的前世有什么关系?
明明答案很简单,自己就是云思的转世,可就是因为这个答案太简单了,一时间柳韵诗想不明白了。
千年前,邪王同焰潇,方语,云思三人决战在悬崖之上。
邪王以摘心之手,抓向焰潇。
眼看焰潇生命垂危,云思义无反顾的冲上前去,替焰潇挡下了邪王那致命的一击。
一颗心生生的被人从身体里取出,云思是痛苦的,可痛苦万分间,他却连恨都不愿意恨邪王,只是回眸望向了焰潇。
云思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焰潇这一个男人。
爱他一生一世,哪怕死也是值得的。
倒在焰潇的怀里,云思千叮万嘱让焰潇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北雨。
搂着生命一点点消逝的云思,焰潇的眼角流下了泪水,哭喊着让云思不要死。
费力的抓向了焰潇的手,云思脸上带着的是幸福的笑意:“我,不悔。等我…,若有轮回转世,我还会再回到你身边,只求生生世世永相随。”
柳韵诗看到邪王的伸手,抓到云思心口的那一幕时,不觉间,只觉得心口一阵的疼痛,好似被摘心的人就是自己一般。
再听着云思临死前那句不悔之语,还有生生世世永相随的爱情誓言时,泪水从柳韵诗的眼角滚落。
那种伤,那种痛,深深的触及着柳韵诗的心,她只觉得自己好似身临其境一般。
随着云思的死,决战很快就结束了。
因为邪王在云思死后,整个人都傻愣在了当场,知道方语和焰潇合力出手,重伤邪王后,邪王才带着重伤,离开了妖界,重新回到了魔界。
入夜,流星雨自空中飘过,焰潇就搂着云思的尸体,跪在悬崖边对着流行许愿:“妖神,若你有知,就请实现本王的心愿。本王只求云思可以活过来,只求此生能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
恍惚间,柳韵诗想起来了,这悬崖就是那日的荒山,是焰潇带自己去看流星雨的地方。
随着焰潇许愿,妖神真的出现了,立在半空中,妖神千年如一日的威严肃穆:“焰潇,汝之所求,本尊已知。若汝能守护千年,爱护云思之心,永不改变,千年后即是她重生之日。”
斗转星移,时空变换。
再出现在那半空中的画面,变成了人界。
那是一个雨夜,漆黑的夜晚,柳韵诗看到了柳老爷和柳扶人在夜雨中奔行。
那个时候的他们,只穿着普通料子的衣服,似乎当日的柳家,并不见今日之反生。
雨中赶路,柳老爷和柳扶人隐隐的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之上。
柳老爷一时心善,就带着夫人循着那声音找去。
就看到了一个女婴,躺在地上不住的啼哭着。
柳老爷心疼这夜雨之中,一个可怜的小生命竟然被人丢弃在荒郊野外。
抱起女婴,柳老爷因担心小孩子着凉,就解下自己的衣服,包裹在女婴身上。
一旁的柳夫人十分不乐意的埋怨着:“老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你管她做什么,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要不来不及交钱买货,咱们下一年的买卖就要没着落了。”
女婴似乎感觉到了柳夫人对自己的敌意一般,赫然停止了哭泣,睁开了双眼。
双眼中是冷凝的眼眸,出现在一女婴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柳夫人吓得退后一步,指着女婴就是惊慌失措的喊着:“老爷,妖孽,妖孽啊。”
随着柳扶人的这一喊,女婴的头顶,一瞬间出现蛇的形态,张着血盆大口,好似好将柳夫人吞食一般。
“蛇啊!妖怪啊!”柳扶人吓的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柳老爷亦是看到了女婴头顶的异象,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柳老爷和柳夫人惊慌失措时,天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汝夫妇二人可愿收养这孩子?”<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