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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革命 287 【白刃冲锋】

逐鹿1900 仙人掌 5944 2022-11-07 11:05

  第五卷革命287【白刃冲锋】

  北京东交民巷德国公使馆。

  穆默熬了大半个通宵。总算把顾问团斯泰因递交的、长达一百多页的报告看完,又在某些关键的问题上,回过头去重点阅读了几遍。此时,在德意志帝国驻华公使穆默的脑子里,才逐渐地确立了一个信念——德国与其在德俄《神圣同盟条约》和《再保险条约》的羁绊下,与两面三刀的俄国搞好关系,不如正视俄国在《法俄协约》的框架下,很彻底地倒向法国这一事实。

  如今,这个事实还加上了英法酝酿签约,这就让德国面临一个相当严峻的国际环境了。海外贸易和殖民地的扩张,是维持和加速德国经济发展的命脉,德国也就必须建设一支强大的海军来确保海外利益。可是,英国不会坐视德国从一个陆军强国发展成为海上强国,而两国之间的贸易争夺以及在布尔战争问题上结下的仇怨,也会使英国抛开两国皇室的血缘关系,力图遏制德国的扩张。有英国的强大海军,有法国和俄国的陆军,必须面对两线作战的德国必须寻求一个突破!

  这个突破不是日本就是美国,最后才是中国。

  日本和法国之间有着长期的友谊,又在去年与英国结成同盟,纵然现在因为满洲的问题与俄国行将交恶。也不可能抛开英法,与德国结盟。唯一有利的是,德国似乎可以借助日本的力量来削弱俄国陆军!

  美国则狡猾地在“美洲政策”和“门户开放”政策之间摇摆,孤立主义的思潮极大地影响了这个国家在国际政治中的倾向——美国不会跟任何国家结盟,承担起军事、政治、经济上的结盟风险。

  那么,剩下来的唯一选择就是中国了。

  中校的报告书显然为公使的认识提供了丰富、翔实的依据。

  “英国已经不知不觉地达成了对德国的战略包围,德国必须改变一贯以来的外交作法,必须积极地、主动地行动起来!”

  自言自语着,穆默展开了纸笔,他要给帝国皇帝陛下写一封长信,而斯泰因中校的长篇报告,将作为长信的一部分。

  “……德国和中国的利益共同点在于削弱俄国,也在基于可能实现的《英法协约》下的国际政治局面的可能变化。如果德国必须面对法国的复仇之战,那么德国就要面对英国的海军、法国和俄国的强大陆军、还有日本的海陆军,德国将处于战略上的完全劣势。为了打破这种局面,在新的条件下重提德、中、美三国同盟是有必要的。目前的中国不是三年前中国,这个国家在缓慢地革新,在恢复生机,她还拥有一支连德国陆军都叹服的、为数尚且不多的精锐军队。如此种种,正是中国值得德国关注、栽培的基础。因此,德国应该在考虑欧洲战略的同时考虑远东战略,进一步地拉近中德关系,建立政府之间的信任,而非当前私人之间的友谊和利益合作。可以想见,一个同盟的中国会为德国削弱俄国、遏制俄国,在未来可以为德国遏制日本,甚至在她的少数精锐军队和庞大人口背后。德国能够看到一支百万以上的东方盟军!与光荣的德国陆军相比毫不逊色的东方盟军!如果我们能够通过努力达成中德同盟,并帮助中国迅速地建立起这么一支军队来,那么,德国在计划未来战争的时候,就可以把重点从法国方面转移到俄国方面,甚至可以通过中、德两军高效参谋体系的合力,从东、西两面解决俄国问题。届时,稳定了东方战线的德国再回头集中全力对付失去强大陆军盟友的法国,则轻而易举了……德国的利益在欧洲、在非洲、在中东,一个在远东的盟友,又会分润多少德国利益呢?可以想见,不过就是我们乐意在此之前主动付出的、微不足道的一些东西。比如在国际政治方面的默契;比如在扩大后的海军造船能力的基础上,替中国建造一支必要的防卫舰队;比如在中国面对日俄两国对满洲的争夺时,德国应该表示的态度;比如中国目前急需的资金和技术……总之,中德之间的外交工作在此前是有效的,两军的合作成果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国际形势发生剧烈变化的时节里,德国更有必要加快、加强与中国的友好、合作关系,达成同盟。因此,对中国的外交策略应当是——主动外交!”

  一个四面楚歌的德国和一个在当今世界上举目无亲的中国,还真有点难兄难弟的意思。作为条件好一些的德国大哥,此时拉一把贫弱的中国。除了获得商业上的收益之外,还能得到许多许多。

  ……

  1903年7月14日清晨,就在奉天城下的俄军习惯性地用简单的早餐时,空气被撕裂了,无数个尖利啸叫的声音汇合在一起,在长度不足200米,纵深不过60米的那小块地方,像所有的空气都被这种啸叫声挤走一般,变得令人恐惧、令人窒息。

  “咣、咣、咣!”爆炸声在一马平川的黑土地上毫无阻碍地传向四方,声波后面是强大的冲击波,冲击波中夹杂着撕破一切生命的钢铁碎片和有毒的铅子,剧烈的爆炸摧毁了人体,也摧毁了构筑在松软黑土之上的堑壕、掩体和火力巢,顷刻间就把这一段俄军防线变成了无人区。即便有那么几个机灵的俄国士兵能够深深地钻进堑壕底部,也被活活地震死,或者被威力强大的120迫击炮炮弹从地底下挖掘出来……

  “上,快上!”一连长安长宝无暇去欣赏炮击的壮观场面,他催促着部下的弟兄们爬上堑壕,在快速的低姿前进中调整好队形,以一个个班三角冲击队形组成的连品字冲击阵列,向三百米处还不断腾起灰褐色土柱和弥漫着硝烟的敌军阵地冲去。

  “杀啊!”年轻的列兵扯着嗓门高喊,拼命地向前猛冲,却被他的连长猛地一掌扇在头上,头脑嗡嗡作响的同时,理智告诉他,自己又做错事儿了。

  “嚎啥?冲啥?跟着老子!注意脚下,保持速度和阵列,注意前方敌情!”安长宝每跨出一步就叮嘱列兵一句,实际上他早就叮嘱过这些了。可年轻的三娃子一上战场就忘了个精光!可恶!笨!

  就在一连冲出大约五十多米时,炮火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向纵深和左右两翼席卷,同时,左右翼的二连、三连官兵们也纷纷跃出战壕,拉开冲击队形向敌军阵地猛扑过去。

  猛烈的炮击摧毁了敌军阵地,却又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弹坑。安长宝大喊一声:“机枪班!”随即扑进一个早已相中的弹坑中,在出枪瞄准前方,却只看见几个慌张的身影从大约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冒出来。他瞄准,抠动扳机,“砰”的一声响在这个战场上简直微不足道,却将一名俄军撂翻在地。

  同时,列兵三娃子也打了一枪,却没有命中。

  肖平带着六名战士抬着7.92mm马克辛水冷机枪在安长宝左侧五米远的地方占据一个颇大的弹坑,机枪很快就调整好脚架,射手麻利地松开高低、方向机的锁掣,副射手则为机枪压上一条子弹带,颇兴奋地指着前方高喊:“敌人!老毛子!”

  “别急!听号令!”安长宝大喊一声,回头看看,二排、三排已经在左右两翼建立了火力线,而机炮排排长刘先觉在后面大约二十米处的破烂堑壕中向自己挥了挥手。

  “步枪,准备,射击!”

  此时,没必要以暴露机枪阵地的代价去消灭眼前的几个老毛子兵。步枪足矣。

  “乒乒乓乓”的排枪声响起,那几个像受惊的兔子在阵地上瞎跑的老毛子兵栽倒在地。

  “一排,上!”

  一排的官兵们刚刚趴下打出一发子弹,又接到向前冲击的命令,一个个猛地起身,却还是在排长和班长们的吆喝声中,理智地排成了三角冲击队形快速向敌军二线阵地突击。

  几乎在此同时,一连的头顶上传来“嚯嚯”的厉啸,瞬息之间就在前方百米处炸开了花。

  眼见自家炮弹把几个老毛子掀飞起来,安长宝回头哀号:“狗日的炮团,给咱留几口肉吃。中不?!”就这么一回头,他看到后面冲来一小撮人,当先一个少尉的胸前挂着令步兵连长羡慕的新式望远镜,后面的几个则都带着信号旗。显然,这是炮兵部队的前观员们。

  少尉正巧不巧地扑倒在安长宝身边,举起望远镜就看,一名信号员半蹲半坐着摊开一个卡板,将二万五分之一的战区地图卡进网格内,随即移动弧度、角度、风偏等游标卡尺,用铅笔画出几根基本线后说道:“城东战区二号图,完毕!”

  完了,完了,这次真没肉吃了!都要给炮兵吃光了!安长宝又急又悔,真想当初不干这个连长,去炮兵部队做个普通的炮手也好。可眼前的事实是——一连可能啥也捞不到!

  思想间,一排已经顺利地占据俄军第二道堑壕。

  安长宝一拍身边的列兵,起身就冲,又回头喊道:“机枪班,跟上!”当他冲过这五十多米的距离,跳进堑壕时,就听一排长大声喊道:“连长!连长!老毛子来啦!密密麻麻的!”

  抬头一看,东面大约两百米处突然涌出了一群群黄色的人潮,还有更多的俄军不断地从堑壕中涌出来,在缓步前进,在排列成密集的白刃冲锋队形。

  俄军的速度慢慢加快,当一名走在最前面的军官拔出军刀指向前方时,齐齐地爆发出“乌拉”的喊声,快步前进立即变成了小跑,一百多米的距离再迅速地缩短!

  机枪还没架好,似乎是肖平他们在突然出现的大批敌军面前慌了神,急得安长宝不禁大骂:“狗日的,快点!步枪准备,打!五轮射击!”

  清脆的步枪声响起,一排的射击纪律保持的很好,在一次次的射击口令中瞄准敌人抠动扳机。一百来米的距离上,88式步枪的精度是可靠的,一排排子弹打翻了那名挥刀前进的俄国军官和一排排俄军士兵。可是。更多的俄军用更快的速度蜂拥而来,震天的“乌拉”声几乎掩盖住了中国阵地上的射击声。

  “吭吭吭……”重机枪打响了,就在一排官兵打光枪中的子弹时打响了。可是,机枪射手显然有些紧张,抠动扳机的手肯定是有些僵硬了,机枪连续不断地咆哮着,可对俄军的杀伤力却并不是很显著。

  肖平一把推开射手,自己掌握了机枪,一边吼:“你紧张个啥?怕啦?”一边瞄准敌军打出长短点射。机枪“吭吭,吭吭吭,吭吭”地变幻着有序的节奏咆哮开来,子弹像暴雨一般泼洒进密集的俄军群中,把他们一群群地扫倒在地。

  密集冲击的白刃战队形,在遭遇机枪的疯狂射击时,无异于掉进了地狱的最下面一层。

  奉天正东门的城墙上,旅长李家懋上校蹲在炮队镜后面观察突破口,一只手微微举起,却一直没有放下来。一名参谋只得拿着摇通了的电话看着旅长的手,电话那端就是炮指。

  “老毛子把部队都藏在后面了,前面仅有一些值班兵力!嗯,变聪明了,幸好我们修改了炮击计划,否则,白瞎了炮弹!”

  没有人应和旅长的自言自语。

  望远镜内,一群群俄军被我军步机枪火力打倒在阵地前五十米左右的范围内,更多的俄军则是在面临枪林弹雨和惨重伤亡时,胆怯地趴在地上,胡乱地向我军一线阵地射击。远处,更多俄军似乎无穷无尽地蜂拥而来,更有向两翼发展的迹象。

  “命令王团长,他的二营可以上去了!”

  “是!”一名传令兵应声打开腰间的枪套,取出一支信号枪,装入信号弹,斜斜地举着,“篷”的一声闷响,一发红色信号弹带着啸音冲向半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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