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贺元帅来访后,风雪忽地又大起来,风裹挟着雪花与枝枝叶叶打得屋院一片作响。屋外寒风阵阵,屋里虽温暖如春,但有些事儿总能让人心如此时节气。
坐在一旁,贺千里忽然庆幸自己穿成个姑娘家,而没有穿成长子长孙一类的人,眼下的贺沧海那是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她虽然可以静静地在一边听着不发表意见,但并不意味着她就能好受到哪里去,她和贺沧海一个是长房长子,一个是长房长女,而且还都是唯一,所以这就注定她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办不到。
“我亦知道公子与姑娘并不愿涉及俗务,但很多曾经仰贺家以活的人都在期待贺家能重现往日光辉。如公子和姑娘所见,贺家家臣处散后,既有如我这般位极人臣的,也有如严西辰那般富甲天下的,但更多的人并不能如同我们这般幸运。他们或挣扎在最底层苦苦求生,或被压迫、被轻视,甚至是被杀害。公子,那都是贺家的人,他们不论在哪里骨血里都永远会刻着这个贺字,请公子不要忘却他们。”贺元帅说完这番话便起身跪倒,连带着他带来的人也一同跪在地上。
贺沧海顿时间手忙脚乱,要知道眼前的好几个人从军衔官职上都高过他很多,他虽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但这样的场面怎么都觉得有点儿吓人:“贺元帅,几位将军快快起来,你们这样我如何能生受得起。”
“请公子不要忘却,家主过世之后,您就是贺家之主,您得做主。”另一位跪在贺元帅身边的人说道。
看着贺沧海这着急忙慌的样儿,贺千里知道自己再不想辙儿,这心眼实在又骨子里憨厚的哥哥十成十最后得被逼上梁山:“哥,你先坐着,我跟贺元帅说几句话。贺元帅和几位将军也先请起,不论你们要求什么,请先听完我的话再说,好吗?”
跪着的几人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便起身又安坐下,便有人说道:“姑娘有话请讲。”
“若是为生计所累,我有主意,但若是因为被压迫、被轻视就只想光凭着他人的帮助来改变现状,我们若伸手不叫帮助他。这样心理不够坚强的人,很容易在地位环境得到改善后,去压迫轻视别人,我想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噢耶,忽悠哲学家正式走马上任,贺千里忍不住微微挑挑眉,感谢某个爱好用辩论的方式来瞎扯的哲学系师兄。
也不知道是她的说话方式过于新奇,还是说得实在有些重,贺元帅并着将军们都没有吱声,于是她便得以继续说下去:“好,那我们先来解决前者,我有两桩生意,一直没有好好去经营,当然也是哥不让办,说是生意人地位过于低下,不让我直接插手。”
“公子是对的,士农工商,姑娘万不可自轻身份。”
……
其实他跟这些人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呀,这代沟比海沟深、比星河宽广:“这样先听我说完,头一桩生意是生干海鲜以及其他干货,据我所知京城以及很多地方都不曾见过这些东西,除了干鲜还有山菇类,还有干菜。说起干菜,好想吃……”
呃,原谅她的意外发挥,她确实馋了,干菜蒸扣肉的味道她再过几辈子都不会忘记。
“嗯,除了这个还有……这个!”她从袖袋里掏出来的是无患子浓缩液,其实就是煮得稠一点儿而已,洗头洗澡洗衣服全靠它,不带着它怎么行。从碣石来京城,她带了好几大袋子无患子,还有无患子浓缩液。
先出声的反倒不是元帅和将军们,而是贺沧海:“千里,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点点头,她笑眯眯地说:“其实这次来京城,我还想顺道找家行商来做这两桩事,这么好的营生浪费可惜。”
贺沧海“噢”了一声就不再出声,倒是将军们疑惑地盯着好久后有人上前发问:“姑娘,这是什么?”
“这里有水,几位将军刚吃完点心,洗洗手怎么样。”说着贺千里就起身端水,将军们见了连忙伸手接过来,口中还连连称“不妥”。对这些反应,她除了笑之外实在不知道还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将军们对她的举动表现得非常不解,但还是照她说的去做,火炉子上的开水这时也派上用场,总不能让元帅将军们用冷水洗手吧,虽然可能他们在军营里经常这么做。
等无患子液一滴在手上搓起泡后,将军们就更不解了,不过这些军中大人物们都是见惯场面的,也不至于太过惊奇于此。洗去泡沫拿巾子擦净手,贺千里才问道:“是不是感觉比皂角粉更好用,而且还更干净更方便。”
“据我所知它叫洗手果,如大家所见它能洗手,而且洗得很干净。当然它不仅能洗手,还能用来沐浴、洗衣、洗碗等等。如果加入各种香料,我想对姑娘们来说绝对无法抵抗它的诱惑,它洗头的效果特别好,如元帅和将军们这般习武之人,想必很烦恼头发既容易脏又容易油腻,用它就能解决,洗的时候可以考虑加点儿醋。”贺千里觉得自己解说应该到此结束,下面应该继续游说。
在她预备要开始游说的时候,屋外忽有一声轻笑,接着便有人一边挑着帘子一边说道:“自然不能用来洗衣、洗碗,加些香料用来洗发、沐浴便可,若洗衣、洗碗便廉价了些。”
“西辰见过公子、姑娘。”
严西辰来了,传说中天底下最会挣钱的人,贺沧海点头还礼然后就看着贺千里。对于贺沧海投来的眼神,贺千里抱以一笑,这意思是说“放着我来搞定”!有她这意思贺沧海还担心什么,贺沧海还能信不过她。
“富甲天下西辰君,幸会。”
“姑娘有礼。”严西辰没有一般商人身上那份市侩,反而如同书生一般,身上有一股子清贵之气,不高不端清平自然。
“有严先生在想必能做得比我好,我就不在严先生面前显摆,该怎么做这些东西我会写下来,其他的严先生要怎么办我不过问。不过,想必严先生更懂得什么叫赠人千金以致富不如教人一技以自足。”贺千里也知道,严西辰要是个散财童子绝对不能富甲天下,但她还是得保证自己的主意不会换成钱去养一些米虫。
严西辰袖手一礼,答道:“属下明白,姑娘**。”
“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多的想法,我想让从前贺家的人生存好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所以不要试图让我们去复兴什么,或者说背负什么。爹希望我们过平静的日子,爹不希望我们回到过去的荣光里,也不希望我们留恋所有富贵权利的一切,而我们其实也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好好生活。”长长吸一口气微微停顿了会儿,她觉得自己得给人喘喘气的时间,也得让自己歇口气儿不是。
“我想这才是我们真正能为贺家人做的事,通过自己能力生活去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就能拥有美好的生活,不靠祖宗荫福、不靠他人施舍,只凭着自己的双手去做,凭着自己的又脚去走。”贺千里说完朝着所有人深深一揖,再抬起头来时本想露出一个极萝莉的笑,但这时候估计也没人会拿她当小孩儿。得,就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早慧吧,反正这时代早慧的人多了去了,这就跟现代早恋一样普及。
她这话一说完严西辰忽然深深一揖,然后拜倒在她面前:“姑娘有大智慧、大胸襟,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谢谢姑娘点拨。”
呃……这个,是这位自己领悟力强,其实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有那么点儿想法,但真说到细节要怎么处理要怎么去进行,她绝对说不出门道儿来。所以说啊,漂亮话儿要说给聪明人听,这样效果比较好:“严先生才是大智慧、大胸襟,我替贺家所有人先谢过严先生。”
“勤公,你也莫再因这事来打扰公子和姑娘了,勤公也需想想,他们俩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孩子,若是寻常人家哪里需要想这么多。便是你我的孩子,在十几岁时也不需要想这么多,更何况要担负起数千人的生计与存亡。”严西辰说完这番话便告退出去,临走前说不日便来取,请贺千里把一应东西都写好。
原来看起来死年青死能骗人的严西辰居然有不止十几岁的孩子了,看来严西辰和贺元帅是一辈儿的,但是贺元帅看起来绝对能叫爷爷,严西辰就是你叫他哥哥都让人觉得理所当然的……千年老妖啊!
“贺元帅?”这时贺千里也察觉出来了,贺元帅十成十当初在贺家地位就比较高,如今在这一拨贺家老人里也依然有话语权。
“容我再思虑一番吧,打扰公子和姑娘非我所愿,但若是家主所愿,吾等都当遵从,只是公子和姑娘需要向我们证明。若无凭据,我们很难……安心。”贺元帅最终选了“安心”这个词儿,大概是觉得大家都比较好接受。
“好。”
送走贺元帅后,贺千里才一打响指儿,跟贺沧海说:“哥,咱们终于能上街听听咱们制造出来的奇妙夜有什么样的影响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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