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浮萍离开,陈浮生一行人才返回院落,陈浮生阴沉着脸色道:“王储和奇航出事了!”状元问道:“怎么回事?”他和陈庆之刚赶到杭州,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陈浮生把陈圆殊失踪和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盘道出,状元和陈庆之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王储和张奇航出事,澹台老佛爷断然不可能这么快发现陈浮生的藏身之地!
回到一楼的客厅,陈浮生给状元和陈庆之一人倒了一杯水,道:“山西那边怎么样了?”陈庆之摇了摇头道:“纳兰王爷已经把晋中地区和阳泉地区的煤矿全部整合,现在除了马云鸣以外纳兰王爷已经是这批整改中最大的黑马了,大同地区纳兰王爷几次的插手都被吴凉挡了回去,不过现在形势也不容乐观,几大煤老板同一时间盯上了我们,在年底之前不能完成整改的煤矿就都要被国家回收,我们无疑首当其冲,不过有个不错的消息就是现在山西政府那边似乎对我们有加大扶持力度的意思!”
陈浮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钱老爷子,道:“如果这次要再把剩下的输了我就真没脸回来见老爷子了!”陈庆之看着陈浮生的脸色,欲言又止,陈浮生摆了摆手道:“还有什么问题,说!”陈庆之顿了顿道:“现在山西方面的资金链已经处于断裂状态了,如果这样下去恐怕我们的赌场和煤矿的衍伸资源会全部作废!”曹蒹葭早说过陈庆之是那种可以独当一面的将才,欠缺的只是历练而已,现在经过山西磨练的陈庆之无疑已经成为将才!
陈浮生听着陈庆之的回答眉头自然而然的皱了起来,资金无疑是任何生意的难题,尤其是煤矿生意的资金,动辄上亿几十亿的,没有一个良好的资金来源渠道想要成为超级富翁显然是不可能的,可问题是陈浮生去哪弄这么多资金?这要比让他立刻徒手去干掉有瘸子姚尾巴保护的澹台老佛爷都有难度!银行贷款?钱老爷子已经出面一次了,几十亿的贷款现在就在陈浮生头上顶着呢,再贷?钱老爷子的那些政敌还正愁没有把柄制造一些冲突呢!
状元从烟盒中弹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道:“现在浙江方面的事情也足够你发愁了,还有心情研究山西,要知道你在浙江多呆一天就意味着危险多增加一分,今天澹台老佛爷已经动怒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怕是不太好过!”陈浮生点头,道:“见识了纳兰经纬的手段,澹台浮萍也无非就一个脑袋,王储和奇航既然已经出事,那我们只能提前动手了,状元你对浙江的情况比较熟悉,说说你的看法!”
状元老神在在的道:“你就不想知道澹台老佛爷为什么非要留下陈圆殊姐弟么?”陈浮生挑了挑眉道:“你知道?”状元点了点头,道:“不巧我正好知道点当年的那点破事!”陈浮生眯了眯眼睛道:“那这么说有解决的办法?”状元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个人一定可以替你解决这件事!”陈浮生顿了顿,随后倒吸一口气,“太子?”状元错愕,陈浮生指了指尉迟功德,道:“我也是听尉迟老爷子说的!”状元极有深意的看了尉迟功德一眼,道:“嗯,在不动用国家力量的情况下恐怕也只有叶无道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陈圆殊的事情了!”
陈浮生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缓缓开口道:“可问题是即使真有太子其人,那又怎么能说服他出面?”状元耸了耸肩道:“这个我是真不知道!”陈浮生点了点头,道:“那把你知道的先说出来听听!”状元正了正脸色,刚要开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庆之和樊老鼠同时向门口冲去,陈浮生也起身走向门外。
樊老鼠,陈庆之带着张奇航进门,张奇航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根本没有半点狼狈模样,陈浮生眼神不着痕迹的掠过张奇航双眼,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他们一行人的小命一不小心就得交代在浙江。陈浮生让张奇航坐下喝了口水后问道:“你和王储没有和人动手?”
张奇航吃惊道:“陈哥,你怎么知道?”陈浮生没有回答张奇航的问话,平静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被澹台老佛爷的人堵上?王储被谁带走的?”张奇航点了根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被澹台浮萍的人堵上,那天从陈哥那离开以后我就开始调查澹台老佛爷方面的人,大致查到一点东西,澹台浮萍膝下本来一儿一女,可儿子在十几年前被仇家所杀,而一个女儿也是查不到什么,幸好澹台老佛爷还有一个孙女,我们就想从这方面着手,第二天我和王储去一个会所调查这个女人的资料,刚出门就被二十几号黑衣人堵在门口,也幸亏王储身手不错,我们两分头行动,我躲进附近一家酒吧的时候看着王储和一个中年人对上,我在和王储约好的地方等了王储半天也没有发现王储回来,就知道王储出事了,我没有再让弟兄们出去打探,而是让他们分别散开,我来找陈哥!”
陈浮生看着张奇航的脸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年头为了几百万连自己亲娘出卖的人都大有人在,更何况为了自己的小命做点什么,义气?在这个逼良为娼的社会还真不一定有多管用!陈浮生不得不对自己的小命负责,他可不想今天早上的事情再来一次!
陈浮生点点头道:“做的不错,找几个靠得住的兄弟查一下,你们能被人堵住不是自己人出了问题就是那个会所的问题,如果那个会所真是澹台老佛爷的,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张奇航点了点头,陈浮生转头对着状元道:“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再听你说事情,我们只能做两手准备,浙江的生意我可以不做,但我姐不能不救,况且在浙江呆的时间也不能太长,山西那边现在也是问题!”
状元点头道:“地方就不用找了,我那座破寺庙还是能放几个人的,老佛爷也不会去那找你麻烦,顺便我也去见一下澹台老佛爷,我有个建议,实在不行把澹台老佛爷引到山西去,神仙打架,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沾点光,我从山西回来的时候可是听说内蒙古孙老虎那边也出事了,当然不是和纳兰王爷那点破事,一个林万云孙老虎还不放在眼里,现在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可以,让庆之和你一块去,看澹台浮萍和你的交情应该不会难为你和庆之!”陈庆之和状元相视一笑,陈浮生让陈庆之去自然是想让陈庆之领教一下瘸子姚尾巴的快刀,陈浮生这么做自然是知道陈庆之有这个意思,可怕陈庆之出点什么事,就让他和状元一起,这样又不会出什么危险,想的很周到!
傍晚,夕阳,杭州九溪玫瑰园一栋独栋别墅内,两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一副精美象牙雕琢的棋盘,两个孤零零的老将和一个卒子,不知道棋局的惨烈还是环境的昏暗,这幅安详到古板的画面似乎就这么被定格!
满头银发的澹台老佛爷笑眯眯的看着瘸子姚尾巴道:“怎么样?是不是过了河的卒子就有可能是胜负的关键?”瘸子苍老如干瘪树皮的面孔抖了抖,浑浊的目光望着窗外,迟暮而沧桑,澹台老佛爷没有等姚尾巴说话,轻轻的将那颗卒子向前轻移一步,道:“过了河的卒子是只能往前冲,可也正因为义无反顾他才能将军,否则躲在河后那就只有被宰的份了!”姚尾巴没有说话,当然他也确实说不出话来,轻轻闭上眼睛!
澹台老佛爷轻笑着解释道:“我放他一马也是放我自己一马,我们都老了,前半辈子造的杀孽太多了,老话不常说宁为子孙积德也不为后代攒财嘛,我就当为孩子们积点德了,甲午那个孩子也确实该让他多锻炼锻炼,这次也是个机会,你好歹也看了这么多年人,怎么会看不出陈浮生那孩子不简单,甲午要能降服他你不也就了了那个心愿了吗!”
瘸子姚尾巴听着澹台老佛爷苦口婆心的一番话,那张刻板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如夕阳般安详宁静!
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澹台老佛爷眼睛眯了眯,露出一个慈祥的笑意道:“又是心空那孩子!”商甲午和那天登吴山的女人一起走进屋内,女孩看着澹台老佛爷不温不火的道:“爷爷,你这么急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如果说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那个泼辣到让商甲午头疼的女人那换成谁也不信,因为女人的气质不仅沾染了老佛爷的仙佛气息,更多的是如同陈圆殊一样的那种沉稳气质,1米7的身高,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不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姿色,但包裹在一身休闲服下得黄金比例身材和不施粉黛的素颜却丝毫不逊于周惊鸷的撩拨。
澹台老佛爷笑了笑道:“最近爷爷要出门一趟去处理点事情,你和甲午都小心点,那个陈浮生你们也都见过了,等等再让你们见两个年轻人,剩下的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的了!”话音刚落,三声不重复但却让人感觉不间断的敲门声响起,澹台老佛爷笑着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状元笑着说道:“老佛爷有命,晚辈敢不来赴约吗?”澹台老佛爷轻轻抚着自己手腕上得一串新念珠道:“如果你那师傅知道他的半壶茶就被你这么折腾没了,他估计会托梦怪我的!”状元摇了摇头道:“我那老鬼师傅一定不会,他欠了半辈子的虎跑龙茶好不容易才还上,现在他肯定不愿意再欠别人东西了,那别人欠他的自然也就都应该没了!”
澹台老佛爷抚着念珠的手轻轻一顿,叹了口气道:“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状元笑了笑道:“老佛爷说笑了,师傅不常说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吗,老佛爷怎么会不明白!”
所有人都一脸茫然,不知道状元和老佛爷在说什么,澹台老佛爷笑了笑道:“玄策说的对,一饮一啄,莫非天定,是老朽糊涂了!”如果有人听到澹台老佛爷这句话,一定会跌碎一地眼镜,纵横江浙多少年的澹台老佛爷会和一个年轻人坦言自己糊涂?大概也就状元敢这么和澹台老佛爷打机锋!
状元耸肩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道:“老佛爷珍藏的那半壶茶不也一直没舍得喝吗,什么时候让晚辈尝尝?”澹台老佛爷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道:“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份,我还有两坛珍藏的绍兴女儿红,你可以带回去尝尝!”状元舔了舔嘴唇道:“多谢老佛爷,我就不客气了!”澹台浮萍点了点头看着陈庆之道:“不愧是太原陈老爷子的后人,听说有刀的白马探花能和内蒙古孙满弓能玩几百个回合,一直也没有时间去内蒙古转转,这次就从探花身上见识一下内蒙古孙老虎的厉害,不知道白马探花能否满足一下我这个老头子的心愿?”
陈庆之双眉微挑,望向瘸子姚尾巴道:“我也正想见识一下姚老的一手快刀!”瘸子姚尾巴神色不变,似乎没有听到陈庆之的说话一般,探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狭长的双眉越显凉薄!没有丝毫征兆,陈庆之突然踏前一步,快速跑动,压肩,弓身,转体,一只手直扑姚尾巴的左肩,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让人赏心悦目!
澹台老佛爷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名家之后,不过这客厅有点小,恐怕庆之的长拳会有点不适应,还是隔壁的练武场切磋较好,如何?”虽是询问的口气,可澹台老佛爷却率先向门外走去,似乎算准了两人会到隔壁一般!
就在陈庆之的手到达瘸子姚尾巴左肩的前一秒,瘸子左手稍弯,五指成爪状,直指探花的手腕处,身体纹丝不动,陈庆之急速前冲的身子猛然止步,伸出去的手闪电般缩回,双手抱拳,转身走向门外!
所谓的练武场,也就是一个空旷的房子,除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木人桩和几个梅花桩以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物品,空旷到让人难受,商甲午皱了皱眉,他对这种地方实在不感冒,要不是有澹台心空在一旁虎视眈眈,他早掉头走人了,对于拳脚功夫他确实不怎么喜欢,费时费力还不直接,用他的思维来说就是一枪可以爆头的事非要整那么麻烦!
澹台老佛爷望向陈庆之,探花嘴角的那抹猩红越发鲜艳,他自然知道练武之人除了练拳脚之外还要练心,这也是王解放跟着尉迟功德练拳后越来越不近女色的原因。诚然,到了瘸子姚尾巴澹台浮萍这种年龄级数的高手再练拳脚只能加速身体机能的败退,无疑练心练气就是上上之选了,不过幸好陈庆之的底子也是被他爷爷在这种环境下练出来的,在晋祠一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不知道打坏了多少沙袋,所以说这种场地无疑对陈庆之和瘸子姚尾巴的发挥只能更有好处,而没有半点坏处!
有刀的探花和没刀的探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瘸子的一手快刀更是狮子搏兔,势如破竹!这样的切磋,到底是点到为止还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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