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红昌路遇家人,太史慈心中既高兴,又不舍。短短片刻相处,这个美丽的女子已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比深刻的印痕。
任红昌止住激动,将太史慈介绍给红娟,称自己路遇劫匪,多亏他相救。红娟立刻上前行礼,邀请太史慈到家中作客,家主必会予以重谢。太史慈稍作推让,便答应了下来。他舍不得任红昌,不想错过与她见面的机会。红娟将家中地址详细告知太史慈,称家主换了住处,一直令人守在城门等待任红昌兄妹,但可能是因任红昌女扮男装而错过了。
太史慈用心记下地址,与任红昌辞别。任红昌美目一眨,含情脉脉,依依不舍,目送太史慈向公车门而去。太史慈见任红昌明显对自己有了情意,不由心中一甜,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等太史慈走远,渐渐消失在人群,任红昌脸色一收,瞬间浮现出一丝冷漠。她冷冷看向红娟,责问她道:“险些被你害死了。你怎么搞的?为何没在城门接我?”
红娟挥手叫过一辆仪车,扶任红娟上了车。车夫不等吩咐,立刻起行。红娟这才向任红娟道歉:“红娟误了时间,请小姐责罚。”
任红昌收起怒火,摆了摆手。红娟解释道:“我们到城门时你们已入了城,我只得更换接头方案,在身后追赶,但人流实在密集,一直没有机会与小姐相认。”
任红昌摇头一笑。太史慈一路急驰,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马车前行不远,来到一条偏僻小巷,停在一处宽广院落门前。红娟扶任红昌下车,几个仆人打开偏门,引她入内。仆人们等她们进了院中,立刻关了院门,守在门外。
红娟向任红昌介绍道:“这是本地方帅一处外宅,正好借与我们使用。方帅今年四十有五,此处有其妾室和子女,都是教中弟子,正可为我等掩护。”
任红昌轻轻点头,只见一中年豪绅领一家人迎上前来,行礼甚恭,向她说道:“方帅李乐问任护法安,问大贤良师安。”
任红昌一笑,看向李乐一家,轻声说道:“以后不可以教中职务相称,我现在的名字叫任红昌,是你们的外甥女。准备晚宴,今晚时分,那太史慈必来拜访,千万不可说露了。”
李乐点头一笑,令家人与任红昌相见,互道姓名。
李乐引任红昌来到为她准备的房间,任红昌四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坐于榻上。李乐挥手让家人退下,恭敬的站在她面前,等候吩咐。
任红昌对李乐说道:“我这次来是为了经人引介,接近田贼。期间还需你等相助。”
李乐恭敬的行了一礼:“请红姑吩咐。”
任红昌略作沉吟,缓缓说道:“其一,想办法得到田贼毛衣销售的代理之权,最好成为本地最大的代理商。其二,想办法接近张世平,通过他了解田贼内情。其三,安排我入宫为女官。”
李乐一愣,皱眉说道:“前两事不难。毛衣在京城销售火爆,张世平虽然与田贼反目,但依然控制着京城以南各州郡的代理销售之权。我与张世平早年就相识,因此也为其手下代理商之一。他家中也留有我的眼线,对他与田贼之事,知之甚详。只是这入宫为女官之事,不知红姑有何打算,大贤良师是否同意?”
任红昌轻哼一声,冷冷说道:“我如何行事,你不必过问。”
李乐连忙应诺,不敢再质疑。他又将所了解的毛衣销售情况以及张世平与苏双、田齐两人的关系详细告诉了任红昌。
任红昌听完若有所思,询问李乐,张世平从幽州回来之后有何动作。
李乐笑道:“他欲甩开田贼和苏双,独霸毛衣生意,但却屡屡碰壁,愤怒异常。据我手下回报,他回到京城之后,打算通过何进上书天子,欲献毛衣纺织之术,请天子将此纳入官营。一来可以打击田贼,二来也可以此换得天子赏识,谋取官职。”
任红昌一笑:“好算计。不想这张世平,还真有几分本事。”她略作沉思,吩咐李乐说道:“仅如此还不够,你可伺机提醒张世平,让他向天子进言,就说田齐往来穿梭于匈奴和鲜卑之间,很得单于和檀石槐赏识。檀石槐以女下嫁,封以护国督尉。呵呵,边军之败,怕是有田齐之功。而且田齐家财巨万,若是将其拿下抄家,也可让天子有意外之喜呢。”
李乐闻言,微笑点头,应诺而出。
红娟打来热水帮任红昌沐浴更衣,换上女装。任红昌略一打扮,有如芙蓉出水,仙女下凡,直看得红娟暗生嫉妒。她取笑任红昌道:“你这般模样与太史慈相见,是想让他甘心去送死不成?”
任红昌自我陶醉的照了照铜镜,掩口笑道:“你说我与西子(西施)相比如何?”
红娟轻哼一声说道:“你比她美,你比她聪明,你比她还能祸国殃民。”
“呵呵。”任红昌得意的一笑,十分满意红娟的夸赞。
红娟收起笑容,担忧的询问任红昌:“你为何要进宫?”
任红昌轻声一叹,没有回答。
她原来的计划看来要作些调整了。她打算入宫为女官,目的有二,明面上,是打算故意装作要被家人强送入宫中,引太史慈向田齐求救,带她私奔塞外,从而有机会接近田齐;实际上她是打算借此逃离张角的控制。对于张角以太平道起事造反的事情,她始终不抱希望,认为不过是张角痴人说梦罢了。她必须在张角起事之前,脱身于事外,以免将来被其牵连。。
可惜现在看来,田齐怕是很难逃过张世平的暗算。天子爱财,当他得知毛衣生意如此巨利,必然会起贪占之心。田齐若在鲜卑为护国督尉还好,天子力有不及,很难拿他如何。但他不自量力,竟然回到了边郡,回到了天子治下,便绝逃不出天子的掌控了。若是田齐被天子擒拿下狱,自己又应该如何呢?
这次她千方百计争取到刺杀田齐的任务,好不容易脱离了张角的魔爪,绝不想再重回“牢笼”,失去自由之身。或许,她应该暗中提醒田齐。只要他不离开匈奴王庭,天子也无法将他拿下治罪。那自己原来的计划,便又可以继续实施了。可这京城之中,又有谁是与田齐关系相近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