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十年的四月初,通过吏部和枢密院的提名,经过了皇帝和三个宰相、两个枢密使的反复商议,禁军和地方上的多项人事与政务决定密集出炉。
在荆南军方面,有以下变动:
江陵少尹高保绅迁卫尉卿;
节院使高保寅迁将作监、充内作坊使;
左衙都将高保绪迁鸿胪少卿;
右衙都将高保节迁司农少卿;
合州刺史高从翊迁右卫将军;
衙将高保逊迁为左监门卫将军;
其他如巴州刺史高保衡、知峡州事高保膺、衙将高从诜、高从让、高从谦均入京任诸卫将军,以上人等均在东京各赐宅第一区。
王崇范任荆南节度判官,高若拙任观察判官,梁守彬任江陵少尹,韦仲宣任节度使掌书记,胡允修任节度推官,左骁骑大将军郭廷赞权知归州,左武卫大将军华光裔权知峡州。除此以外,其余州县官悉仍旧,别赐管内符印。
在湖湘方面,则有以下诏命:
原武平军节度使周保权诣阙,上章待罪,优诏释之,赐袭衣、金带、鞍勒马、茵褥、银器钱帛等,授右千牛卫上将军,葺京城旧邸院为第。
下诏朗州,增筑周行逢之墓。
取消武平军军额,以潭州为防御州,朗州为团练州。
原棣州团练使、湖南道行营副都部署何继筠出任潭州防御使;
枢密直学士、尚书左丞高防权知潭州;
原慈州团练使、湖南道行营都虞候王继勋出任朗州团练使;
枢密直学士、户部侍郎薛居正权知朗州;
如京使赵延勋拜岳州刺史;
毡毯使张勋拜衡州刺史;
襄州马步军都指挥使田守奇拜道州刺史;
左神武大将军姚汉英权知永州。
湖湘初定,正是需要精兵强将守御一方的时候,也正是需要能臣干吏抚定地方的时候,以上的任命就是为了尽快治理好新占领地,将其迅速变成朝廷腹心。配合上述这些任命,自然还会有一系列的赦令和减免税措施,就是力求尽快地安抚好当地的百姓。
对原南平和武平军辖境行大赦,给荆南和潭州、朗州的死罪囚减刑,流刑以下均予以释放,充军配役之人一并放还;
免去百姓积欠三年以上的赋税与场院课征;
当地的原文武官员一并留用,在此次南征中立功者铨叙以优等计;
重赏湖南道行营诸军立功将士,不过勒令军士交出其趁乱俘掠的人口,命令襄州地方严加盘查,务必使诸军所掠生口不入原境,并且着襄州派遣吏员将截留下来的人口分送回家。
荆南和武平军辖境内今年的夏税减半征收,免征今年湖南地区的茶税;
于横征暴敛现象严重的澧州、朗州等地颁行标准度量衡,务使百姓不被滑吏所欺;
武平军辖境内所有两税之外的加征一律放免,并严令州县不得以特产名义在地方加税增役。
对荆南军和武平军的军士进行编遣,放武平军乡兵归农。对两军裁汰老弱,荆南兵愿意归农者,一律由官府给予耕牛、种子粮食,为其修葺屋舍,务使其不生盗心;荆南兵愿意留在兵籍者,打散之后派到复州、郢州等调兵参与南征的州郡,补足抽调兵力以后形成的缺额。
同样是因为湖湘初定,周围的觊觎者尚未放弃在这里咬一口的妄想,湖南道行营的军士都必须暂时留驻当地,其中侍卫亲军的三个军作为驻屯禁军分驻几大重镇,一旦局势缓和就会另有调动,而从襄州和那十个州抽调过来的州郡兵将会分到各个州郡,作为当地州郡兵的基干。
因为北兵不服南方气候,加之春夏多疫,尤其是以疟疾和血吸虫为甚,特遣中使赐湖南道行营将士茶药,并且派出锦衣卫亲军所属检校病儿官随行。
结合对立功将士的升赏,禁军的各级军官和一些地方官员也都发生了一些重大的变动,其中比较重要或者醒目的任命有:
以武平军节度使掌书记李观象尝为周保权画谋纳土,特进为左补阙。
原殿前东西班都虞候楚白授通远军使,领罗州刺史,以通远军西夏近边,境内多羌戎,许以便宜制军事。
华州团练使张晖迁为凤州团练使兼缘边巡检壕砦桥道使,从控扼潼关的华州来到靠近蜀地的凤州;
侍卫亲军龙捷左厢第四军都指挥使杜汉徽拜华州团练使,落去军职。
亳州防御使郭廷谓调任复州防御使;
原复州防御使、湖南道行营前军战棹副都指挥使兼排阵使梁延嗣调任蕲州防御使;
原蕲州防御使张建丰调任亳州防御使。
雄武军节度使兼西面缘边都部署王景以老病归阙;
京兆尹、永兴军节度使李洪义赴阙,授左龙武大將軍;
归德军节度使、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韩通出任雄武军节度使兼西面缘边都部署,落去军职,赴秦州就藩;
凤翔节度使兼西面缘边副都部署王彦超转任京兆尹、永兴军节度使,自凤翔府移镇京兆府;
平卢军节度使、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韩令坤出任凤翔节度使兼西面缘边副都部署,落去军职,赴凤翔府就藩。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袁彦升任侍卫亲军副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柴贵升任侍卫亲军马步都虞候;
侍卫亲军龙捷左厢都指挥使祁廷义升任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虎捷左厢都指挥使陆万友升任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龙捷右厢都指挥使王晋卿转任侍卫亲军龙捷左厢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虎捷右厢第四军都指挥使白廷训升任侍卫亲军龙捷右厢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虎捷右厢都指挥使马全义转任侍卫亲军虎捷左厢都指挥使;
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尹崇珂转任侍卫亲军虎捷右厢都指挥使。
殿前司都虞候刘光义升任殿前司副都指挥使;
殿前司铁骑左厢都指挥使王廷义升任殿前司都虞候;
殿前司铁骑右厢都指挥使马令琮转任殿前司铁骑左厢都指挥使;
殿前司控鹤左厢都指挥使崔彦进转任殿前司铁骑右厢都指挥使;
殿前司控鹤第一军都指挥使尹勋升任殿前司控鹤左厢都指挥使;
侍卫亲军虎捷右厢第五军都指挥使解晖升任殿前司控鹤右厢都指挥使。
随着职位的升迁,这些人实授或者遥领的州郡也是各有变化,譬如袁彦就从治所曹州的彰信军节度使换到了治所青州的平卢军节度使,而柴贵则从治所相州的彰德军节度使换到了治所宋州的归德军节度使。
在这些任命当中,移镇的目的还是在其次的,更重要的是给他们找到合适的发挥舞台。
譬如让梁延嗣从复州去蕲州,一方面依然利用到了他的水战特长,一方面又免去了让他面对故主旧地的尴尬,复州基本上就是面对荆南,而蕲州对面则是南唐。
而让郭廷谓到复州来,也还是为了让他可以用自己的水军专长操练士卒,而又不必面对昔日旧主。
这一次调动的各地守将,最明显最集中的就是西北方向,这自然是因为荆、湖一定,郭炜已经开始把视线转向了后蜀。
王景和王彦超这对西面缘边部署的老搭档,差不多从郭荣派兵收复秦凤开始就在那里了,对蜀地的防御和攻略准备都是做得很不错的。
可惜现在的王景已经太老了,七十四五岁的高龄,早就不堪折腾了,廉颇黄忠毕竟不常有,所以还是把他召回东京颐养天年算了。而王景一走,王彦超虽然还算年富力强,却也不合适在那里与后生晚辈们配合,因此还是让他去京兆府作为西线的后盾更为合适。
至于原先京兆府的李洪义,谁会在乎他?只要安排好他的闲职,做得不是那么令旁观者寒心就足够了。
派过去接替王景和王彦超的是侍卫亲军司的二韩,这两个中生代在各方面都不会比那两位老将差了,在配合上就更加不会有什么问题。
而且让二韩去西边也可以给侍卫亲军司腾出升迁位置来,毕竟他们两个人的位置都已经有将近四年的时间没有动过了,而在下面苦等着的袁彦就更是有六七年没有动过窝,更何况袁彦比二韩的年纪还要大着一截,也是应该升一升的了。
让楚白去通远军,却不是打算对定难军动手,真要想对定难军动手的话,那应该是延州的彰武军和灵州的朔方军配合行动,弄不好还得加上鄜州的保大军和府州的永安军,和这四大节度使比起来,通远军这个刺史级的军镇根本就不够格。
不过灵州的冯继业太不争气了,一点都不像他老爹冯晖,眼瞅着境内的羌夷不附,士卒也有些离心,早晚会把他爹的基业给丢了。
郭炜让楚白去通远军,其实是配合着庆州刺史姚内殷,力争维持住关西到灵州的通道,以备在冯继业那里生变的时候来得及派人赶过去收拾残局。
西北的局面还就是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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