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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暮色合暝,转令幽兴萧疏

仙路烟尘 管平潮 6156 2022-11-07 11:24

  掐指一算然后查查inxp桌面右下角的电子日历就现今天恰好是仙路于起点的一周年。去年12月4日开写然后6日正式上传。于是文笔就随着仙路渐渐老到而我也随它老了一岁。凑巧的是由于一些波折就在今天我也开始将仙路在台湾说频书站上布。真的很巧没有特意这么做却恰恰在一年后的今天我做出这个决定。就如上回书中写到中秋恰就在中秋节前夜。这些小事挺有趣。

  嗯也不多少感慨。大家看书吧。如果有空希望书友能帮我去这儿点击一下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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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一度的道门盛典嘉元会就这样以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插曲结束。

  第二天罗浮山中下过一场清凉的秋雨之后那些远道而来的道友就66续续下山去了。

  虽然访客次第下山但原本清静的千鸟崖四海堂现在倒反而热闹起来。原来目睹醒言琼肜几人在飞云顶上那番表现之后三教长老便都让门下出众弟子与这位少年堂主一起探讨道法。于是林旭、华飘尘、卓碧华等人这几日白昼中便常在千鸟崖上流连说法。

  这届的嘉元魁斗妙华宫卓碧华仗着本门的灵丹已是重获生机。了解当时事情原委之后这位原本对醒言忽忽视之的妙华女弟子立时对这位马蹄山少年刮目相看。尤让这位妙华女徒觉着不可思议的是这位不起眼的山野少年不到一年间便习得这样高深法术竟能在不伤同门本体的情况下灭了那只妖力深不可测的千年魅灵!

  “是他师门厉害还是他本人有些古怪?”

  只是虽然这少女大感好奇但毕竟女孩儿家脸皮儿薄又经得上次马蹄山那个“指婚”之事后总觉着有些别别扭扭。思前想后这个心气儿甚高的女道徒便放软言语请求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大师兄带她上千鸟崖去和那上清张堂主谈玄论道。

  让卓碧华举着很走运的是那位向来对门中琐事兴致缺缺的南宫师兄没计较自个儿往日对他的不敬;自己只一开口大师兄便一口应承竟是抬腿便走!

  “南宫秋雨?”

  听得妙华公子自报姓名又说他是南宫世家子弟醒言倒是一愣脱口说道:

  “那南宫兄认不认识南宫无恙?”

  有此一问原是少年忽想起当年花月楼中意图夺笛的那位江湖豪客。

  听他这么一问南宫秋雨倒是一愣略带讶异的回道:

  “南宫无恙正是在下侄儿。”

  “哈~原来还比你低上一辈!”

  醒言心说这世家大族就是不一样谱系繁杂辈分常不可按年纪多寡揣度。

  正在心下嘀咕却听得那位妙华大师兄有些迟疑的问道:

  “张堂主算起来我那无恙侄儿今日还不到一岁不知堂主是从何处听说他的姓名?”

  “啊……原是重名重姓!”

  三四日之后那几位天师教弟子也都随天师掌门下山云游去了。卓碧华这两天也不再来千鸟崖据说正和师门姐妹收促行装一两天内便要回转委羽山。在这归期将尽之时只有那位南宫秋雨每日还来千鸟崖上流连。

  有了赵无尘的前车之鉴醒言对这位华服俊美、面如冠玉的访客一开始时还是颇有些警惕生怕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经过几天观察他现这位风度翩翩的妙华公子谈吐温婉得宜和堂中几位女客说话时面色竟还常常有些红!这样一来便让他大为放心。

  特别的据醒言观察这位似是很有名气的妙华公子虽然跟自己对答时谈吐不凡;但偶有机会跟那位姿态恬淡的寇雪宜说话时竟每每语无伦次不知所云。

  瞧过他这样的窘态醒言便在心里暗乐:

  “哈!我比这妙华公子其他都不能及但在这一点上还是我要略强一筹!”

  这位少年堂主正是满怀自豪:

  “想当年便连水底下的小龙女我都没有这样不好意思过。”

  他却不知自己这样的言笑不拘在灵漪眼中又何止是“不好意思”的问题。那位四渎龙女已将“惫懒”这词儿当成对他的永久评语。

  在最终判明南宫秋雨纯良本质之后这位自以为洞晓人情的四海堂主便完全放下心来。他心中忖道:

  “嗯这位南宫公子多来崖上盘桓也好。也许在这位言语更加不畅的南宫兄面前说不定雪宜反而能改掉见人冷淡、少言寡语的习惯。”

  存了这样想法于是在这天中午醒言嘱咐过琼肜几句便自告奋勇替雪宜去弘法殿中领取米面菜蔬好让她有机会多跟外人聊聊。

  此际四海堂中另一位女客居盈在嘉元会结束后已恢复正常的日程。这天一早她便去郁秀峰紫云殿中跟灵真子继续修习道法。

  几个时辰后就在夕阳西坠、红霞满天之时这位去郁秀峰修习道法的少女居盈便迈着轻松的步儿顺着一条相对僻静的山道回转抱霞峰千鸟崖而去。

  山道迢遥少女便一边走路一边想些心事。

  让她感到高兴的是经过几日求恳今日灵真大师终于答应她在那些养气安神法儿之外再给她传授些斩妖除魔的法术——一想到将来醒言直面凶险时自己也能帮上忙了居盈心里便觉着格外愉快。此时少女已经浑然忘却像她这样娇娇怯怯的金枝玉叶、王朝骄傲竟一心想着学那降妖除魔的拼杀法儿回去若是让旁人知道真可谓十足的“惊世骇俗”了!

  现在在她心里却只兴奋的反复想着一件事:

  “将来一定要让醒言知道我盈掬可不止是模样儿生得有些好看而已!”

  正因为急切想学道法所以居盈才没听醒言让她缓几天下崖的劝告。

  一个人赶路时想着这些愉快的心事就不再觉得这蜿蜒的山路有多漫长。事实上郁秀、抱霞、朱明三峰离得较近即使有人行走也多是上清门人况且又不知少女真实身份因此少年才没再执意要求居盈不要出门。

  此时那轮西堕的红日正用神幻莫测的赭红笔触在湛蓝天幕上书画着种种光影离合的绚烂明霞;俟彩画初成则又用余下的一点霞墨将山道上这位流丽嫣然的少女渲染得如同漫步云中的织霞仙子一般。

  正因为容光绝世这位霞袂云裾的仙子才择得这条幽静的山路免得再碰上那些年轻的道徒无端惹起多少个遐思逸想动摇多少人清静无为的道心。

  就在这倾城少女于逶迤山路上彳亍行走之时却看见前面正有一名道服弟子气喘吁吁的朝这边赶来。

  乍见有人急急奔来居盈有些吃惊本能的裣衽往旁边稍稍一让同时那双秋水明眸略带警惕的注视着前面这名急奔而至的道士。

  在少女注目中那位急步而来的年轻道人一看到眼前少女便猛的立住脚步喘着气儿说道:

  “可、可让我找到你了!”

  见这位年轻道人一副着急模样居盈不知出了何事便问道:

  “这位道兄你找我有何事体?”

  “是这样的、”

  这位面目端正的年轻道士略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琼肜受了伤。这次摔断腿骨。张堂主正着急找人帮忙。他说你看过不少医书便着我找你去看看。”

  一听琼肜重伤居盈开始那点警惕犹疑立时便抛到九霄云外——不用说一定是小女娃儿闲着无聊又跑到某处山坡上往下跳着学“飞”!

  前些日子她便曾听醒言说过这顽皮丫头偷着去学什么“跳飞”;方才一听说琼肜受伤居盈立即就联想到这上去。又想起前些日醒言还嘱咐过她让她帮看着这好动小丫头;没想自己刚去紫云殿中几日便出了这样大事。

  此刻在居盈心中这千鸟崖上的四海堂就像个温暖的普通家庭一样。一听有人受伤纯真的少女心底便万分焦急一连声请求那位报信道士立即带她去察看伤者。

  于是那位年轻的上清门徒在前面带路两人便一路朝琼肜摔跌之处急急行去。

  一路高低起伏的走来山径渐变崎岖;周围的山景也渐转幽僻。看来这次小丫头前去嬉玩的地方又是个很难找到的僻静场所。

  由于渐转幽僻虽然现下时辰还只是申时之中但从此处望去夕日已完全没入西北的山梁。山路旁边的林木已完全笼罩在一片黝暗的暮色中。现在只有头顶那片天空中还可以看到一团团明灿的彤云——

  那鲜红的云角此刻看在居盈眼中就似乎是小姑娘流出的鲜血一般。

  一看那血样的霞光居盈便忍不住急切的问起前面的引路道士:

  “请问道兄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赶到?”

  听她询问前面那位面相俊朗的年轻道人忽的立住脚步回头一笑:

  “姑娘急了?那就算到了吧。”

  “……”

  觉着这话费解的少女还没等下一句话问出口便只觉着眼前一黑然后便嘤咛一声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此时再去看那个道人时却见他那张端正面容上在暮色中竟显出好几分狰狞神色。只听他正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张醒言你抢我心爱女人又害我在天下人面前出丑好!今日我就要你百倍偿还!”

  ……

  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这人口中恨骂的那位张醒言在跟弘法殿相熟弟子闲谈好一阵后便提着领来的米袋菜蔬从抱霞峰前山归来。

  见西边红霞如染醒言便想道:

  “不知现在南宫公子走了没有?如果没走就一起吃晚饭吧。”

  就在他意态悠闲的漫步上崖之时却突然听得耳边一阵风响;等旋风略住再去看时却现竹影中有一片洁白的布片正在眼前石径上随风微微的起伏。

  “这是……”

  等他捡起这片似是裙边一角的绢布时借着天上的霞光看清上面正写着几个鲜红的草字:

  “尽独至黑松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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