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闯了祸就想脚底抹油?”
正当醒言跟灵漪道过别唤过雪宜琼肜转身就想离去时却忽听见身后有人大叫。闻言回过头来一瞧却现江洲外烟水中正有一褐衣老头踏水而来。
“这是……”
醒言看过去正好逆光只见得满目粼粼水光一时也没看清楚是谁。正当他极目观瞧却听得身前那女孩儿叫了声:
“爷爷!”
然后便穿花蛱蝶般飞奔迎了过去。
“呀!是四渎龙君驾到了!”
心中刚升起这念头那四渎龙君云中便到了醒言眼前。到了这沙洲上满面红光的矍铄龙君故意不理自己宝贝孙女脚下一滑绕过灵漪径直来到醒言面前。两年多后再次相逢这位当初赠笛赠书的四渎龙君仍是一副乡间寻常老头的打扮一身简短褐麻衣裤腰间随便束着一根黑色绦带裤脚卷到膝盖若不是他手中还拄着一根青藤缠绕的古森灵杖旁人见了他这身衣装打扮还会以为是谁家老翁刚从水田里干活归来。
再次见到自己的恩人醒言正是心情激荡便要身躬腰作礼。不过还没等他低头那云中君倒一把把他拦住大声嚷嚷道:
“先别忙着作揖打躬说好话我来问你——”
老龙君好像非常气愤:
“你这浑小子现在本事长了就敢来拐跑我宝贝孙女还弄丢我四渎传家宝甲!”
“爷爷!”
听爷爷满口胡说灵漪儿不禁又羞又气满脸通红跺着脚儿不准他再说。见她真要生气云中君哈哈一笑便不再打趣只是心中忖道:
“漪儿是真长大了。往日如此取笑她。早就冲过来拔自己胡须了;今天在这少年面前就变得这样规矩有礼了……”
心中这么想着再看看眼前这少年见他也被自己刚才那番话说得满脸通红正口角嗫嚅不知如何答话。他身边那两个女娃年长的那个正坠在他身后见了有生人来便微微垂下眉只管站在少年身后一言不;而少年身旁那个年纪幼小的女童则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溜溜直转。好奇的望着自己;那眼神中还隐隐有好几分警惕。
“这俩小娃倒是忠心!”
感觉出雪宜琼肜听过自己怪责话儿后生出戒备警惕的气势云中君不禁也暗暗称奇。大感兴趣时见醒言仍自尴尬无措。云中君便哈哈一笔一振手中木杖将杖头那只硕大的酒葫芦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大笑道:
“张家小哥刚才那只是说笑。其实近几日之事——”
“还不知是谁拐跑谁。”
低低咕哝过这句。云中君便道:
“上次在饶州稻香楼咱们在一起真是喝得痛快淋漓!今天既然遇着咱爷儿俩就再去寻个酒肆痛痛快快喝一回!”
“咱们走!”
话音刚落云中君脚步一滑转眼间已在数丈之外。正浮在江波上朝北岸漂去。此时他手中那根本应竖着拿的拐杖却打横拎在手中就好像横槊大江般浮波而行。
醒言见状有些惊奇灵漪便跟他解释:
“我爷爷那根拐杖其实就是拿着装幌子主要为了挂那个大酒壶!”
“啊这样啊!”
听了灵漪解释醒言有些想笑。又见云中君已飘得远了便赶紧也飞起身形半飘半浮掠水直追龙君而去。见他俩走了灵漪便跟另外两个女孩儿说道:
“我们也去;过会儿。我们别让他们喝太多!”
于是四海堂中二女也和灵漪一起往江北凌波而去。等她们离水踏上江岸便看到那一老一少已在远远那座酒肆中跟她们招手招呼。等到了那处灵漪才现这路边酒肆极其简陋与其说是酒肆还不如说是酒棚。这棚拿四根粗毛竹竿当墙柱撑起一块油布作棚顶就被主人当成一个路边小酒肆。而自己爷爷显然常来这里现在就像老熟人一样跟那位面相憨厚的中年酒肆主人打招呼。也不用那一脸憨笑的店主招呼老龙君便自己去垆边取过两只粗瓷大海碗老实不客气地拿竹筒酒勺自己打满酒一手一只小心端回桌上然后回头跟主人叫了一碟盐煎豆一碟细切肉这一老一少二人便在那张旧方桌边有滋有味的喝起酒来。在开喝之前老龙君还一本正经的跟醒言说道:
“这家米酒很奇怪。按理说他们农家自家酿的米酒口味都很清淡;但他们家酒却非常浓烈。为什么这样呢?这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弄明白所以经常来这里研究一下。”
老龙跟少年这般解释过然后便举起蓝边海碗咕咚一声闷下一大口“哎”一声长叹出了一口气然后便眯缝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品味口中美酒来。这醉心品味时那农户出身的老实店主人听了云中君刚才那话赶紧走过来跟这位老主顾憨憨的说道:
“老人家其实我家米酒做法也不难只要拿——”
刚说到这他这好心话儿便被老龙急急打断:
“别!且先别急着说。老丈我遇事儿最喜欢自己慢慢琢磨要不了十几年很快就琢磨出来了!”
说罢他便赶紧又是一口米酒入肚。这时灵漪和琼肜、雪宜也坐了下来围在另一张稍微干净些的竹桌旁跟店家要了几杯清茶点了几样小菜也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醒言他们安坐饮食的酒棚正靠近江边。这时候正是秋高气爽水净沙明靠近酒棚地江岸滩涂中随意生长着一丛丛的芦苇。现在展到秋天芦苇的叶色都已变成绛褐。大多都低垂着白茫茫的芦穗在江风中摇曳。再往远处看便是水面开阔的大江。这里已是长江的入海口从这酒棚望过去只见一水茫茫几乎望不见对岸。眼下这下午的阳光还好以醒言、灵漪他们的目力还能勉强看见对岸一些民居的淡影但已差不多都只有青螺般大小。
醒言与四渎老龙饮酌的这间酒棚主要是为附近江边那些采沙的汉子喝酒歇脚。现在离他们收工的时辰还早这酒棚里除了醒言这五六个客人便再无旁人。又等了一会儿中年店主惦记着家中场上晒着的稻粮便跟这位老主顾告了一声。请他帮忙照看小店然后自己的便急急忙忙的回家翻收稻米去了。
等几杯烈酒下肚身上脸上有了些暖意云中君心情大为舒畅;转环顾四方见这酒棚中再无旁人。他便开始追究起这群小男女贸然深入魔洲之事来。只不过才说得几句还没怎么怪责那灵漪儿便腻了过来一阵撒娇耍蛮不停斟酒挟菜。软硬兼施就是不让爷爷有空闲责怪。见宝贝孙女这样老龙君没法闷闷喝了几口酒只好挑能说的说。
于是酒意上涌地四渎龙神便开始跟眼前几个少年人吹嘘起他们此行弄丢的那副魔甲来。
“不就是一副魔族的盔甲吗?”
听爷爷夸耀了风句灵漪便忍不住问。说实话。那副黑魔盔甲虽然是她主张去盗但它的来历她自己也不怎么知道。
“那可不是一副普通的铠甲。”
见面前几个少年人一脸好奇老龙君得意的说道:
“这盔甲是被我封印了一个厉害无比地大魔头!”
“啊!”
听他这惊人之言醒言几人不禁大为惊异。只听云中君说道:
“你们可知那八纮西南极地的魔灵一族。自魔君魔后魔主之下还有那四大天魔王?”
喝了些酒打开话匣子的老龙君和那些喜欢给后辈讲故事的老人没啥两样一边抿酒一边滔滔不绝的说道:
“那西南魔疆中强手无数计有四大无魔十二魔帅七十二魔将。那诸魔将帅之的天魔王分别号为‘善思天魔’‘守神天魔’‘广闻天魔’‘多目天魔’个个都智计惊人法力无穷;你们刚刚打过资产的那个犁灵老头儿便是第四天魔王中的多目天魔。而在他们之下那些魔帅魔将也个个法力强大。就拿魔将来说他们又分……”
刚说到这儿灵漪见爷爷又要扯远便赶紧出言打断他的话头:
“爷爷你先说那魔甲到底封印的是什么魔头!”
“咳咳——”
云中君这时才想起刚才的话头便喝了口酒润润嗓子说道:
“你们偷走的那副供奉于扬州娘娘庙中的黑魔甲封印的正是当年魔君手下第一大天魔皋瑶!”
“啊!”
这时候就在长江边这个寻常小酒棚中老龙君正扯开魔族的话题时那位刚刚被醒言绑架过的魔族小宫主莹惑也已被多目天魔凶犁小心护送回魔都之中。刚回到黑霾笼罩的魔神殿满肚子酸甜苦辣的莹惑小魔主便跟魔君魔后诉开了苦。将那可恶的少年乱骂了一通眼圈泛红的小魔女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在魔皇魔后面前走了这么个过场诉过委屈骂完绑架者神思倦怠的小魔主便再也没心思听自己父母亲的安慰准备赶紧回十二火山屏峰自己宫阙中歇下。只是正要离去时她那隐于高高魔云之中的君父告诉她说是她这乖女儿这回立了个大功。
“立了大功?”
莹惑闻言一脸莫名其妙。
“是的。”
在自己女儿面前一贯威严少言的魔族君皇语气和缓的说道:
“莹惑你先去火日晶魔鼎中见见皋瑶大姨。我常常跟你说起的我族第一智天魔这回便因你才能获释归来。她的元神被封印化为盔甲已经有三千年。那些龙族也真够狡猾竟想得出将她藏在送子娘娘庙中日受千人供奉朝拜让我魔族丝毫不觉。”
“你去吧她也很想见见你。”
“嗯!”
答了一声。莹惑便转身走出黑暗魔云笼罩的魔神殿前往火晶魔鼎而去。
这魔皇口中的火晶魔鼎其实是一座汇聚火元之气的火山其中熔岩腾涌终年不绝。到得鼎山之口莹惑朝内中望去见到那红热的岩浆火气中正有一个淡淡的人影在不停喷地火气中微微飘动。
看到这媚丽如雪的人影莹惑便知是皋瑶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正在火鼎中淬炼元神巩固魔骨。
“是皋瑶姨吗?我是莹惑!”
“你来了?”
火鼎中的女天魔高兴的招呼她声音很是动听:
“嗯小莹惑果然生得很美。这次我能回来看看要谢谢你!”
“不客气啦。这是小事一桩!”
想了想莹惑有些疑惑的问道:
“皋瑶姨你的法力比凶犁叔叔还大怎么会被那些龙族给变成盔甲?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他们?”
听莹惑好奇的问起。那火焰中的绝丽女子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为什么要恨他呢?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心甘情愿。”
“心甘情愿?!”
“是啊……乖侄女你想听的话我便告诉你。这事还要从三千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魔族正和龙族打仗叫作‘伐龙之役’……”
几乎恰在这时那长江边小酒棚中的老龙神也正好说到这里:
“那次和魔族打仗叫做‘讨魔之战’。你问什么原因打起来的?呃……说实话爷爷也说不清楚了反正不知怎么就打起来了。”
听爷爷说到这里灵漪儿不知怎么就想起那个小心眼儿的魔族宫主便叫了起来:
“那我们一定是正义的!”
不过这次。她爷爷倒没赞同她。豁达的老龙君说道:
“漪儿那事情我已想了千年最后觉得也说不清是哪一方正义哪一方邪恶。他们大火烧来我们洪水浇去。唯一区别就是一个是火患一个是水灾反正倒霉的都是战场上那些无辜的生灵。”
听到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少年也忍不住点头称是。虽然云中君还没叙述这场争斗到底如何但醒言不用想也知道四海龙族和天南魔族的争斗战场绝小不了被牵扯的生灵也绝对少不了。只听云中君又继续说道:
“这场稀里糊涂的仗两族义愤填膺的打了十几年确实谁也打败不了谁。这当中在我四海龙族联手之下那天南魔族能支撑下来完全是靠他们那位智计卓绝的善思天魔。你们别看那女天魔模样长得挺俊俏但智力双绝不愧是后来被魔君亲封的第一天魔。魔族好几次攻袭得手前后筹划全都出自她手。不是我老龙吹牛那时我可是四海龙族第一智龙——”
“那时是现在就变成第一老糊涂了!”
灵漪跟爷爷打趣。
“去!你这顽皮丫头!——不相信?漪儿你今晚就去跟族中几位老叔伯问问看看爷爷有没有骗你!”
四渎老龙君吹胡子瞪眼之时魔域那边火鼎山头的对话也正在这进行。只听皋瑶跟莹惑说道:
“那场伐龙之役你姨我也参加了。开始时我就只晓得跟着魔帅魔将们猛冲猛打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就这样一直糊里糊涂直到我遇见那人。”
“啊?是仇人?”
“不是爱人!”
说到这儿原本在熔浆焰气中微微飘动的皋瑶突然间剧烈动荡起来显见是十分激动。
“就是那人后来封印了我!”
“……”
见父亲座下第一天魔脸上只有欢欣鼓舞之意却无半点怨恨之情莹惑不禁瞠目结舌。正要问询却听那皋瑶姨有些陶醉地说道:
“莹惑宫主你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有多么成熟出众、英伟不凡!很多龙族的计谋都出自他手。那时候当我在战场上第一眼望见他。就知道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他!后来我积压物资他是东海老龙王的三太子因为功绩出众正要掌管天下的水系四渎。”
“可是那时我只不过是他敌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子;我这第一天魔王的称号还是那场龙魔之战结束后才被追封。那时候像他那样卓异不凡的大人物大英雄自然是注意不到我的!”
“那皋姨你该怎么办?”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当时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出了我平生第一个聪明的办法。那就是虽然自己笨笨的但也要努力想出很好的计谋帮魔将们打赢几次仗这样才能让他注意到我!”
“醒言你们不知道。”
此时老龙君正悻悻说道:
“唉你是没遇见那婆娘可真叫厉害!你要是没见过她就不知道什么叫世间真正的诡计阴谋!那些计策。狡猾啊!花样百出让人琢磨不透防不胜防!饶是老龙我当年就已经那么老谋深算可还是连着好几次着了她道儿!”
“要不是我每次都使出浑身解数再靠着十二分的运气。绝对逃不出她的毒手!今天也不会和你们坐在这儿喝酒闲聊了!”
而此时皋瑶在那边说道:
“可是莹惑你该知道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又怎么斗得过那样出众的大人物?每次我花了好多天辛苦想出来的计谋想想也很好可真用起来就是打他不倒!——当然我只是想让他注意到我。又怎么敢奢望能打败他呢?”
“嗯……”
听到这儿原本对任何事都不屑一顾的莹惑小魔主此时居然也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那你后来怎么被他变成了盔甲?”
“嗯我像刚才说的那样努力了很久最后终天有了回报。有一天。我的部下来报告我——我也搞不太清楚帮着献策打过那几次仗后我的部下就越来越多。我听我部下来禀报说是打听到那个东海龙太子正在密谋要捉住我——不瞒侄女说自从皋姨第一眼看见他我就很想知道他每天在干什么开始我还能单身前去窥探但后来我被魔君大人分派的部下越来越多自己单独出去不方便只好派人每天去他营辕侦察然后转告我他在做什么。”
说到这儿女天魔一脸的甜蜜幸福;而那边老龙王却侮着脸恨恨说道:
“漪儿后来你爷爷我被逼急了就准备用一个禁忌的法术将那可恶的女魔头一举封印。谁知那女魔头真是狡猾竟然派她们族无孔不入的影魔整天都在暗处窥伺我们一举一动。而且那女魔心思缜密每次都嘱咐那个影魔躲在我们万想不到之处饶是我们灵觉非常也从来没察觉。要不是后来将她封印罢了双方的攻战才隐约知道这事否则我们还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呼~反正后来是封印成功了!”
体会着爷爷刚才的话儿灵漪儿舒了口气。刚才云中君这一番描述说得惊险四渎龙女和醒言几人全都听得紧张万分只想早些听到胜利的结果。那小琼肜更是一直攥紧两只小拳头在心里使劲替这位喜欢和哥哥喝酒的老爷爷加油!
“嗯!是成功了!”
这时云中君也松了口气得意洋洋地说道:
“当年我揭底的那法阵号称禁忌就是施展不易还可能有很多后患因此当时一经我提出后咱族中便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我力排众议告诉他们如果不封印那个女魔我们再打下去基本要败。为了不败我们必须冒险!”
云中君说及决策往事激动得有些声嘶力竭之时魔疆火焰中的皋瑶却正是满面羞颜:
“当时我一听说他亲口说要将我封印成盔甲真的是又害羞又欢喜。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让他真正注意到我!并且还不止他还要把我变成他的盔甲要和我有肌肤之亲!”
“……”
听了皋瑶姨这话此刻就连鬼灵精怪行事不按常理地小魔主。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那后来你就故意被他施法封印变成他的一副铠甲?”
“是啊!差不多……”
名震魔疆千年的第一天魔现在正神色忸怩:
“也不能算故意啦……是他……反正是我愿意的啦!”
“那、”
见了皋瑶姨这副羞涩模样莹惑忍不住问道:
“你们生这么多事那个四渎龙王他知道你喜欢他吗?听了这么久好像没听你提起过曾跟他表明你的心迹。”
“听她这么问那位智计过人的女天魔立即睁大眼睛奇怪地说道:
“这样美好微妙的事情还要明说么?好几次交战他都要拿眼睛望我。一刻都舍不得转移;光这样看还不够每次见到我他都还要来追我好大胆!~”
“这些还不足够么?我知道他心里有我他也一定知道我心里有他。不是皋姨自夸。魔主你年纪还小这男女感情上的事你不懂……”
“是嘛……”
看着火山中皋姨那张容光焕的丽容莹惑在心中嘀咕:
“可我还是觉得喜欢一个人。还是要大胆的说出来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不过现在莹惑又有些不确定起来因为眼前这位皋瑶阿姨毕竟是被自己父王魔君亲自追封的第一天魔还宣示魔疆。说他世代都与皋瑶以兄弟相称。这样一个魔帝看重、以智计闻名的第一天魔这种小事上又怎么可能看错呢?
正疑惑间只听那皋瑶又说道:
“后来你也知道我就给他封印住成了他的盔甲度过了刻骨铭心的三天……”
“三天?才三天?!”
“是啊!三天!可对于相爱的人热恋只要三天就够了。以后过日子还是要能忍受平淡!”
说到这女天魔一脸甜蜜:
“是他体贴我穿戴我三天后怕他的龙气冲散我的魔骨便把我安排在香火鼎盛的扬州大庙中。让我日受千人供奉磨炼我的元神。这样细心地安排后他还会常常来看我!”
说到这儿那火焰浆气中的女天魔竟好生羞赧害羞了好一阵之后才有些怅然的说道:
“唉三千年了一下子从他安排的庙中离开都有些不适应了。歇了这几天才又想这许多事情。嗯!等我完全恢复过来就去找他再续前缘!”
当善思天魔皋瑶一脸幸福的憧憬时这边老龙王地闲篇也说到结束时:
“……最后嘛当然是我拼得一条老命——咳咳我那时就长得显老——反正是我豁出条性命经过一番艰险的搏斗才终于将那女魔头制服将她化炼成一副铠甲。因为这事这讨魔战也被称为‘封魔之役’。只不过……”
说到这儿四渎老龙有些遗憾:
“只不过这魔族婆娘颇有些古怪变成铠甲后时不时就是一股热气透来烘得我心惊胆战只敢穿了三天就赶紧把她放到扬州庙中靠着人间烟火封固让魔人也找不到省得她再为祸人间!而这藏在庙中的魔甲如此重要我还会常常前去察看——不过这当然是那时的想法。”
看着孙女嘟起嘴以为自己又要怪她和醒言老龙王赶紧说道:
“唉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闹得不可开交你死我活今天想想却都很无聊。还不如咱爷儿几个安安稳稳坐在这儿喝美酒看江景。那皋瑶受了三千年的苦罪现在回到魔族也好。我们这上几辈人的恩怨纠葛到今天总算一了百了。”
说到这里云中君想起自己当年的意气风不禁出有些感慨便又和眼前的少年碰了几次碗喝过许多酒。
这之后过不了多久那江上的日头就渐渐西移大江对面的景物也渐渐模糊起来。就当夕阳西坠黄昏的云霞将江面染得一片红彤之时那下工来酒棚中喝酒散心的采沙汉子也多了起来。见酒棚主人还没归来身份尊崇无比的老龙神丝毫不计较什么就替这路边的小酒肆当起家来。一脸和善笑容的老龙君招呼着孙女醒言几人帮忙给客人们打酒上菜若不是雪宜自告奋勇上前阻拦这四渎老龙神甚至撸起袖子就要亲自动手炒菜。
当然此刻酒棚中那些粗鲁汉子眼中眼前这几位张罗着招呼客人的男女老少个个气度不凡不知不觉中他们收工后喝酒解乏的吵闹喧哗就比往日收敛了许多。又过了一阵那酒棚主人归来掌勺打酒付账之事交接完毕云中君又把杖头酒葫芦灌满便要带孙女跟醒言几人分别。
临别时在江渚边看了看孙女儿恋恋不舍的眼神云中君暗暗笑了笑便叫过醒言喷着酒气跟他说道:
“醒言啊我这宝贝孙女近来常在我耳边嘀咕说是你们在找什么罗浮山跑丢的水精——”
一听这话刚喝过酒正脸酣耳热的少年顿时精神一振认真的听这位水族龙神说话:
“嗯看在你这回费心竭力把我这胡闹小孙女救回的份上我也来帮你出出主意。”
说到这里云中君便问醒言这半年多来都走过哪些地方。听他诉说过一回云中君便瞑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睁眼说道:
“醒言你在那郁林郡周遭可曾仔细寻访过?我倒好像听谁说过说是在那郁林地方周遭四百里内有一处村寨一直未得我龙族眷顾但有些奇怪的是近些时这地方却变得山清水秀雨水丰足。奇怪真是奇怪。”
云中君说完摇头晃脑一阵便拔足欲走不料灵漪儿却在旁边一把扯住嗔道:
“爷爷你真小气!既然都说了就再多说一点嘛!”
瞥了一眼宝贝孙女老龙君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真不懂事我这是在泄露天机说多了要被雷公——”
才抱怨到这儿话头就被灵漪截去:
“雷公难道不是爷爷的好朋友吗?”
“呃——”
云中君一时语塞略停了停望了少年一眼见他毕恭毕敬满脸殷切便也不再留难又若有所指的说道:
“张家小哥等你找到地头不妨留意一下那似是而非之人。”
说罢这话他便再不多言跟醒言几人一摆手便扯上孙女灵漪在漫天霞光中飘然而去了。
望着他们祖孙二人离去的背影驻足一阵醒言便叫过雪宜、琼肜溯江朝那郁林郡方向而去。
有了四渎神龙的指点这回应该很快就能完成师门任务再回到千鸟崖去过那清闲日子吧?正是:
洞天丝管唤仙班灵鸟将雏倦亦还。
一朵白云依北斗无心还忆旧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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