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关建于两山之间,东面的大青山高八百余米,向南倾斜与小青山相连,再南为马鞍山,一直延伸到镇南关的东面。西面的凤尾山高六百余米,同样向南倾斜,直至龙门关(一东西向峡口,有小路可通扣波),然后经一座大石山延伸到镇南关的西面。关前南面的谷地宽二华里多,谷地南端有几座小石山,往南直至镇南关都是起伏不平的山丘,统称横坡岭。
此时的镇南关大雾弥漫,厚厚的雾层连阳光也无法穿透。在浓雾的掩饰下,法远征军第二旅直奔镇南关而来。不过关上的冯子材早就得到了消息,此时已是严阵以待。
冯子材到镇南关后,他一面调整部署,令部下赶修工事,一面联系边民,请他们提供法军的消息,冯子材在广西当了二十年提督,不仅在桂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而且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所以百姓都很愿意帮他。而在北宁溃败的桂军也很快被他收拢了。
根据当面敌情和广西中越边境的地形条件,冯子材经过反复勘察,选定关前隘附近的有利地形构筑防御阵地。冯子材命令部队在关前隘附近筑起一道土石长墙(长三里多,高约七尺,宽约四尺),横跨东西两岭之间,墙外挖掘四尺宽的深堑,以利坚守,并在东西岭上修筑堡垒多座,构成一个较完整的山地防御阵地体系。
此时冯子材正在长墙内嘱咐自己的二子冯相华:“小二,洋鬼子这次来想偷袭,后面的大炮肯定没跟上,你等这边打响了,就带着第一协从凤尾山那里溜过去兜洋鬼子的大炮,一定不能让洋鬼子的炮给打响了,知道吗?”
“我省得。”冯相华点点头,又看了看冯子材身边道:“爹,你身边就一个协行吗?要不我就带一标人过去吧。”桂军第一镇由于新编,不像湘、楚、淮三镇那样是三个协的大编制,只有两个步兵协。
“要你全带去就全带去,哪那么多废话,洋鬼子不会蠢的连保护大炮的兵都没有,你小子要是没把洋鬼子的炮兵给我端了,回来就别叫我爹。”冯子材脾气火爆地道。
上午10时30分,大雾开始消散的时候,法军已潜到镇南关脚下。法国远征军第二旅旅长法军尼格里准将笑着对身旁的参谋长端尼埃上校道:“托尼,中队果然都是废物,看来我们可以在中国的土地上吃午饭了。”
端尼埃上校微微皱眉道:“指挥官,中国人防守的要塞是不是太安静了?我怀疑他们已经现了我们的计划。”
尼格里听了哈哈一笑道:“托尼,就算他们现了又能怎么样,你知道在临洮我们打败了多少中国人吗,五万,是我们的足足三倍,中国人的军队都是没用下等军队,只能对付他们国内那些手无寸铁的人民。”
端尼埃也见过中队的战斗力,确实不怎么样,也就不再说话。
尼格里决定分两路进攻:主力沿东岭前进;另一路沿关前隘谷地前进,企图在主力夺取大青山顶峰大堡之后,两路前后夹击,攻占关前隘清军阵地。此外,法军一部近千人配置于镇南关东南高地,作为预备队,并向油隘方向担任警戒。
攻击东岭的是法军第二团,他们踏着战鼓敲响的节奏排着整齐的队伍向东岭上的清军堡垒冲去,他们曾用这整齐的队伍冲垮了无数对手,那些非洲土著看到他们漂亮的阵形无不望风而逃。他们坚信这一次同样可以冲垮中国人。
当他们距中国人堡垒只有1000米地时候,战斗打响了,法国士兵不慌不忙地向中国堡垒开始射击,在这个距离中国人的那些破枪根本打不到他们。整齐的队形使他们打出漂亮形状的弹雨,只要火力压制住了中国人,我们可以走着夺取阵地,法国士兵们轻松地想着。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中国人竟然还击了,前排瞬间倒下几个士兵,接着是更加密集的枪声,中国人的枪竟然可以打到他们。
慌乱的法军士兵纷纷爬下或者找掩蔽物进行射击,法军使用的轻武器主要是夏什普式中心火击针后装线膛枪,这种枪口径十一毫米,射为每分钟七,射程一千八百米,而桂军士兵手中拿的是新换装的毛瑟枪,夏什普比毛瑟的射程要远,但射要慢,两种枪可谓是一时瑜亮在伯仲之间。而此时法军并不占有距离优势,桂军则处于人数劣势,所以双方对射了一个小时也没分出胜负。
看到中国人的阵地上突然冒出了无数脑袋,尼格里知道自己的偷袭计划给中国人识破了。恼羞成怒的尼格里下令强攻,并一边派人去调炮营,一边集中手里的机关炮对中国阵地进行猛轰。
桂军第一镇虽然前段时间换装了新枪,但火炮还没有补充上来,此时镇南关只有几门老式前膛炮,用的还是实心弹,根本不能对法军造成火力压制。
法军在炮火的支援下顿时冲近很多,有很多阵地都可以听到法军的皮靴声了。冯子材见很多士兵害怕法军的炮火而不敢抬起头射击,气得大叫道:“法若入关,有何面目见粤民?何以生为!”说着抢过一挺加特林机枪向冲近的法军扫去。
正所谓将是兵之魂,阵地上的士兵纷纷重新抬起头向法军射击。法军也没料到装备落后的清军怎么会装备了加特林机关枪,顿时被成片成片地打倒在地。冯子材这时一声呼喊,提着大刀就冲了出去,清军起了潮水般的反攻,比枪法清军或许不是法军的对手,但近战法军就差清军太远了,法军一时间被杀得打败,尤其在东岭方向,处于仰攻,又排着整齐队伍的法军第二团损失的异常严重,指挥正面进攻的第二团团长爱尔明中校不得不下令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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