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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从越南到缅甸(下)

大清帝国 半生恨雨 12415 2022-11-07 11:25

  近两千年来,日本一直在那个老大帝国的沉重压力之下艰难喘息,好不容易,明治维新,日本先觉醒一步,国内英才汇集,数千万国民同心一力,誓要开创帝国万世不拔之伟业。这时,那个老大帝国似乎也开始觉醒了。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巨人,睁开眼后,似乎只是晃动了下身子,就把世界排名前三位的两大强国弄得灰头土脸,这如何不让一直将眼睛盯在这个古老国度上的许多日本国民胆战心惊、满心沮丧。就连一向激进贯彻“征韩”大业的军本部也一时失声。

  倒是素来以施政稳健著称的伊藤博文提出了在朝鲜的兵变计划,后虽然在清国的迅应对下,未能得逞。但却在英法面前,表明了大日本对抗清国的实力和决心。

  不过作为菊机关的高级情报人员,佐佐木甚三郎知道英法对日本的支持也不是完全无条件的。就算是现在,英法也不相信日本有击败清国的实力,在他们看来,觉醒的清国就是拿破仑口中的雄狮,与它北面那只北极熊一样。英法更希望的是大日本与俄国、清国在东亚形成对峙的局面,使他们没有精力在中亚、东南亚进行扩张,而不是与俄国和清国生真正的战斗。

  但大日本必须在战争中战胜清国,才能得到朝鲜,那里有帝国需要的土地、粮食、煤炭和铁矿,也只有战胜清国才能获得英法的尊重,从而得道他们更多的援助。

  他在越北地任务就是第一步,只有把清国朝廷的眼光都吸引到南边时。帝国才能在北边获得机会。

  北京东交民巷。

  经过几年的重新规划,拆迁改建。现在北京城的街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几条纵贯东西、南北的街道都得到了拓宽,也疏通了和铺设了新的下水道,还安排了专人收拾街上的驴马粪便,使得一到夏天,街上不再是一股子骚臭气。

  此时英国公使馆外,一身燕尾服的法国公使巴诺礼施施然从大门口的马车上走了下来,虽然他那肥胖的肚皮随时让人担心会撑开腰上地束带,但此刻拄着文明棍的他走得相当轻快。

  最近听说德国人在南亚的热带雨林里又吃了两次败仗。伤亡上百人,还丢失了一批军火和粮食。这无疑让巴诺礼心情大好,德国人地坏消息就是法兰西的好消息。

  现在上万德国6军每天在热带雨林里捉迷藏。而印度洋上那支德国舰队则像无头苍蝇一样窜来窜去,却毫无收获。每天花出去地军费以数万马克计算。这使得一直笼罩在德国铁蹄阴影下的法兰西人轻松不少,至少在德国人结束这场战争前,不用担心他们会入侵法国。

  这时。正好英国公使欧格纳将日本公使小村寿太郎出来。双方打了个照面。小村寿太郎急忙脱帽向巴诺礼问好。然后恭敬地告辞而去。

  待小村寿太郎上了门外地马车。巴诺礼一脸轻蔑地看着欧格纳道:“这只老鼠跑到你这里来做什么?”

  由于小村寿太郎身材矮小。为人狡猾奸诈又善于盗窃情报。到任后不久。北京外交使团各国公使就送给他一个“鼠公使”地绰号。

  英国驻北京公使欧格纳看着巴诺礼皱了皱眉头。生性严谨有礼对巴诺礼不修边幅、大大咧咧地样子颇不习惯。这就像死板地英国人和浪漫地法国人这两个民族一样。在大多数时候都是格格不入地。不过共同地利益。使他们此时被迫站在了一起。

  拥有这个时代最强大6军地德国人和最广袤领土。有“蒸汽压路机”之称地俄国人。德法因为普法战争结下地恩怨不用多说。英俄之间地矛盾也是这个世界公开地秘密。现在这两个庞然大物竟然通过中国人作桥梁结合在了一起。因为共同地敌人。现在两个拥有颇多宿怨地国家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短暂合作地状态。

  作为一个职业外交官。欧格纳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何况在他心中。对于那个矮小地日本人也没有多少敬意:“他是来通知我们那个消息地。”

  巴诺礼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中国皇帝秘密出访德国和俄国的消息?想不到这些老鼠也这么快就知道了。”

  欧格纳轻轻笑了笑,与巴诺礼才走进去:“不要小看这些老鼠,中国人说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一群强壮的老鼠,就算猫也会害怕。他们与中国的外貌十分相似,在情报收集上有天然的优势。

  “日本人对这件事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希望我们的政府能向德国人和俄国人施压,最好能让他们取消这次邀请。”

  “那些倔强死板的德国佬会答应吗?”巴诺礼仿佛嘲弄似地摇摇头:“那个鸡冠花似的瘸子皇帝可是一向以爱脸面著称的。”

  “是啊,这样做只会加深德国人对我们的敌意,现在我们的主要目标是防止俄国人和中国人的同盟在泛太平洋地区扩展势力,这将给世界局势带来极大的不稳定。”

  巴诺礼心中暗骂一声,德国人是法国的死敌,但和英国人却还可以,德皇威廉二世正是现任英国女皇维多利亚老太太的亲外孙,只有俄国人才是英国人最为防范的目标,俄国在亚洲的扩张,触碰到了英国人最柔软的小腹,所以英国急于解决来自圣彼得堡的问题。

  “我尊敬的先生,我想我们应该认真思考一下,中国皇帝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前往德国和俄国的原因,而且还是如此秘密的出访。”

  “关于这方面,我已经得到大致的消息。我们在中国政府里地朋友向我透。中国的财政出了比较大的问题,他们好大喜功的皇帝乐于进行各种建设,修铁路、修港口、建学校、改造城市,你可以看看这几年,他起了多少项目,而因为年纪的关系,为了维护他的权威,他还要维持一支庞大的军队。但这个年轻的皇帝似乎并没有多少理财的天赋,他甚至裁退了海关中一直尽力帮助他的赫德,这使得他地政府面临巨大的财政赤字。为了不失去公信,他只有向他的盟友求援。”

  “或许您地猜测没有错,那我们就应该果断地阻止中国皇帝从德国人手中获得贷款。只有那个年轻的中国皇帝被手中地赤字熬得眼睛红。他才会想起我们来。而那样我们就能重新恢复在中国的地位,那样。中国皇帝才会知道谁才是可以帮助他的真正盟友。”巴诺礼果断地道,这几年,德国人在中国的势力展极快,现在中国各省各大城市都可以看到德国公司和德国银行,这让巴诺礼无比眼红。如果中国人再从德国获得贷款,那必将进一步提升德国的在华地位。将原本就因为中法战争而大衰退的法国势力全部驱逐出去。试想一下,以德国现在蹿升到世界第二地工业实力,再加上中国廉价的人力、原材料和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市场,德国的实力将会以怎样的度展,这是令人无比害怕的事情。

  欧格纳思考了一阵,点头道:“必要的手段还是需要地,德国人与中国人过分亲密。并不符合我们地利益。这一点。我们可以从德国人内部着手。”

  “不过,我对此还是有些担心。今年。俄国和德国的安全保障条约即将到期。众所周知那个加特契纳地隐士对德国有多么厌恶,他也是所有俄国沙皇中唯一一个拥有非德裔妻子的家伙。圣彼得堡传来地消息。亚历山大三世并不打算续签条约。这对我们无论如何是个好消息,但在如此敏感时候,这个中国皇帝突然出访,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巴诺礼还有一点隐藏着没讲,巴黎政府方面,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游说团,他们即将动身前往圣彼得堡,说服沙皇亚历山大三世放弃淀同盟,转而与法国签订共同防御条约。为此,法国政府准备了大量低息、无息贷款,并预备派出大量工程技术人员帮助俄国实现工业化。

  之所以付出如此代价,是因为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外交形式实在太险峻了。整个欧洲,除了态度暧昧,秉承“大6平衡”政策的英国,其它诸如意大利、奥地利、俄国、荷兰、丹麦等等,不是与德国签订了盟约,就是唯德国的话是从。俾斯麦靠着他强悍的外交手腕把法国整个孤立了起来,这让普法战争后的法国人一直生活在心惊胆战之中,生怕德国的大军什么时候又突然越过了边境线。

  而如果能说服俄国与法国结盟,则将为德意志帝国在它的东面树立起一个庞然大物充当它的对手,迫使德国人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局中去,这对法国的安全将是一个极大的保障,所以此次说服俄国放弃与德国续签安全保障条约对法国人来说是志在必得。

  欧格纳听了巴诺礼的话,摇摇头道:“巴诺礼先生,你未免过于担心了,中国皇帝出访德国与俄国绝对是个惊人的巧合。对这些中国人我从第二次鸦片战争起我就已经开始接触了,他们愚昧却又十分自大,而且眼光短浅,只会关注自己身边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什么是三皇同盟他们都不一定听说过。”

  巴诺礼微微皱了皱眉:“不,或者说您说的在以前是对的。在我看来,现在掌握着这个古老庞大帝国的年轻皇帝与我们以前见过的那些中国人不同。我曾见过他一面,他的眼睛特别明亮,似乎能看穿一切。而且他也不像之前的那些中国皇帝一样,不懂国际事务,他似乎非常清楚各国之间的利益矛盾和利害关系,在越南战争的时候,他成功用德国牵制住了我们,而在缅甸。他又借用俄国的入侵,巧妙地摆脱掉了你们的追究。我有种预感,中国皇帝此次出访德国和俄国,绝对是冲着安全保障条约去地。”

  不过固执的欧格纳依然没有改变他的观点,他轻蔑地道:“就算中国皇帝狂妄到以为德国人和俄国人都会跟着他的指挥棒跳舞,但他有那个实力能搅动欧洲的政治风云吗?看看他背后的这个国家。不要以为中国人刚刚赢得了两场胜利,就有多么强大的实力,这个国家有多么贫穷落后,我们不是最清楚吗?战争的失利不过是因为我们被其它事情绊住了手脚,如果布鲁斯将军想再烧一次圆明园。那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欧格纳话中充满的傲慢展无遗。

  印度洋地海水是碧蓝的颜色,天空的湛蓝,比起海水地颜色来说。还要更加的纯粹一些。海面上行进着一支漆成黑色地船队,这支船队的核心是挂着五爪金龙旗帜的“定远”号铁甲舰。五爪金龙象征着皇帝身份。

  在“定远”号身后是他的同型姊妹舰“镇远”号,船队的成员还有“南琛”“南瑞”这两艘缴获自英国的重型装甲巡洋舰,他们分布在“定远”舰两侧齐头并进。比起北洋水师地主力定、镇、济、威四大铁甲舰,这两艘军舰更新,度更快。这次欧洲之旅,从南北洋水师中抽调的就是这四艘军舰。其他的舰船在保护方怀通过马六甲海峡,航行到缅甸后,就折回了各自的军港。毕竟远洋航行,耗费巨大,而且中国在沿途也没有殖民地补给点,舰队规模越大,后勤补给的负担就越大。现在国内财政困难。能省着用就省着用。从东部沿海航行到缅甸也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中间要经过海况条件复杂的南海。英国人戒备森严地马六甲和时长有飓风形成地孟加拉湾,对于年轻的南北洋水师已经是足够地锻炼。

  不过。远洋航行到底难得,而且还是和皇上一起出访外国,这种扬眉吐气的机会让南北洋水师地各舰管带争破了头,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要是被选上,不就代表他在众人之中技高一筹,要是还能给皇上留下个好印象,以后提拔起来还不是平步青云。所以南北洋水师中为了争这出访名额,就差上杆子、掏家伙了。最终,从南北洋水师中各挑了两舰,分别是刘步蟾指挥的“定远”、林泰增指挥的“镇远”、吕翰指挥的“南琛”、许寿山指挥的“南瑞”。这四人在南北洋水师中资历最老,威望也能服众,众人才没了话说。

  现在在船上服务的,已经不全是原来从闽浙一代招募的水兵,除了表现特别优秀、确实有一技之长的,其他的水兵大多遣散的遣散、转调的转调,而且为了防止任人唯亲,自光绪十二年起就规定,凡列入名策的各舰水兵,都必须是海军衙门自办的水师学堂出身,其余人员一律不准登上军舰。

  在离开京城将近半个多后,方怀搭乘的船队终于绕过马六甲海峡,抵达缅甸。而此时总理衙门终于通过《大清日报》公布方怀已经离开北京乘船南巡的消息,并声称方怀巡视过各省后,将应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邀请前往两国进行国事访问。

  他的第一站将是德国威廉港,参观德国北海舰队和德国威廉港海军造船厂,商谈中德两国海军合作的问题,并在那里接见慰问旅欧留学生。而第二站他就将来到德国的都柏林,会见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和相俾斯麦。会谈在太平洋地区两国进行合作的问题和处理德、俄、中三国之间友好合作关系的问题。并就处理三个世界性大国之间的关系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而交换意见,达成谅解。在结束了在德国的国事访问后,除以晋商、徽商、浙商、粤商、湖商代表组成的经济代表团在户部尚书李鸿章、工部尚书丁日昌的率领下继续进行中德经济合作的会谈之外——无非也就是一些吸收德国资本,进行国内建设的事宜。而方怀将在参观过“定远”、“镇远”的建造地伏尔铿造船厂后,从那里出,穿过波罗的海到达俄国在这个时代的都——圣彼得堡。如果说在德国地国事访问方怀还有一些信心的话,毕竟方怀知道俾斯麦一直希望两国能续签条约。而在俄国的访问方怀就要没底得多了。俄国对巴尔干的野心、皇后玛丽.弗德罗芙娜对德国极端的厌恶、法国人带来的巨大诱惑等等,这一切都像把即将到来的谈判变成一场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结束了对俄国的访问之后,方怀将重新穿过地中海,苏伊士运河,红海,从印度洋回到国内,全程达到两个半月的时间。

  国内地各界人士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集体失声,仿佛被皇帝出访这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没生的事情给惊呆了。在他们想来,皇帝就应该坐镇紫禁城中,四平八稳地批改奏章。接见大小官员,讲究地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像这样亲赴他国犯险的事,应是手下官员去做。为此还有人联想到楚平王被扣为质地故事。民间一些腐儒看了报纸,个个摇头晃脑地叹道:“有辱国体!”。在他们看来,自古只有小国的君王为了朝贡、寻求庇护才前往他国,方怀此举实在是丢了大清的脸。不过。历经近十年的开化教育和大清日报连篇累牍对世界风土人情的介绍,国内的风气已经开放了很多,而且周围新鲜事物层出不穷,像火车、轮船、电报、电灯等等已经在民间普及开来,不少人都知道大清国正面临“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对新鲜事务地接受能力也就强了很多。而在惊讶过后,国内就是一片激动之声。从两次鸦片战争前的极度自大到两次鸦片战争后的极度自卑。大清朝的子民经历了一个落差极大的心里转变过程。而中英、中法两次战争,使得国内民众稍稍重拾信心。但不少人对外国列强依然畏若蝎虎。如今,大清朝的皇帝竟然获得德国和俄国两国皇帝的邀请。这无疑意味着两国皇上将咱们大清国地皇上视作与他们平等地位,尤其是这两国还是欧洲屈一指地大国,曾先后打败过不可一世的法国人。这样地消息如何不让国内民众振奋,仿佛受到俄、德的邀请,大清国就是世界一流强国了。

  至于在国外报纸地评论当中,包括像荷兰、葡萄牙这样的小国,虽然都尽量用了最客气的语气。但是背后那种对于中国的轻视。认为这是远东古老帝国的年轻皇帝自不量力的想参与国际强权周旋之间。英法不少报纸上甚至早早地预言:“……年轻的中国皇帝必将一无所获地空手而归,因为这里不是他统治下的远东,这里有自己的法则,没有任何一个欧洲人会听他的……”

  不过对这些,方怀还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他多半也不会在意。此时他刚刚准备离开缅甸,前往炎热的印度洋。缅甸相比越北,因为现在已经是缅甸各族精神领袖的召莽洒莽哒喇疆括通力与帝国合作的原因,所以过渡得相对平稳。而张佩纶自福建马尾一战后,似乎开了窍,处理各种事务变得异常老辣纯熟,他在促进缅甸汉化进程的同时,又小心地避开了缅甸各土司的利益,甚至让一些土司崇慕起汉族文化,成为他推动缅甸社会改革的助力。几年下来,原本人情风貌与中原差异较大的缅甸有了较大的变化,这里的百姓长久以来受印度文化和中华文化的交叉影响,保留了双方的一些文化特征,像用餐时习惯像印度人一人一把匙和一个汤盘,而不习惯用碗。用餐“工具”是右手,像印度人一样进行抓食。张佩纶在缅甸开始实行汉化政策时,就让人挨家挨户上门赠送筷子,传授当地土民使用筷子的方法,并通过在缅甸各地设立的医院,由医生告诉那些土民抓食的不卫生之处。尤其是在一些崇慕汉族文化的大土司带领,缅甸许多百姓在吃饭的时候已经改用了筷子。另外,张佩纶还修通了几条从云南通往缅甸的土路,加强了缅甸与内地的联系和交流。相信十几二十年以后,这里将和内地的一些省份毫无二致,成为中华大家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除了加强对内的向心力以外,张佩纶还遵照方怀的旨意深挖缅甸自身地潜力,加大稻米、甘蔗、黄麻、柚木、玉石、宝石等特产的出产。特别是柚木和玉石。

  缅甸的森林覆盖率为过全省面积的一半以上,拥有林地3412公顷。盛产柚木、鸡翅木、黄花梨、铁刀木、藤、竹等,其中柚木被称为“树木之王”、“缅甸之宝”。柚木质地坚韧、耐腐蚀,是人类用钢铁造船以前世界上最好的造船材料。即使是现在钢铁造船时代,它仍有广泛的应用领域。

  至于缅甸的玉石就更不用说了,在方怀原本的时空,人们一提起玉石,一个绕不开的名词就是缅甸翡翠。缅甸的翡翠产地主要分布在缅甸北部地乌龙河流域,亲敦江支流,克钦邦西部与实皆省交界线一带。呈东北-西南方向延伸,长约250公里,宽约15公里的区域。翡翠矿呈带状分布。不同地段开采出不同质量的玉石,便形成不同地厂口、坑口。原本缅甸最著名的厂口有四个:度冒。潘冒,缅冒和南奈冒。很多翠绿晶莹地旧款翡翠饰多产于上面四个地区。但方怀知道缅甸闻名后世的坑口远不止这些,这几年,经过张佩纶带领当地经验丰富的土民细细查访、勘探,又现了帕敢、麻猛弯、带卡、南琪、打木坎、莫鲁及后江等等产量较大的坑口。

  现在玉石、稻米和砍伐林木,已经成为缅甸省百姓的主要经济收入来源。方怀夸奖了张佩纶在缅甸取得的成绩。并训诫他要再接再厉,特别是要注意方式方法和约束手下,在对缅地土民进行教化地时候,不能用强,要明白春风化雨的作用。同时,要尊重当地百姓的习俗,像缅甸人有“右为贵。左为贱”。“右为大,左为小”的观念。他们视头顶为高贵之处。所以不能用手触摸他人头部,即使是十分可爱的孩童也不能抚摸其头。与朋友同行。不能勾肩搭背。给长者递接物品时,不能用右手,右手被视作是不洁净的。缅甸人把东面和南面称为头顶部,把西面和北面称为脚尾部。家中长者的座位在头顶部,晚辈地座位在脚尾部。

  这些禁忌都是在处理民族问题时所必需注意地,往往都是一些官员在这样的小事上不注意,才会酿成一场灾祸。

  由于已经确定了行程,方怀在缅甸只在仰光、勃生、毛淡棉等几个南部港口稍作停留,参观了闻名于世地仰光大金塔。这座塔始建于2500多年前,高达百米,塔顶镶着4300多颗宝石。整个高塔用205张金片贴住,形成了昼夜金碧辉煌的外观。

  由于大清军队几乎是以秋风扫落叶地度占领了整个缅甸南部,所以英国人在这里的很多遗产都被帝国接收了。英国182年开始统治南缅甸,和被法国占领了将近三十年的南越省一样,这里的一些城市已经有了近代工业化的痕迹,这些城市的工业话程度甚至过方怀亲政前,帝国东部沿海的一些大城市。造船厂、洋灰厂、面粉厂、制糖厂、织布厂,只是因为英国资本家的撤离和之前的战乱,使得这些工厂大多被迫关闭。现在这些工厂都是由张佩纶招募原来的工人勉强维持着,常常开工不足。

  了解清楚情况后,方怀让张佩纶去和船队随行的各地豪商当家接触,看他们谁有意接手这些工厂,相信已经在国内工厂赎买改革中尝到甜头的他们会有不少人感兴趣。

  离开缅甸的时候,暂时驻扎在毛淡棉的德国远东特遣舰队前来送行,与“定远”、“镇远”外形十分相似的萨克森号铁甲舰带着两艘“埃姆登堡”级巡洋在港湾出海口的右侧一字裂开,鸣炮致敬。德国国内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但是这支远东特遣分舰队的司令官布伦特.海西姆海军中将却是极其的重视中国皇帝的此次出访。作为在威廉二世皇帝亲自任命的,全权处理暹罗前线战事的远征军总指挥官,他是再深切也不过的了解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如何的不安全。

  就在离他们数百海里的马六甲,驻扎着英国人已经大大加强的太平洋分舰队。这个时代,海军舰艇设计正在进行着一次革新,而伴随着这一变革的而来地。将是对以往的老式的铁甲舰模式的彻底颠覆。

  这种带来变革的新式战舰设计模式,与传统铁甲舰最大的区别在于主炮的布置。新的设计中将不再像以往那样将主炮安装在船体两侧使之呈雁型布置,更不会在艏艉安装上不同口径的主炮。新的设计是将统一地大口径主炮安装在位于船体中轴线上的炮塔中。如此,将使得战舰在以侧舷对敌时能挥出最大的火力,而主炮地装甲炮塔化,能使战舰在敌舰的密集炮火下,尽可能地维持战斗力。

  有矛就有盾,伴随着战舰火力设计的革命而来的,是由全新工艺进行处理的新式装甲。八十年代后期,美国人哈维明了对装甲表面加热后立即用水冷却以提高硬度的处理工艺——哈维法(就是我们俗称的“蘸火”。只是其规模更大操作更严格),用这种方法处理过地装甲在抗弹性能上提高显著;到了1889年,法国人现在钢材中添加适量的镍可以使钢材屈服度大幅提高。于是“镍化钢”应允而生;随后技术人员又明了“表面渗碳法”,以一工艺获得的装甲钢的强度。较之使用“哈维法”加工而成的装甲又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如果两像工艺结合使用,效果则更为惊人。这一切新的材料技术和加工工艺,使地短短几年之内装甲地抗弹性能有了成倍的提高。很显然,新一代战舰不再需要在要害部位堆积厚达1乃至20英寸地铁块来防御射弹威胁,而由此节省下的重量使得战舰能安装上更大地蒸汽机以及更多的炮。而“铁甲舰”这一名词。也伴随着新式装甲加工工艺的到来,永远的化作一个仅存在于书本上的历史名词。

  不仅是火力设计与装甲制作技术上的革新,新式的战舰设计中动力系统也将比之以往更为强劲。虽然依旧沿用传统的三胀往复式蒸汽机,但是新式的蒸汽机将有更强大的单位重量下功率输出,同马力的主机将比以往的机组更为轻巧和精良。应此,新一代战列舰将以节以上的航驰骋于海洋之上。

  这次革命性的设计,以九十年代初。英国皇家海军“皇权级”(Roy1sovreignc1ass)战列舰的形式。向世人展现出了海军主力舰展的方向。而之后他的姊妹舰,“皇权级”的改进型“胡德”(hood号则进一步坚定了世人对于这种全新设计模式的肯定。传统设计的那些到被充任海军核心力量的铁甲舰转瞬之间变的老旧过时。而以往铁甲舰在舰队中担负的核心位置,也将需要大量兴建这种真正意义上的战列舰来加以替代。历史上将这一时代出现的战列舰称作“前无畏舰”。

  而此时。布伦特.海西姆中将就面临着这样的窘况,英国皇家海军已经拥有了三艘这样的新式战列舰,分别是“乔治五世”号、“维多利亚”号和“胡德”号,今年他们还将有四艘这样的战列舰下水,就连日本也拥有了一艘这样的新式战列舰。

  而英国在太平洋分舰队就部署了“乔治五世”号和“胡德”号,当这些新式战列舰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太平洋洋面上的时候。布伦特.海西姆现自己麾下竟然没有一艘军舰能压倒他们!曾经让德国人骄傲一时的萨克森级铁甲舰在由前无畏战列舰组成的舰队,现在已经成了无用的废物和累赘。而德国设计的第一批无畏舰才刚刚推上船台,想要完工,至少是两年以后的事情。在这段时间,布伦特.海西姆担心,就算是日本舰队也有能力消灭他手下这看似强大的远征舰队。一旦英国人封锁了马六甲或者是暹罗湾海岸,远征舰队将不太可能继续为暹罗的上万德国远征军运送补给。

  幸好在亚洲还有中国这个盟友,这个传统的大国正在艰难的崛起。他们甚至击败了法国和英国的6军!他们可以给与远征军有力的支持,布伦特在给国内“有影响力”的朋友写信说道:“…………感谢上帝!在远征军处于最困难的时候,中国皇帝终于答应了陛下的邀请。我们应该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迎接这个东方人的到访,就算我们内心里面并不瞧得起他们,但是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重视他们的,双方之间的关系是友好可靠的…………听说他们想加入我们与奥地利、意大利的同盟,我不明白为什么不立即答应他们,最好能说服他们出兵暹罗帮助我们。我的舰队仅拥有两艘萨克森级,而中国人拥有四艘萨克森改进级,还拥有两艘更为强大的装甲巡洋舰。而他们的6军比他们的海军更值得信任,我曾参观过他们驻扎在缅甸的一个普通野战师,其战斗力不在我们的乙种步兵师之下,装备和火力都十分完整,据说他们还精通丛林战法。要知道我们英勇的士兵现在正陷在热带雨林的烂泥坑里,每天和蚊虫、毒蛇”疾以及高温高湿的环境作斗争,还要时刻防范着暹罗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枪,不断有士兵流血死亡,而暹罗人则好像消失在丛林中,让我们收获甚微。我们需要中国人的帮助,不仅仅是粮食、药品和煤炭,我相信只有这些同样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才能在丛林中逮住暹罗人。如果不是这样,我对这场战争的结果保持悲观,远征军虽然是个巨人,却经不起不断地流血。我们要么说服中国人加入这场战争,要么给我们两艘勃兰登堡级和两个全装备、全补给的甲种野战师,要么就派更得力的人来将我撤换……”

  欢送方怀他们的“萨克森”号上面,六寸二级主炮炮口一阵白烟闪动,轰隆隆的开始鸣放礼炮。几艘军舰的德国水兵都已经在船舷站坡,行着整齐的军礼,军官们都穿着德皇时代金扣圆领、上黑下白的夏季军礼服。随即“萨克森”号上又打出信号旗,“向大中国皇帝陛下表示敬意”、“祝您前途一帆风顺”。

  刘步蟾看了旗号,几乎忍不住心中激动,向方怀大声解释,而他身后那些豪商代表和陪同方怀出访的官员听了都忍不住红光满面,自鸦片战争以来,咱大清朝什么时候受过洋人这样高规格的待遇。

  军舰渐渐驶远,回头眺望,可以看到毛淡棉港背后葱茏的海岸山脉,还有那白得耀眼得沙滩!海浪一的拍击在沙滩上面,在角丫岬和远望角的礁石上面激起了巨大波涛。古老的中国即将走上自己踏出国门的第一步,方怀身边不管是军人还是文职的官员都陪着他在那里肃立,似乎都在为这历史性的一刻而心潮彭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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