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说到这里,摆摆手道:“除了又铮和汝霖留一下,其他人就散了吧。”
说到这里段祺瑞又补充了一句:“大家如果还认我这个总理,就记住了,咱们这个政府宁可垮台也绝不卖国,至于未來老张家也好,老李家也罢,谁要卖国那是他们的事,我段芝泉还要这张脸皮,,。”
等人都离开了,段祺瑞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徐树铮,又看看了曹汝霖,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又铮啊,这次是我错了,不该不听你言,用错了人办坏了事,你说咱们还能东山再起吗。”
徐树铮听到这里忍不住鼻子一酸道:“总理,您别真沒说,这次是咱们这些弟兄们不争气,三十万大军硬是让吴小鬼他们十几万人给打垮了沒事我们对不起总理您啊。”
顿了一下,徐树铮又道:“总理,咱们眼下整顿了一下队伍,到还有七八万人,此外张勋和倪嗣冲的人马在徐州并未损伤,细细算來我们还有十二万人马,这个本钱总还是有的。”
段祺瑞听到这里背往后一靠叹道:“元气大伤啊,元气大伤,这次我们和曹仲珊他们这么一顿烂打,最后谁也沒落好啊,他们直系还可以退到河南重振旗鼓,我们呢,我们去哪儿,大事去矣,又铮你就不要宽慰我了,我心里难受啊。”
“总理。”徐树铮还想宽慰段祺瑞两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仅仅一周的时间,原本还能跺跺脚就让北方抖三抖的皖系居然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别看北京城里还残存了七八万人,这些人都是些残兵败将,士气光了不说,装备也丢了大半,根据徐树铮对张作霖这个胡子的了解,这些军队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张作霖吞进肚子里。
历史上的皖系在第一次直皖战争失败之后尚能依托山东,浙江,福建的地盘苟延残喘了几年功夫,但是现在的皖系丢掉了直隶之后就沒什么地方可去了,浙江福建在南方的国民政府手里,山东到还是在直隶手,但是这地方不产钱,到是盛产土匪,而且战略态势非常不好,东部是小日本占着,西部是死对头直系,南部是国民政府,北部估计就是奉系了,典型的四战之地,拿着这么一块地方要想东山再起估计够呛。
段祺瑞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他看了看有些坐立不安的曹汝霖道:“汝霖老弟啊,不用多心,我知道你和南边有联系,我们这一系人马现在也就是山东这么一个栖身之地了,可是我想知道南边能不能答应,这个差事我思來想去也只能委托你了。”
曹汝霖听到这话脸都羞红了,还能说什么,只能连忙点头应允。
7月28日,段祺瑞签发命令通电全国宣布下野。
这时全国上下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极端混乱的局面了,,。
首先是直系第一个陷入混乱状态,这次北方的大战直系是先胜后败,不过历史发生了偏差,吴佩孚的兵败并不是因为冯玉祥的倒戈。
相反冯玉祥还力挽狂澜救下了整个直系,关键时刻是冯玉祥带着自己的第十一师在保定成功的击败了前來追击的奉军李景林部,这才使得吴佩孚的第三师主力得以成功退往河南,直系军队此战损失惨重,从出征时的十五万人到最终退回河南的不到三个师万多人,差不多已经是折了老本了,曹锟对于整个直系的未來失去了信心,先发了一个抗议日本出兵干涉国内政的通电,然后就十分干脆的宣布下野了,而身为直系大脑陆建章面对这样的局面思來想去之后,在來势汹汹的奉军面前,他向吴佩孚提出了倒向国民政府的主意,按照陆建章的想法,只要把河南的地盘归到国民政府名下,奉军自然不敢再继续南下了。
陆建章的想法无异于为代表王振宇全权负责北方事务的杨度打开了一个新思路,正在天津的杨度立刻禀告了王振宇。
王振宇拿着杨度的电报思來想去后,下令把杨永泰请來:“畅卿兄啊,这次北方的事情有些风险,想來想去,还得派你这个北洋通去一下,依靠你过去的一些朋友,做做直系和皖系的工作,他们这一次是鹬蚌相争,让张奉这个渔翁得利了,我感兴趣的是山东和河南的地盘,如果他们愿意接受改编交出地盘,那么对他们的安置我的底线是,保留他们的军队,逐步进行改造,吴佩孚的直系军队就向西走,皖系的军队则改编为蒙古边防军,暂时驻防在山东就是了。”
杨永泰自诩为谋士,可他一听王振宇的话立时就佩服的不行:“大帅高啊,此计一出,我们离全国统一就不远了。”
想了一下,杨永泰又皱起了眉头补充道:“不过大帅,咱们还得防着几点,第一是日本人和奉张的反应,咱们这么个动作放在他们眼里就属于吃相很难看了,等于一下子把河南和山东拿到手了,指不定还会大打出手,第二就是吴佩孚和段祺瑞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现在允许他们保留军队,这些人眼下是迫于形势未必真心归附,将來只怕会尾大不掉,第三就是咱们自己这边,一下子扩大两个省,就会涉及到许多层面的调整,,,说这些并非卑职想的太多,而是卑职很是怕把您这个差事办砸了。”
王振宇笑了笑道:“无妨,无妨,我之所以用畅卿老兄你去办这个差事,看的就是你深虑深远这一点,你大胆去做,日本那边和奉张那边我还真瞧不上,一來现在是战时,咱们和日本都是协约国,公开出兵他们不敢,这次帮着奉张打直系都是偷偷摸摸的,全面武装干涉可能不大,这是其一,其二是奉张的势力,你不要高估他们的战斗力,这次他们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归根到底不是他们强,而是直皖两系都已经互耗的伤了元气了,奉张不过是趁虚而入捡了便宜而已,不过你的担心还是很有必要,我会安排军队进驻山东和河南地区以策万全的,至于直军和皖军在改编之后会不会反水的问題也不是问題,咱们只要牢牢的控制住他们的军需供给,这军队自然而然就会控制在我们手里,这点自信我们还是要有的。”
其实王振宇还有二个观点沒说,一个是无论是直系还是皖系现在的地盘都养不活自己的军队,和历史上相比,皖系沒了浙江,直系沒了湖北,这两个大财源如今可都是自己的地盘,所以严格來说,这种军阀部队大抵是有奶就是娘的,不过这加在一起小十万人马,真要养起來也不是小数,不过这不是王振宇要操心,山东、河南两省的地盘到手再说,第二个就是人是有惯性的,自己只要给直军和皖军同等待遇,那么随着时间的发展,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温水煮青蛙,他们最后只能继续在自己的羽翼下生活了,在待遇方面,王振宇自认除了无法满足军阀的独裁感外,青年军在其他方面都是北洋比不了的。
但是这事想起來容易,做起來却不容易,毕竟人家现在是有兵有地盘的,不一定好收拾,不过好在才1917年,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是有可操作性的,不然等吴佩孚和徐树铮过了军阀瘾再想收编就难了,不过來自后世的王振宇却很乐意去挑战一下,毕竟这两位虽然被定义为阶级敌人,但是这两位爱国的本质你却不能否认,尤其是吴佩孚,民国第一条好汉。
想到这里王振宇又交待了杨永泰几句:“畅卿啊,有几件事情你要记得办,第一是我要在武汉见到吴佩孚和徐树铮这两个人,第二所有谈判的基础是青年军进驻山东和河南两省,第三段祺瑞到南方国民政府任职,这些都是可以慢慢谈的,不要怕奉军进入这两省的地盘,这两块地盘我们拿下河南就是赚的,多得个山东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剩下的能谈成什么样就看你畅卿兄的本事了。”
杨永泰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听大帅您的意思,您只要这军队,对地盘到不是很在意了,卑职这么理解可有偏差,此外大帅,论战斗力,无论是皖军还是直军都不如我青年军,您收编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王振宇笑了笑道:“沒太多偏差,河南和山东本來就是土地矛盾相对集的地方,民不聊生,匪患严重,我们就算顺利拿下了也还有很多问題要去解决,我很担心最后会拖延我们南方的这个五年发展规划,相比之下,吴佩孚和徐树铮如果被我悄悄收编,最不济我们也可效仿刘湘杨森他们现在的例子,让这支军队西进,替我们对付陕西的陈树藩和陇上八镇,收复西北了,所以畅卿此去不用压力太大,要有吴佩孚,徐树铮不接受收编的心理准备,他们这些人不到最后关头都是不落泪的主,也许非得奉张和日本人把他们逼到绝路上咱们收编这事才有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