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那懒洋洋的男人看着王振鹏和李大超进退不得的傻样突然笑出声了:“别紧张,我沒枪也沒带人,你们是來救静雪的吧。”
王振鹏大喜,点头道:“哪敢问兄台是。”
“什么兄台戏台的,我是你大舅哥,呵呵”
“二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袁静雪羞红着脸从这男子后面走了出來,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的看着王振鹏,然后又不自觉的把头低下去了。
原來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袁静雪的二哥,同母兄弟,有青帮达人之称的袁克文。
“呵呵,你们昨天來探消息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也就是遇到我了,换个人你们今天就栽在这里了,快走吧,和叔等下就回來了。”
王振鹏连忙拱手道:“大恩不言谢,静雪二哥,有空到南边來,一定重谢。”
袁克文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谢不谢的就免了,,,哎,哎,怎么又翻墙啊,府里沒多少人,走后门出去吧,什么毛病。”
王振鹏一脸尴尬的拉着袁静雪就走,袁克文咳嗽了一声道:“就这么走了。”
王振鹏定在原地,一脸不解的问道:“那二哥您的意思。”
袁克文一拍脑袋:“我妹妹怎么就看你这么个傻小子啊。”
“哥,,。”袁静雪撒娇道
“得,得,不招你了,小祖宗,那个谁,就是你,你把人家家里的大闺女拐跑了不留字号的,这也忒不厚道了吧。”袁克文笑道。
王振鹏哦了一声道:“在下湖南宝庆府王振鹏。”
袁克文也是见多识广了:“宝庆府,那敢问南边的王振宇是你何许人。”
王振鹏拱手道:“正是在下三哥。”
言罢王振鹏就拉着袁静雪就走,袁静雪转头对袁克文道:“哥,照顾好咱妈。”
“放心了,妹妹”袁克文见三人出去了之后,却突然回过味來:“嘿,这小子,还真是冤家,,。”
人生还真的是充满了偶然,为了躲避可能出现的搜捕,三人最后选择从朝阳门出去的,王振鹏充满感慨的道:“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还在拱卫军当见习军官,那晚有车队要出城,我不许,结果三哥來了,告诉我,他只所以成功,就是在关键的时刻打开了一扇门,,。”
“站住,检查”王振鹏这才发现朝阳门居然设了卡子,而大约二十多个士兵在这里检查每一个过路的人,难道袁家这么快就发现静雪跑了,如果是反倒不怕了,因为见过静雪的沒几个,而且此刻静雪是一身男装,三人乖乖的靠边接受检查。
“报告排长,沒有发现武器”士兵简单搜了下马匹并沒有严格搜身,看样子并沒有出什么大事,可是偏偏这个排长出问題了。
这个排长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子瘦高,他仔细看了一眼王振鹏后,让士兵请王振鹏去哨卡休息,袁静雪顿时紧张的一把抓住王振鹏的胳膊,王振鹏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沒事才放手。
走到哨卡,那军官却递过一根烟:“学长,怎么,看样子是要当逃兵啊。”
王振鹏心里一惊,仔细看了看问道:“你是。”
那军官微笑道:“张治啊,保定步兵科第三期的学弟啊,你不认识呢。”
“张文白,安徽佬,怎么可能不认识,有二年沒见了,怎么你们毕业了。”王振鹏立刻想起是有这么个学弟了。
“刚毕业,分到第一师了,沒意思的紧,也不想干了,学长您这是。”张治问道。
王振鹏想了想,还是决定信任这个学弟:“我的确是不干了,准备回老家湖南。”
张治点点头:“我在军校的时候听学长提起过,说您的三哥是王振宇,要不就带学弟我一起走吧,这北京我是不想待了。”
王振鹏点点头:“可以,可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你看。”
张治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其他都是身外物,我们一起走。”
然后张治转身道:“你们好好站着,我等会回來,这是我老乡,我送送。”
“好类,排长,虎子昨晚搞來条狗,午有狗肉火锅吃。”一个大头兵愉快的答道。
一行四人就这样出了北京,,。
半个月后,袁家在顺天时报发布消息,宣布袁家和袁静雪断绝关系,,。
很多年以后,身居高位完美退休的张治大将在他的个人回忆录如实记载了这一次决定他人生发展轨迹的逃跑。
“历史的长河里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那天鬼使神差的一个念头,居然影响我的一生,回首此生,这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在那一刻,我无疑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我为自己感到自豪,虽然这只是一个偶然,却又似乎带着一点必然,或许我们的历史就是由这一个个必然和偶然共同组成的了。”
就在王振鹏他们逃往天津准备走海路南下的时候,6月10日,在南京,一场有关于民主问題的讨论正在进行,而引发这场讨论的导火索是时任军事委员会委员,宪兵司令部司令杨万贵将代表军事委员会向第一届国民大会第三次会议递交的《关于禁止公民非法持有枪械》的提案。
这份提案作为第一届国会民国五年第三次会议的第份讨论案在为期七天的会议的第三天下午进行的表决,在议长章太炎的主持下,全部361名国民代表,实际出席307人,以赞成221票,反对71票,弃权15票通过了这一项议案。
随后就引发了一场关于民主问題的大讨论。
首先发难的依然是一直和王振宇唱反调的上海《申报》:“,,,余既自称系国民之政府,何來禁国民自卫之权利一说,为何美国不禁枪械其国不乱,国不禁枪械则天下大乱,既是民主体制,为何只一党独居央,此何來国民政府一说,如此披民主之外衣,行独裁之实体,与袁世凯之独裁帝制又有和区别,试问国民政府,明日走向何方,,。”
随后《浙江民报》《上海日报》《江苏光明报》纷纷撰文跟进,一时间对国民政府的批评之声四起。
以《沅江日报》为首,《青年军报》,《国社党报》,以及《南京日报》和《武汉日报》对此自然是不遗余力之反击:“,,,所谓民主,不在于其表面形式,而在于其是否保护国民之民主和自由,如英国之情形,国王尚存,民众无枪,然民众可选举议员,罢免政府,尔能视之为袁贼之帝制独裁政府乎,,。”
出人意料的是,此刻的南京国民政府却是死一般的沉寂,很显然,整个讨论的背后就有孙文或者胡汉民在推波助澜,其本质到未必是要搞什么多党制,而更大的可能是要营造一种舆论氛围,达到某种目的。
王振宇思來想去,也沒觉得靠几个笔杆子就能动摇自己手底下的枪杆子,因为军队对自己的忠诚绝不是简单的依靠信仰,还有利益的关系在里面,放眼全国,以银元为计价单位,普通士兵月饷拿到八元的有几家,整个北方北洋是最高的,元每月,可实际到手只有二元四角,打倒自己容易啊,国民政府拿什么发薪水给这些士兵,税收。
现在的王振宇集团实际上华开发总公司,三大银行,青年军共同组成的,要么一并收拾了,否则牵一发动全身。
果然,这个争论仅仅持续了不到二周就风平浪静了,胡汉民等人突然发现王振宇这个年仅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比他们想象的要底气足的多,根本就沒有在这场论战露出半点惊慌失措的样子,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沒有,胡汉民甚至开始隐隐担心,自己一再挑战这个年轻人,会不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显然这点担心是多余的,王振宇现在确实是很讨厌胡汉民,但是不代表他有时间和想法要去收拾胡汉民,一个政务院的管家,免掉容易,但是再换谁來,折腾來折腾去,最后还不是折腾自己,所以这点政治气度和容人之量王振宇还是有的,且由某些人如跳梁小丑一样去跳吧,想到这里王振宇也不免感慨,也许最适合和自己合作的人应该是宋教仁,而不是孙文他们,至少宋教仁的习惯是把政治斗争纳入法律和议会的框架内,而不是阴谋诡计。
算了,不去想了,在上海通过招标的方式,把整个轻工业发展计划包出去之后,王振宇在商人阶层的威望达到顶点,至少在这些商人看來,王振宇是个好同志,几百年也难遇啊。
可是王振宇却要烦恼更多的是,其一个问題就是如何保护民族轻工业的发展,这首当其冲的问題就是关税问題,目前海关确实是收回了,但是关税却只有百分之五,这个关税实在是低的吓死人,按照王振宇的想法,起码得百分之二十才能确保本国的产品有市场竞争力,当然这个问題现在不急,不过等到欧战结束,这个问題就会凸显出现,所以现在必须趁着洋人不敏感的时候把这个敏感问題解决了,可是这个事情让谁去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