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贝尔塔斯曼的目瞪口呆中,一个大鼻子昂首阔步走到他面前,清了清嗓子,如同公式化一般地背诵道:“你们有护照么?好吧,看样子是没有了。所以,你因为涉嫌“非法入境”“非法持有武器入境”“阴谋颠覆我国”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放弃这项权利,你所说的每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申请在问询时有辩护律师陪同,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法庭将派遣一名免费律师全程陪同该案件。”大鼻子长出一口气:“好吧,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有!”阿贝尔塔斯曼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攻击我们?”
大鼻子吹了声口哨:“用我们老板的话说……我们是澳洲人。澳洲,看看你脚下,你踩的土地就是澳洲。至于为什么攻击你们……用我们老板的话说,因为你们来晚了!”
来晚了?这叫什么理由?
瞧见阿贝尔还要说话,大鼻子将头凑近,恶狠狠地说:“所以……好好享受你的监狱生活吧,日耳曼杂种!”
愕然的阿贝尔塔斯曼,没来得及再说什么,两个背着奇怪木棍的东方人上来三两下把他的双臂扭成了麻花。这也就罢了,走路的过程中,他又看见了下午招待过的那两个“土著”。诡异的是,一帮欧洲老乡紧紧跟在这俩“土著”身后,看样子俩人还是这帮人的头领?
阿贝尔塔斯曼觉着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一群欧洲老乡居然低声下气地给土著效力!好吧,虽然那俩土著改头换面之后,瞧着有点像文明人……这两个卑劣的骗子!白白拿了一小包白糖,确实带着同伙来了,可带的是一帮拿着火枪的同伙。他们肯定是贪图船上的白糖。
想到这儿,阿贝尔觉着自己的机会来了。也许,可以用那几麻袋白糖换取自己的自由?路过那两个土著身边的时候,阿贝尔叫喊道:“喂,听着!你们可以……”
“砰砰砰砰”,一阵排枪,将一串十几个水手枪毙了。阿贝尔伸了伸舌头,生生将后续的话吞了回去。瞧见那两个土著看向自己,不用身后的两个东方人催促,阿贝尔闷着头赶快走了几步……见鬼!这些人就是野蛮人!
与此同时,阿贝尔身后的两个土著,正在发生一场争执。
“你怎么把俘虏枪毙了?”说话的是邵北……好吧,在阿贝尔眼里,身高差不多的张力平与邵北就是一个人。
毒贩子麦克兰看着邵北,异常平静地说:“少数族裔就应该是少数族裔,太多了会威胁到我们自身的安全。而且……仇恨已经种下了,别妄想着化解。”
邵北想了想,觉着有些道理,于是说:“这种事你至少应该先征求一下大家意见吧?”
毒贩子诡异地笑了起来:“征求?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不会当面决定干这种事的。所以,还是让我来做吧。在有些人眼里,我只有这样做了才能体现自身的价值。”麦克兰转身走出去几步,骤然停下,回头又说:“而且……捕奴队眼看就要变成陆军,已经没有让我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还是自觉一点的好。”冲着邵北点点头,麦克兰提着一支步枪消失在了夜幕中。
“这家伙……”邵北一直以为麦克兰只是个心狠手辣的犯罪分子,就像警匪片里的那样,头脑简单,凡事靠武力解决。只是方才的一阵说辞,彻底颠覆了自己的认知。自身价值……伪君子……穿越至今,麦克兰一直游离在穿越众这个大集体边缘,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的更清?为什么自己没有感觉?还有,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传出去会对自身不利的话?
邵北回想了一下这半年来的种种,脑海里似乎有一些蛛丝马迹,却又抓不住。半晌,摇头苦笑,自己就是个翻译,还真不适合考虑这种勾心斗角的事儿。也许,是麦克兰想太多了?
“老板,那艘船被俘虏了。总计抓了一百零三名俘虏,我们要不要……”大鼻子马卡洛夫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先留着吧。你找几个伙计,挨个询问一下,有没有铁匠、木匠之类的。单独提出来关押。”邵北说。
马卡洛夫很失望:“好吧,你是老板。”
“恩?怎么感觉你很痛恨荷兰人?波兰与荷兰有仇?”邵北疑惑着问。
马卡洛夫比比划划气愤地说:“因为他们是荷兰人!该死的二道贩子!他们在吸全欧洲的血!”
好吧,看来海上马车夫通过贸易获取的巨额财富,的确让旁人各种羡慕嫉妒恨。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波兰大鼻子不会可怜自己的欧洲老乡。
马卡洛夫嘟嘟囔囔地走了,二十分钟后,这家伙带回来几个好消息。
“你是说……除了两个厨子,三个木匠一个铁匠,还有两个钟表匠?”
厨子啊……木匠啊……铁匠啊这些都很平常,钟表匠……嘶,贸易组那些吝啬鬼肯定会很高兴。这意味着贸易品中又多了一样高附加值的商品。
“是瑞士人么?”
“不,老板,那两个钟表匠是荷兰人。”
邵北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马卡洛夫走出去几步,又跑回来说:“老板,对方船长的名字打听出来了,叫阿贝尔塔斯曼。”
邵北复述了一下,皱了皱眉:“阿贝尔塔斯曼……这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四个小时之后,邵北合上笔记本电脑,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名字听起来这么耳熟了。
“我想我们抓到了一个历史名人。额,确切的说,是一个伟大的航海家、探险家。阿贝尔塔斯曼,这家伙发现了塔斯马尼亚岛、新西兰、斐济、汤加,穿过托雷斯海峡,差点就发现了澳大利亚。”邵北感叹着说。
“你说“差点”?”张力平莫名其妙地说:“那谁能告诉我,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澳洲?”
邵北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鬼才知道!按道理来讲,我们不该碰见拉齐维尔号,因为没有任何历史证据表明曾经有一伙波兰大鼻子到过澳洲。现在原本根本没发现澳洲的阿贝尔塔斯曼又踏上了澳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深吸了一口气,邵北对着大家说:“这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时空,或者说,因为我们的到来,产生了一定的偏差。总之……”邵北拍了拍笔记本:“以后我们不能完全相信这些历史资料了。”
邵北的话让众人一阵沉默。穿越众最大的优势,就是比这个时空的原住民,多了370年的见识。这包括知识、技术,也包括对历史走向的了解。如今后一点变得不可靠了起来,这意味着,既然阿贝尔塔斯曼可以踏足澳洲,那说不定英国佬或者其他什么国家的殖民者,会提前一百四十年入侵澳洲也说不准。
也就是说,澳洲天然的地理位置优势,很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不过也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邵北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没有航海图,欧洲人发现澳洲,尤其是中南基地的可能性很小。而且,欧洲现在乱成一锅粥,英国佬国内闹革命,刚刚开拓印度,短时间内没有精力再南顾。所以,我个人建议,提高中南的防御等级,只需要预防少量的探险船就可以了。”
“邵北说的对。”老吴笑着说:“澳洲这么大,即便有探险船光临,哪有次次都跑到我们家门口的?再说,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再过一两年,我们还用怕对方打到家门口?呵呵,扯太远了。还是说说怎么处理这些……俘虏吧。”
这属于决策组的事了,如邵北等非决策组成员很明智地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其实所谓的处理决议是遵循一个先决条件的,那就是短时间内死活都不能放这帮殖民者离开澳洲。所以在一小时后公布出来时,这条决议显得毫无新意。无外乎剥夺人身自由,并处以劳役处罚。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麦克兰的自作主张,这家伙果然被捕奴队……额,现在应该叫陆军了,总之就是给除名了。邵北下午睡醒之后,偶然碰到麦克兰,发现这家伙一脸的轻松,迈着飘逸的步子急匆匆往“好来坞”造船厂赶着。看来,毒贩子已经把全部的精力放在贩毒大业上了。
随即邵北又发现,资深律师助理程洋带着二外女翻译杜微,正兴致勃勃地找挨个荷兰佬谈话。谈话内容无非是告知荷兰佬,法庭将会在下周举行。鉴于荷兰佬没有经济条件,法庭将会指定一名辩护律师。一旦陪审团认定荷兰佬有罪,那就意味着他们将被处以五年年以上的监禁、劳役处罚。而且,由于中南与荷兰之间没有建立外交关系,所以荷兰政府无权对该判决指手画脚……这显得有些形式主义,连荷兰佬的欧洲老乡波兰人都无比痛恨他们,你说这些荷兰倒霉蛋还能被判定无罪么?可程洋却乐在其中。用他的话讲,有个形式总比什么事儿都心证要强。任何规矩,都是先从形式主义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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