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带着三人到徐莹家安顿起来,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把人悄悄的放下,挎斗摩托弄到老远藏起来。
尽量少制造动静,把他们的行踪隐蔽起来。
干了那么一件事,小鬼子肯定是要报复的。
如果只有袁朗一个人,来上二三百小鬼子他都不怕。
但经过此事,他明白得为别人考虑,不能因为自己把别人给拖下水。
处理完了首尾,袁朗悄无声息的翻墙进院,却没想到徐莹的父亲还守在院子里。
一见他吓了一跳,好悬没叫出声来。
袁朗赶忙表明身份:“我是送他们回来的八路。”
“原来是你啊。”
徐莹的父亲当即表示明白,他刚才已经听女儿说过了,有这么一个身手十分高强的八路,救了她。
“八路军同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袁朗看了看身上的血迹,处理刘胜奎的时候弄得太血腥。
那股的脏血渗透了外面的鬼子军装,连里面他自己的衣服也没有幸免。
他也不客气:“给我打盆水洗一洗,再弄身干净衣裳吧。”
徐莹的父亲看袁朗满身的血也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说,听到他的要求,立刻答应的去做,有借机疏远的意思。
堂屋里,正坐在炕上,脱了衣服让徐莹清洗伤口的汪霞,听到外面的动静问:“是他回来了吗?”
徐莹出去打了个招呼,听到汪霞的问话点了点头:“袁大哥回来了,汪姐,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不论是鱼肉百姓的二鬼子,还是那些不可一世的日本兵,平民百姓惹上一个就得家破人亡。
所有人都只能忍受欺负,反抗者寥寥无几,窝囊都不足以形容。
可这些人,在袁朗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被砍瓜切菜收拾的。
尤其是徐莹差一点被日本兵抓走,要不是袁朗路过救了她,她的人生就毁了。
哪个少女不怀春?
遇上这样的英雄,徐莹有着强烈的了解欲,自然想从汪霞口中旁敲侧击的打探。
汪霞回忆道:“其实几天前跟他接头认识,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过人的地方。
他是主力部队派来了解情报的干事,我们就吃了一顿饭,他给那户人家留下了一些钱,下午就走了。”
除此之外,给汪霞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袁朗人挺英俊的,身上有股子男子气概,?马明跟他简直没法比。
事后发生的事情也验证了。
面对敌人的搜捕,马明只能和她一起被捕,抓到审讯室里被拷打。
而袁朗在得知消息后,单枪匹马的就杀过来,把整个警察所搅了个天翻地覆。
汪霞不得不承认,她还小看袁朗了。
“嘶……”
汪霞突然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听得走神的徐莹不知不觉下手重了,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汪姐,对不起,是我不小心碰疼你了。”
“没关系,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汪霞没有计较,扭过头打量重新专注帮她处理伤口的徐莹。
路上,汪霞就已经听袁朗说过,徐莹被他解救的事情。
之前脏兮兮的还没看出来。
但回来洗去了脸上的锅底黑,简单的扎了个头发,任谁打眼一瞧,都得称道到这是个清秀的美人。
徐莹发现汪霞一直在看她,不禁问道:“汪姐,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就是看你很漂亮,想多看几眼。你今年多大了?”汪霞问。
“二十了,过年就二十一。”
“我想你们家的门槛儿,都被媒人踩破了吧。”
汪霞的话说到了徐莹的心坎儿里,她为此事愁的不行。
老徐家的姑娘长得漂亮,十里八乡的人都有所耳闻。一般人家找媒人来说亲,徐父就婉拒了。
但是县里警备队新上任的刘队长,派人来提亲,要娶徐莹做三姨太。
徐莹的父亲就不敢拒绝了,但又不想女儿嫁过去受委屈,于是安排她乔装打扮,偷偷出逃到外地的亲戚家安顿起来。
没想到路上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徐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给袁朗准备了水和干净的衣服,徐莹的父亲拉着妻子在厢房里商量。
“当家的,明天警备队的刘队长可就要上门了,咱闺女这事儿怎么办啊?”
自打女儿回来后,女人就已经发愁了。
警备队的刘大头,可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就是街面上的混混,吃喝嫖赌五毒俱全。
也不知道走了哪门子狗屎运,出去几年后,摇身一变成了军头。
这回更是给日本人当上了狗,有了大靠山,做起事来愈发肆无忌惮。
惹了这个恶神,扣个通八路的大帽子,就把人抓进警备队大牢里一顿折磨。
非得折腾的家破人亡才算完。
他们家小门小户的,根本得罪不起。只能想了个辙让女儿出逃。
可没想到这又回来了。
当娘的都快愁死了。
徐莹的父亲手托着烟杆儿,叭叭的抽着旱烟袋,忧愁已经写在眉头上了,整个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我能有什么办法,拒绝刘大头,不怕他把咱们家抓进去吗?
进了警备队大牢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而且这都不用人家给咱们扣帽子了,屋子里三个八路,刚刚把那镇上的警察所闹了个天翻地覆。”
当娘的听得越发心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儿的问:“那怎么办?”
男人叭叭的抽着旱烟袋,琢磨了一下,“要不让这三个八路,带着咱们女儿离开?
八路军还是靠谱的,有他们在,咱们女儿就不会有危险。刘大头也不敢找八路要人。”
有了一个听上去还靠谱的主意,当娘的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女儿是安全了,可他们两个呢。
“当家的,要不咱们俩也出去避一避?”
男人抽着旱烟袋摇了摇头,一口回绝了:“避什么避,往哪儿避啊?咱家的家当都在这,逃到别处只能饿死。
再说了,我就不信他刘大头,一点情面也不讲。都是乡里乡亲的,他还真把咱们抓进大牢里?”
……
夜里,县里的怡红院,格外的热闹。
二楼的包厢里,警备队长刘大头,正在宴请他的二弟苟润地。
摆下一桌好菜好酒,两人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两杯酒下肚,苟润地唉声叹气道:“大哥,咱们的三弟可是不省心啊!!”
“怎么着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刘大头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就听说拜把子的兄弟,刘胜奎今天死的老惨了,被人剁下了五肢,削成了人棍,最后活活流干了血死的。
刘胜奎的老父亲收尸的时候,见到此景,嗝一下子晕过去了,好悬没醒过来。
苟润地打开了话匣子:“大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心狠手辣,脑袋后面有反骨啊!
那天,我们得到消息,去一户人家搜查八路。没想到那家真是堡垒户,窝藏了两个八路。
本来我是准备把人都带回去的,堡垒户五口人,八路知道了一准得掏钱赎人,这可是个好买卖。
可你猜怎么着?咱们的三弟为了树立威信,掏出枪啪啪啪五枪,把那一家五口都给灭了。
真是一点后路也不留啊!
你看,这就遭报应了,八路找上门来,别人投降就没事,他愣是被人家弄成那副模样。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都得给他千刀万剐,少说也得片个几百刀。”
苟润地既是不忿,埋怨那家伙把八路招惹过来,差点害得他都没命了。
同时也是幸灾乐祸,让这狗日的跳,还想跟他抢班夺权。
这回腿都剁了,他跳不动了吧。
刘大头听得直咂舌,合着刘胜奎这家伙,就是因为杀了八路堡垒户一家五口,所以被砍了五肢。
那他做的那些坏事,强买强卖,强抢美女,给日本人抓壮丁,还有对付八路等等一些。
按照这人的规矩,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实在是太可怕了。
刘大头端起的酒杯都放下了,赶紧询问:“八路什么时候这么凶残了,他们不是缴枪就不杀吗?”
苟润地解释说:“确实缴枪不杀,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还活着跟你喝酒。
但是那位杀神,他好像不一样,不是那么太遵守八路的规定。
所以咱们以后还是小心着点,千万别招惹那位杀神。”
说心里话,他现在都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得回想起刘胜奎被肢解的样子。
苟润地就怕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步入那样的后尘。
毕竟他也做过了不少坏事。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做了亏心事儿,也不怕鬼敲门,鬼不可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怕这位杀神找上门,比鬼找上门可怕多了,是真有可能让他不得好死的啊。
刘大头灌了一口闷酒,情绪低落,心情颇不是滋味。
遇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凶人,刘大头不禁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二弟,这事咱们不能强出头,你注意打听消息,一有消息咱们就告诉日本人,让日本人找他的麻烦。
不然被这么一个人吓住了,咱们兄弟的面子往哪儿搁,传出去还以为咱们没胆子呢。”
刘大头给苟润地开解,说明主动出击的道理。
这样不守规矩的狠人,必须早点打死了才行。
不然整日提心吊胆,他们还怎么捞钱啊,日子也没法过了。
“知道了大哥……”
苟润地含糊其辞,糊弄了过去。他是亲眼目睹刘胜奎的下场,害怕的不敢沾惹此事了。
夹了两口菜,他熟练的转移话题:“大哥,听说你要娶三姨太,谁家的女儿,一定很漂亮吧。”
一说女人,刘大头顿时就来劲儿了,刚才的种种全部抛之脑后。
“就在你们镇的辖区,石头滩徐家的女儿。”
刘大头一脸的猥琐,喋喋不休的说:“那丫头十几岁的时候,我就惦记上了。
现在长大了,你是没见,那是越发水灵了,十里八乡最美的一朵花,美的跟天仙似的。
跟她相比,怡红院的头牌都是地上的凡女。”
他们哥三个,当年在县城里也是一霸,除了跟对手争地盘收保护费,就是琢磨哪家妓院的姑娘漂亮,身段儿好。
主要正经人家的黄花闺女,谁会嫁给他们啊。
太跌份儿了。
虽然无法得手,但也并不妨碍他们研究琢磨。
刘大头惦记这颗白菜的心,已经有五年了,这都快成了他的一个执念。
苟润地听了心中感慨自己消息落后,直言道,“大哥,你的情报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就在我的地盘儿,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大哥你说是天仙,那肯定是画儿里一样的美人。什么时候迎娶啊,我一定得搭个份子,凑凑热闹。”
聘礼一个礼拜前就拜托媒婆下了,本来完整的流程走下来,少说得一个多月。
刘大头心里面一琢磨,那么漂亮的美人,早点娶回来试试深浅,尝尝味道才是正理。
哪能让美人独守空房呢。
他端起酒杯笑呵呵的说:“明天,明天我就带人去迎娶新娘子,绝对让你小子羡慕死。”
“那我就先恭喜大哥了。”苟润地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他眯着眼睛微微皱眉:“大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当讲不当讲,有话就说有屁快放。”刘大头把酒杯重重的搁在桌上。
他最烦那种绕话,套来套去的,听着烦心。
苟润地好心的劝说道:“大哥,今天那三个八路,有两个受伤的,保不齐就没走远。
最近咱们还是低调点,你这迎娶三姨太的事,要不往后放一放。别撞上这事不吉利。”
他是一番好心,但刘大头可不领情。
“什么狗屁八路,管天管地还管老子娶姨太太啊!”
他一挥手拍在了桌上:“老子才不管那么多,明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也要把徐家的姑娘娶回来。”
苟润地见状知道不能再劝了,顺着他的话说:“好好好,大哥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八路死一边去,给大哥迎娶三姨太。”
“这就对了。”
刘大头端起酒杯,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太素了,怎么能没有姑娘陪着呢!
他起身推开门,不满的喊道:“老鸨子,姑娘都死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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