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四轴渣土车?”台上那位被李焕增这一嗓子给打断了的领导十分不高兴,怒喝道。
李焕增给他的回答是拿着大哥大就出了会议室……与同这么一个官僚打交道相比,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林鸿飞到底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李焕增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存在,就这么举着电话旁若无人的走出了会议室,主席台上那位官员的脸sè被生生的给气成了猪肝sè!
他是国资委的官员,一个纯粹的官僚,对于这种浅显的问题并不知道,反倒是李焕增周围的同事们,一个个面有惊讶之sè,四轴渣土车绝不仅仅是一辆渣土车,能够满足四轴渣土车需要的动力和变速箱、底盘技术,完全可以用在大功率拖挂卡车、集装箱卡车乃至其他各种用途的车上,对于一汽而言,意义重大!
“林总,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这种好东西您也愿意给我们一汽?”出了会议室,李焕增立刻压低了声音,难以置信的低声向林鸿飞问道。
“你觉得我有那么雷锋吗?”林鸿飞眼睛一瞪,“发动机和变速箱技术是我的,我以发动机和变速箱技术同你们一汽合作,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明白了!”李焕增再不明白林鸿飞的意思完全可以找条河跳进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向林鸿飞问道,“林总,刚才我可是直接丢下了会议室里国资委的领导出来的,你给我说句实话,这个东西和乌拉圭有没””有关系?”
“你说呢?”林鸿飞嘿嘿笑着,向李焕增问道。
“我明白了。”听到林鸿飞的这个回答。李焕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汽本来就打算和古齐省工业制造有限公司联手进入乌拉圭,既然为了进入乌拉圭,林鸿飞连这种好东西都拿出来了,自己这边该怎么做难道还不清楚?李焕增立刻道,“我这就向耿总汇报这个事,争取坐今晚的飞机去首都和你谈。”
鸿飞道。
挂上电话,林鸿飞的神sè异常凝重:一向官僚的zhèngfǔ部门,若当真行动起来,这速度当真是让人无法小觑。
“林总,刚刚王主任打来的电话。让您立刻回去一趟。”看到老板挂上了电话,手里还捏着一只大哥大的曹军立刻上前来对林鸿飞道。
曹军口中的王主任只有可能是一个人,自己老丈人的大哥、国务院办公厅副主任,听到这话,林鸿飞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这件事真的已经严重到了如此程度了吗?连老王家都不得不如此慎重以待?心中肃穆归肃穆。林鸿飞点点头,“给小杨吩咐一声。咱们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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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不过是王大伯一个人和自己谈话。可实际的情况出乎了林鸿飞的预料,刚一进入王家的“议事大厅”,林鸿飞就发现,王家的二代们全都到来了,包括自己那位虽然名义上已经属于国务院、但实..””际上还担任着古齐省省委党群书记的老丈人,甚至连王老爷子和王nǎinǎi都在正中端坐。
这分明就是一副大敌当前的架势啊。看到这一幕,林鸿飞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情况已经严重到了如此程度了吗?
“爷爷您好,nǎinǎi您好,大伯您好。二伯您好……”虽然心中震惊,但林鸿飞并没有惊慌失措,脸上依旧是一脸自信的笑容,坦然自若的向在场的每一位长辈问好。
亲眼看着林鸿飞的表现,王老心中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好,在如此风波诡谲的时刻,这个小伙子竟然还能够如此保持冷静,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sè,好!当真是好!
和这小子一比,连自己的三个儿子都有些相形见绌了。看着自己三个儿子的脸上还根本没有心思掩饰的焦急和焦虑,王老忍不住叹息一声:当真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难道王家就要靠一个外戚来支撑了吗?
“林鸿飞,你知不知道你在同乌拉圭客人的谈判中的胡言乱语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和被动?”不等林鸿飞坐下,王大伯就向林鸿飞开了火,“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四九城都知道我们老王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孙女婿,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国企干部,竟然想要骑到副部级干部的头上拉屎拉尿!”
“这话是谁说的?”林鸿飞一脸的愕然……只是这愕然的神情当真是奇假无比,傻子也能看出来这家伙的愕然是装出来的。
“谁说的你不用管,你”世家”之需要知道,你现在立刻就去外交部,向外交部的同志说明情况并向他们道歉,取得他们的原谅就行了,”王二伯冷冷的看了林鸿飞一眼,“另外,接下来的谈判你也不用参加了,国家会安排其他人来代替你们古齐省工业制造有限公司。”
取消了自己的资格?林鸿飞愣了一下,定定的望着王二伯,慢慢的,一股仿佛泰山压下来也绝对不会弯腰的绝世傲气渐渐的从林鸿飞身上透体而出,如同一柄锋芒毕露的绝世宝剑,宁折不弯,面对王二伯这么一番话,他反而是笑了,“王二伯,这个决定是谁做的?”
“我!”没有等到林鸿飞沮丧的哀求,反而是一股让自己都心折和惭愧不已的冲天傲气,王二伯再也忍不住了,“你有什么意见?!”
“意见?”林鸿飞仿佛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神情陡然一变,一道锋芒般的目光笔直的shè在王二伯的身上,“王二伯,请您自重。”
自重的另外一层意思,是告诉对方,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王二伯是什么身份呢?他是老王家第二代的接班人和家主,但这只是他在老王家内部的身份,若是但论政治身份,他甚至还不如王大伯,更是管不到林鸿飞的头上来,林鸿飞这句话可谓极重,仿佛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抽在了王二伯的脸上:你不过是王家下一代的家主,论在王家的权利,你比不上你爹,论在政治上的权利,你管不到我头上,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命令我?!
”世家”你凭什么命令我?!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这就是林鸿飞嚣张无比的话!
王二伯愣住了,王大伯也愣住了,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之前那些正站在四周,等着看林鸿飞笑话的那些嫉妒林鸿飞所取得的成绩的第三代们,所有人都大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林鸿飞: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回应他们的,是林鸿飞越发傲然的身躯和越发轻蔑的笑容:一群靠着祖辈余荫混rì子的人,你们懂得什么?!
王二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不会承认,面对此刻傲然而立的林鸿飞,他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他更加不会承认,面对林鸿飞的目光,自己竟然有种不由自主的退让的想法。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王老的目光中竟然是带着一丝欣赏之sè:这小子,天生傲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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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似乎僵持在了这里,东方正看看这边,又看看林鸿飞,一时间极为为难,一边是自己的家人,可另一边,也算是自己的家人,而且以自己对这小子的了解,这个时候,只要自己敢站在老王家这边对他声讨,哪怕是为了保护他,这小子也绝对不会再认自己这个老丈人……你可以说这小子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但他就是这个xìng子。
“年轻人怎么火气都这么大?我年轻的时候都没有你这么大的火气,”就在这僵持当中,王老开口了,“鸿飞,我问问你,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我不信你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会想不到你能遇到多大的阻力。”
林鸿飞还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在他之前的预测当中,虽然会有很大的阻力,但绝对不至于大到这个份上,甚至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经到了虽然没有众叛却也到了亲离的地步。只是在这个时候,林鸿飞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预测出了差错的,他道,“我认为这对我们古齐省工业制造有限公司来说,是一个机会,一个天大的机会,如果这个机会不抓住,我会后悔一辈子。”
林鸿飞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说我今天挺好,可听到林鸿飞这句平淡无比的话,王老却陡然一震,有些浑浊的老眼中更是一道jīng芒shè出。
“好!”已经快要九十岁的王老,陡然一拍椅子的扶手,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好”,中气十足,仿佛能力裂布帛,完全不像是一位快要九十岁的能发出的声音。
“年轻人,就要有这份敢闯敢干的勇气,”王老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灼灼,脸上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之sè,“既然发现了这种机会,就要努力去争取,这种天大的机缘,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遇到一次,小子,你做得好,老头子我支持你。”
说完,王老正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孩子们,目光中隐隐的带着失望,“你们只看到了这其中的风险,却没有看出来,如果事情真的按照小林的想法来办,对于咱们王家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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