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繁华富庶,来往客商众多,这天碎叶城来了一个人,从他着一身青衫看,便知是位来自中原内地的书生。他身边没有仆从,却自己挑着一担行李,累得满头是汗,看样子是位穷书生。他住不起大旅店,只能找一爿小小的客栈安顿下来。
第二天早上他到外面买来几十把有画的绢扇,回到客栈,把房门关好,静静地磨墨挥毫,在扇子写起字来。别看他穷得叮当响,却写得一手好字,篆、楷、隶、草,无不精通。他在每把绢扇的背面都写上一首诗,然后用纸郑重地包起来。
这位穷书生姓周名士奇,原本是大唐,嗯,现在的大周王朝的一个儒生,他多次参加科考,虽然自诩满腹经纶,但是一直没考中功名。可他不甘埋没,像一般读书人那样去当教几个顽童的“猢狲王”,而心高志大,要向外寻找出路,既名叫士奇,就要出奇制胜!他去过长安和洛阳,也给大周女皇吴栩投过自荐信,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他在长安屡屡碰壁,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得知了大英帝国的真实情况,虽然作为儒家子弟的他十分看不上大英帝国,但是做官的欲望还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战胜了心中的偏执,再者说那碎叶也是帝王之都,天子脚下,在那里也有风云际遇的机会,只要自己把握住了机会,讨个一官半职的应该不成问题。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周士奇偷渡了国境,跟着商队来到了碎叶城,在来到碎叶之后,这位内地书生眼睛看花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大英帝国的都城,竟是这般繁华富庶,这极大的刺激了周士奇,他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在碎叶安家落户。更要在这大英帝国混出个人样来。
可他一介书生,又是初来乍到碎叶,既无亲戚又无朋友,那些王公大臣深居府院,出门前呼后拥,一个穷书生哪巴结得上?周士奇感叹空有满腹文才一笔好字,却无人赏识,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他一急生出智来,从腰里拿出仅有的几十英元,买来几十把上等的绢扇,几乎一夜未眠,写完后只打了个磕睡,便起床梳洗,出门送扇。怎么是送不是卖?这自有他的道理,他要将扇子当作敲门砖来使用。
他专找高门大厦,恭恭敬敬地送老门房一把扇子,说些好话。那些老门房收惯了“门包”,一把扇子哪在他们眼里?但周士奇不要他们找主子,不给他们添麻烦,他们也就乐得收下,见他的字写得好,恭维他几句。他一连送出好几把绢扇,毫无收获,不觉来到一家府第门前,见建筑华丽,气象恢宏,便问旁人,知是当朝副相,大英帝国至尊李路面前的第一红人狄仁杰的府第,心里不由一动,便迈步上前。
“呔——什么人竟敢乱闯相府?”随着一声断喝,一个胖胖大大的异族老门房挡住他去路,周士奇一听一个白人老头竟然说的一口流利汉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在这时候,那人高马大的老门房突然出手,当胸一把抓小鸡般将他拎起。
他忙满脸堆笑:“总管,总管,我是来送把扇子给您的。”
老门房一听松手大笑:“你这书呆子,我和你非亲非故,平白送我一把扇子干吗?老实说——到底有什么事求我?”
周士奇笑着说:“晚生确实不为什么,只是初到京城举目无亲,慕相府之名,结识总管送把扇子,以后不论何时,总管能有机会照顾我一点就成。晚生就此告辞!”说着将一把扇子与他,拱手离去。
“你回来!”老门房突然喊道。他一惊,回过身去。“你这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不留名,叫我到哪找去?”
“晚生姓周名士奇,原是大唐,哦,不,应该是大周金陵人氏!”周士奇答道。
老门房指着扇子问:“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正是。写得不好,请总管指教。”
“好!好……….”老门房翘起大拇指,“不是我夸你,相府那些文人没一个比你写得好的。”
“总管过奖了。”周士奇也挺谦虚的。
“我再问你,你真的识字?”
“晚生哪敢在总管面前撒谎?”
老门房正色说:“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了,每日在家贪玩淘气,我想请你教教他读书识字开蒙,将来…………不知你愿不愿意?”
周士奇一听喜出望外,他真求之不得呢!忙连声答应。于是老门房派车将周士奇的行李接来。周士奇每天为老门房教子,这个穷书生的脚总算踏进了相府大门。
这狄仁杰官拜副相,同时还是大英帝国司法部门的一把手,所以这里是是朝廷重要官员,深得李路的信任。周士奇倒是想接触他,无奈副相出门前呼后拥,警卫森严,他一个小人物岂能接近?也是他合当发迹!一天狄仁杰有急事要修书数封,府内虽有几个文人却偏偏有事出去了,狄仁杰焦急万分。
老门房见主子这样着急,便说:“相爷,我请了一位教师在教我儿子,这教师学问很好,一手字写得更好,您看现在把她叫他来怎样?”
狄仁杰一时无奈,便道:“你马上请他来。”
周士奇听说呼唤哪敢怠慢,急忙来到。狄仁杰见他长得风流俊秀,仪表不俗,略问几句就命他代写书信。周士奇问明意图,提笔拂纸,文不加点,一挥而就。狄仁杰接过一看,不但书法秀丽,文笔也清新可爱,书信内容完全符合自己意图!
狄仁杰这会儿十分高兴,连连夸奖说:“信写得好,字更好。我身边虽有几个文士,却都不如你,你就在我身边代我掌书记之事怎么样?”周士奇一听连忙跪下,连磕几个响头:“多蒙阁老栽培,晚生誓当图报。”
从此他就替狄仁杰代掌书记,很得狄仁杰欢心。后来狄仁杰推荐他到詹事府当了个录事,是掌皇帝文学侍从,抄抄写写的九品官,乃九品十八官中最末一级。但不管怎么说,周士奇总算一脚踏上官场的台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