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在冷澈身旁让人太过安心,温柔只觉只要冷澈在身边,自己这身子就极是容易倦,并且常常会进入深度睡眠,让她全然没有了一直以来就算睡着也时刻警醒着的戒备之心。
温柔本是在冷澈身旁看书,不知不觉竟靠着椅背睡了过去,冷澈转过头看她时她已是阖上了眼,冷澈有些无奈地笑笑,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盖到了温柔身上,便将她轻轻横抱了起了。
“爷。”夙夜正巧在此时进来,一开口就感受到了冷澈寒得刺骨的目光,连忙噤了声,退到了一旁。
温柔似乎已经熟睡了过去,便是冷澈将她抱起来她似乎都未有察觉,只用脸在冷澈的胸前蹭了蹭,似乎在寻找一个舒适的姿势,冷澈不自觉地露出轻柔一笑,抱着温柔往烟水阁的方向去了。
冷澈抱着温柔走进了烟水阁的寝居,抱着她坐到了床沿上,动作轻柔地替她脱下了脚上的绣鞋,而后将她轻轻放到了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衾被,看着她未有醒来,才转身走到了屋外,夙夜正在屋外等待。
“爷。”夙夜尽量将音量压低,以他了解爷的脾性来看,若是吵醒了屋里的王妃,爷定会动怒。
“可是没有截获?”冷澈走到院中,问得谈谈的,语气里并未有真正的疑问,他知道夙夜想要报予他的是什么消息。
“正是,太后令牌先一步到达,关卡封锁之时人已经离开了大夷。”看着冷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便知道爷定是一开始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
“他能在大夷隐藏这么多年,又岂会轻而易举地就被拦下。”冷澈抬头看了漆黑的夜空,语气里多了一分幽深,“注定了大夷要多受一份劫难。”
“爷……”夙夜蓦然之间在冷澈身上感受到了他已许久未有感受到的苍茫。
“去将我未批过的折子取来,今夜我在这儿批阅。”
“是。”夙夜本还想问就这么让玄王爷走了不追了,可是想着爷未说,便自有他的想法,便作罢了,应了声,到西苑取折子去了。
冷澈再折回寝居的时候,温柔正撑着床想要起身,冷澈眉心微皱快步走到了床榻边,坐在了床沿上,按着温柔的肩,让她再睡好,关心道:“如何醒了?可是渴了?”
温柔微微摇头,“就是突然间醒了,睡不着了而已。”
“那我陪你说说话。”冷澈再次替温柔掖好被子,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躺好,别起来了,夜里凉。”
“不想躺着,想坐起来。”温柔却是眉心一蹙,依旧想要坐起身,冷澈便拿过自己的外衫披到温柔肩上,自己往里坐了坐,让温柔能靠着他的肩。
“折子批完了么?”温柔拉了拉冷澈披到她肩上的外衫,往他怀里蹭近了些,她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他喜欢他怀里的温暖,总是让她想要靠近。
“让夙夜去取来了,今夜在这儿批。”冷澈一手握着温柔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肩,轻声回答道。
“方才夙夜似曾来过,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这种问题,不需要她来担心,而且,他现在想的……
“阿柔,我想……”冷澈正要问,却又忽然觉得自己问这种问题会不会显得太愚蠢,便又迟疑了。
“想什么?”温柔还是第一次看见冷澈欲言又止,不由得坐直了腰,微微转过身面对着冷澈,一时很是想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还是别问了,不然肯定又被说是傻木头。
“快说。”这男人,闹哪样?
“那阿柔需先答应我件事情。”看着温柔突然拉下来的脸色,冷澈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指不定她会生气,那便,先说好吧。
“……”温柔本是想笑,可是看着冷澈一本正经的模样,也不忍心笑他,只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的夫君大人。”
“那我说了之后,阿柔不许说我是……”
“是什么?”不等冷澈接着把话说完,温柔便接着嘴问道,话里有打趣的味道。
“不许说我是傻木头。”说到这,冷澈的脸色有些黑,也成功地让温柔笑出了声。
真是可爱,怎么就和他在处理国事时不是一副深沉得让人靠不近的模样,木讷得可爱,简直就像个未经世事的小男生,总是让她欢喜。
“那我还是不说了。”温柔的笑让冷澈的脸色更黑了,只是这种问题只能问她,难道还要他去问夙夜吗?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笑,夫君大人,请说,请说。”温柔让自己忍住笑,表现出一脸的严肃,达到他想要的那种氛围。
果然,温柔立刻见到冷澈脸上的黑云少了不少,这傻木头,心里又在想什么?
“我……何时才能抱到我们的孩子?”在温柔一脸严肃的气氛中,冷澈果然问得一本正经,险些没让温柔脸上的严肃塌掉。
“你不知道?”温柔有些惊讶的望着冷澈,怀胎十月,他不知道吗!
“不知道……”在温柔惊讶的目光中冷澈的脸又开始黑了,“没有人告诉过我……”他也没有去注意过这种问题……
“十个月后。”温柔本想笑他傻木头,可是想想若是她再笑他肯定就不往下问了,看他那模样看来还是有话要问,她就……先忍着吧。
“十个月后……”冷澈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十个月后,那就是今年的秋末,到那个时候,他就能真正的当爹了!想到此冷澈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那我现在能不能摸摸我们的孩子?”
冷澈本想问他还需要注意些什么,可是想着这种还是他自己去了解比较好,兴奋之余当然就是想看看他们的孩子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傻木头,没看见还平着呢?”温柔坚持不住,终是又笑出了声,拉过冷澈手放到了自己小腹之上,透过薄薄的里衣还能感受得到他掌心的凉意,语气却是她的最温柔,“还有十个月,懂么,傻木头。”
他让她别叫他傻木头,可他已经傻到她只能用傻木头来称呼,不叫他傻木头还能叫什么?
“懂,了。”冷澈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手,眼里的光似懂非懂,感受着温柔自他掌心传到他心底的温度,只觉身体里那股难耐的热流又在窜起,猛地将温柔搂在了怀里。
“叩叩……”此时,叩门声伴着夙夜的声音传来进来。
冷澈猛地再将温柔松开,落下温柔的话,“等等我”,便站起身向房门的方向走了去。
温柔依然在笑,傻木头,情商和智商怎么就是反比。
屋外,夙夜恭敬地捧着折子在等待,谁知冷澈一拉开门就说了句“随我来”便往院外走去,夙夜只好捧着折子跟在后边。
冷澈走到与温柔的寝居足够远的回廊下停住了脚步,夙夜知道冷澈定是有话要他,可是怎么心里就有一阵不是好话的感觉,想着爷不是又要问他像上一次那样让他难为情的话吧?
“夙夜,有话问你。”看来还是得问夙夜。
“爷有话只管问便好。”夙夜在您面前可只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人有了身子,有什么是特别需要注意的?”冷澈可谓是问得开门见山,夙夜则是有些欲哭无泪。
“爷……”您就不能问夙夜别的吗,又是这种折磨人的问题,这女人的问题,爷怎么不问王妃呢……可是想归这么想,夙夜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行房事……”
说到房事的时候,夙夜忽然间想到了千瑜,不由得红了耳根,好在是夜里,就算有风灯,爷应该也看不见他这副模样。
“不能行房事?”冷澈微微蹙起了眉,似有不解,“为何?”
“爷……您不知道剧烈运动的危害吗……”夙夜可谓回答得艰难,此时他多么希望他的主子能拿出他拿理国的才具来,可是就目前看来,爷在女人这方面是甭想有才智可言了,不傻他就该笑了,“这样会影响腹中的胎儿的……”
“那若是行了又该如何办?”那上一次……冷澈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爷,那下次就忍着……嗯……忍着……千万不能再激动……一次,应该,没什么的……”夙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看来爷很欠缺调教啊!
夙夜的话让冷澈陷入了沉思,看来他方才及时离开是正确的,日后千万要忍着,不能激动,嗯……
“食膳方面又需注意哪些?”补身体是必须的,这个他还是知道的,不过该注意的,他倒是不知道了。
“爷……这个您应该去问大夫才对……”爷,这是您媳妇有了身子,不是夙夜的媳妇有了身子……
“明日无需你在旁伺候我了,以我之命进宫找御医取最好的补身方子。”冷澈即刻下命令。
“……”夙夜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应道,“是,夙夜明日就替爷进宫取方子。”
爷如此在乎王妃,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他不怕别的,只怕有人再捏住了爷的这根软肋。
玄王爷,不就是这样吗?<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