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运气,老狼呀请吃鸡……”
半夜,秦卫正在睡觉,却被突然间响起的歌声吓了一跳。迷迷糊糊的还以为有谁在唱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居然是电话铃……
“不对啊,我睡觉前不是关机了吗?电池也取下来了。”
秦卫很诧异,看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屏幕,心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而就在他打算接通电话,房门又突然响了:
“笃笃笃……”
“干嘛?”
赶紧挂了电话,把手机往被窝里一藏,这才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秦长官,是您在唱歌吗?”门外响起了周恬的声音。
“我说梦话呢,”秦卫脸色紧张地看着房门,好一会儿,才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逮了只鸡……”
“可您唱的是‘老狼请吃鸡’!”周恬道。
“是啊,是老狼请吃鸡,狼本来就是吃鸡的嘛.有什么不对?”秦卫反问道。
“既然是老狼请吃鸡,按照逻辑,说明逮到鸡的不应该是您才对。”周恬又道。
“这你也分得清?”秦卫惊讶地看着房门:“你不是学外语的吗?”
“这跟学不学外语有什么关系?”
“是没关系。可你这……你该不是一直都醒着的吧?”秦卫怔怔地看着房门,“大半夜,你不睡觉,干嘛呢?”
“我在睡啊,只是睡得轻。”周恬在屋外摇头。
“行了行了,我懒得管你睡没睡。再说了,不就是只鸡嘛,谁请还不都是一样。至于分那么清?你赶紧睡去吧,大半夜的,这才几点?”秦卫不耐烦地又挥了挥手,然后往床上一躺,把被子往头上一蒙:“我也睡了。”
“行,那您休息吧……”周恬的声音在外面又迟疑了一会儿:“我就在外间,您有事直接叫我就行了。”
“知道了,丫环。”
……
屋外很快恢复了安静。秦卫想爬起来看看外面还有没有人,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选择继续呆在床上,又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依旧没有动静,他才把耳机拿出来,插上。然后把整个头都埋进了被窝。
“吃饱了撑的,大半夜打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先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不是你打电话找我的吗?”另一边,顾长钧也是迷迷糊糊的,“老子睡得好好的,被你吵得不得安宁,结果还没接通你就挂了.老子怕你遇到什么事儿,才等了一会儿再拨回去,你还怪我?”
“我没找你呀。”秦卫讶道。“我也在睡觉,结果被你吵得睡不着,还差点儿被发现呢。”
“那是怎么回事儿?”顾长钧脑子一紧,顿时清醒过来。“不会是……”
“不会吧?”秦卫也吓了一小跳:“我身边的人还都算是比较规矩的。这么些天都没怎么样,没理由现在……”
“这么些天都没反应,摆明了是在麻痹你嘛。”顾长钧捶着床铺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儿,“我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也不想想你身处的环境……周边全都是军统特务。说不定还有日本特务。他们怎么可能不对你手上的这种先进电子仪器感兴趣?亏你你居然还以为他们挺规矩,怎么以前看不出来你这么‘纯真’?”
“那我怎么办?如果按你说的……他们好像已经知道该怎么开机了。说不定……”秦卫的喉头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还会打电话了。”
“打电话?我靠!”顾长钧面色僵硬,“人类果然伟大!这么艰难的东西都能学会?那……你说他们是怎么学会拨号的?居然还直接就拨了我的号码?”
“你别逗了成不成?我把你的号设置成了亲情号码,按‘2’就直接开拨。”
“我是2?姓秦的,你故意的是不是?”顾长钧生气了。
“哎呀,你现在还管什么故不故意?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顾长钧又“呵呵”傻笑了两声,“你用得着怎么办?保护好手机别掉就可以了。其他的……哼,要知道,大哥我才是终端,我不理他们,他们就算能打电话又怎么样?”
“这个……倒也是。”秦卫想了一下,松了口气。手机就是个通讯的工具,而他的手机又只能跟顾长钧通话。所以,只要顾长钧那边不出问题,他就不会有事儿。何况先前顾长钧已经帮他查到了许多资料,他也都记住了,所以,即便手机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不用太过担心会失去优势。他依旧是领先的。
“对了,这段时间怎么一直都没找我?难不成跟那个日本女间谍滚床单滚得连兄弟都忘了?”既然不怎么担心被人摸到电话的问题,顾长钧又接着问道。
“你弄清楚。我本人就已经是珍稀物种了,我的种子当然更加珍贵,一个日本女间谍,她有什么资格享受这么高的待遇?”秦卫翻着白眼儿:“再说了,我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见色忘义嘛,这基本是肯定的。但我基本也还能肯定你的国格,所以就先不怀疑你了。”顾长钧笑笑,“最近过得怎么样?”
“诶,不说也罢,差点儿就被打成卖国贼了。”秦卫叹了口气,“你呢?我不找你,你怎么也不找我?亏得还是哥们儿呢。”
“我在搬家。”
“搬家?”
“是啊。”顾长钧缩在被窝里,脸上全是一片乐呵呵的表情,“前几个月我不是一直租房子住的吗,两室一厅……”
“这我知道,还是因为我给你的钱,你才能有这么好的待遇。”秦卫道。
“那我谢谢您。”顾长钧“嘿嘿”干笑了两声,居然罕见的没有反驳:“不过我最近又换了一套……嘿嘿,四合院儿!”
“what?”秦卫直接惊叫出声:“四合院儿?”
“秦长官,您有什么事儿吗?”门外。周恬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怎么还没睡去?我没事儿!”秦卫赶紧又往被窝里缩了缩,“睡啦——”
“……”
“什么人?”顾长钧问道。
“戴笠派来的小妞儿,长得贼漂亮,身材超霸道,绝对有资格赶超范冰冰,还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秦卫说得眉飞色舞,可接着脸色却又一塌:“可惜,不敢上手!”
“为什么?”顾长钧顿时大急,“日本妞儿属于被迫送上门。你怕串了种还可以说是有理可依;这回可是本土产的,还是人家主动上门儿,你怎么也这么没料儿?你该不是不行的吧?”
“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秦卫大骂,“老子一次就到天亮。何等威猛的存在?会怕了那么个小妞儿?”
“那你干嘛不上?”顾长钧叫道:“你可别说是想等我帮忙。说真的,我倒是有心,可没法着力啊!”
“滚滚滚,什么玩意儿?”秦卫没好气儿地骂了一句,“我是那种精虫上脑,不知所谓的人吗?真要是那样,老子何苦当什么写手。到夜总会当鸭子不更来钱?”
“当鸭子?拜托,你先天就不过关好不好。”顾长钧笑骂,“再者说了,你不精虫上脑。不知所谓,还会有谁?咱俩第一次出去鬼混,还是你撺掇的我呢。”
“是你撺掇的我。”
“胡说。是你!”
“得得得,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尽提它干嘛?”秦卫不耐烦了,“我就是怕沾上了不好脱手。你那边儿万一碰上个性格粘乎的都嫌麻烦。何况我这边儿?咱又做不到那些家伙那么绝情绝义,这万一弄不好,以后不好混呀,你说是不是?”
“诶——”顾长钧长叹了一声:“说白了你还是某些方面没有冲动。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最好是中医,疗效虽慢,可它治本啊!”
“谢谢您关心,我也会给你留下足够的变性费用的。”秦卫冷笑两声,“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搬到四合院儿去住了呢?你嫌钱烫手,急不迭地想花干净是不是?”
“不是,这不是……某个自称我‘表哥’的人给的么。”顾长钧又贱贱地笑了起来:“产权证,土地证,全全乎乎的,住得又宽敞,设施又极度现代化……对外报价四千多万呢。”
“你大爷,四千万的房子?你也不怕沾了虱子咬死你?”秦卫被顾长钧嘴里冒出来的数字惊到了,转眼再看看自己住的屋子,顿时妒意如狂:“你不是说要帮我看着我父母的吗?姓顾的,你沾了谁的光可要弄清楚,人可不能忘本!”
“我没忘啊,当我什么人了?”顾长钧也很不满,“我前两天还坐飞机去了你家呢。”
“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没看到你父母。”
“也就是你没去。”
“去了。”顾长钧依旧坚持,“只是你父母早不在了……”
“什么?”
“听说早在你爷爷那一代就迁到缅甸去了,而且我还打听到……”
“打听到什么?”
“他们好像没有一个叫秦卫的儿子。”
“……”
“秦卫?”
“……”
“老秦?”
“……”
“姓秦的?”
“我,我……老顾,你、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秦卫终于回话了,可他的声音却充满了颤抖,甚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牙齿打战的声音。
“我开始也怀疑来着,可事实确实是真的。”
“那我、我是哪来的?”秦卫都快哭了。
“……不知道。”顾长钧的语气很平淡,“现在就连我也在怀疑,我跟你认识一场的经历到底是不是幻觉,或者是自己做的一场梦,而我是不是现在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
“秦卫!”
“嗯?”
“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卫整个人木木的,还有些痴:“脑子乱成一团,就像是乱麻一样,脑浆都在往一块儿挤。”
“我能理解。可是你最好还是先回过神儿来,因为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其实,我是蒙着你玩儿的……哇哈哈哈哈——”
“……”
……
“我要让我孙子弄残你,顾长钧——”
那一夜,整个观音庵收容院都被院长秦某人那不似人类的尖叫给骇得没睡着觉,而同时,他们也得知了一个名字。
……
“顾长钧?马上给我调查这个名字!”
天不亮,戴笠就向军统下达了命令。同时,中统,还有一些其他的情报组织也纷纷行动了起来。
……而在另一个时空……
“顾长钧,嗯,终于查到了,抗战时期戴笠曾经下达过这样一个寻人的指令,要找的人就是顾长钧……难道,这是老爷子的授意?不是不可能,当时两人的关系不错。难道是后来因为找不到人,才跟顾长钧的祖上的某个人约定把自己的孙子叫了顾长钧?可这个猜测也太不靠谱了……”
秦志钧眉头紧锁,手里托着一本明显已经有些年头的书本,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而他的身边,则站着一脸不耐烦的秦一苇。
“爸,曾爷爷一直做事儿都不着调的,除了他自己,外人根本就看不明白。您非要弄这些干嘛?几十年了,也不嫌烦。”
“你不懂的。”秦志钧摇摇头,“骇客组织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可外界猜测,他们很有可能拥有着领先世界几十年的科技水平和强大的经济力量。其总体实力,甚至可能远超犹太人的共济会。所以,大家一直都非常想把它给找出来……而咱们家又跟骇客组织有老爷子那么一段香火情,甚至老爷子当年可能就是骇客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如果能够找到,肯定会成为咱们家的一个巨大助力,甚至有可能帮助咱们秦家再次腾飞……我已经找了半辈子,可惜一直都没有头绪,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个线索,不查明白怎么行。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个顾长钧明显有古怪……”
“我没看到他有什么古怪的,普通的网络写手,连作家也算不上。至于他的文章,我看了两眼就没劲儿了。”秦一苇撇了撇嘴。
“别瞧不起人。”秦志钧瞪了女儿一眼,“忘了家训了?”
“知道——”秦一苇又撇了撇嘴,“可您这么查也不是办法啊。简直就是漫无目的。”
“哪里漫无目的了?这个顾长钧就是我新的目标……对了,叫人给他的电话里安了窃听软件没有?”秦志钧又问道。
“安了。”秦一苇点了点头,“那家伙一有钱就换了一款最新的手机,正好给他安上。”
“那就好。”秦志钧点了点头,“希望能从他身上打开希望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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