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修平,开口说道:“我说赵修平,都第四个灯谜了,至今你还没说出一个灯谜的谜底,现在是不是该向我们说道一下灯谜的谜底了吧,不然我可就不得不怀疑你是否真的猜出谜底了,同时呢也麻烦你把账先结一下。”
寒冬腊月的天,赵修平却不停的用手擦拭着额头,好似不擦拭额头便会有豆大的汗水流下。
赵修平今日本是来找唐玉麻烦的,可是如今找麻烦反倒是把自己给栽这里了,他是做梦也没想到,连续四个灯谜,他竟是一个也没有头绪,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许多还是同书院的同窗,他今日要是不把这事给圆过去,那他今日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尽?毕竟他有着秀才功名,如今却是几个灯谜都猜不出,这岂不让人贻笑大方。即便是在书院里头那也少不得被夫子轻视,同窗嘲笑,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心中自然是紧张万分,冷汗直冒。
赵修平正不知如何收场,听闻了唐玉的话,他脸上立即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等等,什么账?我入你这酒楼,你们酒楼别说酒没让我喝上,就是杯茶我也未喝上过一杯,如何来的账可算?”
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赵修平会如此一问,唐玉不做丝毫思索便铿锵回应道:“我们酒楼规定每位入酒楼内可免费选取一盏花灯猜其中灯谜,猜中者有赏,猜不中者无碍,但若是同一位客人想要多猜灯谜也是可以,但却是需要一两白银方能多猜一个灯谜,并且此时猜不中者也需要罚银一两。”
赵修平当即就瞪大了双目,高声喝道:“哼你当我赵修平好欺负不成?这规矩为何之前不说?而且猜一个灯谜需要一两白银,唐玉,我看你们是穷疯了吧,诸位都瞧见了吧,这酒楼如此抢钱手段,我们到衙门去告了这个奸商。”
然而周围瞧热闹的众人却是相互看看了身旁之人又是看了看赵修平,此时瞧热闹中一人许是和赵修平有点交情,开口回应赵修平说道:“赵兄,你莫非不知道这酒楼大门处,有一块告示牌上写了这规矩?我等都知晓啊。”
“赵修平这可怪不得我吧,是你自己不认真看我们酒楼告示牌上的内容,如此你无话可说了吧?”
“你!好,就算你们酒楼有明文在先,可是你这猜一灯谜需要一两白银这是不是有些多了,而且我可从未听闻灯谜没猜中者还需要罚钱财的,你这分明就是黑心酒楼。”
“今日酒楼的目的本就是只是开业酬宾的活动,这活动自然面向的是所有人,而非对某一个人的活动,这才设了限制,不然一位毫无才学之人因为好奇将我这数百灯谜全部都要猜上一猜,那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而且一两白银算多吗?若你知道猜出灯谜后可能获得三两白银、五两白银、十两白银的时候,以及其他的奖励时,你说还算多吗?”
此时刚入酒楼不久的客人,听闻唐玉之话,此时才知道原来之前这酒楼说的猜出灯谜或有惊喜是什么了。
一时周边群众多了些呢喃声。
“原来猜出灯谜不仅能得到美酒,还能有钱拿?三两?五两?十两?正愁今年乡试的诸多费用,若我能猜中几个灯谜岂不是费用便有了着落?只是不知是否当真能有这般好事?”
“哼~自然不假,瞧见那边那位坐在那喝酒之人吗,他便是与我一同入酒楼的,他便猜出灯谜,不仅得了酒楼的美酒,还得了十两白银,我亲眼所见。”
“哦,这位兄台来酒楼许久了?”
“呵呵,此间酒楼刚刚营业第一批客人便有我一位,算来入这酒楼也有一个时辰了。”
“那不知兄台可有何收获。”
“呃,那个~猜中一灯谜得了三两白银,只是......哎,没事。”
旁边之人虽然听这人说的像是有所隐瞒,但是也不便多问,毕竟两人也不熟络,此时只是闲嘴几句罢了。然而此人却是不知,和他搭话之人还小声嘟囔了句,“只是我的钱也花了不少了......”
同时在一旁一直默默瞧着局势发展的郑广、王游二人此时也是交头私语。
王游附身到郑广耳旁轻声说道:“郑兄,你觉得这酒楼如何?”
郑广不明王游之意,随口便道:“挺不错啊,虽然还未喝上这酒楼之酒,但是光这酒香,便知定然是好酒无意,而且开业之初钱还未挣却先办此灯谜会酬谢顾客,很不错的生意人啊,比你父亲强,只是他们如此今天怕是要亏空不少吧。”
听闻郑广还顺带损了他父亲一顿,让王游不由有些无语,知道郑广是书香世家子弟,对商人经商用的手段多少有些抵触,所以他也不生气,同时此时他心中多少有些小得意,“郑兄,你这次却是看走了眼了,你是书香子弟,对这经营之道还看不太透,这家酒楼不仅不会亏损,还能大赚一笔,你信也不信?”
郑广好奇回道:“说来听听。”
“别看酒楼拿出如此多的灯谜和美酒来做彩头,甚至还有银两,可是你却忽略了两个前提,一个人只有一次免费猜灯谜的机会,随后便要花一两白银,并且若是猜不中灯谜,也要惩罚一两白银,如此便是二两白银的收入......”话还未说完,郑广抢声说道:“那猜中也就行了。”
王游苦笑,“郑兄啊,你也是听得了那赵修平的四个灯谜了,那四个灯谜你能猜出几个?我却是一个也没头绪。”
然而郑广似乎还是不明白王游之意,还实诚的回答道:“这~四个谜题我却是能猜得一个,那便是第一个‘爱好旅游’谜底应当是‘喜出望外’,其余谜题我也是不知。”
王游者有些无奈了,他自觉自己提示已然很明显了,可郑广还是不知其意,他也只好再度把话说的清楚些了,“郑兄,要知道以你秀才一等禀生,也才能猜中一个谜题,你说这些秀才‘增生’、‘附生’甚至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他人能有几个猜中的?就算这几个灯谜格外的有些难度,其他灯谜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猜中吧?不然哪儿的桌椅上坐着的可不是那寥寥几人了。”
郑广迟疑说道:“这~酒楼灯谜猜中后奖励颇为丰富,灯谜难上一点也无可厚非吧,这只能说是让酒楼少些亏损,毕竟酒楼给每人一次免费的猜谜机会,总是能有人猜出谜题的。”
“这就是这酒楼聪明之处了,免费的猜灯谜的美酒佳酿和钱财,必然吸引众人前来酒楼,一则名声出去了,二则来了客源,若是来人免费猜中了灯谜还得了钱财,你说他会不会继续留下来猜灯谜呢?定然会留下,毕竟猜中一谜心中必然得意,又想多得奖赏或为出风头等等原因都可能是留下的原因,哪怕初次猜灯谜没有猜中,同样选择留下继续猜灯谜的也是占多数的,为何?只因不服气啊,还有听闻别人得到惊喜时,钱的诱惑......。”
这王游的分析若是被唐玉听闻必定要拍手叫绝,竟是把他的心思分析的七七八八,不过他心底也定然还会说声,“少年,你还太年轻了,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托’吧。”
经过王游这么一说,郑广总算是想的透彻了,“如此说来,这家酒楼的老板还真是心机叵测了。”
“郑兄,你这说的就过了,此乃经营之道,倒也说不上心机叵测,毕竟酒楼可没叫让人强制留下猜灯谜吧,只能说他们经营手段高明了些,倒是让我学到了些。”
“怎么,不想科考,想和你父亲一样做个商贾?”
“呵呵,我倒是想,只是,如此我爹怕是要请家法了。”说着王游下意识的悟了下自己的屁股。
郑广叹息一声,他知道王游其实对孔孟之道兴趣不大,反倒是颇为喜欢商贾之术,不然凭借王游的机灵,又怎么到此时连个秀才都不是呢,“王兄,你我二人相交多年,有话我便直说了,虽说这商人在我们楚国地位不算低贱,但是始终是比不上士族,若是你他日高中举人进士得了朝廷的封赐,你父亲还需要低声下气的面对刘县丞?言尽于此,你好些想想清楚”
王游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才开口道:“郑兄点醒的是,郑兄如此的为我着想,在先前我还怕郑兄把我惧内之事到处宣说,硬是要郑兄你说出你的私房事,实在是惭愧。”
“无碍,朋友贵在真心以待,你能对我说出你之事,便足矣说明你真心待我,我又为何不能说出我的呢?”
然而王游有些尴尬,他先前之所以说出他惧内之事,起初也是以为郑广与他有一样的遭遇才开口而出的,如此让他再度有些羞愧。
只是郑广却是没有注意道,因为他的目光已然又回到了唐玉和赵修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