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袖里乾坤
“为什么这样问?”
温谅笑了笑,以宁夕的聪明,怎会不知道他这句话的含义?之所以反问回来,不过是一种习惯,习惯xìng的想先听听温谅的立场,然后进可攻退可守,将主动权掌控到自己手中-其他书友正在看:。书mí群2
说到底,纵然两人间已经发展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可该有的防备和机心还是一样不少。
这是温谅欣赏宁夕的地方,看着她,就仿佛在看着另一个自己!或者说,另一个更完美,更理xìng,更无情,也更适合在商海的自己!
温谅解释道:“问清楚你的立场,我才好决定下一步究竟站在哪一边……”
宁夕轻笑道:“我的立场,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如果你看卫栖文不顺眼,我可以立刻放弃碧螺chūn,放弃在苏海省的全部布局!”
卫栖文是支持经改的,而温谅指使安保卿收购碧螺chūn,其实也是发生在苏海的量化改革的一份子,之后又推出的种种计划,都跟改革的大环境丝丝相扣。往大里说,如果卫栖文倒了,碧螺chūn在苏海的前景将立刻变得不妙!
虽然历史早已证明,改革的làngcháo滚滚向前,任何试图阻止的人无疑螳臂当车,可真要是卫栖文跟宁夕身后的势力不在一个锅里hún饭吃,温谅也只好暂时推迟碧螺chūn的复兴计划。
在当下,宁夕对他的重要xìng远远大于碧螺chūn!
温谅说的斩钉截铁,宁夕好一会才幽幽道:“虽然我知道你在说笑逗nòng我而已,可不知怎么竟然还是有些感动!温谅,跟你jiāo个底吧,别说这不过是一场无法触及根本的经济体制改革,就是将来或许会发生的从上到下的政治体制改革,只要不改变社会制度,不管改革的路线向左还是向右,都不会影响我和我的家族分毫!也只有我们站在天平的中间,两边的砝码才能上下bō动,才能一较高下,最终无论那一边得势,都离开不了我们的支持。所以,你明白了吗?”
温谅尚无法理解宁夕所站的层次,自然也无法从她的角度去看问题,可她话里所表达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这一场牵扯到无数人前途、生死和命运的改革,非但无法撼动他们分毫,反而因为利益的重新分配让鹬蚌相争,而渔翁得利!
真正的强大不需要多么气壮山河的华丽辞藻,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却比惊涛拍岸、风卷残云更加的威武霸气!宁夕本身的姿sè、学历以及远超常人的智商已经让她站在了人生的极高处,许许多多的人只能仰望那一抹倩影,却终生无法触及。
可直到此刻,温谅才感受到深藏在世家子弟背后那厚重的几乎让人喘不过气的底蕴和气势。当它站在你这边,你立刻将无所不能,无所不惧,可当它站在你的对立面,以一人之力,百人之力,乃至千人万人之力,都难以匹敌。
今时今日,它是朋友,可明日明时,它还是朋友吗?
电话两头沉寂良久,宁夕突然扑哧一笑:“怎么,被吓到了啊?我还以为咱们堂堂温大少爷生来天不怕地不怕呢……”
这自然是玩笑话,温谅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何等的渺小,别说这个层次的大人物,就是在于培东卫栖文眼中也是不值一提,说句寒渗话,就是“被吓到”的资格也没有啊-其他书友正在看:。
哼了句“套马的姑娘你威武雄壮”的调子,温谅调侃道:“我突然觉得以前对你有点不太尊重……”
宁夕哈哈大笑:“刚才的话其实还没说完,家里怎么样是家里的事,我只不过是个一直想赚钱发财的圈外人士,你愿意支持谁就支持谁,不用看我的面子。如果真的能把家里那帮人整的灰头土脸,我个人是很喜闻乐见!”
温谅苦笑道:“我还想多活两年……那就是说,我可以随便选队站喽?”
宁夕娇嗔道:“有完没完?谁不知道你多有主意,我要让你去搞卫栖文,你还真听我话啊?”
“我对搞男人没什么兴趣,倒是你……嘿嘿……”
这两声笑的太过猥琐,换了别人一定先重重的呸一下,然后大声训斥温大叔的卑鄙无耻下流,可宁夕偏偏是那例外的一个,她呵的一声轻笑,嗓音顿时变得充满了yòuhuò和挑逗:“刚才是谁说要多尊重我一下的?小弟弟,你原来就是这样尊重姐姐的哦?”
这次轮到温谅哈哈大笑,等他笑声稍歇,宁夕正sè道:“说真的,你是不是真的有法子拉卫栖文一把?”
“姐姐,我连种个破茶叶都得拍付民之的马屁,够什么资格去给一个位高权重的省委书记出谋划策?”
“我本也不信,可你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多内幕,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温谅,苏海省位置太过重要,要是卫栖文顶不过去,让另一派系的人得了苏海,对改革怕是一次重击……牵一发而动全身,别忘了,青州国改的主导者,可是你父亲-好看的小说:!”
温谅正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要事先问清楚宁夕的立场,见瞒不过她,索xìng不再兜圈子,道:“想法嘛,我确实有一点,不过也得有途径传到卫栖文耳朵里去……”
“如果你记xìng没那么差的话,我刚才说过,我在苏海有一个朋友,一个无所不能的朋友!”
这是宁夕第二次提到这个人,跟第一次一样,话里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淡淡笑意,仿佛她这个朋友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样。
温谅半认真半玩笑的问道:“什么朋友?男朋友,还是nv朋友?宁夕,我可是会吃醋的哦!”
“是男是nv,带你见见就知道了!”
宁夕本不必这样做,只要让温谅将办法告诉她,然后由她转述给对方就可以了。但她终究是不放心温谅在苏海的处境,所以才宁愿费些工夫引荐他同这位神秘的朋友会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引为奥援。
温谅虽感动她的好心,却也只能回绝,道:“这样的事我不方便出面,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其实卫栖文想要过关很简单,只要他找到对的办法……”
听完温谅的话,宁夕沉默片刻,道:“温谅,你真不是人!”
温谅叫屈道:“说的好好的,干吗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自信心已经被摧毁的一点不剩了!”
…………
话题毫无意外的偏离了方向,跟nv人谈正事的弊端向来如此,连宁夕也不能例外。斗了几句嘴,温谅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问明白,忙道:“卫衍你打听了没?这家伙什么来头?”
当姚裳所有的话都得到了证实,那疑问就只剩下一个,她究竟是无意中听到付民之谋取副市长的内幕,还是有另外的信息来源,说的直白点,她老公卫衍究竟是什么背景?
“卫衍的来历不太好查,不过有我那个朋友在,没有查不出来的人。他是卫栖文三弟家的儿子,据说在老家西川省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卫栖文对他应该很不待见,一直没帮他安排工作。88年卫栖文到苏海做书记,不知是不是受不了他三弟苦求,92年的时候随便把他nòng进了淮通团市委hún日子,后来在当地结婚,娶了个老婆叫……你猜猜,叫什么?”
“姚裳!”
“聪明!就是叫姚裳,听说姚裳是当地有名的美nv哦,你小子可别动了心!”
温谅只觉头上三只乌鸦飞过,无奈道:“继续说,说重点!”
宁夕呵呵一笑,道:“娶了老婆后,这家伙还是不安稳,在淮通跟一个有夫之fù打的火热,被人家老公捉jiān在chuáng,捅给了团市委的领导,不过这事最终被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卫衍在淮通hún不下去,卫栖文气的半死,本是要赶他回西川,据说是姚裳上mén苦求,才让卫栖文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扔到了吴江任他自生自灭,每一次调动都是假借别人的手,所以别说吴江,就是整个苏海,也没几个人知道卫衍跟卫栖文的关系。”
温谅苦笑道:“连人家家里事都打听的这么清楚,你那位朋友是孙猴子啊?”
“孙猴子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有机会带你认识一下!”
所有的谜团全部解开,姚裳的举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她确实有得到消息的途径,也确实有后台,但不到生死关头肯定是不敢再去惹卫栖文烦心,所以面对付民之sèmímí的眼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求自保。而温谅适时的出现,又展现了足够的实力和权谋,所以成了她情急之下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得不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成功吸引到温谅的注意力,并jī起他不多的同情心,然后看似随意,实则故意的泄漏一点内幕消息,借之行那驱虎吞狼,借刀杀人之计,姚裳可以说巾帼不让须眉,比起她那个不成器的老公强的太多。
可惜的是,她碰到了更加狡诈的温谅,只能一败涂地!
挂了电话,温谅找来安保卿,和他说了此间种种,听的青州教父瞠目结舌,任他城府深沉,可也想不到牵扯到这么深远的政治斗争中去,一时慌了手脚。温谅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一切都还在掌控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保卿再一次感觉到了温谅的深不可测,心中不能不感慨,两人间的差距真的是越来越远!
留下叶智伟和范博在公司待命,温谅和安保卿带着毒蛇驱车赶往县委。幸好付民之也知道茶农事件对他竞选不利,这么晚了还在办公室听取赵小泉的工作汇报。
温谅一进mén,付民之高兴道:“温总你来看看,赵镇长已经和东河村商定好了合作社的章程,你看还有什么纰漏,咱们也好边商量边修改!”
赵小泉满脸堆笑,站起身和温谅、安保卿点头示意。
温谅附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付民之脸sè大变,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温谅,声音微颤,道:“从哪得来的消息?我……我……”
“别管我哪里来的消息,赶紧带着赵小泉去市里找你的上级领导汇报一下东河村事件的进展,否则等明天张江安的黑材料上了常委会,就算你能补救,也有许多不利。”
付民之能hún到这一步当然不是蠢货,顿时醍醐灌顶,也顾不得思考温谅的消息是真是假,一把夺过赵小泉手里的资料,急忙冲向mén外。
赵小泉傻了眼,不知道为什么温谅跟付民之说了几句话,就让这位吴江的一把手跟火烧屁股一样跑了。
“赵镇长,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去,升官发财的机会到了!”
对赵小泉这样的猥琐家伙,还有什么能比升官发财这四个字更让他心动的?“啊”了一声,也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一溜烟的跑了出去,那速度,简直跟他的体型不成正比。
既然提醒了付民之,他有省里的奥援,在市里的内斗应该不会出大的问题。只是合作社固然是极好的办法,可要是张江安死咬着不放,毕竟以前没有先例,难免会贻人口实。
当务之急,还得再上一个保险。
县委办公室今晚值班的是一个年轻人,也认得今天的大红人温谅,很简单就问出了姚裳家的地址。本来温谅让毒蛇送安保卿回去,他走路去姚裳家即可,安保卿哪里肯依,硬是让毒蛇开车贴身保护温谅,他刚听了那么震惊的内幕,自是生怕温谅有什么闪失。
这种担心明显多虑,不过温谅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和毒蛇来到长桥镇另一头的一家独mén小院前,毒蛇上前敲了敲mén。
等了片刻,咯吱一声大mén打开,姚裳一眼看到mén前的温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皱眉道:“这么晚了,请问温总有什么事吗?”
她还以为白天的戏演的太过,让温谅起了别样的心思,竟sè胆包天的找上mén来,脸上顿时冷了许多,很有几分别人口中端庄冷清的神韵。
“姚主任,卫书记在不在家,我想请两位领导一起吃点宵夜!”
(有什么票票都砸来吧,俺不挑食)
……
<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