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尚阳真不是架子大,从看到左雨溪开始,他的脑子就在飞快的想怎么解决今rì的困境,范明珠的身份在她出现在罗韫身边时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他劝告过罗韫,此女有麻烦,也很危险,敬而远之最好,可罗韫之所以外号“灵阳骡”,就是因为他xìngyù极盛,夜夜无女不欢,灵阳曾有传闻他夜御八女,鏖战一宿不停,第二天一早还是生龙活虎,神清气爽。
抛开传闻里明显的宣传成分,依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罗韫好sè,且不是一般的好sè!
而范明珠什么都没有,只有美sè,且是足以祸国殃民的美sè!
听到左雨溪点了自己的名,罗尚阳再怎么犹豫,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忙走了过来,一把将窦霄拉到身后,陪着笑道:“左局长,怎么这么巧,殿里有点暗,刚才真没注意到您,失礼了,失礼了。”
他再怎么厉害,也是左敬之下的一个小官僚,见了左雨溪正是卤水点豆腐,不得不老实一点。
窦霄还以为罗尚阳老毛病又犯了,摸着刺手的头顶,大大咧咧的道:“罗哥,怕什么,局长,局长算个求,有事我担着……”
罗尚阳急道:“又说浑话,这是左书记的千金,青州教育局的左局长,还不赶紧认错?”
窦霄的眼睛猛然睁大:“啊,她就是左敬那老小子的……”
话没说话被罗尚阳一手捂住了嘴,俯到耳边低吼道:“你想把窦市长给害死吗?”
窦霄所有的威风都来自那个当市长的窦文博,所以要让这个憨货服软,必须直接攻击他的要害,罗尚阳深知这一点。果不其然,窦霄眼神一滞,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
范明珠却身子剧震,片刻后如同被掐住喉咙般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左雨溪?”
左雨溪脸sè淡然,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飘过去一丝,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范明珠气的手指乱颤,脸sè起了病态的绯红,让人很担心下一刻她是不是要扑上来,生吞活剥了对方。
罗尚阳脑门大痛,按下葫芦起了瓢,与窦霄相比,范明珠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说不定就会在这山顶庙宇之内,砰的一声,炸的大家一同粉身碎骨!
大哥,你好sè的毛病不改,早晚得毁了这份基业!
他当机立断,山上一刻也不能呆了,沉声道:“范小姐,咱们今天来是问卦,既然李道长已经给你批了卦辞,时间也不早了,该下山了!”然后手一推窦霄的肩头,道:“去,山路不好走,扶着范小姐点!”
换了别的激灵鬼,自然知道明说是扶,其实就是拉,下也不得下,不下也得下。可窦霄一向横惯了,左敬他还畏惧几分,左雨溪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至于吓得屁滚尿流?
“罗哥,急什么,范姐问过了,我还没问呢!”窦霄双眼放肆的在左雨溪身上游移着,一只手对邋遢道人勾了勾,道:“瞎子,来,给你窦爷算一卦,看我今天不下山,她能怎么着我?”
邋遢道人不以为意,道人间本来就有互相称“爷”的传统,窦霄虽然不是道人,自称为爷也没什么,他微微一笑,本来应该露出月白风清之意,可鱼目外鼓,尖脸下翘,面目真是说不出的可憎,道:“chūn卯二月申时,善人伸五指,成节卦,此卦为凶,宜动不宜静;变卦为屯,此卦为困,宜守不宜进。以贫道看,善人还是下山去吧!”
温谅心神一动,这是梅花易数,易学不易jīng,但看道人信手拈来,坐等成卦,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不过但凡俗人,都喜欢听好不听坏,窦霄这样的人,自是俗的不能再俗,怒道:“去你妈的,老子伸伸手指,就是凶卦?你眼瞎了啊?”
骂完才想起这道人真的是个瞎子,突然疑惑道:“不对啊,你是瞎子,怎么知道我伸手了,还伸了五根手指?你大爷的,别不是装瞎骗人的假道士吧?”
罗尚阳在治安科什么江湖术士没见过,什么神算,什么卦仙,都不过是摸透了人们的心理,善于察言观sè,设饵下套布局,一点点套出你的话,然后顺着话头连猜带蒙,十停中个四五停,立刻能糊弄的对方深信不疑。
所以刚才范明珠问卦时,他一直留心在看,李瞎子问了三句,起了一卦,说了范明珠为世间恩仇而来,乍一听似乎极准,可只要留心,就能发现破绽。道人先问“哪里人”,范明珠答“青州”,又问“现居何处?”,再答“灵阳”,最后问“求婚姻,前程,健康,家人,还是其他?”
范明珠沉默一会,道:“其他!”
然后道人让范明珠默念着心中想问的事,想问的人,然后随意说个数字,她选了“4”!
这一系列问话看似简单,但无一不是别有玄机,说起青州,范明珠语气中明显有怀念之意,说起灵阳,却难掩萧索和茫然,只从这两句话,就能推断出一个女人非正常的离乡背井,不是嫁人,就是出事,所以道人又问婚姻,前程,健康,家人,每一个词中间都有两三秒刻意的停顿。前三个词,范明珠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漠然到可怕的地步,听到家人时却明显有一个急促,不过也转瞬即逝。
不要婚姻,不要前程,不要健康,甚至连家人也可以不要的人,却从灵阳远道而来,问卦的缘由,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因此道人适时的给出了最后一个选项:其他!
范明珠选了其他,然后又在道人的诱导下,说出了“4”,4对懂得梅花易数的人来说有多种含义,但对普通人来说,最常想到的不过是一个“死”字!
只要看明白这些,对道人的神奇印象就会大大的打个折扣,罗尚阳双眼毒辣,心思更是数的着的厉害,不然窦霄这样天老大我老二的衙内,也不会对他俯首帖耳,服服气气。
不过这里不是灵阳,他对范明珠并无好感,也不说破,由得瞎道人随口瞎掰。而瞎道人也算知趣,听出来三人里自己说了算,所以又胡诌个什么节卦屯挂跟着吓一吓窦霄——这是他做生意的地方,自然不会愿意看到有人发生冲突。
见窦霄打算去揪住道人,掰开眼皮子看真假,罗尚阳真是想踹死他的心都有,可他的身份摆在那,这一脚是无论如何踹不下去。
“李神仙多大的名声,你不听我的,难道连神仙的话也不听?”
罗尚阳拉住他的手,窦霄不以为然的道:“罗哥,这假瞎子算个求的神仙,等我扒了他皮,让你看看神仙是什么德行!”
“好,好,我做哥哥的也管不了你,等回了灵阳,咱们各走各的,以后就当没来往!”
窦霄吓了一跳,他跟着罗尚阳不知尝试了多少以前没尝试过的东西,就如同吸食毒品一样,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依赖,忙不迭的点头道:“我听罗哥的,这就走,这就走!”
罗尚阳还真怕这浑人不管不顾的一拍两散,他费了多大心力才握住了窦文博的脉门,岂能因为这点小事功亏一篑?
窦霄肯服软,这样的结果是最好不过!
“左局长,我们马上下山,不耽误您跟李神仙的说话!等改天您有空来灵阳,我们再登门赔礼道歉。”
一直站在大殿里面的范明珠厉声道:“罗科长,你问过我的意思没有?罗韫就是这样交代你的?”
罗尚阳强压下心中的不快,道:“范小姐,现在真的不早了,晚上回灵阳还有事,你也不想让大哥等我们是不是?”
仅仅因为不能让罗韫等,竟让快要失控的范明珠变得沉默起来!青州安,灵阳骡,这位跟安保卿齐名的罗韫,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一会,范明珠缓缓走了过来,眼睛直直的盯着左雨溪,道:“好美,你比我听到的还要美上十倍,不,数十倍!左雨溪,我在想,如果有一天,这样美的一张脸被刀子划上数十道刀痕,变得比地狱最丑陋的恶鬼还要可怕,你能不能还这么高傲的抬着你的头,看都不看我一眼?”
只有无能为力,所以言语恫吓,左雨溪哪里会把这样低级的手段放在心上,依然把她当成空气,扭头对温谅道:“这是不是恐吓?”
“不,这是对你进行生命威胁,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温谅冷冷的道:“报jǐng吧,让青州jǐng方好好问问这位范小姐,针对左局长的犯罪行动谋划了多久,有那些人参与,准备什么时候实施。看范小姐娇滴滴的样子,进了公安局一定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嚣张,那里面可是什么人都有,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温谅说到“有哪些人参与时”看似不经意的看了罗尚阳一眼,其中寓意却让罗尚阳不寒而栗。他这才认真看了看温谅,将他的长相牢牢的记在心里,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些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关山,对青州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左雨溪应声掏出了手机,罗尚阳一时被逼到了绝境,脑海纷杂一团,不知该作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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