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先收到齐郡一封书信。
荀谌在信中说:荀旦你跑出去已经折腾够了,现在给我回家呆着。
另外,他告诉刘闯,彭璆的事情不必再去费心。
齐郡太守的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大公子袁谭愿意出面作保,请袁绍以大将军印除刘闯为北海相。
刘闯接到这封书信,也是吃惊不小。
“世父,袁本初的任命有用处吗?”
郑玄则露出诧异之色,看着刘闯笑道:“袁绍乃当朝大将军,有号令天下之权力。
他那大将军印,就如同皇帝的玉玺一样,甚至可以和朝廷抗衡……孟彦,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怪不得曹操一开始想要做大将军,袁绍立刻与他反目。
等到曹操把大将军之位让给袁绍之后,哪怕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袁绍好像也不太放在心上。
原来,这大将军印,还有如此权力?
郑玄叹息道:“孟德当初迎奉天子,已成为众矢之的。
他若在交恶袁绍,势必难以保全。他把大将军印交出去,虽说将袁绍安抚下来。可如此,也使得汉室江山由此而分裂,南北对峙。袁绍手握大将军印,可敌一州之力,如虎添翼啊。”
刘闯没有再去听郑玄的唠叨,他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了袁绍手里的大将军印上。
这……
不是说,乱汉者贾诩吗?
怎么听郑玄话里的意思,真正乱汉者,却是曹操?
政治这东西,果然是复杂的很。
刘闯原以为他对这个时代,已经有足够的了解。
可是现在看来……
“世父,我想学一学我大汉典章。”
“哦?”
郑玄一听刘闯这话,顿时高兴了。
刘闯跟着他,也学了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可这一两个月里,这家伙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没有认真求学。刘闯时有惊人见解,让郑玄茅塞顿开。但他不好好学,郑玄也没有办法,只能在私下里和管宁唠叨,和诸葛亮唠叨……他也知道,刘闯的确有很多事要做。
如今,刘闯主动求学,郑玄自然高兴。
哪怕他想学的是大汉典章,郑玄也很支持……身为皇亲国戚,大汉皇叔,若是对大汉典章不熟悉,岂不是令人耻笑?
“孟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啊?”
郑玄正色道:“我是说,你对旦儿,还有三娘子她们,都要有个交代才是,总不成让她们一直这样子,无名无份的跟着你。如今还好说一些,可若时间长了,恐怕对你名声会有损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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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警示
成亲,最终是无法逃避。
刘闯知道,这件事早晚都要面对。
和荀旦的事情,是当初刘陶和荀谌早就敲定下来的,刘闯根本无法拒绝。
而且,他看得出来,郑玄也好,管宁也罢……估计还有颍川的钟繇这些人,都会赞成这桩亲事。
可问题在于,麋缳怎么办?
那个毅然抛弃家庭,跟着刘闯颠簸流离,全不在乎刘闯出身的三娘子,又该怎么安排?
一时间,他沉默了!
郑玄目光温和的看着刘闯,突然一笑。
“孟彦,这件事便交给我来安排,你不必管了。”
“啊?”
“我听说,你准备去下邳?”
“是。”
郑玄白眉一挑,又接着道:“你此去徐州,当多小心。
我知你勇力过人,有霸王之勇。
然徐州局势复杂,陈汉瑜老而弥坚,陈元龙智谋过人。我听说,他父子与曹操、刘备皆有交情,你这时候过去,说不得会被他父子算计。说实话,我本不赞成你前去徐州,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要前往。然袁术谋反,实乃**。你为宗室,自当为国家效力……而且我也知道,你此去必有你的原因。但是你还是要多加防范。吕布对陈珪父子,可是极为倚重……”
刘闯连忙道:“闯定多小心。”
郑玄一生,可谓坎坷。
他治学严谨,学问惊人……但不要以为,他不懂阴谋诡计。事实上他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很显然。郑玄是有点不太放心。
他想了想,又道:“去年我途经东阳,曾见过一人。
此人临大节明略过人,乃徐州俊杰。你过去之后,不妨与之联络。若能将其招揽,说不得能免去一些麻烦。”
刘闯连忙问道:“不知世父所荐何人?”
“呵呵,说起来,此人原本和你同族。本姓刘。后过继与母族而改姓陈,乃东阳陈氏族人,名叫陈矫,字季弼。我这里有一封书信,你到了下邳之后,便执书信前往东阳找他便是。”
陈矫?
这名字好熟!
但刘闯实在是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不过既然是郑玄推荐,想来是可以信任。刘闯于是点点头,沉声道:“世父放心,我定会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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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邳方面。很快传来消息。
吕布同将高顺借与刘闯练兵,为时一载。
不过。由于吕布斩杀了韩胤,令袁术大怒,决定要起七路兵马征伐吕布。所以这一次,高顺无法留在高密,必须要回下邳听候差遣,准备和袁术交战。吕布的这个理由,可谓光明正大。
我总不成在这个时候,把我手下大将借给你使用吧……
刘闯倒也没有在意,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郑玄也找来管宁,要他负责,送荀旦回家。
不管吕蓝和荀旦是否愿意,两个小丫头必要分开了。
吕蓝要回下邳,荀旦也要回家,于是两人抱头痛哭,依依不舍。
这一幕,让麋缳等人也是哭笑不得。
她们是看着两人从最开始的敌对,到如今好的如同一个人。虽然她两人在家的时候,会有些吵闹,但真的要走的时候,又让人感到一丝不舍。好生劝说一番,两个小丫头总算止住哭声。
吕蓝把她那口心爱的宝剑,送给荀旦做礼物。
而荀旦,则把她母亲送给她的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赠给吕蓝。
在吕蓝出发前夜,两个小丫头更在后宅花园里摆设香案,对天明誓,结为姐妹。
刘闯没有参加,但是却听麋缳讲述了当时的场面。两个出身截然不同的小女孩儿,从最初的敌对,到而今结拜姐妹,直让人感到有些唏嘘……天晓得,这一别之后,她们何时再见?
第二天,刘闯在众人簇拥下,走出高密城门。
陈宫和高顺,率陷阵营已恭候多时。
刘闯走在最前面,头戴束发金冠,一身白袍,腰系玉带。
他身后,武安国和周仓一个牵着象龙,另一个牵着一匹青骢马,马上还驮着盘龙八音椎和一口甲子剑。
“老虎哥,你且带人先过去。”
刘闯和许褚说了两句,许褚率飞熊卫便径自在官道上等候。
“铃铛,咱们该动身了。”
吕蓝哭得眼睛发红,一只手拉着荀旦,一只手牵着诸葛玲,眼睛看着麋缳和甘夫人,依依不舍。
荀旦也是今日动身。
管宁带着一队人,也等在一旁。
“铃铛,若有空暇时,一定要来临甾找我。”
“嗯嗯嗯,你也可以来下邳……呜呜呜,旦儿姐姐,你可不许把我忘记了。”
刘闯等人又上前好一番劝说,总算是把两人劝说住。
荀旦看了刘闯一眼,突然跑上前,狠狠踢了刘闯一下,而后扭头就跑,“大坏人,你要照顾好铃铛妹妹。”
那小女儿家的模样,让刘闯不禁哑然失笑。
他点点头,“旦儿路上要听话,休要惹幼安先生生气。”
“嗯!”
荀旦又和麋缳诸葛玲甘夫人等人一一道别,在众人目送下,带着丫鬟小蘑菇,上了马车。
“幼安先生,一路多保重。”
管宁微微一笑,拱手与刘闯道别:“孟彦,助你此去,讨逆功成。”
他上了马,在扈从的保护下,随着车仗离去。
刘闯目送管宁等人启程之后。又和麋缳等人道别。
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视下。他带着吕蓝和诸葛亮。来到队伍前。
吕蓝跨上小赤兔,刘闯和诸葛亮也分别上马,和陈宫高顺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大队人马随即启程。
陷阵多以步卒,飞熊全是骑军。
两支兵马合为一处,沿着官路南下。
吕蓝脚腕上系着的铃铛,伴随马儿的行走,发出叮铃叮铃悦耳的声响。渐去渐远,逐渐人影不见。
麋缳的眼睛突然一红,流下两行清泪。
从去年这个时候到现在,整整一年,她未曾与刘闯分别。
没想到……
她心里有点难受,却抹去泪水,扭头牵着诸葛玲和甘夫人的手,轻声道:“天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在家臣的护送下,麋缳等人走进城门。
“缳缳。铃丫头,你们过来。”
郑玄坐在一辆马车上。在城门内似已等候多时。
他招手示意麋缳和诸葛玲过去,而后又看了一眼甘夫人,“你也上来吧,我有话要与你们说。”
郑玄相召,麋缳三女不敢拒绝。
三人登上马车,诧异看着郑玄,有些不明白,这位老先生何以会在这里。
“我想你们都很清楚,幼安这次陪同旦儿回去的目的。”
上车之后,老先生并没有啰唆,而是开门见山道:“旦儿这次跑出来,也算是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当初子奇和友若定下这门亲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仲豫在场之外,便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哪怕是孟彦的舅父,也不太清楚。但这门亲事,总是存在,谁也不可能取消。
友若更是如此。
若子奇在世,可能还好弥补,但子奇不在,他就必须完成这桩亲事。
我的意思,想来你们清楚。”
麋缳三人一怔,不由得露出黯然之色,低下了头。
“至于铃铛,吕娘子……
其实我并不赞成这件事。但公台前日到我家拜访时,说的也很有道理。
吕布也好,孟彦也罢,而今都是孟德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二人在这里,孤立无援,必须相互扶持,方能够成就大事。而且铃铛那孩子,并无吕布的恶习。一开始我不同意,但后来一想,这件事对孟彦而言,也是一桩好事……老夫知道,此事对你们来说,可能不公平。
甚至孟彦也不知道此事,乃老夫为他做主。
你们,怎么说?”
麋缳心里好痛,眼泪无声滑落。
“愿从老大人吩咐。”
“真的?”
“嗯!”
“诸葛娘子,甘娘子,你们呢?”
诸葛玲脸通红,半晌后轻轻点头。
而甘夫人则愕然半晌,她偷偷看了一眼麋缳,没有出声。
“缳缳、玲丫头,甘娘子……老夫已年近古稀,膝下只有一子,常遗憾无女儿相伴。
今益恩在东武,忙于政务,身边更是寂寞。
我有心收你们做干女儿,却不知你们可否愿意认老夫这个老头子?”
“啊?”
麋缳三女抬起头,愕然看着郑玄。
却见郑玄微微一笑,沉声道:“当然了,老夫怎地也不能让我的女儿们受苦……只怕要便宜那臭小子一回。”
麋缳最先反应过来,忙伏身叩首,“麋缳拜见父亲。”
诸葛玲和甘玉也连忙拜倒,口称父亲在上,受女儿一拜。
郑玄的女儿……哪怕是干闺女,身份也是大不相同。
看着三个惊喜而泣的女子,郑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心里道:孟彦,老夫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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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刘闯在马上,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这面带疲惫之色的吕蓝,于是与陈宫道:“陈先生,咱们已经进入东海,前面就是郯县,今晚可否在郯县休息?”
一行人晓行夜宿,从高密出发之后,纵贯琅琊郡。数日后已进入东海郡治下。
陈宫也感到有些疲惫。于是便同意刘闯所请。
他让高顺派人前往郯县。通知郯县官员准备驿站……
可是,他旋即就变了脸色,有些古怪的看着刘闯。
“陈先生,何以这般看我?”
“公子可知,今东海郡太守何人?”
刘闯一怔,旋即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搔搔头道:“却不知晓。”
他的确是不知道,东海郡太守是谁。
原因嘛。也非常简单……
入高密至今,已三个月。
从最开始入驻高密,而后胶州湾移民,再到胶东之战……紧跟着,屯田开始,各项准备工作陆陆续续,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分心。特别是王修在胶东大规模推广蜀黍,也就是高粱的种植,令刘闯非常操心。毕竟是新生作物,要想完全推广起来。这可不是一桩简单事情。
“孟彦哥哥,东海太守……便是麋子仲。”
“啊?”
听到诸葛亮在身边的小声提醒。刘闯吃了一惊。
虽然他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事情,但是相应的情报,却不断递交高密。
诸葛亮在课余时间,便负责帮助步骘处理一些案牍,所以知道这东海郡的太守,就是麋竺。
“怎么会是他?”
在刘闯想来,此前麋芳zaofan,跟随刘闯前往青州,吕布断然没有理由,再重用麋竺。
“听说,曹操极为欣赏麋竺,故而除他为东海太守。”
刘闯闻听,眉头一蹙。
他朝陈宫看了一眼,见陈宫面无表情。
一郡太守,绝非吕布可以任命。哪怕吕布坐拥徐州,哪怕他得了徐州刺史的职务,也只有举荐的权力。
看起来,曹操对刘备的拉拢,并没有停止。
让麋竺为东海太守?
刘闯眉头一蹙,感觉有些麻烦。
陈宫笑道:“公子不必担心,今公子前来,乃君侯客人,子仲不会不知轻重。”
“刘公子,麋子仲就是三娘子的兄长,那个诬你是‘背主家奴’的商贾吗?这个人好生讨厌,爹爹怎么让他做东海太守?
你若是不想见他的话,咱们就绕道而行。
反正过沂水不远就是襄贲,实在不成,咱们在襄贲休息。”
吕蓝在离开高密之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虽然私下里仍旧是‘刘胖子’长,‘刘胖子’短的叫刘闯,可是在人前的时候,却称他‘刘公子’。
很显然,她也不太喜欢麋竺。
刘闯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那倒不必。
有些人,终究是要见的……再者说,我如果过门而不入,避而不见,三娘子知道了,恐怕也会难过。
呵呵,怕什么,见他就是。
难不成他还能坏了我的性命?想当初,我一个人他都对付不得,今有虎痴相随,飞熊卫守护,便他倾东海之力,我亦不惧。走走走,我们今晚就在郯县落脚,看能有什么危险出来。”
刘闯哈哈大笑,催马扬鞭。
高顺扭头对许褚道:“东夷校尉,好气度。”
许褚嘿嘿一笑,“那是自然。”
天将晚时,刘闯一行人来到郯县城外。
时隔数月,他再次来到郯县,这心境却大不一样。
数月前,他居无定所,如同流寇一般,从这里离开,北上青州;当时张辽大军在身后屯扎,刘闯提心吊胆。而今,他再次回来,却是以中陵侯之子,大汉皇叔的身份前来。想到这前后的落差,刘闯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麋子仲来了!”
就在这时,高顺突然开口。
刘闯举目观瞧,就见从县城中行出一支人马。
为首一人,一袭青袍,头戴进贤冠,颌下长髯,正是麋竺。
刘闯没有见过麋竺,但在史书里,曾说他‘雍容敦雅’。所以,刘闯还是能够分辨出,哪一个是麋竺。不过,他并未迎上去,而是勒马在军中,远远看着麋竺过来,脸上无半分表情。
“有劳子仲出城相迎,宫愧不敢当。”
刘闯没有迎上去,但却不代表陈宫也无动于衷。
他和高顺催马上前,和麋竺打了个照面,拱手寒暄。
麋竺在马上,也是面色如常,沉声道:“听闻公台前来,竺不胜惶恐……我已命人打扫好驿站,公台请随我来。”
刘闯没有理睬麋竺,麋竺也没有理睬刘闯。
两个人,就好像素不相识一样,彼此没有任何交集。
入城之后,麋竺便带着众人来到驿站。
他开口邀请陈宫赴宴,陈宫欣然同意……但是刘闯却没有去,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与麋竺见面。
想当初,两个人势同水火。
麋竺恨不得将刘闯千刀万剐,甚至诬陷他是‘背主家奴’。
而刘闯呢?对麋竺谈不上仇视,但也毕竟是敌对关系。死在他手里的麋家人,多不胜数,他更让麋竺折了脸面,吃了大亏。大家彼此陌路最好,否则的话,刘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元稷!”
“喏。”
“把车上的礼物,派个人送去府衙。”
在驿站里安顿下来之后,刘闯便唤来武安国。
在临行之前,麋缳曾准备了一些礼物,让他转交给麋竺。
只是刘闯没想到,会在东海郡与麋竺相遇……既然遇上了,便把那礼物送去,免得麋缳会难过。
武安国领命而去。
刘闯命人烧水,准备洗澡。
他坐在屋中等洗澡水烧热,左右没什么事情,便从行囊中取出一卷汉律典章,闲来无事的翻看起来。
屋外,渐渐安静下来。
大家都已经安顿好,陈宫高顺则前往府衙赴宴。
吕蓝也没有去赴宴,一来她不喜欢麋竺,二来她也有些疲惫。
所以在草草用过晚饭之后,吕蓝便回房休息。刘闯坐在房间,安静的看了一会书。待洗澡水烧热之后,他便走进浴室,在木桶里泡了一个热水澡,只觉疲乏尽消,精神也为之一振。
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他迈步走出浴室。
沿着长廊,他往卧房走去,可走了几步,突然间停下来,转身朝屋角的阴影中看去。
“谁在哪里?再不出来,可休要怪我不客气。”
“公子莫动手,小人是奉命前来拜会公子,绝无恶意。”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驿丁打扮的男子。
他见左右无人,便来到刘闯面前,“大熊哥,可还记得当年的林癞子?”
刘闯一怔,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林癞子,好像是刘闯小时候在朐县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家是麋家的长工佃户,后来又做了麋家的家奴,彼此间便少了联络。刘闯当然不认得此人,但是他能感觉出,对方并无恶意。
“林癞子,你怎么在这里?”
林癞子顿时露出喜色,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轻声道:“大老爷命我将这封信,交与你……
他让我转告你,此去下邳多加小心,有人想要害你性命!”(未完待续。)
ps:下午看了那个北京什刹海的视频,心里面感觉很不舒服,迟迟找不到码字的状态。城管,城管……真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我看完那个视频,整个下午都是那个小女孩儿凄厉哭声……北京西城的解释,更让我感到恶心。
第一一五章还是杀得不够多!
有人要害我?
刘闯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他朝四下看了一眼,见院中无人,便点点头道:“请转告麋公,就说我已知道,感激不尽。”
“那我先走了。”
林癞子任务完成,并没有逗留,匆匆离去。
刘闯拿着信,走进房间。
他住在驿站的一个大厢里,一间正屋,两边小厢。
正屋分为三间,中堂会客,两边是卧室,刘闯和诸葛亮一人一间。
两边小厢,许褚和周仓武安国占居一边,吕蓝则一人占居两间。本来,吕蓝应该和陈宫他们住在一处,但这丫头却说不安全,跑来刘闯这边休息。否则的话,这屋子堪堪够刘闯使用。
回到正屋,就见诸葛亮正趴在案上看书。
刘闯坐下来,把书信打开,就着火光迅速阅读一遍。
书信里的内容非常简单,麋竺告诉刘闯:陈珪陈登父子,不欲刘闯和吕布结盟,故而有意杀害刘闯。这样一来,刘闯在北海国的势力便自动瓦解,而刘闯若是在徐州丧命,吕布便要背负罪名。
麋竺没有询问麋缳和麋芳的消息,只告诉刘闯:需多小心!
刘闯把书信看罢,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孟彦哥哥,麋竺这话,可信吗?”
不知何时,诸葛亮凑过来,把信里的内容也看得清清楚楚。
刘闯把书信放在火上点燃,而后轻声道:“我出发之前,老大人曾有叮咛,要我小心陈珪父子。
麋竺这封信,十有**是真。
若我和吕布联手,恐怕他陈家在徐州的地位。也要受到威胁。”
诸葛亮点点头,表示赞同。
吕布作为一个外来人,他坐拥徐州,最大的软肋便是声望不足。虓虎凶名在外,可凶名却不代表声望。最重要的是,坐拥徐州需有名份。曹操迟迟不肯给吕布正名,那他在徐州,就始终是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怕吕布兵马再多,也无法控制徐州。
同时,他此前曾得罪袁绍,所以袁绍也不可能给他正名。
他就这么尴尬的待在徐州。说好听一点叫做坐拥徐州,说难听一些,只能算是借居于徐州。
但刘闯却不同,他是大汉皇叔,更是汉室宗亲。
有这么一块牌子,吕布如果和刘闯联手,势必会动摇徐州缙绅的利益。
相信。不仅是徐州缙绅不同意,恐怕包括曹操、刘备在内,都不会愿意看到刘闯和吕布结盟。
“孔明,你说如果陈珪要害我。会用什么手段?”
诸葛亮想了想,笑道:“无非在途中设伏,亦或者在徐州设计。”
设伏,设计。一字之差。
但表达的意思,却全然不同。
设伏。纯粹的以武力来解决问题;设计,就少不得阴谋和陷害。
刘闯咧开嘴,冷笑连连。
他低声道:“明日你偷偷告诉仲康,让飞熊卫不必跟随太紧,最好拉开距离。
孔明,我看我还是太心软,杀的人不多,所以总有人想着要来害我。你说这种情况之下,我当如何是好?”
诸葛亮年纪虽小,却也经历过不少时间。
这几个月来,他跟随刘闯历练,已经渐渐有了几分气候。
“那就多杀些几个,杀得他们怕了,便自然知道轻重。”
刘闯呵呵一笑,站起身,揉揉诸葛亮的脑袋,“天已经不早了,赶快休息,明日咱们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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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刘闯一早起身。
整理好衣装,他迈步走出房间时,就看到诸葛亮拉着许褚,在门口窃窃私语。
当刘闯出来的时候,许褚便朝他看来。
刘闯没有说话,只冲着许褚点点头,便转身沿着长廊往外走。这时候,吕蓝也出门了……她穿着一身水绿色长裙,蹦蹦跳跳来到刘闯面前。刘闯和她打了个招呼,而后轻声道:“铃铛,这几天不要妄动,待在高将军身边,听他的吩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得都不许慌乱。”
吕蓝一怔,脸上旋即闪过一抹惊色。
刘闯朝她笑了笑,便和她错身而过。
小丫头很聪明,相信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
高顺的身手不好,那要看是和什么人比。这家伙至少也是个养气巅峰的武将,或许比刘闯不足,但是比之周仓和武安国,却要高出一筹。况且,这家伙有大将之才,吕蓝跟着他,想来不会有危险。
在驿站外和陈宫高顺汇合,刘闯翻身上马。
不过,他这次却把驮马的缰绳系在象龙辔头上,以方面随时可以取兵器作战。
和陈宫高顺打过招呼,一行人便动身启程。东海郡太守麋竺,自然要出城相送,看到刘闯的时候,他依旧是一副恍若不见的模样。两人只目光接触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麋竺这么小心,肯定有原因。
恐怕在他的身边,也有眼线在监视……
细想一下也不足为奇,麋竺的兄弟麋芳,还有妹妹麋缳如今都跟着刘闯。
而他之间诬陷刘闯,更使得他名声不如从前。刘备对他,恐怕也不会似历史上那么的亲近。
安排一两个眼线,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刘公子,看样子麋子仲对你,可是怨念颇深啊。”
出城之后,陈宫和刘闯并辔而行。
吕蓝却很乖巧的跟在高顺身边,拉着高顺叽叽喳喳的说话。不过以高顺那种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性子,吕蓝和他说话,恐怕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刘闯不知道该怎么与陈宫提醒,因为他不想暴露。他和麋竺已经有联络的真相。麋竺现在,恐怕还是心向刘备多一些,否则他大可以来找刘闯,又何必偷偷摸摸,有那么多的顾虑?而刘闯呢?更不想去逼迫麋竺。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逼迫,麋竺愿意,自会来投奔。
若他还有犹豫,那倒不如让他留在这里。等到最后再做决断。
所以,他和麋竺的关系,绝不能被任何人知晓。
刘闯思忖一夜,决定还是暂不声张。
他也不清楚接下来会是发生什么变故,所以干脆。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离开郯县,顺沂水而行。
“过三河湾,绕葛峄山便是下邳。”
陈宫骑在马上,笑呵呵与刘闯道:“刘公子虽在徐州长大,不过我听说,却没有到过下邳城。”
这个三河湾,并非彭城的三河湾。
事实上。在徐州治下,因河道纵横交错,于是便产生了好几个叫做三河湾的地方。
陈宫既然有意促成刘、吕联手,自然对刘闯下过一番苦工去研究。
对此。刘闯倒是没有掩饰,微微一笑道:“说来不怕陈先生笑话,我周转了大半个徐州,彭城、东海、广陵都曾去过。惟独这下邳,没有去过。去年这时候。我曾有意借道【彭城三河湾西进。说来也不怕你笑话,当时正好文远将军屯驻三河湾,把我生生的又给吓了回去。”
陈宫闻听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刘闯说的是什么事情。
“若非如此,公子说不得这个时候,正在颍川享福呢。”
“也可能已经化为一冢枯骨。”
刘闯这句话,说的非常含蓄。
但是却恰恰打动了陈宫,让他不禁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那时候刘闯若不是被张辽吓走,说不定回到颍川,也会被曹操猜忌……
也许正是因为说话的缘故,陈宫和高顺,都没有发现刘闯的飞熊卫,今天行进速度非常慢。
不知不觉中,飞熊卫已落后陷阵营大约百余步的距离,不紧不慢的跟随。
天色,渐渐暗下来。
陈宫所说的三河湾,已在正前方。
沂水在这里,和祖水交汇,令河面顿时变得宽阔,水流也格外湍急。
渡口两边,是白色的芦苇荡,在夜色中,别有一番味道。
“好安静啊!”
刘闯在渡口跳下马,顺手从驮马北上,抄起甲子剑,向四周眺望。
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在夜色里随风起伏,好似波浪。
而陈宫站在刘闯的身边,听到刘闯这句话,脸色突然间微微一变,好像觉察到什么,连忙转身。
“孝恭,结阵,保护铃铛儿!”
他话音未落,忽听一阵急促的梆子响。
就见从芦苇荡中,嗡的飞出一排利矢,呼啸而来。
刘闯手疾,抬脚把陈宫踹翻在地,手中甲子旋身舞动,就叮当声响不断,刘闯将射来的箭矢劈飞,同时大声吼道:“高将军,保护好铃铛。”
早在陈宫发出警告的时候,高顺也觉察到不对劲。
因为在这个季节,芦苇荡里野鸭成群,一旦有人出现,叫声会响成一片。
刘闯那句‘好安静啊’,提醒了陈宫。
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所以让陈宫感到不正常。而高顺,更是久经战阵,那空气中弥漫的淡淡杀气,令他毛骨悚然。他一把将吕蓝拖到身后,舞剑磕挡雕翎,同时大声叫喊道:“陷阵,迎敌。”
陷阵营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举盾结阵,保吕蓝保护在其中。
箭雨过后,就听一连串的喊杀声从芦苇荡中响起。
夜色中,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从芦苇荡里冲出来,手拿刀枪,如凶神恶煞便扑向刘闯等人。
刘闯轮刀滑步,身形一转,刀光顿现。
两名冲在最前面的盗贼,惨叫一声便被刘闯开膛破肚。
“陈先生,回阵!”
刘闯一把拉起陈宫,便往回走。
在他身后,数十名盗贼紧紧跟随,喊声练成一片。
刘闯大怒。松开陈宫,转身大步朝盗贼迎过去。甲子剑翻飞,发出呼呼声响,刀云翻滚,只见刘闯所过之处,盗贼被杀得人仰马翻。与此同时,结阵结束的陷阵营,也在高顺的号令声中,迅速推进。他们的行进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迎上盗匪。士兵之间,相互配合纯熟,三五人一组,整个阵型就好像一台在平地推动的绞肉机,盗匪声势虽然强盛。却被杀得连连后退。
“飞熊卫,冲阵!”
远处,铁蹄声响起。
许褚率飞熊卫发动冲锋,很快就冲到渡口。
盗匪被陷阵营杀得连连败退,被飞熊卫一冲,顿时溃不成军。
飞熊卫围着人群纵马飞驰,箭矢如雨;而陷阵营则不停转动。只杀得盗贼血流成河……
一场大战,持续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停止了。
那些突如其来的盗匪,被杀得四散奔逃。一个个狼狈不堪。
刘闯身上的白袍,沾满了鲜血,拖刀大步来到阵前。
“刘……公子,你没受伤吧。”
吕蓝从人群中冲过来。一脸惶急之色,跑到刘闯跟前。关心问道。
刘闯脸上沾着血迹,微微一笑。
“铃铛莫担心,区区毛贼,焉能伤的了我?”
他说着话,便拉着吕蓝走到陈宫跟前,“公台,这些贼人似是专程埋伏在这里,就是等我们前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宫的脸色也格外难看,听到刘闯的喝问,连忙道:“刘公子不要误会,此事断然与君侯无关,必是有小人作祟。公子轻放宽心,这件事宫必与公子一个交代,绝不容那些小人成事。”
到这关口,陈宫如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他就不是智迟,而是愚蠢。
有人想要阻挠刘闯和吕布结盟……
他心中大怒,回头厉声喝道:“孝恭,休放过一个贼人。”
其实,不必陈宫吩咐,高顺已经率部展开追杀。
外围有飞熊卫骑射阻拦,内有陷阵营凶狠追杀……只一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倒下数十具尸体。
那些仍旧顽抗的盗贼,更无半点斗志。
“休要杀我,我等降了,降了……”
数百名盗贼,弃械跪地,双手抱头,大声叫嚷。
陈宫朝刘闯看来,似乎是要询问他的意见。
只是,不等他开口,就听刘闯道:“既然有人想要流血,那我就让他血流成河……公台,你以为这些小喽啰,能够知道多少事情?就算你拿到了证据,恐怕也奈何不得那些人半根毫毛。
既然如此,留俘何用?”
陈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刘闯话说到这个地步,他若是在不明白,那就算不得谋臣。
看起来,刘闯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很清楚,是谁想要阻止他与吕布结盟。但是那些人,不管是吕布还是陈宫,都无法撼动。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大开杀戒,让那些人知道厉害。
此子杀戈果决,比之君侯,确是高明百倍!
陈宫第一次把刘闯和吕布放在一起比较,却意外发现,刘闯的心狠手辣,远胜吕布的优柔寡断。
“孝恭,杀!”
陈宫朝着高顺,一声沉喝。
高顺听到,二话不说厉声喝令:“陷阵营,不留俘虏,就地格杀。”
随着他一声令下,杀戮再起。
那些个盗贼或大声咒骂,或苦苦哀求。
可是面对他们的,只有森冷的钢刀……
“刘胖子,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已经求饶了啊。”
吕蓝拉着刘闯的衣袖,忍不住颤声问道。
她老爹纵横天下,杀戮无数;但对于吕蓝而言,这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疆场。
伸出手,刘闯用手指在吕蓝娇嫩的脸蛋上划过。
那白皙的面庞,顿时多出一抹血印。
“铃铛,看清楚了。
这些人来这里,是想要我们的命……在他们背后,更有一些人暗中指使,恨不得要我,还有你爹爹的项上人头。你既然上了疆场,就不能有半点妇人之仁。你不杀他们,终有一日,他们会害你性命。和这些人讲仁慈,谈论道德仁义,就好像是和老虎商量,不要它吃人……”
吕蓝咬着下唇,久久不语。
一旁陈宫看着刘闯对吕蓝那看似不经意,却好像习惯了的小动作,脸上突然多了几分笑容。
“公台,这厮说,他们是受下邳东阳商铺掌柜指使,前来伏击我等。”
就在这时,高顺拖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盗贼,来到刘闯跟前。
“东阳商行?”
陈宫眉头一蹙,露出凝重之色。
看他这模样,刘闯上前一步,二话不说,轮刀将那盗贼人头砍下。
一蓬鲜血喷溅出来,那无头死尸蓬的一声,便栽倒在泥泞中。
“刘公子,你这是何意?”
“知道是谁指使,又有什么用处?”
“可你杀了他,岂不是无凭无据?”
“某家杀人,何需凭据。”
刘闯说罢,扭头向陈宫看去。
“公台,此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陈宫闻听一怔,抬头看着刘闯道:“公子意欲如何处置?”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有证据,也奈何不得那些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我做事很简单,先杀人,后讲理。如果他们不服气,只管再来,看我可会手软。”
一句话,透出一股浓浓的血气。
即便是高顺这种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的大将,也忍不住暗地里吞了口唾沫。
这位刘公子,可真是霸道。
先杀人,后讲理……你把人都给杀了,还讲什么道理?
可不知为什么,高顺觉得刘闯这话说出来,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感受……你想要讲道理吗?那好,先和我手里的钢刀讲清楚再说。
陈宫那张有些刻板的面庞,露出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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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谁让谁好看?
下邳,城有三重。
公元72年,汉明帝置下邳国,领17城,治于下邳。
所以这下邳城,就如同一座王都,规模庞大,气势恢宏。外城,也叫大城,周长十二里半,而位于外城的南城门,又名白门楼,在后世更是广为人知。往来于江淮地区的商贩,出入城门,络绎不绝。而位于白门楼城内主干道白门楼街的东阳商号,在整条街上都颇有名气”“章节更新最快。
这家商号,主营丝帛,生意格外兴隆。
商号的掌柜姓丁,年四十岁,正是龙马jingshén的好年纪。
阳光明媚,丁掌柜坐在后宅的院子里,正悠悠然哼着徐州difāng的小曲,看上去一副快活模样。
就在这时,忽见一个家奴跑过来,“老爷,不好了!”
“有事说事,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丁掌柜眉头一蹙,便站起身来。
那家奴连忙道:“老爷,北海国的刘闯,随陈宫他们yijing抵达城外。”
“嗯?”
丁掌柜闻听,不由得眉头一蹙,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不过,他旋即晒然一笑,“来就来了,有shime值得惊慌?
看起来,这刘闯倒是有些本事。八百葛峄贼居然奈何不得他,倒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可是老爷,他们胡说八道,会不会弄出麻烦来?”
丁掌柜闻听,先是一怔,旋即呵呵笑了。
“就算zhidào了又如何?难不成那头虓虎。还能找咱们麻烦?”
家奴立刻想到了商号背后的人物。顿时也轻松下来。是啊。就算是zhidào了又能怎样?吕布难不成还能翻了天吗?别看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可是在徐州这块地上,还轮不到他发威。
主仆两人旋即都松了口气,更méiyou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吕布?
也许他真的是勇力过人。
可要说耍心思,玩手段,十个吕布,也不是自家主人的对手,又有shime值得害怕?
这徐州。不是他吕布能说了算的difāng。
哪怕他号称虓虎,也不过是一个困入囚笼中的病虎而已……
丁掌柜两人浑不在意,自开门做生意,似乎对刘闯的到来,根本méiyou放在心上。
晌午时分,他丁掌柜坐在柜台后,正用算筹算账,丁阿狗则指挥着店里的伙计,整理店面。
忽然,长街尽头传来一阵喧哗骚乱。
紧跟着铁蹄声传来。隆隆作响,两队骑军风驰电掣般来到东阳商号门外。
“飞熊卫。下马?”
伴随着那领队的黑面大汉一声厉喝,mǎshàng骑士纷纷跳下战马,列队于长街之上。
一个身高九尺的青年,在一个彪形大汉的陪同下,策马缓缓上前。
就见他青年从mǎshàng跳下来,转身从一匹驮马背上,抄起一杆沉甸甸的奇形兵器,举目向商号的牌匾看去。
“东阳?”
他turán对身边大汉笑道:“好狂的名字,东边的太阳吗?”
那大汉微微一笑,“若公子看他不顺眼,砸了就是。”
“正合我意。”
说着话,青年拖盘龙八音椎大步上前。
丁阿狗在店铺里听到外面有动静,于是连忙走出来,想要看看情况。
“客官!”
看到那两队骑军堵在长街上,他心里不由得激灵灵一个寒蝉,连忙迎上去,脸上带着谀笑。
哪zhidào,青年根本不理睬他,直奔店铺大门走去,步履越来越快,猛然间一个旋身,手中盘龙八音椎发出一连串刺耳的锐啸声,恰似鬼哭狼嚎,把丁阿狗到嘴边的话,生生憋回去。
青年垫步腾空而起,盘龙八音椎蓬的砸在门头的门匾上。
那黑漆门匾,顿时被砸的四分五裂。
“元福,不要放走一个人。”
青年厉声喊喝,一个手持大铡刀的黑面大汉,立刻带着人就把东阳商号围起来。
丁掌柜这shihou也觉察到事情不妙。
不过,他好不慌张,快步从屋中走出来,冲着那青年一拱手,“客官,你这是shime意思?”
青年一笑,“我叫刘闯!”
“啊?”
丁掌柜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大变。
“看起来,我也不必再多费口舌。
你让人在半路上截杀我,那你就应该zhidào,我站在这里,是shime意思。”
刘闯面色平静,眼皮子耷拉着,hǎoxiàng在说一件和他méiyou任何guānxi的事情。但那语气,却让丁掌柜的心里发寒。
“客官,我不mingbái。”
“不mingbái?”
刘闯向zuoyou看了一眼,就见长街上,yijing围满了人。
他turán大声喝道:“某家颍川刘闯刘孟彦,乃中陵侯刘陶之子,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灌亭侯。
今我受温侯之情,前来下邳赴约。
然则途中却遇到一伙强人,意欲将我截杀……丁掌柜,你果然不mingbái我的意思?”
“他就是刘闯?”
围观之人中,有不少读书人,听闻刘闯自报家门,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刘闯在徐州,可不是无名之辈。
不仅仅是因为他之前背负‘背主家奴’的身份,更因为他连败吕布,更被天子亲自确认,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他老爹中陵侯刘陶,更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许多徐州士子,对刘陶更敬佩不已。
“怎么回事,丁掌柜为何要杀刘东夷?”
“是啊,刘东夷乃大汉皇叔,受吕温侯所邀前来下邳,丁掌柜杀他,是shime意思?”
有那想mingbái里面玄机的人。却露出兴奋之色。
他们想要看看。这刘闯究竟能耍出shime花样来?难道。他就不害怕得罪了东阳商号背后的人吗?
丁掌柜心里发虚,但仍强作镇定,大声道:“笑话,下邳城谁不zhidào,我丁某乃正经的商人,你这厮怎恁野蛮,上来就砸了我家牌匾,莫非以为我下邳人可欺?”
“是啊。你以为我们徐州人会怕你不成。”
丁阿狗也大声叫嚷,想要挑起下邳百姓的怒火。
可是,他们却晚了一步,刘闯自报家门,令许多人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一些人,也想趁此机会看看,刘闯究竟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莫非,他要和那人开战?
“呱噪!”
刘闯扫了一眼丁阿狗,turán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
“那我就让你们mingbái一下,我今天来的意思。”
说着话。手中盘龙八音椎嗡的一声抬起,朝着丁阿狗的脑袋就狠狠戳去。
丁阿狗正叫嚷的起劲儿。在他看来,刘闯是万万不敢对他动手。
可他没想到,刘闯却真的动手了!
就听噗的一声,盘龙八音椎正戳在丁阿狗的面门上。那景象,就hǎoxiàng被戳碎的西瓜,脑浆混着鲜血喷射,溅在一旁正面带冷笑,一副得意模样的丁掌柜脸上,把丁掌柜吓得一声尖叫。
“给我杀!”
刘闯一声沉喝,盘龙八音椎呼啸着,便砸向丁掌柜。
丁掌柜想要闪躲,可是身子却hǎoxiàng不受控制yiyàng,眼睁睁看着盘龙八音椎砸下来,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而尖亢的高喊。
“住手!”
人群外,有人高声喊喝。
哪zhidào刘闯恍若未闻,一椎拍在丁掌柜的头上,把丁掌柜的脑袋hǎoxiàng砸进腔子里yiyàng,直挺挺便倒在血泊中。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就见一名男子带着一队人马跑过来。
人群分开,来人便要上前。
却听刘闯冷冷喝道:“仲康,拦住他们,莫要伤人。”
许褚早就等待不耐烦了,只是méiyou刘闯的命令,他也不好出手。
而今听到刘闯一声令下,他二话不说,便迎上去。
随着许褚这一动,武安国带着一队飞熊卫也冲上来。迎着那队巡兵,一顿劈头盖脸的胖揍。
好在刘闯下令不要杀人,否则这一队巡兵,恐怕无一人nénggou活命。
而刘闯已大步走进东阳商号,他拖着沉甸甸的盘龙八音椎,椎头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周仓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冲进去,见人就杀,逢人便砍,从商号一直杀进内宅。
凄厉的哭号声,从东阳商号里传出。
惨叫声更接连不断……
围观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想到,刘闯竟然会如此凶残,或者说……如此的胆大妄为。
在东阳商号对面的一座酒楼里,两个青年凭栏而望。
“宝坚,看起来……这徐州怕是要有一场热闹了。”
一个青年轻轻摇头,“这刘孟彦与虓虎不同,此人虽起于微末,确是实实在在中陵侯之子,杀戈果决,性情刚烈。你们用对付虓虎的那一套手段来对付他,恐怕是难以起到效果啊。”
另一个青年则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后,他turán道:“若容此人得势,则苍生必将蒙难。
此子有虎狼之性,手段残忍,可比当年董卓;偏他出身高贵,与董卓又有不同。若他得势,只怕天下不得安宁。陈公此次虽然失策,但依我看,也并非坏事。当天下人共征讨之。”
白袍青年闻听,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青年,淡然道:“宝坚,你们最好还是想qingchu。
刘闯不是吕布,更非董卓。他乃大汉皇叔,汉室宗亲,背后更有康成公、管幼安扶持,又岂是你们三言两语nénggou挑动?”
“季弼,你这是shime话,难不成我等就要向他低头?”
白袍青年一笑,摇摇头道:“低不低头我不zhidào,可我zhidào,此人可不是吕布。恐怕不好哄骗。”
锦衣青年闻听。脸色一沉。露出不快之色。
“慢慢慢,我可不想与你争吵……呵呵,你们要对付此人,我不会管。
不过我只是想提醒你……宝坚,这件事和你本无guānxi,若是卷入其中,恐怕难以善了。他不是吕布,他的出身。还有他背后的力量,注定了他不kěnéng像吕布那样对你们心怀敬意。所以,你们若méiyou十足把握,最好不要轻易将之触怒。触怒他的结果……呵呵,想来你也看到。”
锦衣青年闻听,不禁哼了一声。
可他这心里,却不由得有些嘀咕。
没错,刘闯背后如今聚集了北海、颍川两大士族力量。
董卓当年苦苦寻求世族支持而不得,吕布更是对徐州世族表现的极其软弱。但刘闯不同,他不需要向任何一支世族力量低头。因为他本身,就代表着一股极为强大的世族力量……
郑玄。乃当今硕果仅存的极为儒学大家。
自蔡邕死后,在学术上nénggou与郑玄抗衡的人不多,哪怕是孔融,也无法与郑玄相提并论。
而颍川士族,更是天底下几处强大的士族力量之一。
颍川书院天下闻名,而颍川士族更是能人辈出,让人无法小觑。
青年想到这里,不由得也感到有些头疼……早zhidào这刘闯行事如此暴烈,如此凶残,之前就应该换一个对策。这种人,可以拉拢,而不可以敌对?可现在,恐怕大家都不好退让了。
刘闯的大开杀戒,让他méiyou退路的同时,也使得徐州世族失去了退路。
是死磕?还是暂时退让?
青年扭头向坐在桌前吃酒的青年看了一眼:也许季弼说的不错,若无十足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马蹄声。
一匹赤兔胭脂兽,驮着一员大将,如风一般疾驰而来。
那员大将一身月白色百花战袍,腰系大带。
“孟彦,手下留情!”
他在mǎshàng高声呼喊,眨眼间就到了人前。
此时,长街上的战斗yijing停止。
许褚带着飞熊卫站在东阳商号门前,看qingchu来人之后,虎目中闪烁一抹兴奋之色,下意识握紧手中大刀。
来人,正是吕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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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
陈宫传信来说,希望吕、刘结盟,吕布非常高兴。
他虽不擅长谋略,但也qingchu,能有一个盟友的话,èbié是在他杀了韩胤,和袁术反目之后,对盟友的期盼,也就越发强烈。也许,刘闯而今还算不得强大,但吕布却看得出来,在得到天子认可,郑玄支持后的刘闯,有着无限大的惊人潜力……
这潜力,甚至比吕布还大!
这种情况下,吕布自然希望nénggou和刘闯交好。
但谁想到,刘闯在渡过三河湾的shihou遭遇伏击,抵达下邳之后,竟然不先来与他相见,带着飞熊卫跑去报仇了。
这事情,可就大了!
东阳商号背后是shime人?
吕布自然qingchu。
可是他却不相信,陈珪父子会反对他,因为他对陈珪父子,可说是敬若上宾。
这里面必然有shime误会,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使得陈珪父子,和ziji反目,就麻烦了。
吕布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赶来白门楼街。
可是……
当他看着躺在长街上,翻滚哀嚎的巡兵,以及东阳商号门前,那两具血淋淋的尸体时,顿时大怒。
“叫刘闯出来见我!”
吕布跨坐mǎshàng,厉声喝道。
哪知,许褚站在商号门前,看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是这个家伙!
吕布看qingchu许褚,心里一咯噔,心头的火气,随之消减不少。
他认得许褚,当初在傅阳城外,许褚、太史慈和刘闯,三人联手打得他狼狈而走。虽说刘闯等人以多欺少,有胜之不武的嫌疑。可吕布qingchu,若单打独斗,他与这三人,méiyou百十回合,根本见不出分晓。
太史慈、许褚……还有一个吕布未曾见过,听说武力更胜这两人一筹的刘勇。
再加上刘闯,北海竟有四名炼神高手,吕布有shihou也感到羡慕,刘闯手下,能人何其多也!
“许褚,叫你家公子来见我。”
吕布话音未落,就听从东阳商号中,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温侯,何以动怒?”
刘闯缓缓从商铺里走出来,手中倒拖盘龙八音椎。
算起来,吕布和刘闯已有数月未见。
刘闯的个头,似乎比之上次白芦滩阻击吕布的shihou,又长高了些。
本来,他身形虽高,但尚不足九尺。可这一次看他的shihou,身高yijing明显超过九尺,而且看上去,似乎比之上次,有胖了些……或者说,有雄壮了些,步履间更透出一股沉稳而狂暴的复杂气度。
那gǎnjiào,就hǎoxiàng巍巍泰山,正向他行来。
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吕布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布而今正处于巅峰状态。
可他zijiqingchu,他这种巅峰状态保持不得太久……再想要向前迈进,恐怕已méiyoukěnéng。
待巅峰过去之后,必然面临衰退。这也是吕布为shime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徐州牧的原因之一。他需要有一个地盘,否则待虓虎老去,不再似当年那般具有威慑力的shihou,又该如何是好?
还去和人争强斗狠,四处漂泊吗?
从并州到河洛,从河洛到关中,又从关中到河北,最后从兖州来到徐州。
赤兔马,也在老去。
吕布很qingchu,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看着刘闯,吕布心里turán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ziji如刘闯这么大的shihou,还在草原上杀胡,那厮刘闯,已有了容身之处。
“刘孟彦,某好心邀你前来做客,你却在这里大开杀戒,还打伤我巡兵,是何道理?”
刘闯不慌不忙,把盘龙八音椎递给周仓。
他一整衣袍,上前一步,拱手道:“温侯,我敬你勇力无双,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
可你大好英雄,何以受人蒙蔽?我此来下邳,乃为你我前程。你有人却不想你我nénggou得意,故而在半途截杀。温侯,你可zhidào,若我前日死在徐州的话,只怕用不得多久,就是你蒙难之时。”(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各有算计
吕布不是傻子。
只是漂泊的太久,让他太过于心切,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事实上,吕布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野心。
坐拥徐州,希望能够获得徐州牧的封号;与袁术合作,则是想要得到世族们的认可。可惜,他太过强横。强悍到即便是曹操,对他也心怀顾虑,故而他迟迟无法满足他小小的愿望。
事实上,当你麾下八健将可以驰骋纵横的时候,谁又敢对他彻底放心?
吕布看着刘闯,眸光显得有些复杂。
刘闯话语中的意思,他何尝听不出来。
如果刘闯在徐州发生意外,那毫无疑问,最后顶缸的人,还是他吕布吕奉先。
“灌亭侯,请!”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突然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而刘闯也没有客气,上前一步,一把拉着吕布的胳膊,“温侯,请。”
两人把臂而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吕布和刘闯见面,少不得一场龙争虎斗。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似乎握手言和的可能性更大。
这也让准备看热闹的人,或多或少,感到失望。
酒楼上,锦袍青年面色阴沉。
“季弼,我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目送金袍青年离去,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起身相送。
长街上的喧哗已经平息,随着刘闯和吕布离去,围观的人们也都三两成群的离开,白门楼借渐渐恢复平静。
一队巡兵从远处赶来。收拾东阳商号的残局。
不时有人从屋子里抬出一具具尸体,有好事者躲在一旁清点,足足清点出二十多具死尸,不由得面色惨白。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酒足饭饱的白袍青年靠在栏杆上,看着巡兵把一具具尸体放在拉尸的牛车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二十三口,老丁一家,连带六个伙计。全都死了。”
一个酒楼伙计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道:“这头飞熊,比之温侯可是凶残百倍。”
白袍青年扭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把帐结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来。恐怕汉瑜先生,要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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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时节,下邳的气温却很高,俨然已进入酷暑。
陈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于榻椅上,自有一个美艳婢女站在他身后,为陈珪打扇乘凉。
后世。卧床似乎就代表着睡觉。
但是在东汉末年,卧也是待客之道。
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身下垫着褥子,身体斜倚在上面。
一般而言。长者或者上官如果用这种方式待客,也就说明,这客人是他的心腹,所以不需要太过讲究。
屋中。还端坐几人,面色阴沉。
那锦袍青年也在其中。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汉瑜公,这刘孟彦也太过张狂。
他来了下邳,就大开杀戒,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若不给他些教训,他日后岂不是更目中无人?”
“巨路说的好,既然如此,何不请巨路出马,好好教训他一顿?”
锦袍青年冷冷一笑,便开口说道。
那说话之人名叫周逵,是下邳人氏,颇有名气。
闻听锦袍青年说话,他顿时沉下脸来,“宝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青年道:“你口口声声要教训他,可是你也不看清楚,那刘闯是什么人?
你道他是那吕布,可以任由你我揉捏吗?那厮是中陵侯之后,师从康成公,更是天子所认大汉皇叔。只这三个身份,你我对他就无可奈何。更何况,人家说了,是为了那场截杀而来。”
截杀刘闯之策,便出自周逵之手。
青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比出身,比不得此人;比官位,他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比勇力,他转战江淮,曾败吕布;比实力,他坐拥北海,麾下兵马过万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劝说汉瑜公伏击刘闯。
葛峄山贼虽然有些门道,可也要看是对付什么人……那刘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威名,又岂是小小的葛峄山贼可以对付?你要教训他?我同意!不如这样,你去找他火拼,揍他一顿。”
“我……”
周逵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陈珪见此情况,便开口道:“宝坚,不要再说了。
巨路之策也是为大家好,之前我也同意了此事,也埋怨不得他。我本想试探一下那刘闯的手段,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毫不顾忌,反应如此激烈。说实话,我刚才也很生气。但细又一想,也怪不得他。难不成只许我算计他,不许他反击吗?他可不是吕布,他也有这个底气。”
周逵诧异道:“汉瑜公,难道就这么算了?”
陈珪微微一笑,“难道你真要如宝坚所言,去找那刘闯角力?”
“我……”
“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也就算了。
巨路,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我都不比太过放在心上。年青人嘛,春风得意时,总会有些忘乎所以。当年我与中陵侯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更是那刘闯的长辈。难道你让我一个长辈过去和他理论?毕竟这件事,你我也算是有错在先。”
陈珪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周逵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起身告辞,屋中只剩下那锦袍青年。
“汉瑜公,何必要触怒刘闯?”
“宝坚。吃水。”
周逵前脚刚走,陈珪后脚就坐起来。
他示意那美婢出去,只留下锦袍青年一人。
“其实,也算不得触怒,当初周逵献计的时候,我也想凭借此事,来试探一下刘闯。
我何尝不知,那葛峄山贼不足以成事?但是能试探出刘闯此行的态度,与我而言。确是利大于弊。”
锦袍青年闻听一怔,轻声道:“敢问刘闯此人,如何?”
“若飞熊与虓虎联手,实乃国家之难。”
“哦?”
“刘闯此人,在去年已经崭露头角。但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对他太过在意。原以为一个背主家奴,能成得什么气候?哪想到这厮居然能翻转过来,不但骂名尽消,更累得子仲深受猜忌。而今刘闯身份确认,更得郑玄鼎力支持。其势初成,绝非你我可以与之力敌。
此人野心甚大,从此次他前来下邳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意立足徐州。
若此人得徐州的话。绝非你我之福。到时候你徐氏在海西一家独大的局面,恐怕也难以维系。不过,他毕竟年轻,手段强硬。不晓曲直之道。如此也好,正可以给咱们一个机会。”
“汉瑜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忍!”
“啊?”
“且让他猖狂,看他能猖狂几时。
宝坚,你代我走一遭广陵,通知元龙,让他做好准备。
此前我挑唆吕布斩杀了韩胤,袁术必然会进行报复。到时候吕布出兵迎敌,趁下邳兵力空虚时,迎刘玄德回归。而后元龙与玄德夹击吕布,则吕布必败。到时这大局,依旧不改。”
锦袍青年名叫徐宣,海西人氏。
他听陈珪说完,也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
陈珪微微一笑,沉声道:“你我要做出被刘闯吓到的样子,而后让吕布放松警惕。
吕布一死,刘闯独木难支。到时候他唯有退回北海,凭借那一隅之地,早晚会成为阶下之囚。”
徐宣忍不住赞道:“老大人果然高明。”
陈珪笑道:“有甚高明,不过是见得多了,心气平了。
老夫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那刘闯以为杀我几个走卒,便可以让我乱了方寸?呵呵,他也太小看我陈汉瑜。不过这次,咱们不能坏了刘闯性命。到时候放他离去,免得惹来麻烦。”
刘闯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即便是陈珪算计他的时候,也不免顾虑重重。
毕竟,杀了刘闯的话,会惹来很多争议……这对于一向爱惜声名的陈珪而言,又岂能不小心?
“老大人,那我这就动身。”
“对了,我要你劝说季弼前去投奔刘使君,他怎么说?”
徐宣闻听,顿时露出苦笑。
“此事我与季弼谈过,但季弼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陈珪白眉一蹙,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徐宣连忙道:“汉瑜公,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季弼之才,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让他去投奔刘使君?即便刘使君有王霸之略,却终究非徐州之主。他如今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何苦要与他交好?季弼投奔他,恐怕有些委屈。”
“你懂什么,将来若刘使君来徐州,少不得要与他合作。
若季弼能够在他帐下立足,你我也可以多得到一些消息……况且,让他投奔刘使君也是权宜之计。若刘使君能坐稳徐州,季弼便可得到重用;若他坐不稳,也可以为日后做出谋划。”
徐宣心里苦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说,恐怕他越不肯答应。
这分明就是让陈矫去做那两面三刀之人。以他的秉性,焉能同意?
只是,他不好把话说出来,只能轻声道:“汉瑜公,我这就去找他,再劝说一下季弼,如何?”
“也好!”
陈珪说着话,想要站起来。
这与刚才周逵告辞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周逵走的时候。陈珪动也不动;可现在,他准备起身,送徐宣离去。
“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颍川刘闯,前来拜会老大人?”
陈珪和徐宣闻听一怔,都露出愕然之色。
刘闯前来拜会?
陈珪白眉一蹙,立刻又倒在榻椅上,命人取来一床薄被。而后沉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便在书房会客。”
“老大人,你这是……”
“宝坚,一会儿你从侧门离开。
这头飞熊反应倒快,居然想来我这里探听虚实。你只管依计而行。我自会把这头飞熊稳住。”
徐宣连忙点头答应,匆匆走出房间。
自有家臣把屋中摆设清理一番,做出陈珪一人在此静养的模样。
陈珪靠着褥子,侧卧榻上。
两只老眼昏花,全无刚才精明之色。
屋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雄壮的青年,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颍川刘闯,奉康成公之命,特来拜会老大人。”
那青年躬身行礼。可是雄壮的身体,依旧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别看他是躬身行礼,但陈珪却有一种大山向他倾塌的感觉。
心里不由得一动,他知道。刘闯这是来向他示威。
所以,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变化,反而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迟暮感受。
“刘东夷快快请起,老夫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还请见谅。”
“老大人,这是怎地?”
“前两日偶感风寒,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哪知道……这人啊,是真的老了,一老这毛病就多。
快坐快坐,来人,为刘东夷上水。”
有家臣送来蜜浆水,刘闯谢过之后,便在一旁坐下。
“老大人,我此次前来下邳,临行之前,康成公曾再三叮嘱,要我前来拜访老大人。
只是昨日到达后,被温侯拉去吃酒,一直到现在才得空。加之我听人说,那东阳商号,是老大人名下产业?闯实不知东阳商号与老大人有关,昨日一怒之下……今日特来与老大人赔罪。”
陈珪一阵剧烈的咳嗽,连连摆手。
“刘东夷切莫如此说,此非刘东夷之过,实乃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我也是昨日才听得消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刘东夷做的没错,也是替老夫清理了门户。若不然,老夫实不知这些狗东西如此胆大。居然和山贼勾结,简直是罪无可恕。
若刘东夷不来,我也准备前往王城请罪……”
看着陈珪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刘闯也露出一抹不忍之色。
他坐在一旁,与陈珪连连道歉。
说了一会儿的话,看陈珪似乎露出困倦之意,于是不敢再停留,便起身告辞。
送走刘闯,陈珪立刻翻身坐起。
他眉头紧蹙,脸上更露出阴沉之色,半晌后沉声道:“来人!”
“喏!”
门外有亲随跑进来,匍匐地上。
陈珪咬牙切齿道:“立刻派人前去广陵,与元龙知,就说我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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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珪家中出来,刘闯便登上马车。
车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诸葛亮,另一个则一袭白袍,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气度。
若徐宣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白袍青年,赫然就是他之前准备去劝说的陈矫。
“公子,如何?”
“老儿装死,好像命不久矣。”
陈矫闻听,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若汉瑜公听到你这话,说不得真要吐血三升。”
“那正好,免得我费手脚。”
“孟彦哥哥,陈汉瑜有什么表示?”
诸葛亮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兴致勃勃,似乎颇有兴趣。
刘闯笑道:“还能有什么表示,无非就是装死……哼,他越是如此掩饰,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他越是做出一副大度模样,也就更证明了季弼所言。这老儿,恐怕已经做好了筹谋。”
“那温侯那边……”
刘闯揉揉太阳穴,苦笑道:“温侯至今,似仍在犹豫。”
陈矫一蹙眉,“如此气魄,实不知如何当得虓虎之名。”
“季弼,你不懂!”
“哦?”
刘闯敲了敲厢壁,马车缓缓行驶。
赶车的人,是周仓。
在马车周围,还有一干飞熊卫跟随,所以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刘闯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能够理解温侯的心情。
他太看重徐州……或者说,他太想稳下来,以至于失了方寸。想当初,我自江东渡淮水,准备前往颍川的时候,也是患得患失。因为漂泊太久,已心生厌烦,故而就特别想尽快稳定下来。
吕布起于并州,可谓足迹遍及江北。
他投丁原,归顺董卓,辅佐袁绍,争夺兖州,所为的就是一个落脚之地……他当初来徐州,不惜寄居沛县,这种心思已经非常明显。正是因为他太过在意下邳,才被陈珪父子所乘。”
陈矫一怔,也轻轻点头。
他同样是四处漂泊,从徐州到江东,从江东回徐州……
吕布叱诧天下,勇力无双。
可惜他运气比不得刘闯好,那么快便得到一个落脚之处。更重要的是,刘闯背后,有太多人在暗中协助。若非如此,恐怕刘闯也无法获得东夷校尉之职。而吕布呢?确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如此说来,陈珪恐怕是拖不得太久。”
陈矫思忖片刻,轻声道:“公子如果不能让吕布尽快拿定主意,恐怕早晚都会被陈珪算计。”
陈珪这老儿,的确是很有本事。
如果不是郑玄和麋竺三番两次的提醒,刘闯说不定,真的会被陈珪骗过去。
“若温侯下不得决心,那就只有我来帮他,拿这个主意。”
“公子的意思是……”
刘闯微微一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陈矫是昨天晚上跑来驿站找他,让刘闯感到惊喜异常。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和陈矫取得联络,现在倒好,陈矫自己送上门,倒是让他省了许多麻烦。
陈矫昨晚就说:陈珪若大动肝火,则说明其谋未定。
若他隐忍退让,则必有所图。
这也是刘闯今日前来拜访陈珪的主要原因。看这样子,这老儿恐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马车在驿站门口停下,刘闯刚从车上下来,就见一人快步走来。
“公子,温侯有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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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驱虎吞狼
建安二年,袁术称帝,试图与吕布联姻。
谁料想,吕布在陈珪的劝说下,竟斩杀袁术使者韩胤,令袁术大怒。
这位自恃甚高的世家子,倒也不是说有多么看重吕布,亦或者有多么珍惜韩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更何况,吕布和袁术并非敌国,袁术是怀着结亲善意派人出使,结果你吕布却杀了我的使者,不但破坏了规矩,还**裸打了袁术一个耳光。
心高气傲的袁术,又怎能受得这种羞辱?
于是,袁术尽起七路大军,以桥蕤、纪灵、陈纪、乐就、张勋、杨弘(也就是三国演义中的杨大将)六人同时出击,同时自领一军,共七路兵马,征伐徐州。一时间,徐州硝烟弥漫。
这七路大军主帅之一的陈纪,并非颍川陈纪,而是丹阳陈纪。
袁术来势汹汹,数万大军更兵势骇人。
下邳王城里,灯火通明。
吕布面色如常,冷笑连连。
而他麾下诸将却是表情不一。
张辽双目微合,似乎毫不在意;成廉、曹性两人面带兴奋之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侯成、宋宪、魏续三人,则面露紧张之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慌乱。八健将中,郝萌已死,臧霸听调不听宣,留守琅琊。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青年,正盯着刘闯,眼中更透着一股怨毒之色。
刘闯坐在上首,陈宫在一旁作陪。
他敏锐觉察到那一双怨毒的目光,不由得诧异看去。
“公台。那是何人?”
“此人乃温侯帐下宜禄。名叫秦谊。”
秦谊?
刘闯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于是问道:“他这般看我,又是何意?”
陈宫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古怪笑容。
“公子当初攻下彭城,将他妻子俘虏,莫非公子不知?”
杜氏!
这家伙是秦宜禄。
刘闯突然想起这秦谊任何人,也明白了这个秦谊,为何是满脸的怨毒。
很正常,老婆被人家给俘虏了。当然心中不爽。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当初逃回彭城,信誓旦旦说是魏越如何如何。可后来被人打听到,魏越之所以出击,就是他秦谊戳哄的结果。
这样一来,不禁令张辽等人对秦谊颇为反感,就连吕布,也对他有些不满。
秦谊在下邳的地位,也自然降低。
虽然还能参与议事,可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这一切,应该怨哪个?
秦谊这等人。自然不会怪罪自己,他又不敢向吕布抱怨,于是这心中的怨恨,便转移到刘闯身上。
只可惜,而今的刘闯,更不是他可以报复。
“今袁术起兵,七路征伐,不知诸公有何主意?”
吕布话音未落,秦谊终于忍耐不住,跳出来大声道:“君侯,袁术兵势惊人,七路大军近十万兵马来袭,不可力敌。为今之计,当请一使者,与袁公请和,想必袁公也不会一意孤行。”
秦谊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袁术今为众矢之的,如果和吕布硬抗,难免两败俱伤。
所以,袁术也不一定真的会和吕布死战,只要吕布低头,袁术说不定会收兵罢战。
可问题是,这秦谊说的太过于阿谀。
袁术并不在这里,他袁公长,袁公短的称呼,让许多人感到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魏续道:“君侯,伯友所言,也有道理,袁术来势汹汹,不可力敌,当以请和为上,请君侯三思。”
“敢问,魏将军要如何请和?”
一旁曹性沉声问道。
他根本不去理睬秦谊,仿佛这屋子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秦谊站在那里,感觉好生尴尬。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半天悻悻退下。
魏续道:“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袁公所为者,不过是铃铛儿。
只要君侯将铃铛儿送去寿春,到时候袁、吕联姻,乃天作之合,想必袁术自然会收兵罢战。”
“魏续,你好没面皮。”
不等曹性开口,成廉怒声骂道:“想君侯起于并州,纵横天下,何曾有过畏惧?
袁术?无德小儿,七路兵马,某视之如乌合之众。魏续你不思力战,反而要用铃铛儿消灾解难,是何道理?难不成,我徐州无男儿乎?要用一个小女子来换取荣华富贵,某不屑为之。”
“公诘(音ji)此话怎讲?
我也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他意思。
今袁术势大,当避其锋芒,一味死战,乃莽夫所为。就算拼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还不是平白便宜别人?公诘,我并非怯战,实为君侯基业考虑。你就算胜了袁术,还不是元气大伤?”
“未战便要请和,此非怯战是什么?”
“你……”
成廉曹性似乎和魏续等人颇有芥蒂,竟然在大堂上争执起来。
吕布感到极为丢人,这他娘的还没打起来,自己人就先乱了……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仅仅是自己人,还有个刘闯在一旁看热闹,简直就是丢人。吕布顿感脸上无光,心里更勃然大怒。
“都给我住嘴!”
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成廉魏续几人立刻息声,但却仍旧怒目相视。
吕布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怒火,而后强自一笑,沉声道:“孟彦,你以为此事当如何是好?”
刘闯很想说:吕布,你真不会做人!
这屋子里都是你的人,更不泛骄兵悍将,还有智谋出众者。你不去问他们。反而问我一个外人。岂不是让他们心生芥蒂?你啊你啊。打仗你真是一把好手,可说手段,你真的幼稚。
吕布问完话,屋中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时候,刘闯自然不会做那出头鸟,于是微微一笑,“君侯帐下,武有文远将军可运筹帷幄。文有公台先生能妙计安天下。这种事情,君侯不问他们,何以问我?我对君侯兵马并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君侯你如今帐下,有几多人可以调用?呵呵,君侯问我,怕是问错了人。”
张辽眼睛蓦地睁开,凝视刘闯。
而陈宫则轻轻摇扇,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吕布一拍额头,狠狠瞪了魏续和成廉几人一眼。“却被你们吵得昏了头,孟彦切莫笑我才是。”
刘闯微微一笑。端起铜爵,饮了一口酒水。
“文远,公台,你们怎么看?”
刘闯给吕布一个很舒服的台阶,吕布顺杆就滑下来。
你们别怪我,刚才我问刘闯,不是小看你们,实在是被那几个家伙吵得昏了头。
张辽这心里面,顿时舒服了不少。
同时,他又因为刘闯这一句‘运筹帷幄’的评价,对刘闯顿生好感。
他和刘闯打过交道,事实上在几个月前,两人虽未真个交锋,但也有过接触。他对刘闯并不厌烦,而且在得知刘闯是名门之后,大汉皇叔之后,更生出几分敬重。如今……这友好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刘闯,也非那些好事人所言,是一个只知杀戮,嚣张跋扈的莽夫。
此人心思细腻,颇能体谅他人感受,倒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张辽想了想,沉声道:“袁术七路并进,看似强盛,实则如公诘所言,乌合之众耳。”
这句话,从成廉口中说出来,吕布会认为成廉不知轻重,是个莽夫;可如果从张辽口中说出来,就不太一样。张辽胆大心细,不会轻易做出结论。但他这么说的话,自然有他道理。
“文远,何以见得?”
“七路大军,善战者无几人。
只需破起一路,则其余六路兵马,自然不敢冒进。
今盛夏将至,酷暑难耐……袁术恐怕也不敢和君侯僵持太久,到时候自然会收兵罢战。”
吕布闻听,眼睛一眯。
“公台,你也这么认为?”
陈宫摇扇一笑,看着张辽,沉声道:“文远,你以为当痛击何人?”
“自当与袁术交锋。”
陈宫想了想,轻声道:“文远之计虽好,却还是有些莽撞。
相较其他六路兵马,袁术兵力最盛……如果与之力敌,只怕君侯也伤亡不小,此两败俱伤之局。我以为,当打一路,拉一路。”
“打一路,拉一路?”
陈宫点点头,扭头道:“君侯,宫有一计,可败袁术。”
“公台请讲。”
“请文远坐镇夏丘,与垓下聚阻挡袁术一路兵马,只守不攻,拖延时间。
七路兵马中,出袁术一路之外,当以张勋兵势最盛,然则其麾下多为乌合之众,兵力虽盛,却不足为患。君侯当亲率兵马击之,必能大获全胜。如此一来,陈纪兵力最为薄弱,到时候心生畏惧,君侯遣人与之劝降,必愿请降。如此,七路大军两路被破,袁术焉敢再进犯?”
刘闯坐在一旁,实有些吃惊。
他是亲眼看到这顶级谋士,是如何出谋划策。
对于历史上袁、吕这一战,刘闯有些印象,他知道吕布最终获胜,但究竟是如何取胜,却不清楚。
陈宫之计,倒是极为可行。
刘闯轻轻点头,也不禁为之赞叹。
吕布沉吟不语,片刻后,突然一拍桌子,“公台此计甚好,就依公台所言。”
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调兵遣将。
刘闯在一旁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从吕布的调兵遣将中,他也看出了不少东西,感觉收获颇大。
待众人散去之后,陈宫却留下来。
“君侯,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吕布道:“公台但说无妨。”
“今君侯亲率兵马出击,下邳还需有人坐镇。”
“哦?”
“刘公子品性高廉,勇力无双。
今君侯既然出征。何不使刘公子留守下邳?如此一来。也能让刘公子感受到君侯诚意。”
吕布闻听。眉头顿时一蹙。
他看着陈宫,而陈宫则一脸坦然之色。
若换一个人的话,吕布必然会生出猜忌之心。比如,陈宫是不是和刘闯已经勾搭在一处,想要谋取徐州?不过,正因为是刘闯,吕布也就多了几分宽容。这里面,功劳最大者。不是陈宫,而是吕蓝。
回下邳之后,吕蓝叽叽喳喳说了不少刘闯的好话。
比如,她最初和荀旦争吵,刘闯毫不犹豫站在她这一边,教训荀旦……
比如,刘闯和她拉钩。
比如,刘闯如何如何……
严夫人,也就是吕蓝的生母,还有任红昌。也就是貂蝉,在私下里和吕布谈及此事的时候。莫不笑着对吕布说:“铃铛儿长大了,看起来似乎对刘公子颇为倾心,而刘公子对她,也是非常疼爱。”
吕布对吕蓝,自然是非常疼爱。
刘闯能够站在吕蓝这边说话,自然也表现出他对吕布的善意。
“公台,你以为那刘孟彦,可信乎?”
“君侯,刘孟彦有大志向,更能分得轻重。
我在高密与之交谈的时候,可以感受的出来,他对徐州,并无野心。如今若徐州落入他手,并非一件好事。而且,若他交恶君侯,他也将在北海,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所以,君侯与他,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呵呵,不瞒君侯,我觉得,就算君侯把徐州送与他,他也未必能看得上。”
吕布眉头一蹙,有些不快。
“公台,此话怎讲?”
我辛辛苦苦,拼了老命想要夺取徐州,你刘闯居然还看不上?
吕布这心里,当然会感到不太舒服,所以在询问的时候,语气也就自然变得有些生硬……
陈宫道:“君侯息怒,我倒是以为,刘公子的考虑颇为实在。”
“讲!”
“徐州,已非当年钱粮广盛之地。
况乎其位于江淮,乃四战之地。南有孙策对广陵虎视眈眈,袁术更垂涎徐州,非一日之事;西有曹操刘备,毗邻徐州,北有袁绍,坐拥青州。徐州,背依大海,没有退路,且州内宗族豪强势力强盛,更非短期可以平定。这许多因素参杂一起,也就注定了徐州非久居之所。
君侯以勇力而取徐州,或许会为人所顾忌。
但若是以刘公子之力夺取徐州,恐怕曹操、袁绍乃至于孙策袁术,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徐州,与君侯而言为根基,与刘公子而言……呵呵,用他的话说:实乃火炭,不可攫取。”
这意思就是:刘闯没有那个占居徐州的力量!
吕布听罢之后,也不禁连连点头。
陈宫见吕布心动,于是趁热打铁道:“况乎,有铃铛儿在,刘公子定然会全力守护,君侯则无后顾之忧,可全力迎击袁术。我以为,而今之局势,除刘公子外,再无其他的合适人选。”
吕布连连点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既然公台这么说,我也觉得,刘孟彦倒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说罢,他站起身来,在屋中徘徊片刻。
“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守下邳。”
“不可!”
陈宫又道:“这件事,最好还是让铃铛儿与他说,若君侯出面,不免有些……
呵呵,刘闯毕竟是灌亭侯,更是大汉皇叔,东夷校尉。论这身份地位,亦不逊色君侯太多。”
别看刘闯年纪不大,可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身份,不会逊色于吕布。
若吕布出面,不免有上级对下级命令的意思;但如果让吕蓝出面,这件事就比较能说的过去。
吕布想了想,也觉得陈宫这建议有道理。
“铃铛儿,可愿出面?”
陈宫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君侯,我以为,铃铛儿会很愿意让刘公子,留在下邳……”
吕布忍不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女大不中留!
看样子,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铃铛儿的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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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司空府。
曹操手中竹简哐当一声掉在书案上,一双细目,闪烁出森森冷意。
“刘闯,去了下邳?”
郭嘉沉声道:“据陈汉瑜传来的消息,刘闯这时候,应该已经抵达下邳。”
曹操有些不淡定了,在屋中徘徊。
“奉孝,你说这吕布若与刘闯结盟,会是怎样状况?”
郭嘉轻声道:“吕布,虓虎也。
奈何他出身太差,加之此前朝秦暮楚,故而声名狼藉,所以难成气候;可刘闯却不同,他乃大汉皇叔,又是中陵侯之后,甚得士人所重。若两人结盟,必成心腹之患,主公当早谋之。”
“以奉先之心性,可容得刘闯?”
郭嘉沉吟片刻,“陈汉瑜派人来说,吕布之女此前就在高密,与刘闯甚亲。
而今吕布请他前往下邳,表面上是为迎回女儿,恐怕……我听人说,吕布对其女甚爱之。他之前一直想要把女儿嫁于袁术,可是为刘闯,不惜斩杀袁术使者,可见吕布对刘闯,亦是看重。
以刘闯之名,配以吕布之勇……”
郭嘉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可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曹操嗯了一声,坐下来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向郭嘉看去,低声问道:“奉孝,可有破解之法?”
方经宛城之败,曹操虽说元气未伤,但损失也颇为惨重。
他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局势,而不是妄动兵戈……所以思忖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暂不出兵。
郭嘉如何不明白曹操的心意,于是微微一笑,“主公不必担忧,嘉有一计,可为主公分忧。”
“奉孝,计将安出?”
“吕布是狼,而主公手中,还有一虎。
引虎吞狼,则袁术必心生不满,到时候主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不费一兵一卒,谋取徐州。”
“你是说……”
曹操先一怔,旋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他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奉孝所言极是,而今正当驱虎吞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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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夜行
入夜后的下邳城,开始夜禁。
外城街道上,巡兵行进,凌乱的脚步声,更惹人心烦。
大战将临,下邳城被一股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商铺早早就关门落闩,街道上更不见人迹。
秦谊一个人坐在家中喝闷酒,心里愤愤不平。
都是那该死的刘闯,彭城一战,令秦谊声名尽毁,成为一个极不受待见的人。
吕布本来对秦谊颇为看重,可现在却对他几若无视。张辽等人也对他颇为不屑,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得罪把所有人全部得罪,在下邳的地位也显得很尴尬,更没有一个人会理睬他。
刘闯抵达下邳后,秦谊越发感到大家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当然他弃妻子而逃,落入刘闯手中。
如今怎么看,都好像是一个笑话……最可恨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讨要妻子。
这也让秦谊对刘闯的怨恨,更加深许多。
吕布率部,已离开下邳。
张辽等人也纷纷启程,除了留守于下邳的曹性和高顺之外,似乎吕布手下所有人,都得到委派。唯有秦谊,就好像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有人想起他,甚至没有给他委派任何任务。
这也让秦谊,倍感失落。
“背主家奴,我必杀你。”
想到恨处,秦谊把酒杯狠狠摔在桌子上,破口大骂。
好在他是独居,家中也没什么奴仆,所以任他如何发泄,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这时,忽听房门有人敲响。
秦谊撇了一眼,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饮酒。
在他想来,若他没有回应,来人想必就会离开……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和任何人见面。
可是,敲门的人似乎极有耐心,一直拍打门环。
“伯友,我知你在家,怎不开门?”
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秦谊一怔,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去。把门打开……屋外,站着一个华服男子,看秦谊开门,忍不住责怪道:“伯友,怎地恁晚开门?”
“……巨路先生。你怎会深夜前来?”
来人是周逵。
虽说下邳行夜禁之法,入夜之后不得有行人在街上行走。若无令牌,一旦被抓捕起来的话,会处以责罚。但实际上,不管是在下邳还是在许多,乃至于之前的洛阳。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会有那么一帮子特权人士,根本不会受律法约束。而周逵,恰恰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周逵是下邳人,家中颇有资产。是本地名士。
秦谊看着周逵,心里有些疑惑。
要知道,他和周逵并没有什么交集。此前虽与周逵见过,但周逵从来不会正眼瞧他。每每总带着些许不屑之色。一来,秦谊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角色。哪怕是在吕布帐下,也算不得大人物。吕布帐下,武有张辽高顺曹性,就算是魏续侯成,也胜他百倍;文有陈宫,更非秦谊可以相提并论。也许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周逵会有好脸色,但是对秦谊,却无所顾忌。
他今天登门……
秦谊心里一动,隐隐猜出答案。
“怎地在吃闷酒?”
周逵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略显臃肿的身体往前挤,秦谊连忙闪身,就让出一条路来。周逵手里拎着一瓿酒,还有一个小包。进来看了一眼食案上的酒菜,微微一笑,便在食案旁坐下。
“小豚肉,不错!”
他扭头一招手,“伯友,怎不坐下吃酒?”
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秦谊强压怒火,走上前坐在食案边上。
周逵笑呵呵把酒瓿往边上一放,打开小包,里面确是下邳鸿福楼做的烤肉。
“鸿福楼今天宰了一头小牛,我让老马亲自掌火,烤的恰到好处。”
那浓浓的肉香在屋中蔓延,秦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虽说律令禁止宰牛,却也要看是什么人。你一个老百姓宰牛,自然是要倒霉。可如果你有身份地位,宰一头小牛,又算得什么事情?
“正宗吴郡惠泉春,呵呵,我好不容易才让人弄到。”
周逵笑眯眯,排开泥封,然后把上面的一层油纸撕开,一股酒香立刻溢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谊面无表情,看着周逵又吃又喝,终于忍耐不住,“巨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
“听说,温侯这次出兵,却不肯用你?”
“温侯久经沙场,自有他的安排,我等为部曲的,听命就是。”
“伯友,我为你不值啊。”周逵长叹一声,给秦谊满一杯水酒,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并州也算薄有名声,是一方俊杰。若在许都或是在别的人手下,怎地也能做一个千石大员。可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模样?妻子被人抢走,却连个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人都没有,更遭人鄙薄。”
一提起这件事,秦谊心头就蹿火。
他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明知道周逵来意不善,可这心里面却有一股子按耐不住的火气,“巨路先生,莫非是来嘲笑秦谊吗?”
“诶,我怎会嘲笑你。”周逵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绕过食案在秦谊身边坐下,“你我同是读书人,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想温侯当年也是一代豪杰,虎牢关与二十二路诸侯相争,已面无惧色。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刘孟彦,就让他畏首畏尾,当年豪气,早不复存在。”
“哼!”
秦谊冷笑一声,“巨路先生,你不怕你说的这些话,我禀报温侯吗?”
“你想去禀报,只管去,我是如鲠在噎,不吐不快……伯友。你说说看,论文采,温侯帐下谁人比得上你?张辽?曹性?还是哪个?至于陈宫,也不过是背主之徒。当年他辅佐曹公,后来又背曹公而去。呵呵,和吕布搅在一起,哪里还有当初兖州陈公台的气度和风范?
你看他,对那刘闯小儿敬若上宾,满口的好话……可是你呢?你妻子被刘孟彦抢走。他陈宫可曾站出来,为你说过一句仗义执言?伯友,我知你忠义,可是我却是发自内心,为你不值。”
“别说了!”
周逵三番两次。拿秦谊妻子说事,把秦谊心头的火气,撩拨起来。
“你就说吧,今日你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呵,聪明!”
周逵露出一抹诡异笑容,“今袁术来犯。温侯全力御敌,下邳守卫空虚。
我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找你,实为汉瑜公所差。吕布占居徐州之后。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奈何吕布凶名太盛,以至于大家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汉瑜公打算。迎回刘使君。”
秦谊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看着周逵。
周逵从腰间摸出一口短刀,放在食案上,“汉瑜公知你才学,不忍看你为吕布所累。
故而他让我来劝说与你,只要你肯加入我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汉瑜公自会为你谋划前程。你也知道,便是朝廷,对汉瑜公也极为赞赏。此次元龙出使,更得广陵太守之职……若你愿意来,汉瑜公会非常高兴,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任你求;若不然的话……嘿嘿。”
“若不然怎样?”
“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也知道,汉瑜公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
“伯友,你可要想明白才好。”
秦谊露出纠结之色,沉吟不语。
不得不说,周逵的话让他颇为心动。
吕布视我如草芥,我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你看他,为了和刘闯结盟,全然不顾我之屈辱,跟着吕布,又有何前程?可问题是……
秦谊眼睛一眯,轻声道:“我有一问,还望巨路先生为我解惑。”
“请讲。”
“我知道,汉瑜先生在徐州根基颇深,且家中僮客无数。
但只是凭此力量,恐怕也无法击败吕布……要知道那吕布,并非等闲之辈。虓虎之勇,我心里非常清楚,少有人能敌。若想迎刘使君,吕布当如何对付?他手下张辽陈宫,皆非无能之辈。”
“这个,你只管放心。”
听到秦谊说出这番话,周逵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吕布与袁术交锋,恐非一日能够休兵罢战。
到时候,我们只需夺下下邳,而后与元龙夹击,必可大败吕布。到那时候,你害怕吕布吗?”
“嗯……”
秦谊沉吟许久,轻轻点头。
“既然汉瑜公不以秦谊愚鲁,谊自当效命。”
“那好,三天之后,你设法拿到外城南门令符,到时候我自会与你联络,咱们打开南门,而后顺势夺取下邳。到时候刘使君重归徐州,你便是首功一件。以刘使君之仁厚,必不会亏待与你。”
“那,就这么办了。”
“还有,城中军马,你可清楚状况?”
秦谊想了想,沉声道:“吕布留曹叔龙和高孝恭于下邳,还要多加小心。
特别是那高孝恭,素来沉稳,恐怕难以对付。另外,吕布还让刘闯留在下邳,也是一个麻烦。
如果不能解决高孝恭,恐怕夺取下邳,也非易事。”
高顺吗?
周逵并不是特别在意。
在他眼中,曹性才是他心中大敌。
“此事你不必担心,汉瑜公自有安排。”
周逵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城中防务上的事情,秦谊也都一一作答。
周逵非常高兴,与秦谊又吃了一回酒,这才心满意足离去。目送周逵离去,秦谊长出一口气。他坐在食案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末了,他一把抄起周逵留下的那口短刀,狠狠扎在食案上。
“吕布,你既然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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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率部离开下邳之后,刘闯被留下来。
其实。内心里刘闯很想和吕布一起去,他想看看吕布是如何指挥骑战!
在他的印象里,吕布这一战好像是大获全胜。
可是陈宫却把他劝说住,“公子当留在下邳。”
“这是为何?”
“其实,此战乃君侯展现勇力一战,公子若也去参加,必然会令君侯不快。
留守下邳,其实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以为,那陈汉瑜经公子羞辱。却迟迟没有动静,必然是有所图谋。公子留下来,也是为君侯分忧……莫忘记,下邳乃君侯之根本,君侯本欲托付于公子。奈何毕竟不好开口。所以他托我,请公子多多照拂,必要时高顺和曹性,皆会听从公子差遣。君侯留下大印在铃铛儿那边,若需要时,公子可找铃铛儿讨要便是。”
刘闯听了陈宫这番话,顿时一怔。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吕布,这是向他表示诚意。高顺还好说,那曹性可是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的八健将之一,在军中威信。仅次于张辽。若想要曹性听命,并非一桩易事。若无吕布的印信,恐怕也难差遣。
刘闯思忖片刻,便把此事答应下来。
留下就留下。反正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和吕布结盟。而吕布的这种态度,整合刘闯的心意。
次日。陈宫离去。
刘闯则留在下邳,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好在有铃铛儿吕蓝时常陪他解闷,倒是让枯燥的生活,多了几分生趣。
“刘胖子,明日我小娘在鸿福楼请你吃酒,你可不要迟到。”
“啊?”
刘闯一怔,疑惑看着吕蓝,“你小娘?”
他旋即醒悟过来,吕蓝说的‘小娘’,应该就是貂蝉。
貂蝉要请我吃酒?刘闯这心里,不由得顿时紧张起来,砰砰直跳。
他感到有些说不清的兴奋,只因为这个请他吃酒的人,是貂蝉……当然了,刘闯不会认为,貂蝉请他是为了发生什么超友谊关系,刘闯自认,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想必是为吕蓝而来,但刘闯并不担心。既然决定结盟,刘闯倒是不介意,娶吕蓝过门。毕竟,他也挺喜欢吕蓝。
可,那是貂蝉啊!
中国四大美女之一……只要是后世人,哪个不对貂蝉怀有几分幻想。
他也很想看看,这貂蝉究竟是什么样子,能够令吕布和董卓争风吃醋,乃至于最后两人反目。
所以,刘闯有些激动。
第二天一早,他便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周仓前往鸿福楼赴宴。
这鸿福楼位于下邳白门楼北街上,在下邳颇有名气。
酒楼分三层,可远眺王城,更把白门楼街尽收眼底。
刘闯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鸿福楼外,就见吕蓝已经在门外等候,见他到来,连忙跑上前。
“刘胖子,你怎地来恁晚?”
“不是说好午时……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到午时吧。”
“那你也应该早点来!”吕蓝立刻蛮横说道,而后俏脸一红,轻声道:“本来该是我娘亲来见你,不过前日爹爹出征,娘亲有些担忧,所以身体有些不适,便让小娘代她为你摆酒接风。”
“接风,不用了吧。”
刘闯一头雾水,“当日我到下邳,温侯为我接过风啊。”
“笨蛋,爹爹为你接风,是爹爹为你接风;现在是我娘亲要为你接风……你,你,你……真是笨!”
吕蓝声音越来越小,刘闯似乎有些明白了。
貂蝉请他吃酒,恐怕是奉了严夫人差遣。
这顿酒,恐怕不太好吃!
“对了,你爹爹的印信,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啊。”
“晚上派人给我送来。”
“嗯!”
若吕布知道,他闺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印信送出去的话,恐怕会痛哭流涕。
他把印信交给吕蓝,只是为以防万一。
可他没想到,吕蓝居然就这么把印信交给刘闯。
当然了,也幸亏刘闯对徐州没有兴趣,不然的话……
刘闯随着吕蓝登上鸿福楼,却发现整个三楼,都被人包下来。
一个盛装美妇,凭栏而坐。
四周站立着十几个家臣,一个个腆胸迭肚,颇有气势。
“小娘,刘公子来了。”
吕蓝好像一只快活的百灵鸟,便跑到美妇身边坐下。
这就是貂蝉?
刘闯上楼以后,偷偷打量了两眼,不由得心中暗自称赞:果然是个美人,果然是个美人!
当然了,你说貂蝉有多么国色天香?
嗯……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体态婀娜,端庄而又仪容。
毕竟是皇宫的女官,若长得不美,也不太可能。若比之麋缳她们,姿色略胜一筹……可刘闯觉得,若真以美艳和狐媚而言,还是杜氏更为狐媚。主要是,这貂蝉有一种气质,令刘闯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空谷幽兰?
嗯,倒是极为妥帖。
“刘闯,见过夫人。”
刘闯走上前,躬身向貂蝉行礼。
却见貂蝉微微一笑,令刘闯不由得眼前一亮。
“刘公子,今日本该是夫人设宴,可惜她身体不适,所以要妾身前来代劳。
若君侯在的话,倒是可以在王城设宴。而今君侯不在,王城里多是女子,所以就有些不便,还望公子海涵。”
吕布初来徐州的时候,曾设宴款待吕布。
酒席宴上,他让严夫人敬酒,结果却惹恼了刘备。
所以严夫人也有许多担心,故而才会让貂蝉在私下里设宴款待刘闯。
刘闯连忙道谢,他撩衣跪坐在栏杆旁,在貂蝉那双如秋水的目光注视下,感到有一些不太自在。
忍不住低下头,他轻轻咳嗽几声。
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在外面的街道上,眼睛不由得一眯,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莫名其妙!!!
今儿是真有点不爽,感觉莫名其妙。
我在昨天的单章里,写了个‘朕心甚慰’。只要是个人就知道,那是一句玩笑之言,偏有那寻衅的跑出来,说我这是把书友当成奴才。
好大的罪名,你是不是还要说我意图恢复帝制,想要zaofan?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阁下虽然是一个高v,但似乎并没有订阅过我的书,在书评区大放厥词……
这世道,真是弄不明白了。
我写我的书,似乎也没有得罪阁下,何必跑上来这么为难我个小作者?
算了,懒得去争执!
认认真真写好我的书,天热,实在不想上火。
最后还剩下两天,请各路英雄拔刀相助。
月票不用,过期作废。
我要月票!!!!
谢谢……(未完待续。)
第120章前奏
貂蝉是美女!
只是坐在她面前,刘闯感到各种不舒服。
怎么说呢?
太端庄了……因为吕蓝的关系,算起来貂蝉算是刘闯的长辈。所以,她也不可能对刘闯卖弄风情。她今天,是代表严夫人,以刘闯长辈的身份前来,也就更让刘闯感到了沉重压力。
好在,貂蝉并没有盘问太多,只是询问了一下刘闯而今在北海的状况。
“对了,听铃铛儿讲,刘公子还有一个叔父?”
“是!”
“怎地这次没有陪同刘公子前来?”
“叔父前往交州,已近三个月时间。”
“去交州?”
貂蝉倒是产生了些许好奇,忍不住问道:“令叔往交州何事?”
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当讲。
刘闯笑道:“先父虽蒙难多年,但这世上还有些好友亲朋。
在颍川,我有一位舅父,名叫钟繇。”
“钟繇,钟元常?”
貂蝉当然听说过钟繇之名,顿时露出尊敬之色。
刘闯看得出来,貂蝉对士大夫的敬重,是发自内心。也许这敬重源自当年司徒王允,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刘闯可以肯定,吕布到徐州后畏首畏尾,恐怕未尝不是受貂蝉的影响。
他对徐州士族太恭敬了,恭敬的甚至有些言听计从。
刘闯点头道:“正是钟元常,不过我们目前还未有联系,正月时听人说。他拜司隶校尉。前往关中。所以至今也没有通过消息。叔父去交州,是因为先父当年曾有一学生,而今为交趾太守。
之前由于我不敢确定,康成公是否愿意为我证明身份,所以叔父便前往交趾,寻交趾太守士燮帮助。”
交州士氏!
貂蝉不禁露出羡慕之色,轻声道:“刘公子如今归宗认祖,倒是方便许多。”
如果吕布能够有刘闯这样的出身。恐怕现在早就坐稳一方诸侯了吧……貂蝉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士大夫的门路,果然是不同凡响。别的不说,一个为司隶校尉的舅父,一个为一方诸侯的师兄。只这两个关系,就足以让刘闯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是诸侯出豪门,却方便许多。
貂蝉跟随吕布漂泊多年,也已经累了。
正因为这样,她更希望吕布可以在徐州稳下来。而不是继续漂泊。
内心里,对吕蓝和刘闯的这桩婚事。倒也颇为赞同。这刘闯虽非是长的一表人才,但胖乎乎的颇有福气。加之他一身强绝武力,还有他的身世,都注定了此人,日后绝对非等闲之辈。
这一顿酒,也算愉快。
虽然没有看到想像中,那风情万种的貂蝉,但是刘闯还是感受到,貂蝉释放出来的善意……
酒足饭饱后,刘闯起身告辞。
貂蝉则带着吕蓝,返回下邳王城。
严夫人是个典型的北方女子,不似吴越女子的娇柔,却别有一股子英气。
“二娘,那刘闯如何?”
吕蓝回到家,便急急忙忙找出印信,要去送给刘闯。
屋中便只剩下严夫人貂蝉还有曹氏……相比之下,曹氏的地位偏低,毕竟她嫁给吕布不到一年的功夫。也正是这个原因,曹氏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旁听,绝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严氏是正妻,貂蝉为平妻,而曹氏名为平妻,实为妾室。
毕竟,貂蝉跟随吕布多年,严夫人早已经承认了她的存在。而曹氏呢?相比之下,还需要努力。
“刘公子绝非什么翩翩佳公子,若夫人见了,恐怕会失望。”
“哦?”
“不过此人,别有英气,非同一般。
姐姐,妾身倒是觉得,若铃铛儿嫁于刘公子,也是一桩好事。我看得出来,刘公子对铃铛儿也颇为宠爱。”
“可我听说,他早年曾定下亲事,便是那颍川荀家人。
而且他去年反出朐县,也是为一麋家女子……小小年纪,身边就有这许多女子。我是担心,铃铛儿嫁过去以后会受欺辱。你也知道,那荀家是颍川高门望族,而那位麋家娘子,更是随他出生入死。铃铛儿嫁给他,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君侯虽勇,也难插手他的家事。”
荀谌与刘闯的婚约,已经刘闯开来。
这种事其实也瞒不住,袁谭能够查到,别人自然也能够查到。
严夫人自然不希望铃铛儿过去受委屈,特别她的对手,一个和刘闯感情深厚,一个则是背景强硬。
一旦吕蓝嫁过去,吕布想过问,恐怕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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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才刚开始,便无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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