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中……)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此话放在关外很适合。
宁夏前卫、左屯卫、右屯卫、中屯卫五卫设立在贺兰山西麓沿黄河一带。而平虏城在长城之外。那里有星罗棋布的湖泊湿地,沟渠纵横,地势一马平川,并不适宜守城。平虏城虽是永乐时期明人修建,但毕竟在关外,在那里开荒种田的大明百姓不多,回回和蒙古人占多数。
明廷的官员不会跑到平虏城收税,除了一年难得几次遭受鞑靼铁骑的掠劫,在平虏城的生活还算不错。自打威宁伯王越在贺兰山伏击达延汗、致满都海夫人死亡后,这里的人三年多没看到鞑靼人。
平虏城土地肥沃,可耕种可放牧,当地人不缺粮食。不过油、盐、茶、布匹等生活物品还需要从关内获取。山脉另一边的青土城筑成后,有不少的行商会深入草原贸易,他们偶尔会绕过贺兰山来平虏城。
时间一长,有不少关内的商人跑来平虏城定居开店。客栈、茶楼、杂货铺、布庄、粮铺等关内县城有的,都能在平虏城买到。当地人甚至还能在杂货铺正大光明买到盐,盐的价格比关内低上三成!谁让杂货铺掌柜拿不出明廷卖盐的许可证呢!
平虏城安逸的生活招来大量的关内百姓跑来开荒种田。陕西的旱了几年,在关内种田收成低还要交税,哪有在关外的日子快活。
一晃神之下,汉人的人口加起来超过的回回和蒙古人。平虏城外能看到的荒地都被汉人种满水稻,湖泊里养满了鱼。平虏城的人口也达到了一万,城里都快住不下了。以前只要10两就能买下的院子,现在涨到了40两!听说京师的院子也只要50两而已!
“俺去过关内,见到他们的县城外修了附郭县。我们如果也修个附郭县,把地卖给行商们,马上就能发财啊!”
“你想的倒好!谁来建?明廷花银子修我们不得交税?况且……你我又不是汉人,入不了籍,连鱼鳞册都办不下来。”
“学学买买提吧,把自家两个院子卖给行商,到青土城买了房、租了地还入了籍。”
“我们的土房子能和人家的青砖瓦房比?卖也没人要啊。”
“……”
不知什么时候起,当地茶楼卖起了烟丝。买烟丝送烟斗。花十文钱,能在茶楼抽一天的烟、喝一天茶唠嗑,还有茶点垫肚。茶楼里还有冷气,在炎日的夏季是个好去处。偶尔还提供冰镇绿豆汤等冰饮。如果没钱,花个两文钱也能待上一个时辰!
卖掉一斤羊毛得30文。羊毛和牧草一样都能长,因此当地人很乐意到茶楼消磨夏日时光。
穿着湖蓝色丝绸夏衫、腰系白玉、手持折扇的李兆先踏入茶楼的时候,茶客们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倒也不是李兆先富贵人的打扮惊了大家,平虏城经常有行商出没。有些行商身上挂满宝石饰品,比李兆先的派头足多了。
大家惊讶的是李兆先身后的两人。两人穿着皂靴、直身褐衫、头顶戴圆帽,大明东厂番子的标致性服饰。平虏城靠近关内,也经常能听到东厂的威名。
“掌柜,这四桌我们包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番子从腰间的荷包里取下一枚1两银币扔在柜台上。
三人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周围一圈人识相地换桌子。
那些只付了2文钱的茶客,喝光掌柜送的冰镇绿豆汤,轻手轻脚地离开。心疼十文钱的人,坐得离东厂番子远远的,压低了说话声。
“掌柜的,我入关的时候在《京报》上看到银币的图案。让我掌掌眼。”有人招来淡定自若的胖掌柜。
“是假的你敢找人算账?”有人嘀咕。
胖掌柜笑呵呵拿出银币,任凭茶客们传阅。
“一点铸造的痕迹都没有。到底是什么造的?”
“这也太精致了!我家婆娘的银饰都没这般精致。”
“你们北面的龙纹,龙鳞片片可见。这不是铸的,是雕刻的吧?”
“每一枚都雕刻,得用多少人造币啊!”
哪怕茶客们初次摸到银币心情激动,也不敢大呼小叫惊扰了东厂番子。
两个从当地雇的小二不敢上前端茶送水。胖掌柜笑呵呵地接过茶水,又端了三碗绿豆汤上前招呼。
“李大人,您的这碗绿豆汤凉气散了,我给撒了不少糖。您放心吃。”胖掌柜压低声音,熟稔地招呼李兆先。
胖掌柜在两年前由太子府派往此地探查情况,当初在青土城曾和李兆先共事过。
被像病人般照顾的李兆先一脸无语,再次重复无数次说过的话,“我身子骨好的很。”
李兆先有一位神童父亲。以前困在京师无所作为,心情非常抑郁导致三天两头生病。去了青土城有了干劲,生病的次数越来越少。贺兰山深处气温低,他来了半年没得过一次伤寒。不过是拿下平虏城而已,太子竟然派了两名东厂番子保护他。
刘健带上内阁和九卿找上文华殿,软声软语请求派弘仁殿精通火器的匠人指点工部工匠。
朱厚照正等着官员们认怂,甩给他们一份上百人的传奉官名单。
刘健捏着鼻子认下。
先皇宾天后,弘治帝在百官的强烈要求下撤裁了一半的传奉官。如今到好,传奉官的人数比先皇在位期间还多。如果全是弘仁殿的匠人也还罢了,刘健竟然看到了程穆的名字。程穆,荣盛堂的东家,大宁城市长。
“殿下……卖官了?”不怪刘健阴阳怪气。
官员们根据规则恳请弘治帝赐与子孙国子监监生,被朱厚照说成索要官职、要搞文官世袭。如今吏部不敢给监生授官,监生只能当吏目或者去囚牛商行找一份月俸高的工作。弄的官员们浑身不舒服。不是所有人的子孙都是读书的料,能中进士科的毕竟少数。
朱厚照大笑着摇头:“本王只是让程穆帮点小忙。想办法逼出达延汗而已。”
“这样啊。”刘健点点头。把眼光投放到更远的地方,和大明交手百年的蒙古人还真称不上难对付。
“还有一件事本王觉得应该同爱卿们商量一下。”朱厚照眯起眼睛一脸无害地道。
刘健立刻绷紧了神经:“殿下请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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