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过了半个时辰,毛军就带着虎烈第五、第六、第了。
虎烈军的步军主力从夏军背后杀到,这给了夏军士气一个沉重打击,接着一颗震天雷爆炸了,巨大的声音霎时震撼了整个战场,夏军将士如遭重击,士气更是低迷,凶猛的势头渐渐得到遏制。
红崖战场也传来消息,贺兰山军撤退了,丢弃了所有辎重,飞速撤退,想追都追不上。胡家勇和王曜担心贺兰山军急速赶赴中路会合夏军主力,所以督军全力渡河,衔尾猛追,侥幸的是贺兰山军调头南下,直接向月牙湖方向逃了。
胡家勇王曜得到斥候的准确消息,随即率军调头向东,堵截夏军中路主力。
下午未时正,怨军、惊雷军和两粮军弓弩手进入战场,完成了对夏军主力的合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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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多保国夷然惧,他非常自信,他有实力杀出重围。骆驼河距离月牙湖一百多里,他只要督军死战,一两天内就能冲出包围,即使拼掉一半人也划得来。
仁多保国把各军主帅叫中军,命令他们告诉自己的部下和士卒,贺兰山军和灵州军已经先行撤到了月牙湖,重整军队后,马上就会北上支援,以此来稳定军心,提振士气。
“诸位可以四看一看。”仁多保国手指四周。远处,虎烈军旌旗翻飞,人马如潮,把夏军围得水泄不通。“这就是虎烈军的全部军队了,从他们的旗号来看,估计兵力在十五万人左右,比我们多,但没有围杀我们的实力。”
仁多保国面带笑容,没任何紧张和恐惧之色,那一双凌厉的眼睛里更是战意盎然,这让惶恐不安的部逐渐镇静下来,并重新凝聚起高昂地士气。
“记我地话。虎烈军没有围杀我们地实力。这是一个常识问题。请诸位回去后务必告诉自己地部属和士卒。我们只要齐心协力。必定能杀出一条血路。另外。还请他们相信我。我一定能带着他们安全返回兴庆府。”
众将躬身领命。
“能否突围。除了心和士气外。更重要地是正确地攻杀之策。”仁多保国继续说道。“虎烈军若想围杀我们。首先就要进行分割包围。一口一口地吃。假若我们有三成以上地兵力被他们吃掉。兵力对比悬殊。我们也就失去了突围地机会。因此。我们地突围之策就是把各军结成圆阵。大家紧紧抱成一团。互相支援互相保护。虽然行进速度慢了一点。但突围地把握性却大大提高。”
众将神色凝重。齐齐望着仁多保。地听着。唯恐漏掉一个字。
“要绝对遵从我地命令。即使看到前面有突围地机会。也不要擅自行动。因为那肯定是虎烈军设下地陷阱。”仁多保国用力挥动手臂。激动地说道。“我们是生死兄弟。我们曾发誓同生死共进退。今天。为了保护我们地家园和亲人。我们要誓死奋战。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誓死奋战……”众将神情激奋。放声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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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的发展和李虎最初的预计不一样,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出现了,围住了一大子,但吃不掉。
耶律马哥、毛军、高宝龙等将帅纷纷打马而来,聚集到李虎身边,询问围杀地办法。
“强行攻击的,我们兵力不够。”耶律马哥眉头深皱,眼里杀气腾腾,“损失太大,我们就得不偿失了,必须想办法分割包围,一口一口地吃。”
“这里是草原和戈壁。”高宝龙指指四周,“从这里到月牙湖都是这个地形,党项人如果结圆阵再辅以车阵,缓慢向前推进,基本上毫无阻碍,我们还真找不到分割包围的机会。”
“直娘贼,党项人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手,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能临危不乱。”胡家勇忿忿不平地骂道,“只要敌阵一乱,老子立马踩平了他们。”
“还好红崖那面地夏军一个劲地逃了,假若他们和这支主力会合,那么我们只能和他们决战了,否则只能任由他们离去。”毛军捋须轻叹,“侥幸侥幸,一定要珍惜上天给的机会,把这支军队全部吃掉。党项人失去了这支军队,还能守住兴庆府?”
“怎么吃?”李虎忽然问道。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设陷阱。”耶律马哥说道,“故意露出破绽,诱使敌军突围。党项人此慌失措,忽然看到突围地机会,必定争先恐后,如此敌阵可破,我们可乘机分割包围。”
“困死他们。
”胡家勇恶狠狠地说道,“我们吃不掉他们,但可以把他们困在套内。这支军队没有粮食武器的补充,能坚持几天?到时候必定饿得两
星,乖乖投降。”
“设陷阱即使成功了,最后还是要强攻分割,这损失太大,我们太不划算了。”毛军说道,“把他们困在这里,我倒认为是个好办法。此刻敌军急于突围,但外无援军,内无粮食武器的补充,即使连番攻击也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他们还只有一个突围方向,这非常有利于我们的阻击。”
李虎看看众将,大部分都认同围困之策。这办法付出的代价小,唯独不确定的因素就是党项人可能会派出援军,但假如宋军在十月初从南线发动攻击,那么党项人顾此失彼,即使有援军也无法予以救援了。
“那好,就用胡帅之策,全力阻击,把党人困在套内。”李虎挥了挥马鞭,笑着说道,“列飞龙大阵,告诉党项人,我们就是要困死他们,若~活着,早点投降。”忽然他想到什么,冲着毛军说道,“这些擒生军地士卒过去都是大宋人,你找一些西北士卒,组成几十个小队,在敌阵外劝降,叫那些士卒赶快倒戈,我们可以把他们送回西北,让他们回家和亲人团聚。”
毛军微笑点头,“攻心之策至关重要,或许可以事半功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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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仁多国的信心终于丧失殆尽。
初始地攻击还有声有色,然十几万虎烈军摆下了一个巨大的飞龙阵,成功地化解了夏军猛烈地攻击,但好歹双方还在殊死搏斗,然而不久情况就变了,虎烈军将士在战斗间隙不停地高呼,劝降擒生军士卒,承诺让他们回家。
回家,这对那擒生军的士卒来说是个遥不可及地梦,但对面就是大宋的军队,只要投降他们,这梦就不再是梦,随时都有可能变为现实。
为了让梦变为现实,擒军的士卒开始倒戈了,开始是一个个小队,这些小队里的士卒杀死党项人长官,临阵倒戈,接着这种情况逐渐蔓延,几十人甚至几百人整体倒戈,根本无法阻止。
到昏时分,形势骤然恶劣,这时候已经不是倒戈了,而是整体投降。那些士卒把大旗一扔,“呼啦”一下全跑了。后方的监军拼命叫喊,命令弓弩手射杀,但弓弩手突然倒转身形,把弓箭对准了自己的上官,接着一发不可收拾,倒戈投降演变为兵变,擒生军互相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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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烈军口。
上至李虎下至普通士卒,个个目口呆,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攻心之术的效果竟然如此惊人,竟然让一支庞大的军队在短短时间内崩溃了。
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唯一要做的事就是重整擒生军,让这支大军重新成为大宋的军队,为大宋而战,等到这一仗结束的时候,把他们带回大宋,让多少年没有回家的人重新踏上故土,重新回到亲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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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帅帐内灯火通明。
这是一个不眠之,这一仗的战果太辉煌,而这一仗的胜利却不可思议,将帅们至今还沉浸在激动和兴奋之中。这种激动和兴奋让他们忘乎所以,人人都把目标盯上了兴庆府。
李虎的头脑很清醒,他考虑的不是怎么攻打兴庆府,而是如何处理十万多人的俘虏。这些俘虏都是夏军主力,其总兵力相当于虎烈军的一半,如果把他们整体并入虎烈军,虎烈府的财赋无法承受,但把他们舍弃,让他们回家耕田放牧,李虎又做不到。现在虎烈军急需拓展实力,增加十万军队可以让虎烈府的实力跃上一个新高度,但如何养活他们?
“你们必须给我想个办法。”李虎站在柴云和范直昌两人面前,郑重说道,“从虎烈府的发展来看,用钱养兵根本养不起,而且严重制约虎烈府的发展,甚至直接拖垮虎烈府。我以前曾听人说过,说大宋虽然每年财赋收入大约在八千万贯左右,但养兵的耗费就占据了六成以上,这太可怕了。大宋或许还可以承受,但我虎烈府肯定无法承受。
”
李虎苦笑,连连摇头,“这一仗打赢了,俘虏了十万夏军主力,帐外的将帅们都在兴高采烈地议论着虎烈军的规模,虎烈府的实力,如果我对他们说,我要把这十万俘虏遣送回家,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肯定要留下这十万人,但留下这十万人,这一场胜仗就是我虎烈府走向败亡的开始。”
“总帅,你有什么的想法?”范直昌问道。
“像西夏人一样,不要花钱养兵。”李虎说道,“你们就以此为基础,给我想个办法,拟制一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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