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日,双方再战。
夏军以主力在中路继续推进,虎烈军且战且退。夏军在两翼继续保持攻击,但贺兰山军灵州军皆徘徊不前。
李仁忠当夜急召谋宁平衍和阿雅卜,严令两军不惜代价向前攻击,以确保中路主力的安全,避免擒生军形成孤军深入之势。
二十五日,夏军中路再进五里,而谋宁平衍和阿雅卜也发力猛攻,顺利推进到骆驼河岸。
虎烈军三路大军则全线后退。
二十六日,夏军胜攻击,虎烈军顽强抵抗。夏军在三个战场上均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同日,皇帝的特使到了,这一位身份地位颇高的内侍,名为安抚实为监军。
同日夜,克夷守军统帅李安惠急报。攻打克夷门的虎烈军正在撤退,距离克夷门二十里外的红林渡口上,撤退的军队和民挤在一起,人山人海。各种迹象表明,虎烈军在骆驼河一线已经支撑不住了。
李仁忠闻讯大喜,理所当然地下,明日全军于骆驼河一线发动强攻。两翼要越过骆驼河,中路则要推进到骆驼河南岸,继而向虎烈军发动全面进攻。
仁多保国明确反对。将们连日作战,疲惫不堪。大规模的连续攻击导致武器消耗极大,而兴庆府考虑到京畿戍卫和南线即将开始的战事,对北线战场的武器调拨控制较严,尤其是损耗极大地刀枪和弓弩箭支已经严重不足。
“克夷门方向地敌军正在后撤。李虎地图很明显。要把那几万军队投到决战战场。这样一来。我们在决战战场上地兵力就没有优势。”仁多保国站在地图前。神色很凝重。“此刻我们地两翼还没有杀过骆驼河。没有在两翼形成突破。而我们中路地主力距离骆驼河不足十里。已经陷入套内。”仁多保国在“几”字形地战场上画了一个圈。“如果李虎有足够地兵力可以调用。他可以乘着我中路主力逼近骆驼河之际。一边阻截我两翼大军渡河。一边从河套两侧向我中路大军地侧翼进行包抄。把我中路大军包围在套内。”仁多保国用力拍拍地图。“李虎决定在骆驼河和我们决战。就是看中了这个地形。就是想把我们地主力围歼在河套。如果我们不能在两席迅速形成突破。如果我们地中路继续向前推进。必定陷入李虎挖下地陷阱。”
李仁叹无语。仁多保国又在老调重弹。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固执已见。非要两翼大军先行突破骆驼河以保护其中路大军主力地安全。
“连日激战。虎烈军步步后退。甚至从克夷门撤军。这足以表明虎烈军支撑不住了。”李仁忠神情疲惫。看上去心力交瘁。“我们过去曾分析过。李虎地利益在代北。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地实力白白损耗在贺兰山战场。因此。只要我们不惜代价。出一副破釜沉舟地决战态势。一往无前地死战。李虎必定心怯。此刻从他地角度来说。避敌锋芒。相机后撤。正是情理之中地事。至于大军士气低迷、将士们体力不足、粮草武器严重短缺等等问题。我们遇到了。李虎也同样遇到了。或许比我们更严峻。所以。我认为这些问题不足以影响明天地攻击。”
“都统。这是战场。决战战场。不能有丝毫地失误。”仁多保国坚持自己地看法。“如果我们地主力被围在套内。两翼大军又被牵制。我们突围地代价就非常大。这一仗可能会打败。这一仗打败了。我们只有放弃夏。固守京畿。其结果可想而知。”
“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停。”李仁忠连连摇手。“两军作战。重在一鼓作气。如果打打停停就是再而衰、三而竭。肯定要贻误战机。”
仁多保国摇头轻叹。还要再劝。
“宋军马上就要出动了,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李仁忠果断阻止,“李虎么把战场选在骆驼河,就是为了有利于他拖延时间啦,所以我们千万不要上当,要一鼓作气打下去。”
“宋军即使出动了,打到灵、夏一线还需要时间,就算他们逼近黄河了,我们还有黄河天险嘛。”李定川忍不住了,大声说道,“宋军不清楚虎烈军已经打到什么地方,孤军深入肯定非常小心,攻击速度不会太快,所以我们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用来击退虎烈军。退一步说,就算宋军越过了黄河天险,但只要我们击败了虎烈军,宋军除了撤退还能干什么?难道他们还能攻克兴庆府?”
谋宁平衍当即反驳,“你这是那大夏国祚开玩笑。我们即使血战
绝
人越过黄河包围京都。”
“一派胡言。”皇帝地亲信内侍也是勃然色变,拍案而起,“以你的意思,皇帝地~危也不算什么了?”
仁多保国急忙站出来为李定川辩解。李仁忠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变故,毫不犹豫地袒护李定川,为他的话做解释。不过,这么一闹,仁多保国和李定川地意见被否决了。李仁忠随即下令,明天按预定计策,继续攻击。
二十七日,夏军全面攻击,虎烈军奋力阻击。双方激战一天,夏军主力推进到骆驼河,但其两翼大军却没有任何进展,除了兵力不具备优势外,将士疲惫、箭支不足都是导致两翼大军攻击无力的重要原因。
当夜,李仁忠采纳了仁多保国的意见,从中路抽调一万擒生军支援到左翼红崖战场,并要求谋宁平衍务必于二十八日突破骆驼河,从而确保中路大军的侧全。
=
同日深夜,后驼,虎烈军帅帐。
各军军帅聚集一处,神情常兴奋,决战时刻终于来临了。契丹军的将领们已经和虎烈军的将帅融合到一起,气味相投者更是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耶律马哥坐在李虎身边,望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忽然明白了虎烈军战无不胜的秘诀,那就是信心,李虎神话般的战绩给了虎烈将士强大的自信,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只要李虎在,那么胜利永远属于虎烈军。这是神话,这是奇迹,李虎就象当年的耶律阿保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异的无坚不摧的力量。
董小丑站到地图前,低声咳嗽了两下。大帐内霎时安静下来。
“夏军连攻五日,气势很旺……”他看看人,微微一笑,“不过,我看你们一个个容光焕发,好象这几天消极怠战,没出力啊?”
众将哄堂大笑。
“董帅,吃饱睡觉的是恶,这个死胖子光吃饭不干活。”王曜就坐在胡家勇的旁边,董小丑刚刚说完,他指着胡家勇就叫了起来。胡家勇的怨军做为后备军一直留在后面,修养了好长时间,将帅们急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直娘贼,下次让惊雷军做预备。”胡家勇手给了王曜一下,“把你给活活憋死。”
“好了,了……”董小丑急忙挥手示意大家不要闹了,说正题了,“明天,我们开始反攻。”
大帐内顿时一片欢呼。王曜激动地连声吼叫,拿起兜猛砸案几,“兄弟们,明天大开杀戒了。”
“董帅,明天怨军应该上了吧?”胡家勇扯着嗓子叫道。
“明天怨军到红崖战场。”董小丑再次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洪帅带着两万射粮军的弓弩手也到红崖战场作战。”
“主战场在红崖?”王曜惊喜地问道。
“不,主战场在沙川。”董小丑手指地图,“明天,总帅亲自到沙川指挥。沙川战场上的灵州军在最早的交战中连遭重挫,此后心存畏惧,攻击一直无力,正是我们最佳的围杀目标。”
“从二十八日丑时开始,虎卫军、契丹军急速赶赴沙川战场,会合海军和义胜军,集结大约七万五千马步军,攻杀灵州军,击溃夏军的右翼。”
“怨军则急速赶赴红崖,会合惊雷军,继截贺兰山军,把夏军的左翼牢牢拖在骆驼河。”
“夏军中路主力已经推进到骆驼河对岸。”董小丑转目望向毛军,“明天,毛帅继续指挥虎烈第五、第六和第七军进行阻截,稍做激战后,马上后撤,引夏军主力渡河北上。”
“党项人很谨慎,推进速度非常缓慢,未必会即刻渡河。”毛军微微皱眉,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如果他们不渡河怎么办?”
“无关紧要。”董小丑笑道,“如果他们不渡河,那你们就做好渡河准备,一旦总帅突破了夏军右翼,其中路主力必定急速后撤。你们衔尾追杀,让夏军的撤退速度更快即可。夏军主力撤得越快,总帅的侧翼突袭就越有威胁,如此必可予敌以重创。”
接着董小丑把相关节和各种应对之策详细告之。
董小丑说完之后,请李虎说两句,李虎冲着诸将挥挥手,“如果都明白了,那就散了,明天战场上见。
”
“总帅不说两句鼓励士气的话?”胡家勇故意问道。
“打完了喝酒。”李虎笑道,“然后我带你们打谷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