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渝州次日,身心俱泰的韦扶风换上紫色官衣,召集渝州的文武聚会,一是见一下,二是商讨过年的安排。
年前,怎么也得给上上下下发些恩赏,韦扶风在外出征,事实上没获得什么战利品,就是获得了开疆扩土的成就。
不过如今也算家大业大,给底层发些粮食,布和盐,给中层一些金银,给高层一些珠宝。
有了皆大欢喜的结果即可,让韦扶风的统治进一步深入人心。
过年不能失了警惕性,韦扶风对于东川军还能放心,东川军是勋贵领军居多,基本不会年节出兵。
李茂贞和王建,出身底层的军霸,他们只会抓住败敌之机。
午后,完成公务的韦扶风,在林清雪的催促下,去往外城见田雯儿。
乘车出了内城门,走在宽达五十米的主街上,两侧是整齐划一的竹楼商铺,人来车往的采备年货,好不热闹。
韦扶风看了欣慰,自觉随着南北通商的局面,会使得整个统治越来越繁荣。
他不无遗憾的想着,杨行密和孙儒的乱战,若能够晚上几年结束,他或许挥军东去。
虽然张佶说乱战之军悍勇,韦扶风认为乱战之军也是疲战之军,年后发去五万军力,夺取浙西数州有很大胜算。
但是韦扶风不会发兵,主要是不能陷入战争泥潭,因为后续很难守御。
杨行密的反扑或许能够抵御,但会造成宣武军乘虚南下,不能去趟浑水。
韦扶风忽而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有点狂妄自大,夺取湖南,福建,桂管和岭南,地盘暴增。
穷兵黩武的继续贪吃,后果必然内忧外患,最应该做的还是稳固统治,积粮,强军。
韦扶风的目光看向远方,忽然看见一座高塔,他一怔,随即有了笑意。
高塔都起造成了,他强行迁来的佛寺应该也是建成,不知道是不是还名报恩寺。
韦扶风回忆往昔,内心唏嘘,当年在金州一带的战事,可以说运气占半,均州刺史冯行袭不出均州,他得不到如今的迅猛发展。
想起冯行袭,韦扶风心一动,吩咐道:“都督府查一下,有没有荆南冯行袭的信息。”
有护卫应命去了,韦扶风暗思:“下一步,是不是进取荆南?不易呀。”
荆南军的存在,韦扶风无法攻克的一块顽石,他有信心南下开疆扩土,没有信心拿下眼中钉的荆南。
原因是荆南节度使兵精粮足,韦扶风不愿发动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当年秦宗权数万大军进袭荆南,围着江陵城攻打一年多,最后放弃退兵,荆南不缺粮,江陵城坚固巍峨。
反过来,荆南军也无法反攻,只能龟缩在荆州固守。
韦扶风获得信息,荆南军不只是与鄂岳军联盟,还与占据襄樊(襄阳城)的忠义军有了联盟。
一路观景的抵达田雯儿居宅,韦扶风看的一怔,眼见一座城堡一般的建筑,坐落在人工河畔,背山面水。
面水的一侧有码头,码头水中有一座二层的楼船。城堡外围有甲士卫立,守护森严。
韦扶风讶异的下了车,走去码头那里观看楼船,那艘楼船长达三十米,整体宛如鲸鱼胖形。
甲板上摆着竹桌椅,侍立四名僚人族衣裤的奴婢,船中建造二层飞檐阁楼,巧夺天工,精美大气。
韦扶风讶异楼船的精美大气,也觉得是不是奢华张扬,他下意识回身看向堡城。
堡城的门楼高耸,白玉阶,威武狮子左右蹲踞,门楼上的匾额非常醒目,‘夜郎大将军府’。
“郎君。”田雯儿的脆声乍现,韦扶风忙回身,看见田雯儿站在楼船舱门处,笑吟吟的向他摆手。
韦扶风微笑道:“雯儿,你在这里。”
“上来吧,府里还在建造,有些乱。”田雯儿回答。
楼船靠近码头,韦扶风走去通过跳板登上楼船,跟随来的护卫被此地卫军,请去府里休息,言夫人不让靠近码头。
随来的护军没有完全听从,留一半在府外,轮流站哨的望着楼船。
韦扶风被田雯儿捉手扯入楼阁,入内一看,一间方正阁屋,摆了很多竹椅,规矩的站立十多个僚人族奴婢。
“这是外阁,奴婢或卫士用的。”田雯儿笑语,扯着韦扶风去了下一处舱阁。
“这是厅堂,待客议事用的,过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居阁。”田雯儿笑语介绍,扯着韦扶风进入居阁。
居阁,给韦扶风的第一感觉,与田雯儿以前的竹楼一样。
地上中央部分铺着兽皮,兽皮上摆着竹几,最里有巨大竹帘垂挂,两侧各有三个阁窗,用竹帘遮挡。
不同的是,居阁的角落摆设巨大山水瓷瓶,四周棚顶挂了精致宫灯。
兽皮外侍立一排四个僚人族奴婢,兽皮上亭立着一个白衣裤美人,却是婉玉。
婉玉手中拿着一根竹竿,有些拘谨的柔视韦扶风。
“郎君,这里怎么样?”田雯儿笑问。
韦扶风点点头,温和道:“很好,有家的温馨感觉。”
田雯儿笑语:“我也喜欢这艘画舫。”
韦扶风轻哦,随意问道:“这画舫那里来的?”
“雪柔让造的,清雪姐姐为我们建造大将军府,雪柔说府宅是一种统治象征,有利于彰显统治者的尊贵和威严,加深臣民的敬畏之心,府宅是威严,画舫是尊贵。”田雯儿解释道。
韦扶风若有所思点头,觉得李雪柔的做法有其道理,亲民固然重要,彰显尊贵也同样重要。
两者相辅相成,尊贵的大人礼贤下士,关心底层民生,会让底层有种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郎君,来,喝汤。”田雯儿脆声道,走去竹几,竹几上有果品,陶罐和碗。
田雯儿蹲下,拿起陶罐倾倒入碗。
韦扶风看见黑色液体入碗,他疑惑不解。
田雯儿捧碗起身走来,笑着一递,道:“郎君,喝了吧。”
韦扶风看的发毛,看着碗中黑液,鼻间闻到了浓重的药味,他问道:“这是什么?”
“补身子的宝药。”田雯儿温柔回答。
韦扶风听了哭笑不得,道:“雯儿,我身强力壮,不用补的。”
“郎君,宝药壮力强身,洞溪贵族的秘传,不要以为老弱之人才需要补身,等到了老弱再补,已然晚了。”田雯儿正容道。
韦扶风看着碗中黑液迟疑,他相信田雯儿不会害他,但好端端的吃补药,别补的喷了血。
他只好又问:“雯儿,这不会是男人壮阳之用吧?”
“不是,我是看你在外奔波很久,可能留下隐疾熬制的,我知道你是真男人,不用补阳气。”田雯儿回答道。
韦扶风苦笑,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这是田雯儿的心意,只能捏鼻子喝了。
入口很苦,入腹后暖洋洋的,没有什么不适反应,他放了心。
田雯儿愉悦的拿回碗,扭头吩咐:“婉玉,让媵奴出来。”
婉玉点头,转身走去巨大竹帘后面。
田雯儿随手抛碗给了一个奴婢,伸手去解韦扶风官衣,口中细语:“郎君,给奴下种吧。”
韦扶风微笑伸手,抚摸田雯儿脸颊,他理解田雯儿的渴求。
汉家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僚人族更甚之,男女之欢视为繁衍族群的神圣之事。
这时,巨大竹帘后走出两个妖娆玉女,她们肚兜儿遮体,笑靥如花,扭腰摆臀的走了出来。
韦扶风扭头,看清两个玉女是红杏和芙蓉,婉玉拿着竹竿跟在后面。
随着竹竿的击打,红杏和芙蓉舒臂勾腿的起舞,妖冶摆臀的宛如一双翩翩蝴蝶。
居阁内,荡漾了靡靡之乐气氛。
韦扶风被解脱衣物,抱着赤裸了的爱侣,尽情欢愉。
两度巫山云雨,韦扶风趴伏在婉玉的身子上。
婉玉美靥潮红,媚眼如丝,他们的身旁,田雯儿娇容胭晕,神情慵懒的仰卧。
红杏和芙蓉,田雯儿吩咐下,退回了巨大竹帘之后。
“婉玉,这里的事情,不要说出去。”韦扶风心有顾虑的嘱咐。
“公子放心,我们的闺房之欢,那能够说出去,奴知道什么不该说。”婉玉娇柔细语,玉手抚摸着韦扶风腰身。
韦扶风愉悦笑了,起身坐下休息,婉玉欲起被他阻止,坐了一会儿,吩咐奴婢出去问问,冯行袭的信息是否送来。
一个奴婢出去,片刻后,带回一个竹筒交给韦扶风。
韦扶风接过打开竹筒,自里取出纸文,这是都督府对于各种信息的保存,分类随时补充,这个竹筒就是冯行袭的信息。
韦扶风看一下,知道冯行袭投靠荆南之后,一直是个兵马使官职,没有获得成汭的信任重用,不得志的在江陵城内窝着,处于闲置的过活。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韦扶风暗思,打算使人策反冯行袭,为日后夺取江陵城埋下内应。
对于冯行袭那种人,韦扶风深知是个唯利是图的枭雄,只要利益足够,冯行袭就算是极度仇视,也愿意理智的为了富贵与敌共舞。
假如冯行袭愿意合作,川南军进攻江陵城,成汭必然不会防备冯行袭反叛,反而信任的允许冯行袭参与守城。
目前,进取荆南不能急切,需要等候两件事有了眉目才好实施。
一个事情,川南军在凤翔军进攻下,‘大败’退守大江以南。
第二个事情,大败之后,使人去往河东军求亲,示弱的请求河东军牵制凤翔军。
河东军节度使李克用性情骄狂,示弱能让李克用感觉被求的舒坦。
加上凤翔军表现的强势崛起,才能引起李克用的关注,认为川南军值得借重。
若是采用对付宣武军的由头联合,李克用八成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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