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王爷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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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加重了语气问道:“朕问你,他是怎么受的伤?”
李尚全偷偷瞄了一眼华贵妃,正想说话。
华贵妃已经快速地开口:“皇上,臣妾正想跟您说这事呢。”
皇上看向她,锐眼微眯,“怎么,这事关你什么事?”
华贵妃有些尴尬地扯了扯笑脸,小心地回道:“是这样的,刚才臣妾的嫂子带了臣妾那外甥文成进宫来,说是特地来请罪的。”
她顿了一下,见皇上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文成之前与六皇子在大街上起了口角,偏就在争执过程中,一辆路过的马车脱了缰绳,马儿失控,六皇子为了救一个女子被马踏着了,受了伤。”
皇上脸色微变,“你说什么?被马踏着了,踏到哪里了?”
华贵妃有些奇怪皇上着急的模样,皇上不是对那褚宜毫不关心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这么着急了,难道皇上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的?
心下斟酌,面上也摆出一副着急的表情,“文成说慌乱中他也没细看到,事情一发生,六皇子就被他的侍卫带回六皇府去了。”
皇上听到这里,沉吟不语,半响才抬头问道:“你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子才受的伤?”
华贵妃轻轻点头。
一旁的李尚全知道华贵妃的话定是有失偏颇的。
此刻便想上前说上几句,却被华贵妃适时剐了一眼过来,他出口的话便被卡在了嘴里。
华贵妃便又说道:“皇上,您看,文成和臣妾的大哥还在外头跪着呢,是不是…?”
皇上微沉着脸色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华贵妃称是,向侯立在下首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便出去把梁方明和梁文成父子引了进来。
梁文成一进来,便直接跪倒磕头,“皇上,文成有罪,都是因为文成,才导致六殿下受伤,请皇上降罪!”
梁方明也在一旁跪下,“皇上,微臣教子无方,才使得犬子与六殿下起争执,导致六殿下受伤,微臣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还在斟酌这一家子人来得这么快,又是直接请罪的,又是磕头求罚的。
他直觉地就觉得褚宜这次的事有蹊跷,且看来伤得不轻。
想到此,皇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用了用力,正想问话,却听见外头传来声音,“烨王殿下到!”
不多时烨王冷着一张脸从外头大踏步走进来,对跪着的梁方明父子视若不见。
他直接对皇上拱了拱手,便冷声说道:“皇兄,臣弟此来有两件事,一是小六重伤,太医已经看过了,虽然经过全力救治,已无生命危险,但大腿处的股骨断裂,很可能会瘫痪!”
皇上不想这么严重,目光也是一沉,竭力忍住才没让自己站起身来,“怎么会这么严重?瘫痪,那是什么意思,太医都死绝了吗,一个踏伤都没办法治!”
说完他转头吩咐李尚全:“你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去六皇府,让他们会诊,要是治不了,让他们也别回来了,朝廷养他们何用!”
李尚全急忙领命而去。
这边华贵妃和梁方明父子自烨王进来后便有些惴惴,这位冷面王爷可是谁的脸面都不给的。
现在听说褚宜居然会瘫痪,梁文成更是直接跌坐在地上,脸上一片苍白,他的父亲也是冷汗连连,只得抬眼向华贵妃求救。
华贵妃恨铁不成钢地回看了一眼,正想说话。
烨王已经继续开口说道:“这第二件事,便是要问问皇兄,小六到底还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皇上眉眼一跳,“皇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六自然是朕的儿子!”
烨王冷哼一声,冷冷地向旁边的梁文成撇过去一眼,“既然是,梁文成重伤当朝皇子,按罪,是以下犯上,当诛!”
当诛!
梁文成抬起头,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半响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华贵妃看了一眼皇上深沉的脸色,急急说道:“烨王,小六重伤,本宫也很心痛。但是,文成不过是与小六偶起争执罢了,至于他重伤之事,不过是个意外,要怪也只能怪那辆脱缰的马车的主人,怎么可以把罪责都归咎于文成呢?”
“贵妃娘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六皇叔受伤之事,怪罪到我的身上吗?”
正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自外头传来。
这个声音落下,外头禀报的声音才响起,“皇后娘娘驾到,太子妃到,兰汀郡主到!”
沫沫小跑着从外头走进来,先瞪了一眼华贵妃,才给皇上请安:“皇爷爷,沫沫来给您请安了!”
说完又对着烨王眨了眨眼睛,才爬上台阶,跑到皇上身边。
皇上把她抱上自己身旁坐下,才看着互相行礼毕的皇后和太子妃,“皇后怎么也来了?”
皇后贤惠一笑说道:“臣妾听说小六那边出了事,正想来跟皇上请示一声,小六受伤,他府里又没个主子话事,总觉得不好,臣妾出宫去瞧瞧,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还请皇上恩准!”
皇后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在皇上登基之前就陪在皇上身边多年,加之皇后贤惠懂事,故而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深厚的爱情,但也算相敬如宾,皇上对皇后也还是很有几分敬重的。
此刻听闻皇后要出宫去看小六,倒是很合他的心,因此点头说道:“朕已让李尚全带太医过去了,你去一趟也好!”
说完皇上又看着小沫沫说道:“沫沫,刚才你进来的时候说什么?”
“沫沫是说,贵妃娘娘为什么要把六皇叔受伤怪罪到沫沫身上。”
沫沫撅起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华贵妃维持着笑容和气地看着沫沫说道:“沫沫误会了,本宫只是说,你六皇叔受伤,罪魁祸首就是那马车的主人。”
沫沫眨眨眼睛,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皇上和华贵妃说道:“那马车的主人……就是沫沫啊!”
“……”
华贵妃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她豁地看向梁文成,梁文成却因为心虚,早已低垂着头下去,连看都不敢看他。
梁文成实际上也是个纸老虎,事发时看见褚宜伤成那样子,他已怕了几分,故而回去之后求爹告娘娘时,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故意的,便把兰汀郡主这茬忽略了。
等到他爹娘带着他进宫见华贵妃,华贵妃听说后,便想那马车应该是普通人的,几人商量后便决定把过错都推到马车主人身上。
当时梁文成是直觉有些不妥的,可他又不敢再坦白马车的主人是兰汀郡主这事。
这样一来,才有了刚才华贵妃在皇上面前的说辞。
沫沫在一旁看了,乌黑的眼珠子又是一转。
她滑下椅子,走到梁文成身边看了他一眼,才看着皇上说道:“皇爷爷,刚才沫沫进宫路上,被这个人抢了马车,这个人还故意驾着马车往六皇叔的方向撞过去。”
“当时前方刚好有个小女娃在路中间,这人看见了居然也不把车停下来,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六皇叔抱住那个小女娃,用后背帮她挡住,才救了小女娃一命。可是,六皇叔就惨了,您没见到,那马就从六皇叔身上踏过去了,六皇叔全身都是血呢!”
她年纪小小,言辞却清晰明白,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便带了些哽咽,眼泪则如断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
她边哭边又跑回到皇上身边,趴在他怀里继续说道:“事发时沫沫一直马车里,他把我的马车都弄翻了,吓得沫沫魂都快没了。”
皇上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脸上却已经是暴怒的表情。
他抬头看了华贵妃和梁方明父子一眼,冷声说道:“好!好!好!好得很!一个是朕的妃嫔,一个是朕的重臣,竟然就在这里,就在朕的面前,明目张胆地颠倒是非,混淆黑白,这是把朕当成傻子了是吗?”
华贵妃急忙走到阶梯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臣妾……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只是……”
皇上却是一拍桌子,“够了,你已经欺瞒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是不是朕平日里太宠爱你了,才让你这般胆大妄为起来?”
梁方明此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华贵妃是梁府的支撑,若是她出了事,那关系就大了。
因此他跪着上前两步,急急说道:“皇上饶命!此事都是微臣与犬子的错,是微臣欺瞒贵妃娘娘在先,娘娘并不知道实情!皇上要降罪,便惩罚微臣父子吧!”
华贵妃咬着嘴唇,说到底此事都怪自己的这个哥哥和外甥,兰汀郡主牵扯其中,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就这样隐瞒,这不是把自己往火炕里推吗?
皇上要认真追究起来,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灭门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下越发着急,抬头满脸泪痕地看着皇上说道:“都是臣妾的错,惹得皇上生气,臣妾只请求皇上务必保重身体,莫要因为臣妾等人气坏了。”
皇后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本来她还想借此机会推波助澜一番,没想到华贵妃这一家子自己作死,居然敢欺君,这倒是省去她不少力气了。
此刻皇后听她软声软气地说了一番话,看着皇上有些缓和的表情。
她便走到皇上身边,拿起桌上的一碗茶递给他,轻声劝道:“贵妃妹妹说的是,皇上再生气,也要保重龙体。臣妾想贵妃妹妹定然也不是故意的,也许她真的不知那马车的主人竟然是沫沫这丫头的。”
皇上接过茶,听此火气又噌噌地上来了,他把茶“砰”地一声扔回桌子上,狠狠说道:“她这是仗着自己是贵妃,才敢就这般把罪责推到人家身上,不管那马车主人是谁,也不该如此颠倒黑白,诬陷好人。朕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不想竟如此可恶!可恨!”
说完也不管华贵妃和梁方明父子如何磕头请罪,狠声说道:“来人!华贵妃欺瞒事实,失言失德,本该贬入冷宫,念在二皇子与娜安公主即将大婚的份上,贬为妃,禁足关雉宫!”
说完他又看向梁方明父子二人:“梁方明教子无方,欺君犯上,梁文成重伤皇子,惊扰郡主,以下犯上,将两人关入刑部大牢,着刑部审理。”
华贵妃听了这话,知道皇上已是看在褚梁的面子上对自己从宽处理了。
虽然心中不甘,却哪里还敢说什么,只急忙磕头谢恩。
至于梁方明父子,她暂且也顾不得了,只能盼着褚梁那边再想办法了。
眼看着华贵妃被人请回了关雉宫,梁方明父子被人带了出去,烨王与皇后等人也相继告退离去。
皇上揉着眉心,对着不知何时回来的李尚全说道:“你说,傲雪若是还在,是不是会怨朕连咱们的儿子都保全不了呢?”
李尚全在一旁看着皇上一脸疲惫的模样,半响才小声说道:“殿下吉人天相,皇贵妃一定会保佑殿下的。皇上也该好好保重龙体,就算不为大褚江山,也为了六殿下吧。”
皇上放下撑在额头的手,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是,为了他,朕也得撑下去,总要等他安稳下来,朕才有脸去与傲雪团聚。”
褚烨带着冷风出了宫门,目送皇后和太子妃母女的仪仗离开后,冷风便把头伸过来:“王爷,是回王府吗?”
冷风等了半响都没听到回话,便抬起头看向自家主子。
这才发现自家主子依旧保持刚才的站姿,却脸色发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额头上满是汗滴。
冷风吓得跳了起来,“王爷,您这是咋的了?”
褚烨眼珠子转了一下,看向他,却依旧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冷风见自家主子依旧一动不动的,没有说话。
他瞪大眼睛,半响不知所措。
最后想到什么,抓了抓头发,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被点穴了吗?可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也没有谁过来啊,这这……”
他看了一眼睁大眼睛瞪向他的主子,浑身一抖,更加不知所措起来,闭上眼睛伸出手,“王爷恕罪,属下看看能不能帮您解穴哈。”
奈何他几乎把自家王爷全身的穴位都点了,自家王爷依旧一动不动,只是脸色更白了,冷汗更多了,嗯,看向自己的怒气更盛了。
冷风搓搓手,一狠心肠说道:“王爷别生气,属下没辙了,先把王爷带回去,让惊雷和阳明先生想办法吧。”
说完不顾自家王爷那杀人的目光,用了把自家王爷往肩上一扛。
这一扛,冷风便马上泪流满面,一是因为重的,再就是,等自家王爷正常了,想到自己扛了他,还不知要怎样收拾自己呢。
冷风边扛着自家王爷往马车的方向走去,边一脸痛苦地想到。
候在那里的驾车侍卫见此,也是大吃一惊。
正想问怎么回事,出口的话却被冷风抽空横过来的眼神杀住。
冷风把自家王爷小心地放回马车,便风一般地出了马车,把坐在那里的驾车侍卫一挤,搓着双手道:“回府,快点快点!”
一个时辰后,烨王府的月阁内。
阳明先生亲自喂了一颗药丸给自家王爷,惊雷和冷风围在榻边,都是一脸着急的模样。
褚烨此刻的脸色涨得通红,依旧是冷汗淋漓,耐着性子吞下那颗药丸,等着药效发挥作用,他终于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
阳明先生、惊雷和冷风正想上前问问情况,岂料……
三人只看见自家王爷风一般的身影闪过,再回过神时,却发现王爷已经进了偏房的……嗯,那不是如厕的地方吗?
三人面面相觑,面色古怪,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三人又足等了有一柱香的时间,才看见自家英明神武的王爷抖着双脚,扶着门框从净房里出来。
他推开惊雷上前欲扶住他的双手,一个人走回里屋的正榻上坐好,半响没有说话,但他的脸色明显比刚才更难看了。
三人都低着头,没敢说话。
冷风在一旁后知后觉地想起,原来自家主子刚才一直冒冷汗,并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因为……
想如厕啊!他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哦……”的一声就叫了出来,却在触碰到自家主子那阴沉的目光时急忙捂住了嘴。
褚烨瞪了他一眼,方才看向阳明先生,用没有温度的嗓音说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阳明先生斟酌半响,才小心地回道:“据老夫看,王爷这是被人下药了,但这样的药效,老夫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冷风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老头子,这世上得有多少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呀,今天可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你说这话了了。
惊雷一脸震惊,“王爷可记得,会是谁给您下药的!”
褚烨皱眉,眼前顿时就闪过那双慧黠的眼睛。
他想起她抛到自己手上的那个瓶子,还有她随身的那个丫鬟离去时那古怪的神情。
褚烨的脸色又是一黑,他用力抓紧手下的桌角,咬牙切齿地吼道:“君若兮,你给本王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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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好猥琐的毒!
若兮妹子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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