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业当晚,饶是众位伙计早有准备,仍是一个个累瘫了。子黑则和监甲二人兴高采烈的数起钱来,今天开了一百多桌,每桌消费一百多钱,一万多个铜币堆成了小山,直乐得二人合不拢嘴。周扁却笑笑,这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先前子黑等人还担心周扁定价过高,没想却是正好。
又是数日过去,天然居的生意竟是如同第一天一般火爆,子黑等人不得不临时赠加伙计,又急忙拨出大批钱款购买清酒和各类食材,反正如今已财大气粗,生意自然是要往大了做。而因为担心酿酒之法泄露,监甲特意回了趟成周,从王室麾下的奴役中选了一批精干之徒带来,加班加点的做酒,饶是如此,存货也很快就完了,每天只得限量供应,虽然客人多有不满,但还好最终还是获得了理解。周扁自然也闲不下来,到处指导,以后世企业管理之法执行,也使效率也提高了许多。
到十天之后一扎帐时,便连周扁也惊呆了,除去停业一月的花销和各种先期投入的成本,再除掉后期追加的资金以及每天原材料的支出,竟净赚了两万钱,如此巨款,实为王室多年之未见啊。
就在众人都喜气洋洋时,周扁却深知所谓树大招风,心中便暗自提高警惕,令护卫们每天都抽出几个人来在店内店外转转,还去时不时去街上听听风声,看看别的酒店有没有什么反应。好在现在周密作为卫队长已日渐成熟,这些事情安排起来很是到位,不需周扁操心了。
周扁本以为会最先遭到竞争对手的打击,不料先来的却是几个混混。这天正和监甲等人在院内商议酒店以后的发展时,却听见前院一阵喧哗声传来。这古人贪杯者也众多,自从上了烈酒以后,倒时常听见有人醉后闹事,所以此次听来,周扁也不在意。倒是子黑笑笑,赔礼后往前院而去。这些事情自然是掌柜出面处理最好了。
子黑走后,周扁则继续和监甲商议起来,周扁以为现在应该集中人力财力,全速发展产业,首先说炒菜,炒菜并不难,迟早会被别人模仿的,应该把重点放在大厨的培养上,然后在作料上多做做文章,比如多进些原材料加工,还有锅的生产上,以后争取垄断锅和作料的行业。接着是酿酒业,哪怕是在两千多年后的现代,酒业仍然十分赚钱,所以周扁要求一定要做好技术保密工作,用工都从王室奴役中选取世代忠心的人,另外还要尽快盘下些传统酿酒坊,只做清酒,这个用寻常伙计都可以,以后若是酒馆生意不好了,干脆就专卖酒算了。监甲自然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情况看来,还有谁不服大王呢,不过监甲还是忍不住提醒周扁一声,应当适当挪出点钱来改善一下王室生活,别的倒无所谓,主要是太后那里。周扁听了不禁脸色微红,这忙了一个多月倒忘了问候母后,看来过两天得回去一看,还得关注一下年初就吩咐下来的水田改造进行的怎么样了,算算也是快播稻种的时候了。
正说得畅快之时,却突兀的被一少年闯进来打断了,却是今天奉命守在天然居门口的护卫周通,“大王,不好了,有人在酒店内闹事。”这周通方才十五六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这几个月伙食明显有所改善,此时倒长的有他哥哥周战高了。
周扁一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便起身往外走去,监甲慌忙跟上,却不料周扁似乎想到什么猛的一住脚,险些撞到了大王。却听周扁吩咐道,“快去告诉周密一声,集齐众护卫中院等候命令。”说罢又急匆匆向外走去,门口的樊馀迅速跟上。
急匆匆走到前院时,已听不见喧哗声。酒席上客人依旧,有的举杯高歌,有的低头独饮,将目光一一扫过后才发现闹事者何在。只见七八名衣着散漫,头发挽的高高的后又像个马尾一样拖下来的年轻男子,站在一起,不是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就是搭在同伴的肩上,最后面的两个甚至还手撑着一根棒子,看着这几人吊儿郎当的样子,周扁一下就想起了一个词,后世的古惑仔,看来还真是混混自古便有啊。
这几人隐隐围成半圆,而众人前的自然便是子黑了,也有几名伙计站在身后,周扁轻轻走近,那几名年轻男子见是一个小孩一个少年,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只听那子黑连连作揖,“几位公子,我家酒店这月的孝敬不是早就交了么,几位公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对方为首者一甩头发,扬起下巴装作凶巴巴的样子哼道,“早先只收了你们两百钱,如今你家生意这么好,这两百钱看来是少了点,你若识相,便多给些,别以为我这弟兄们好欺负。”
“几位公子,本店这刚重新开张,你们便要增加孝敬,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子黑仍是陪着笑脸。
“哼,本公子已经观察你们好几天了,赚了大钱竟不主动想着孝敬你家公子,真是不想这洛阳混了么?”还是那个小头目,顿时其余人也跟着叫嚣起来。
听到此周扁如何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还真是黑社会来收保护费了身子一动,正欲上前,不料胳膊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监甲赶了过来。监甲微一摇头,冲樊馀使个眼色后,两人便将周扁拉至院内。
眼见离开前院,周扁将手使劲一甩,挣脱两人,有些小怒了,“你们将我拉来却是为何?难道眼看那些人强要钱么?”
监甲忙跪下说道,“非是老奴无礼,而是公子身份异常,若是此时出头,闹出了什么动静,引起有心人注意,老奴可是万死也担当不起啊。”
周扁顿时恍然,想想也是,忙扶起监甲口称知错。再想想心里仍觉不是滋味,便问道,“那令周密他们率人寻上门去教训一番,应该没有问题吧?”
“周密乃公子身边亲密之人,出面仍然不妥。可令其余护卫面生者前去即可。”
“如此也好。”说罢周扁便将周密等人唤来,选了相貌平常之护卫十个,令张虎率着,只因这张虎长相偏凶,所以当时取名时选了个虎字,此时派出去吓吓小混混倒也应景。又令刘仇先行一步,悄悄在那几个小混混后跟着,探清他们住处及人马多少后回来汇报。
刘仇得令走后没多久,便见子黑进屋而来。“公子不必担心,某已将他们打发走了。”
“多少钱,他们是什么人?”
“回公子,这次好说歹说,打发了一千钱。公子不必太在意他们,都是些无赖,不敢欺负那些大商人,只得找我们这些洛阳本地人开的酒店之类的,要些钱过日子,若是不给,便呼朋唤友寻上门来,便是不打闹也弄得生意做不成,寻常商家哪里招惹的起,只得交些孝敬钱了事。好在他们也知道轻重,不会一次要多了,这次来的几人是我们这片的,也是见我天然居生意红火这才上门多要。”
那也是一千钱啊,相当于过去一月的利润,周扁如何吞的下这口气。“子黑,这洛阳城内规矩,可禁械斗?”
子黑微微一愣,“洛阳是周公之地,倒是不禁械斗,只要不出人命即可。”
“张虎!”周扁立即回身大喊。
“到。”答到这也是周扁定下的军中规矩。
“本公子令你率这十人去会会他们,给本公子狠狠的打,打得他们不敢再来,可有信心?”
“公子放心,这些市井之徒,就算十倍于我等,某依然不惧。”
周扁笑笑,不愧是是自己最早挑中的人,又是追巩邑兵时见过血杀过人的,有血性。
接着便是一顿好等,一个时辰后去跟踪的刘仇方才回来,原来这八人住在城东南的一个破宅院里,刘仇远远的看见院中还有几人出来迎接,粗粗的一数一共倒也有十几人之多。周扁顿时放心,想来这小混混也不会出现大好几十人,便唤过张虎,少不得又是一番叮嘱后,张虎率人告辞而去。
不料这次时间更长,直到夜色已黑时,张虎等人才回。疑惑间,只听张虎笑道,
“公子,这些人也是好生穷困,十几人挤在一间破房子里,今天敲了公子一笔钱,晚上都喝酒去了,害我们等了几个时辰才等到,一个个醉的东倒西歪,让我们一顿好打,他们却是口称不服,说趁他们酒醉时的不是好汉,待明天酒醒后再决高下,小的来不及回报公子,想起公子说务必使他们服气,便答应了下来,约在明日城南空地见面。望公子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