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机关用尽难成眷属；棒打鸳鸯只能情终（一）

　　铁槛寺，贾家的家庙，宁荣二公当日修造。

　　等大殡一到，早有寺中众僧出来接灵。另演佛事，重设香坛。安灵内殿偏室，留下宝珠侧室相伴。接着外面贾珍，里面凤姐，二人开始招待亲朋。有用饭的，还有不用的，哩哩啦啦到了晌午人渐散去。

　　王夫人自然要回去的，这样便来寻宝玉，宝玉哪里肯回去了。王夫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宝玉交给凤姐。凤姐自是没的说了。横竖今日她也回不去的。不过主要的事情已经接近尾声了，铁槛寺中留宿的多事贾家族亲，人多且杂，这样凤姐便落脚水月庵。看着一边兴奋的秦钟，小本已经无话可说了。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变的呢？管不了这些了，自己还有大事的。

　　水月庵又叫馒头庵，原因是馒头做得好。老尼姑净虚，带了徒弟出来迎接凤姐儿。小本看着这老尼姑没个好感，净是虚的，要是有好感就怪了。不过反感归反感，自己还不能离了她，一旦离开，这坏东西绝对会蛊惑凤姐儿作恶的。要知道，这个头儿开了，凤姐儿就算刹车不灵了。

　　秦钟同净虚的徒弟智能儿早在荣府时候就认识了。而且二人之间还有那么点子……这个智能儿就是当日小本要阻止惜春和她玩乐的那个。所以小本是乐的见到二人有些结果的。这样自是不理，即便宝玉想要去捉奸，都被小本天人交战克制住了。自己说什么也不离开凤姐儿。你去净室，我只跟着就是了，横竖凤姐也不在意。看来长相很重要，没杀伤力就是好。

　　老尼姑围着凤姐转来转去，他自然认识宝玉了，也知道事情不好当着他的面子说。“姐姐，我看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睡了吧，没准明儿个还有事情呢？”嘿嘿，只要凤姐睡了，我就不信这歪秃还敢说话。

　　“宝兄弟一说，我这还真觉得乏累了。丰儿！”说着话，凤姐招呼丰儿。

　　小本暗自高兴，明天高低回去，你秦钟愿意在这，那就你自己……“宝二爷，奶奶要换衣服了！”

　　“啊！”听丰儿说话，小本都傻了，我的神啊。这是什么意思？即便不知道什么意思，可小本知道丰儿正推着自己走呢？身子到了外面，还能听见里面净虚说话呢，“奶奶，这宝二爷跟您还真是亲近，虽是姑舅姐弟，我看亲的不过如此了。”

　　“说的是了，小的时候我就没短了带她。差不多大姐进宫后，就没离了的样子了。”

　　“奶奶说的没错，这一晃也有些年了。要说起来，奶奶和琏二爷也是幼时便熟识了。从小玩大的倒是知心些。”凤姐听了只是笑笑，直觉告诉她，这净虚有事。

　　净虚见凤姐不接自己的话，便继续道：“我这几日正要到府里求求太太一事，这里先请奶奶一个示下。”

　　外面小本听得咬牙切齿，这老歪秃真不是个好东西。强忍住了，不然宝玉就要去‘捉奸’了。拼命想着一个绝色等着自己救命呢，这样才多少好了一些。外面寻来跟着自己的茗烟等人。

　　看着眼前的哥几个，小本心里这个无力就不用说了。几年了，能分派动的头号干将居然是早该退休的焦大。当然了，面前的这几人倒也机灵，可问题是你们到了上初中的年纪了？好在没有用童工一说啊！

　　茗烟好像看出了小本心事，“二爷，有事情您只管分派就是了。小的们敢不出力。”

　　“放心吧，事情做不完的，我也不会客气的。”点点头，想了下，“眼下有点事情要你们去做，不过记住了，千万别让外人知晓了。”

　　“二爷尽管放心，第一日跟着您，学的便是这个了，哪里还会不晓得了。”茗烟到底随着宝玉久了，隐隐察觉‘宝玉’有些不同。

　　“那便放心了。等下你们两个这样做……”说着，对小厮耳语几句，见二人一怔，小本一笑，“好了，你们去吧。”那两个一走，宝玉单拉了茗烟道：“等下你带两个人，连夜回家去，然后找你袭人姐姐拿些银子。接着去长安……”

　　“二爷，我们几个都骑不得马。就算能骑马，也不敢家里面取的。那东西办事向来看人，这给奶奶办事，他还不跑的比兔子快？”

　　“很好，你们就该这样，有什么见解历时要说出来。”小表扬茗烟几句，“方才他们两个去做什么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那歪秃不做善事，还小看二爷，定是要给个教训的。二爷的法子也高明，不过只是换掉她的茅房板子太便宜她了。”

　　“嘿嘿，不便宜啦，这一下硬板换软板，不摔坏她就算好的了。”

　　“这倒是，看着她就笨手笨脚的，这一下……”茗烟皱下眉，“旺儿那边不好这样吧？”

　　茗烟这小子着实聪明，“要是给姐姐办事，那自然不好这样了，可他和歪秃两个蒙骗姐姐，这就说不过去了吧？我若是不给他个教训的话，平日里姐姐不是白疼了我了？”

　　“二爷是说旺儿背着二奶奶行事？可他逃不掉二奶奶的法眼吧？”

　　“平日里当然不成了，可你想想这一个多月来，姐姐都累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神了？”

　　“两府里的确要数二奶奶操劳的多。”说着茗烟笑了笑，想要奉承宝玉两句，生生忍住了，“如此我便带人依照二爷的话行事了？”

　　“去吧，记住了，事情一定要隐蔽。哪怕失败了，也绝对不能暴露出来。”

　　“小的明白！只是……只是袭人姐姐那里能拿出多少来？”

　　“怕是不会多的。前次锄药几人那边我带了些个过去。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走的急，定然要骑马的，那马可值钱了。做事的时候把马带走了，卖掉！这个你可以放心，出事的话，我会担着的。他没了马，你们有了钱，这样速度就能拉一拉了。不过抢别人的我可不担着罪名，这个你可要明白了。”

　　“小的知道了，我这就走，天亮的时候直接就能进城了。”

　　“很好！去吧！事情尽心便好。莫要强求。”

　　茗烟保证一番，带了两个人去了。走了多远，一个回头看看，才道：“茗烟哥哥，你说二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咱们的规矩看来你是忘了啊！那我便再说一回，只管给主子办事，不问缘由。记住了？”

　　“多谢茗烟哥哥提点了。”

　　茗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很明白的样子道，“你们说说这家早晚是谁的？”

　　“看老太太的模样，怕是二爷的了。”

　　“就是了，这样二奶奶可就不合规矩了。”

　　“茗烟哥哥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好好办事就是了！”那二人点头的光景，三人消失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