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皇亲和即将晋级勋贵的将帅们若是知道今日这坤宁宫谈论的内容,只怕都要骂翻了!
按照朱标这设定的来,那日子,可就真不好过了!
首先要安分守己,奉公守法,不然随时要小心小命不保,最不济拼死拼活弄来的爵位也有可能直接没了!
其次,还要保证自家娃儿不能是个蠢材,这要是连着出个三代以上的蠢材,那一个家族八成就有可能败落了!
日后等重新复起爵位,那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呢!
作为皇亲国戚和勋贵,这还有个什么意思?
朱标不关心这些皇亲和勋贵们怎么想,怎么想跟我有关系嘛?反正这规矩不是我定的,是老朱定的。
你们犯法被削去爵位,被砍了,那都是老朱干的。
和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朱标越想越是心安理得,这做爹的,不就是给儿子背锅和兜底的吗?不然,我白叫了你那么多声“爹”了?
老朱仔细想想倒是觉得还行,自己原本打算就是让这些人别到处给他惹事,最好都能够安安心心的吃俸禄,有朝廷供养,什么都不缺。
你说这要是真做出个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让咱咋办?
这事儿老朱不是没经历过,当初义军初创的时候,军纪被视若无物,破城之后,随意掳掠抢劫,那都是家常便饭。
后来,他也是下狠心了,处决了几个罪大恶极的首犯,这军纪才算是真正立住了,由此,受到了百姓的拥戴,实力节节攀升。
而那些被杀的人里面,有几个就是他比较喜欢的义子。
因一人以谢天下,老朱从那时候起就知道,绝不能这么做。
该杀则杀,该罚则罚,这才能将规矩真正立起来。
吃完了这顿饭,朱标告辞一声,就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做了太子,自然不可能和以前在吴王府的时候那么随意,一举一动都要符合规制。
现在,朱标住的地方名叫承乾宫,顾名思义,乾就是天的意思,承乾就是“继承天意”的意思。
此外,朱标现在还有了专门办公的地方,叫做文华殿,就在奉天殿旁边。老朱这意思也很明显,就是希望朱标能在一旁听政,学习如何处理国政。
承乾宫,在朱标看来,还是非常豪华的,好吧,这毕竟是太子居所,自然不可能寒掺了!
住哪儿对朱标来说其实无所谓的,终归老爹是皇帝,自己还是他大儿子,能差么?
刚进去,就发现这宫中的宦官侍女排成了一列一列的,分居左右两侧,看人数,大概有上百个。
“奴婢见过太子。”百十来人见到朱标,齐齐行礼。
朱标挥了挥手,看向了一旁的侍女,道:“夕香,这是最新调派过来的?”
“是,太子爷。”夕香回禀了一句。
朱标想了想就道:“你知道的,我素来不喜欢人伺候,这样,这宫中,你除了留下必要打扫的人之外,其他的,都先让她们回去,要不然,就送到我娘那边。”
“是。”夕香也是答应下来。
对朱标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在这方面,他和老朱一样,一向不喜欢被人伺候,许多事情,喜欢亲力亲为。
“对了,夕香,没事的时候带大黄溜溜食儿,自从跟了我,这眼看着都养胖了。”朱标还是比较惦念那条狗的,毕竟跟着朱文正守过洪都的,算是立了大功。
“是。”
接下来的时日倒是平淡无奇,唯一和朱标有关的事项就是中书省上书,请令太子朱标为中书令。
中书令这个职位是非常高的,比李善长这个丞相的位置还要稍微高一些。
算起来,这才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听到这消息的朱标,心里狂骂中书省的这帮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才刚组建起来,就他么的想找背锅侠了!
肯定是的,不用怀疑,朱标心里已经认定,就是这样。
真以为中书令这个位置好做?上呈下达,对上,要面对老朱,对下,要面对这帮做官都做精的文人,这没两把刷子真驾驭不住。
一旦出了事情,不好意思,中书令,肯定是首当其冲迎接皇帝怒火的。
这帮文官也看出来了,老朱对朱标爱护有加,这锅只要朱标都给背上了,那还不是想怎么玩怎么玩?
文臣的这点小心思,没瞒得过老朱,老朱当即下旨训斥了一通,总结下来就是朱标年幼,不堪大任,等以后学识足够了,自然可以堪当军国大任。
朱标也在关注着一些事项,遗孀改嫁那事儿,老朱和马氏商量好了,也制定了一些律令,但并未公布和颁行。
无他,前线正在打仗,老朱也怕此时公布这样的事情,会乱了军心。
而且,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晚公布一些也没什么。
除此以外,就是学府名额冒名顶替的事情,这件事情,朱标刚回来的时候和老朱说了一下之后,就没啥动静了。
实际上,这事儿老朱知道了之后,就一直让毛骧在暗地里访查,搜集罪证,看看学府之中,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形。
又或者有没有一些官员牵涉其中,牵扯其中的地方官那肯定是要背锅的,至不济,也要担一个失察的罪名。
等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就预备动手解决这些祸患了!
学府的事情,老朱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去,说小一点,这是他给那些死难将士遗孤的恩典,如今居然被小人偷吃了,这还不该死?
这要是说大一点,就是在侵蚀朝廷的根基,那些学子日后学成出来,将会是朝廷的中坚力量,结果现在连苗子都栽错了,这还不是个笑话?
必须严查,且要一查到底。
既是给活人一个说法,也是给死人一个交待。
当然,老朱也知道,这些不是问题的核心,自己现在触碰的不过是一些枝叶,真正的核心还是宗族。
只要宗族一直存在着,类似的问题就会层出不穷,今日查出来一件,明日大不了换个方式再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