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缓缓抬起眼眸,眼底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血咒之所以不常见,受限与它本身的歹毒和施展的苛刻条件。”
“这种蛊毒只能下给血肉至亲,且须得以自己精血为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一般不会有人使用。”
“中咒者……。”
苗苏苏声音顿了顿,眼底是难以掩饰的艰涩和痛心:“中咒者必须是孕妇,胎儿是她的保命符。未生产时,孕妇无论遇到任何艰险,皆会平安度过。但……”
“一旦胎儿离体,产妇则会血流不止。最终……成为一具干尸。”
众人狠狠吸了口气,震惊与血咒的歹毒。忽略了苗苏苏略微颤抖的身躯。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刺入到掌心,弄的一片血肉模糊,却浑不在意。似早已感觉不到体肤之痛。
唯有林楚,从她说出血咒开始,便一直关注着苗苏苏。瞧见她的反应,眸色闪了闪,极冷。
“血咒术须得以自身血肉为引,对施术者损伤极大。她会一日日精神萎靡,状若疯癫。”林楚慢悠悠开口,依旧盯着苗苏苏,一瞬不瞬。
“若咒术失败后,施咒者要担负血咒反噬的强烈后果。这种咒术乃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寻常人根本不会用。”
林长夕的眼底燃起一丝希望:“既然如此,那会不会……。”
“我之所以断定是血咒。”林楚抬手点向婴儿眉心:“是因为他眉心处的胭脂红,在渐渐变淡。”
众人凝眸瞧去,方才还鲜红如火的红印,如今已经退的只剩下极浅的一丝红。
若不细瞧,几乎已经瞧不出了。
“待到她眉心血色褪尽……。”苗苏苏咬了咬唇,瞧见眼底渐渐熄灭光彩的林长夕,后面的话再也不忍出口。
玉夫人急的跺脚:“这可要如何是好?”
“既然你们都详知咒术来源。”楚心悦瞧向林楚与苗苏苏说道:“定然知晓破咒之法。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会全力相助。”
苗苏苏却叹了口气:“无法。”
林止始终不曾开口,直到此时方才半抬起狭长的眸:“天下岂有无法之事?”
“血咒术太过歹毒,祖上的确未传下过破解之法。”苗苏苏瞧向床榻上的端木言,眼底满是痛苦和哀伤。
“怎会如此?”
玉夫人声音一梗,泪如雨下:“长公主这孩子,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就……。”
“我不信天下有无可解之术。”
林长夕蓦然开口,瞧向怀中婴儿时,陡然生出了满身的煞气:“他可是一切的根源?”
他的声音淡漠无痕,悲喜全无。
他怀中抱着至亲骨肉,眼底却连半分情感也无。似瞧着毫不相干一件死物,随时可以将他丢弃。
“不可!”
玉夫人心中浮起丝不祥,劈手便要去抢夺婴儿,却根本不是林长夕的对手。
众人瞧向双眸猩红的男子,心中齐齐一抖:“林长夕,把孩子放下!”
“你要干什么?”林楚冷声开口:“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