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渊身躯一僵,深深瞧着林楚。
这人……千方百计逼他说出袖中弩不可仿制的话,如今抓住了这个小辫子,她不揪紧不放。竟然就这么……算了?
怎么可能!
林楚瞧着百里渊,眼底浮起奇异淡笑:“那么,咱们便传人证吧。”
人证?!
付冉久凝眉,哪里来的人证?
“林楚,今日公审本因你弑帝谋反,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拖延时间,企图混淆视听!”百里渊以单手敲击着桌面,眼底冷然。
“摄政王莫非不觉得暗杀之事,事出有因?”
林楚寸步不让:“派人暗杀我的主谋分明惧怕我上堂。我若真的有罪,又何需惧怕我来自证清白?这事与弑帝一案俨然密不可分,摄政王一再阻拦真相大白,莫非别有居心?”
百里渊声音一顿,不愿再与她做口舌之争。眼角余光轻瞥向付冉久。
付冉久抬手擦了把汗,明明才初夏的天气,怎么能这么热?
“只要为了案子好。”他深呼吸将心一横:“怎么做都行。”
他不管了,爱咋咋地。
你们一个两个都得罪不起,与其在当中煎熬不如彻底闭上眼,任由你们折腾去吧。
百里渊皱眉,林楚却微勾了唇角:“付大人英明,那咱们便来听听证人之言吧。”
“你找的人,说话不能作数。”
百里渊暗恨付冉久不识趣,声音中便添了几分阴戾。
“摄政王今天不是来奉旨听审的?”
林楚斜睨着百里渊:“我怎么瞧着你比主审都忙?这么认真负责,不如您坐到上面去?圣旨什么的,何必放在眼里呢?”
百里渊抿了抿唇,深呼吸半垂下眼睫,压下了心底的不甘:“这倒不必。”
好一个刁钻阴毒的林楚!
她竟拿圣旨来堵他。虽然他从不拿端木康当回事,但……京城悠悠众口,众目睽睽。他多少还是要顾忌一下。
他恶狠狠瞥一眼林楚,总有一日!
才起了个念头,忽然感受到斜刺里一道目光冷沉如冰。侧眸去瞧,是林止正冷幽幽盯着他瞧。
眼底,暗含警告,让人遍体生寒。
林楚没在意林止与百里渊的举动,再度瞧向付冉久,抬手指向地上的牢头:“大人是否认定此人为假?”
“恩。”
付冉久含混点头,他一早就说过不认得此人,此刻承认……不为过吧。
“那么,他说的话算不算证言?”
“应该……。”
付冉久心里咯噔一声。形势所迫下,再想将假牢头的事情全盘否然,已然不可能。
他吸了吸鼻子,讷讷开口:“算吧。”
林楚点头:“那便叫他自己来说吧。”
众人好奇,假牢头已经被打了个半死,这么久都没能醒转?
要他说?说什么?怎么说?
林楚款款走至那人身前,抬脚朝他小腿踢去:“起来,别装死!”
半空里格拉一声骨裂脆响,众人狠狠打了个哆嗦,听的……好疼。
“唔。”牢头闷哼一声,身躯一颤,竟真的醒转。
“去吧。”
林楚抬手,轻飘飘点着他的鼻尖:“你本不该遭此横祸,今日一切不过受人指使。去找到他,获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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