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夕急的满头汗,拿眼睛不断去瞄林止。后者面容沉静如海,波澜不惊。
林长夕被他强权所摄,半个字不敢说,坐立难安如热锅上的蚂蚁。
“林楚,你可别说本公主不给你面子。”惠公主妙目如水,瞧向林楚,一派烂漫的纯真:“你有今天的下场,只能怪你自己心性残忍,连你自己的手下都瞧不过眼。你瞧,那是谁?”
噗通!
浑身是血的少女身躯跌在人前,瘦削面庞轻抬,蓬乱头发下,露出一线苍白面色。
“是梅枝!”钟思咬牙:“你们打她了?”
“打她的可是你们的好统领林楚!”惠公主冷笑:“这个佛口蛇心的恶贼,在人前表现的千好万好,背地里竟使些阴邪手段。”
她递了块雪白丝帕给梅枝:“可怜见的,好端端一个姑娘家,竟被她给打成这个样子。”
“皇上。”她瞧向端木朗,义正言辞开腔:“林楚威逼梅枝暗杀吴悠然灭口,梅枝不从,便对她严刑拷打。小丫头被逼的没了法子,只得假意应允,实则是为了找到机会,向惠儿求救。”
“梅枝别怕。”惠公主微笑瞧向瑟缩颤抖的少女:“当着皇上的面,没有人敢再打你,有什么委屈只管都说出来吧。”
梅枝身子一颤,抬起肿的桃子一般的双眼打量着四周,如受惊的小鹿低头。半个字也不曾说,只嘤嘤一味的哭。
“这丫头怕是吓得狠了。”
惠公主等了半晌,始终不闻人语,眸色间渐渐添了阴厉。
“找个不会说话的证人,真是开眼。”林长夕轻哧开口。
他心情焦躁,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口,声音大的惊人。
惠公主与他同在看台,将他的话听的清清楚楚。水眸一轮,自他面庞幽幽扫过,唇齿中勾挑出难以捉摸的飘忽。
“会说话的证人,自然也是有的。”
她朝身侧侍从使个眼色。
嘭!
血肉模糊的一具身躯被从人群中丢出,刺鼻的血腥味顷刻在看台蔓延。
侍从上前,揪住那人发髻,将她头颅高高提起。迫使她净白的皮肤,暴漏在青天白日里。
“菲菲!”钟思吸口冷气,狠狠攥紧了拳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惠公主慢条斯理抬眼,幽幽瞧向梅枝:“你可知这个女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梅枝愕然抬首,眼底骤然闪过一抹惊惧,咬了咬唇,终是不曾开口。
“这个女人是林楚的心腹。”惠公主朗声说道:“林楚生性多疑,为人狡诈。一壁派出梅枝暗杀吴悠然,一壁又让这个女人暗中埋伏监视。幸而老天有眼。”
她眸色如水,飞快扫向林楚,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快慰:“乡野匹夫的心腹,终究也如主人般上不得台面。这个女人最终被我的侍从拿下,也使得林楚的狼子野心,更加昭然若揭!”
“放你娘的屁!”石菲菲瞪眼,啐了一口血沫子,斜着眼睛瞧向惠公主。
“老娘我尿急蹲在道边出个恭,你这手底下的杂碎偷看,被老娘发现了恼羞成怒。你为了包庇这些杂碎,就给老娘扣这么个屎盆子。你这么能编会演,不去教坊司可惜了!”
“大胆!”惠公主面色大变,轻挑的眉梢挟裹着冷冽尖锐的愤怒:“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