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有人无眠
1951年10月22日,敌秋季攻势停止,这也意味着朝鲜战争中敌最后一次战略性进攻停止了。
西线的47、64军打的不错,丢失的阵地不是全部守军牺牲就是主动放弃的,比如天德山、上浦防、马良山阵地。但东线的68军的战绩就差了点,不过这主要是因为敌人趁该军在与朝鲜人民军交接阵地时(10月8日)突然进攻,到10日接防完毕时,敌已突入我阵地6公里。但随后我军进行了英勇的抵抗,特别是68军在文登里地区顶住了美军的坦克劈入战,至10月20日,在左翼朝鲜人民军的配合下,经13昼夜激战,阻止了敌人的进攻,击毁击伤敌坦克36辆,迫使敌人再也不敢集中使用坦克作战,使敌人的一大利器失效。
67军的防御地带是金城一线,在战役中,他们的对手是美军第9军,由于他们没有及时的收缩兵力,保证重点,使敌人攻克了月峰山、602.2北无名高地、梨船洞东北无名高地、芦洞里北山等要点。之后,过早的将预备队师投入战斗,使我军在战斗胶着的情况下丧失了后备力量,没有能守住二线阵地。但67军毕竟是一支过得硬的老部队,他们在27公里宽的正面,经受住了美军280余辆坦克、每天5~10万发炮弹、日平均出动飞机100余架次的猛烈攻击,这次攻势可以说是朝鲜战争中美军最大规模的一次坦克作战,在金城以南10昼夜的激战中,67军共毙伤敌2.3万余人,击毁敌坦克39辆,击伤八辆。这一仗打的敌人心脏也在流血!
双方在对场战役战役的评价中都认为自己胜利了,而在美军这一方,他们的反映是微妙的。一方面他们认为这次战役取得了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占领了他们原计划中要占领的阵地,但另一方面,美军高层的反映并不乐观。美军参联会主席布莱德雷认为李奇微这种攻势“在战略上是失败的。”又不无挖苦的嘲讽他“用这种战法,李奇微至少要用20年的光景才能到达鸭绿江”,李奇微自己也承认进攻行动增加了美军的伤亡,结果在国内,尤其在国会中引起了强烈的不满。
美军勉强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但是在战略上,我军是毫无疑问的胜利者。因为我军通过这次战役不但顶住了美军的进攻,而且找到了最后战胜美军的方法。这一点,远远超过了丢失区区400多平方公里的阵地。
“兄弟你瘦了,是不是累着啦!”大头带着一身风雪进了屋,上下打量了下王勇说道。
“前一阵子伤员多,事情多!”王勇赶紧让大头坐下,赖子倒了杯水递给他,“营长,你怎么过来了!”
“哦,到师里开了个会,顺便把你家里来的信捎过来!”大头说着让警卫员把信掏给他,“你的事情得抓紧点,我得到了消息,近期很可能要让咱们上去替换前边的部队,你得争取跟我上去!”
“唉,你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审查一直没有进展!”王勇挨着大头坐下,无奈地说。
“你确定没有记错你那倒霉老师的名字,我打听了很多在重庆工作过的人,都不认识!”大头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可能呢!我估计他用的准是假名字,以后又改了名,再说他也不一定会在部队里!”王勇说道。
“你说的也是,搞地下工作的,换个名字跟拉泡屎似的简单,他拍屁股跑了,可害苦了你啦!”大头拍拍王勇的肩膀说。
“没什么,这地方待习惯了也一样!”王勇苦笑着说。
“妈的,我就不相信,一个习惯了冲锋的人,窝在这娘们儿比男人多的地方会习惯!”大头站起身,“好了,我走了,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大头说走就走,拉开门出去了。
“我送送你”王勇赶紧抓起帽子戴上追了出去,一看他正拉着卫生队的队长在哪说话呢。
“你个老混蛋,不许给我的兵穿小鞋,不然我拿鞭子抽你!”大头瞪着眼指了指王勇说道。
“不会,不会,王勇在我们这表现很好!”队长笑着解释着。
“把烟给他们两个分分,咱们走了!”大头翻身上马,对警卫员说道。
“是!”警卫员不情愿地从挂在马上的挎包里掏出条烟递给王勇。
“都给他们,怎么磨磨唧唧的!”大头不悦的对警卫员吼道,警卫员撅着嘴把包里的另一条烟也掏了出来嘟囔着:“好不容易弄两条烟转眼就送人了,回去抽你的树叶子去吧!”
大头两个人打马而去,“队长,你跟李营长认识啊?”王勇把烟给了队长一条说道。
“老熟人了,当年就是他抓的我俘虏!”队长老神在在地接过烟放到鼻子底下闻闻,背着手溜溜达达地回了队部,留下目瞪口呆的王勇。
“红先黑后,输了不臭!”王团长连输了几盘棋,有点急了,他抢先摆上了当头炮,王勇也跟着摆上了当头炮。
“呵,跟我这个炮兵团长玩起炮了,你找死啊!”王团长看王勇跟着走了同样的棋,笑了,掂起炮打掉了王勇的中卒大声说道。
王勇笑笑没有吱声,跟着跳了步马,这个王团长是炮师的,前两天刚从前边撤下来休整,他犯了老胃病,到他们卫生队就近休养。他闲的难受,没事就找人下棋,今天让王勇连胜了三盘,脸上挂不住了,非要再分个胜负。王团长的棋大开大合,一路以炮开路,攻城陷地,王勇左突右挡,布下重重障碍,但是失了先手,险象环生,终于败下阵来。
“哈哈,再来一盘,我让你先走!”王团长拉住起身要走的王勇笑着说,他刚胜了,兴趣正浓。两人重新摆上棋,王勇‘啪’的一下,先出炮打掉了王团长的马,王团长皱了皱眉杀掉炮。‘啪’王勇又打掉了这边的马。
“你跟谁学的棋啊,这不是玩赖吗?”王团长嚷嚷道。
“嘿嘿,跟我哥学的,他就这么教我的,对会使炮的,就先干掉他的马,让他没了依靠!”王勇手里摆弄着手里的两门‘炮’说道。
“你还有哥啊?”王团长盯着棋盘顺嘴问道。
“我就不能有哥啊?”王勇摸出颗烟点着了说道。
“你哥够混蛋的,教你这么个损招!”王团长飞起了象,先做起了防御。
“他是够混蛋的,离家十来年,音信全无,我妈头发都想白了!”王勇吸了口烟跳马,悠悠地说。
“走啊”王勇发现王团长脸忽然红了,发起了楞,催促他说道。
“哦,我胃突然不舒服,咱们明天再玩吧!”王团长推了棋盘起身,撂下句话就回了病房。
“搞什么鬼?”王勇纳闷地看看他离去的背影收拾好棋盘。
晚上已经十点多了,王团长还没有睡着,披着大衣在屋里烦躁的踱着步,走两步看看桌子上摆的棋,嘴里神经似的叨咕着,“跟他哥学的,跟他哥学的”
“小张,白天跟我下棋的那个兵叫什么名字?”他回头问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警卫员。
“叫王勇,勤杂班的!”警卫员急忙回答道,他疑惑的看着团长,不睡觉怎么想起他来了。
“叫王勇,名字也对,年纪也差不多,可看不出小时候的模样啦,是不是啊?”王团长又开始叨咕着转圈子,“小张,你去把他给我找来,就说跟我下棋!”
“团长,都几点了,人家不睡觉?”警卫员惊讶的提醒他。
“别废话,他睡着了,我睡不着,把他找来!”王团长以不容质疑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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