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石涛送宝防守战略

　　张知木和陈玉峰眼神一对，因为以前终究和周遇吉的交情不是太深，如果周遇吉是来谈联合或者有求援的事儿，那还是正常的，没想到兵精将广的堂堂总兵大人，这次到来竟然是为这事儿来的。张知木说：“总兵大人，我们窑岗为大人安排一些人员是没问题的。可是大人，在这山西面临威胁的时候，您那里兵精将广，才是最安全的啊。”

　　周遇吉苦笑一声说：“哼哼！我说得啦，张东家。我们啥样你还不知道吗？我们得到消息，现在三边总督孙传庭已经战败，大明朝最后的一点力气已经使完了。这次孙总督把山西兵马也调走不少，本来我们就兵力不足。朝廷供应的军粮不足一半儿，缺口都是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接手以后，是想大力整顿军务，可是积重难返。整个山西要是全力防守，四处都不够用。我看也就是你们窑岗有能力抵挡李自成了。”

　　陈玉峰不解的问：“我们也都知道，孙传庭总督伤了元气，李自成必定会借机占领陕西。陕西完了才会是我们山西。大人手里还有一些兵马，这段时间也可以整理军备，从朝廷求一些援助。重点守住几个支撑点儿，先消耗李自成的一些元气再说，我们就还有机会。我看您守住偏关，我们守住窑岗，姜总兵守住大同，李自成就不会敢再进攻北京。在这里我们就耗死他们，不行吗？”

　　周遇吉笑了笑，说：“这点道理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我是朝廷委派的总兵，山西任何一点地方都是需要我来防守，像你说的，只守几个要点我们是主动了。可是那样的话，李自成不杀我，朝廷必杀我。要是我把晋阳（太原）丢了，我就是把其他地方都守住也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张知木说：“总兵大人，我觉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要是分兵把守各处，处处守不住。不如我们今天就确定一下，我们坚决的守住窑岗，你的兵马，坚决的守住偏关，姜总兵守住大同。这样我们山西还有一步活棋。”

　　周遇吉艰难的摇摇头，表示做不到。

　　大家一时气氛都有些压抑。张知木知道按照原来的历史记载，周遇吉战死后，他的夫人率兵继续抗争不投降，结果被活活烧死了。没想到今天周遇吉竟然让自己的家人躲到窑岗来。

　　为打破尴尬气氛，张知木说：“总兵大人，听说贵夫人是位文武全才，你不把她留在身边助你一臂之力，放心送到窑岗来吗？”

　　周遇吉回答说：“如果是大势所趋，一个女人家也改变不了啥？我们作为朝廷的命官自当为朝廷尽忠，可是一个女人家，还是给她们留条活路吧。”

　　张知木说：“感谢大人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尽力把大人托付的事儿办好。可是大人难道不知道，李自成进攻山西，有两个必得的目标，一个是晋阳，另一个就会是我们窑岗吗？”

　　“这我都知道，可是要是你们窑岗人都挡不住李自成，那就没啥说的了。我们就都认命吧。”周遇吉说：“不过，我这次来就觉得奇怪，你们外围没有进行任何准备的迹象，你们自己还开啥不痛不痒的会议。你们就不担心吗？这不像你们窑岗人的做法啊？”

　　周遇吉的话把大家都说乐了。

　　张知木解释说：“总兵大人，我们怎么不知道情况的险恶。可是如果我们现在就四处建城墙的话，很快就会有密报到北京，说我们有谋反的嫌疑。另外如果我们公开的搞防御工事，也会给大家造成恐慌。所以我们都是悄悄的进行准备。”

　　周遇吉松了一口，说：“欧！你们有准备就好，我们山西的希望就在你们身上啊。”

　　陈玉峰说：“总兵大人，你是我们的总兵大人，我们应该靠你才对啊。”

　　周遇吉苦笑一声，摆摆手没说话。

　　张知木说：“周大人，我们给您交个底吧。得到孙传庭兵败的消息，我们就派了两艘战船到了潼关，如果潼关情况再紧张我们还会多派几艘战船到潼关。我们的战船现在都装上了蒸汽机、迫击炮。可以在黄河上给潼关提供炮火支持，可以说整个黄河沿岸，一两里地范围内。我们的炮火都可以覆盖。这样潼关很大一部分都可以得到炮火支持。也可以得到我们物质人员的支持，我想有我们的战船在，李自成想攻占潼关很难。怕就怕天冷了黄河封冻，我们的战船撤回之后，潼关就难守住了。”

　　“我想李自成会把整个陕西拿下之后，最后占领潼关。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周遇吉说完，又问：“还有上次我们说过的电报的事儿，你们为啥没通知我？”

　　欧阳鹤知道大家都把这事儿忘了跟周遇吉说了，圆场说：“我们和凌水码头的电报早就通了，可是后来我们一研究，觉得平时没急事儿的时候。这东西很好用，可是要是打起仗来，别人首先就会把电报线给你掐断，所以说，真有事的时候，这东西用处不大。我们也就没太把这当回事儿。”

　　周遇吉可是不干了，说：“哎呀，你们不知道，这东西用处太大了。就是怕人发现我们也可以秘密搞吗。总会想出来办法的。”

　　陈玉峰说：“行了，我们今天喝酒去，明天我们研究完战时我们怎么配合，再让周总兵看看电报是怎么用的。”

　　陈玉峰和欧阳鹤陪着周遇吉先去了餐厅，张知木还要见一下石涛他们。离开周遇吉的时候，张知木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个以前一身豪气的总兵怎么没战气势就先败了，没有一点据守一方的总兵应有的气势。难道历史上说的都有水分。

　　石涛他们这次从窑岗带回来有二百多人。这些人都安排在窑岗另一个餐厅等着吃饭。张知木进去之后，大家都站起来了。

　　张知木一看饭菜都摆在桌子上没动，心里很过意不去，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等我一个人。方才总兵周遇吉大人过来了，我不得不去见总兵大人，请大家谅解。”这些人从来没和张知木近距离交流过，没想到张知木会这样的客气。纷纷说：“张总事情多，没关系，可以理解。”

　　这时，石涛当着大家的面，把情况向张知木介绍了一下。

　　石涛他们在参观冶场是，路过一个料场时，一个穿着一套工作服，唔得只剩两只眼睛的工人，突然看着石涛问：“是石涛老弟吗？”

　　石涛一愣，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认识自己，忙说：“是我啊。您是……”

　　那个工人，摘下头套和口罩说：“我是李京文啊。”

　　石涛仔细一看，原来真的是李京文。这李京文是和石涛一同参加水军的，比石涛大两岁。在水军里培训的时候就在一起。此人非常仗义，比石涛大，经常护着石涛。李京文升官儿比石涛还早，可是由于参与水军内部争斗，被人家抓住把柄以结党谋逆之罪，差一点被杀头，后来被送到冶场来砸石头。石涛他们以为李京文他们早就都死了呢。

　　石涛不解得问：“这里的好多人都出来在窑岗做事儿，有些人干的已经是有声有色的，你为啥还在这里干这个？”

　　李京文低下头说：“窑岗人知道这里还有不少人才，窑岗人也看过我的档案，凌水码头的人几次过来劝我出去做事。可是我就觉得，没有从朝廷的赦令，我们现在出去和逃跑没有区别。我一直觉得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等到朝廷特赦的那一天。我也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回家了。我要是这样回去，还要牵扯家人。”

　　石涛说：“我的哥哥啊，你好糊涂，你不知道朝廷早就顾不上这里，没人在管你们这里的事儿了，现在朝廷是到处都是乱摊子，哪有人还会想起你们这些人。”

　　李京文流着泪说：“我们一起进来的三十多人，死的只剩六七个了，难道就都白白冤死了？”

　　石涛说：“哥哥，别说了。快把你的衣服脱了，一会儿跟我走，窑岗现在太需要你这样的懂航海的人了。你别在这里跟自己过不去了。有啥冤屈你就回去跟我说吧，朝廷没人听你的。”

　　李京文说：“其实我这一段也想通了，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可是又一想，当初人家那样的请我我都不答应。现在还有啥脸面去说要跟着人家干呢？”

　　石涛说：“行啦，哥哥。你们一起的还有几个人，我这次都要带走，不愿意走的我也给架走。”

　　“算我还有七个，你不用架，他们都愿意走。还有这里其他人也都有不少想通了的，都是不少以前官员。我们在这里每天可以看《窑岗周报》，对外面的事儿了解的一多，心也就都活了。你现在和窑岗领导认识，能不能把他们也都带走。”李京文还挺仗义。

　　石涛说：“你放心，只要是人才，窑岗就需要。如果人多的话，我可以先和冶场这里的领导说说，让他们给派几辆车，把大家一起送到窑岗去，我保证能让张总见见大家。”

　　冶场的李栋他们当然同意石涛把他们带回窑岗去，只是没想到李京文回去一说，竟让有二百三十多人一起要走。李栋他们一看这些都是以前的官员，也就同意都放走了。因为在这里关着劳动的不是重犯就是官员，这里的知识密度算是很高的。

　　李栋派了一长串儿马车，拉着这些人跟着石涛他们回到了窑岗。

　　张知木听完石涛的介绍，站起来对大家一拱手说：“我代表全体窑岗人欢迎大家。今天我没时间和大家谈的太多，因为我马上还要去陪同周遇吉总兵。我今天向大家保证，一定给各位提供一个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如果有一天大家不喜欢这里，离开了。我保证，你们一定不会因为有本事施展不开而离开的。至于你们担心的自己家人的情况，我们以后会慢慢的把他们都接到窑岗来，这一点不用担心。”

　　为了更快的稳定这些人，张知木让卢炳义把最先来窑岗的那些文人们，都叫过来陪同他们喝酒吃饭。这一下，由他们亲自介绍自己的情况，很快的就把这些新来人的顾虑就给打消了。

　　这些最早来窑岗的人，以前都是和他们一起打石头，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忙不完的事情，更不一样的是那种精神状态，完全和他们不一样，这一点对他们刺激也很大。弄得他们直后悔，为啥不早点出来做事。

　　张知木离开这些人的时候，对石涛说：“谢谢你石涛，你是给我送宝贝来了。”

　　此时张知木心里想的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我们正好缺将来接管山西的官员呢。一定要把他们好好的培训一下，这里边有不少是当过地方官儿的。有军队配合，他们出面管理地方一定能行。

　　第二天，周遇吉和陈玉峰、欧阳鹤一起研究了如果发生战事时，如何联系支援等事情。窑岗答应再支援一些**和粮食。午饭后，周遇吉带着人走了。

　　周遇吉走后，张知木和陈玉峰、欧阳鹤、阎伯驹、陆呈祥一起回到指挥中心。

　　陈玉峰说：“知木啊。我和欧阳先生研究过，有两件事我们需要现在就准备。一个是将来接管的官员；一个是将来我们的军队重点就不会留在窑岗这里，可能都要在外围。窑岗这边的安全守卫要有专门的人负责。”

　　张知木说：“你说的第一件事儿，我们早就研究过，我也在考虑这事儿。我们窑岗有不少以前都是做过官员的，这次从冶场又过来一些，我想他们在窑岗生活工作一段时间之后，思想上都会有一些变化。最好是他们能认同我们的理念，可以派他们出去做官。我们也不用担心，因为一段时间内我们都会实行军管。他们只是负责地方事务，应该没有大问题。目前我们还不能公开培训他们，如果走漏风声就不好了。第二个问题，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要成立一支武装警察部队，也就是以前的衙役差不多。窑岗的人越来越多了。黄玉坤她们的管理团队有一位以前当过县太爷官员很有才干，可是在窑岗他施展不开，因为在窑岗比他大的官员太多。我想建立一种制度，我们大家都来准守。也就是建立窑岗自己的衙门。这个衙门需要警察来帮助执行公务。我想请阎伯兼任这个公安局的局长，因为阎伯能大公无私，是个能拉下脸而且资格又老的人，一般人不敢不服。只有这样我们的新衙门才能树立起威信。”

　　张知木的建议得到大家的认可。阎伯驹也很痛快的说：“行啊，是该立点儿规矩了。这得罪人的事儿还就得我来干。我建议还要杨靖那小子当我的副手，有了他，我们的武装警察部队就有可以开张了。”

　　张知木说：“我们窑岗这种模式，以后其他地方都要效仿，我们就先在窑岗做个样子出来。以后我们军队没有大事，任务就是对外打仗。”

　　陆呈祥说：“你们别光想着那些城市，山西还有不少朝廷的矿山，我们都要接管过来。”

　　张知木说：“朝廷的矿山我们是要接管过来。可是要记住，那不是窑岗自己的。我们以后要分清这一点，以后朝廷的就是整个山西的，我们要把这两笔账分清。”

　　陆呈祥和阎伯驹好像不以为然，阎伯驹说：“我们占了就是我们的，这有啥两笔账？”

　　张知木笑了说：“我们占了山西，那所有的土地都是我们的行吗？以后我们要有坐天下的意识，首先要分清个人、地方和我们公司的利益，不然就会乱套了。当然了在战时短时间内还分不清楚。”

　　陆呈祥说：“按你说的，冬天就要打一仗，我看你这次早一点北上一次，因为杀虎口和张家口新上任的守备都想见你。你不去的话，我们买马的事儿也不好办。再说了张家口我们那么大的工程，你也该去看看。”

　　陈玉峰说：“知木，我看你就去一趟，我和欧阳鹤留在家里盯着点儿潼关的事儿就行。再说了你也要和大同姜总兵，把事情沟通一下，如果打起来我们怎么配合也要定一下。”

　　欧阳鹤说：“今天就把我们防守战略上的一些事情定一下吧。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大张旗鼓的进行防御工事建设，可是有些东西需要在封冻之前搞完。不然等地都冻了再干的话就很困难了。还有就是有关秀容防守的事儿，需要不需要纳入如我们的防守范围之内？”

　　说着欧阳鹤拉开墙上一个布帘，露出了一大张几乎和墙一样大的图来。这是整个窑岗的平面图，上面也密密麻麻的画着各种颜色，图标，张知木知道那是不同的防守设施和兵力分布图，陈玉峰和欧阳鹤在这上花费了很多精力。

　　欧阳鹤指着图说：“我们窑岗一期建设八卦城已经早就扩展了很多。我们的发展是南边要快一点。窑岗的东边和北边是山区，我们在这里守住几个制高点，然后再布置上两道铁丝网和雷区，就容易防守。因为李自成就是有再多人，这里也施展不开。我们防守重点是西面和南面。我们防御圈，从我们的岗上算，向东和向北都是三里地，向南是四里地，向西是五里地，将窑岗学院包括进来。我们准备修建三道铁丝网，铁丝网之间设**阵。在铁丝网前面，我们大量挖绊马坑，也要埋一些露出地面二尺的水泥桩子，水泥桩子上拦上小指头粗的钢丝绳。这些绊马坑和钢丝都是为了对付李自成的大批骑兵的冲击。只要他们大批的骑兵冲击速度一被限制，那就是我们不强的靶子。这些可是我们的经验。即使他们冲了过来，遇到的铁丝网，我们可以通电，这样他们有多少人遇到电网也是没用的，即使他们越过第一道铁丝网，遇到的还是**阵。还有二道，三道铁网和**阵。每一道铁丝网之间都有我们步兵战壕。最后面还是我们步兵的防守战壕。这是我们的外围防线，我们尽量的将敌人挡在外围防线。”

　　欧阳鹤停下手里的指挥棒，说：“我们要在封冻前就要将水泥桩子和铁网的木桩子的坑都挖出来，有事时候，我们把铁网和钢丝布置上就行了。”

　　“这么大的防守范围，我们防守的兵力够用吗？”张知木问。

　　欧阳鹤说：“没有问题，这是因为我们有了自动步枪以后，我们修改的防守策略，如果我们没有自动步枪我们的就要收缩防守了。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我们武器的优势，尽量将敌人阻离得远一点儿，我们建设也少受一点破坏。再说了我们这边道路十分平坦，各处支援也很方便。我不担心我们窑岗的防守。”

　　张知木知道，欧阳鹤要问的最大问题还是秀容的事儿，问：“我们的防线离秀容北门还有多远？”

　　欧阳说：“我们窑岗离秀容也就是八里地，我们的防线边缘离秀容只有四里地远。我们的120重迫击炮既可以封锁秀容北门。”

　　张知木说：“我们如果沿着通往秀容的道路，在我们的防线前一里的路边，建一座炮台的话是不是就能把秀容和我们窑岗之间的道路保持畅通？”

　　欧阳鹤说：“如果张总想连通秀容和我们窑岗一同防守，我们窑岗有这个能力保证这条路畅通。我想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建一个炮台，提供炮火支援；另一个是我们用装甲四轮马车来回巡逻。我们马匹也要戴上装甲，车上我们士兵配有步枪，一般人靠近不了我们。”

　　陆呈祥问：“要是他们派骑兵突然冲过来呢？”

　　欧阳鹤说：“所以我们也要提前在路的两边，修一些绊马坑和水泥钢丝绊马索。阻止骑兵的速度，我们就能赢了。”

　　张知木说：“那就下决心，如果战事紧了我们就接管秀容的防守。秀容知县的工作我想好做。”

　　欧阳鹤说：“行啊，我们就要你这句话。其他的事儿就有我们来做吧。”

　　阎伯驹说：“现在秀容借我们窑岗的光，比其他的地方日子都好过。我们把它保下来，战后就一起管理吧。”

　　陆呈祥说：“是啊，秀容和窑岗之间的路两边的地，差不多都让我买下来了。再有一年我们的路两边就都盖上店铺。那就好了。”

　　陈玉峰说：“这样的话，知木和陆先生还有阎老东西一起就早一点儿北上，也早一点儿回来。”

　　陆呈祥说：“我们现在北上就简单了，不用带着他大的商队，我们的货物基本上早就送到杀虎口和张家口了，那里都有我们的铺子，就不用我们去卖东西了。买啥东西通知他们就行了。现在道路好了，来回也就快多了。”

　　就在张知木他们准备北上的时候，没想到，李云鹤给他送来了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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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材料力学、理论力学、弹性力学、流体力学。--《南宋记忆》进展。